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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書院于大齊,過耳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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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孝從此之后,不敢再馬虎讀書,畢竟是謝原吩咐下來的事,要是讓其得知“偷奸耍滑”,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此番二人前來讀書,每日另有厚賞,是院中一眾清客羨慕的美差。

  時間一晃,便是半個月。

  張、何二人發現這位觀少爺待人親和,而且談吐不凡。

  張源來讀書扎實,引經據典,經常能說出一些精辟的道理,他還做過一段時間太學的旁聽生,對本朝的黨派和家族,以及當朝的官職,科舉的條目都是熟悉。

  何孝雖性情圓滑,卻頗為健談,對汴京風貌、青樓歌姬、名士軼事,乃至販夫走卒、江湖瑣事、十三道州府妖魔之事,皆能侃侃而談。

  在讀的過程中,你也會問詢其中的不解之處,二人也不藏私,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書中的道理不是看一遍,讀一遍就能懂的,也沒有藏私的必要。

  紙上的來終究淺。

  若是后來有人問起這位謝家少爺,得知是二人所教錯廖,怕是也會誤了自己的名聲。

  你久居小院,鮮少聞外界之事,聽其所述,正是你缺的見聞。

  兩人的言談,皆對夫子所創立的“書院”滿懷敬仰,大齊讀書人無不將入書院視為畢生追求。

  能入書院,無論是仕途坦蕩,還是治學有成,皆能順風順水。

  然而,時至今日,即便是夫子座下只有四位弟子,所收門徒亦不過寥寥十數人。

  書院規矩嚴明,欲入門修行,須得先獲夫子門生之認可。

  書院雖僅六層,卻藏書豐富,除儒家經典外,更有夫子精心搜集的孤本秘籍。

  四樓之上,便是修行功法之所在。

  張源與何孝,家境均不算寬裕,而今已屆而立之年,仍未踏入修行之路。

  世間修行之道,一為武道,二為神魂之道。至于夫子所修是何道,抑或兩者皆通,此乃天下之謎,無人知曉。

  夫子出世之時,便已經壓服天下。

  二人所惱火的十三道洲府對的妖魔,源自一千五百年前的一場浩劫,妖魔之種便開始滋生。

  史冊記載,大唐末代烈帝,將太子烹為肉羹,以饗寵妃狐女,誕下不祥之嗣。

  此舉激怒上天,引發天狗食日之異象。

  彼時,各州府妖魔四起,山中猛獸化精,大澤蛟蛇吞吐元氣,終成一方之患。

  時至今日,這些妖魔種已盤踞各地,形成數股勢力。

  謝觀之父,曾平定妖魔之亂,立下赫赫戰功。

  大齊國內亦有妖魔存在,據何孝所言,當今朝廷設有神隱之職,專司管理妖魔之地,甚至有妖魔種在其中效力。

  另有一樁趣談,昔年澤湖,一位半血妖帥修行武道“璇丹境”,天下武道之巔,便率眾作亂,身化龍鱗,號令數萬妖兵,肆虐周邊縣郡,殘害生靈,食肉飲血,死傷者達數十萬。

  夫子得知震怒,踏出書院,手中拿起一把戒尺去往澤湖,紫氣東來綿延千里,所到之處,妖魔紛紛隕落,傷亡慘重。

  璇丹境的妖帥,連夫子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其威跪在澤湖水底。

  最終,澤湖妖帥自裁謝罪,否則,澤湖一帶的妖魔種族恐將遭滅頂之災。

  天下之所以敬畏大齊,除其擁兵百萬外,尚有一因。

  大齊有夫子在,大齊便在。

  大齊百姓對夫子的信奉,遠超于大齊天子,若無夫子認可,大齊皇帝之位便難言正統。

  奈何夫子二百年前出海尋仙,至今未歸,這才導致外戚擅權,九大姓氏崛起。

  往昔,夫子親自選定太子人選,正因如此,大齊方能國祚千年,賢君輩出。

  若有昏聵之君,夫子必加以懲戒,歷任皇帝皆曾受其責罰,打過手心,受過戒尺。

  你聽聞了張何二人所說,才知道夫子,書院,在整個大齊的地位,甚至天下的地位。

  這個天地沒有神祇,只有書院的夫子。

  你不由問道:“如今書院由何人主事?”

  張源來面露遲疑之色。

  何孝卻似無所顧忌,坦言道:“大先生百年前負氣出走大隋,二先生病重,書院事務現由三先生主持。”

  “況且,蘇景蘇相與書院之間似乎……不和。”

  蘇景便是夫子的四弟子!

  何進說道最后兩個字,也是放低了聲音。

  你心中暗自驚訝,大齊與大隋乃是宿敵,近兩百年來與大齊分庭抗禮,勢同水火。

  書院的大先生,夫子的大弟子竟然去了大隋。

  而今,書院二先生病重,三先生維持書院運轉,而四先生則掌控大齊朝政。

  三先生與四先生之間的不和,實則映射出大齊朝堂與書院之間的矛盾。

  張源來感慨萬千:“想當年大齊雄霸天下,雖非天下共主,卻已彰顯其非凡氣概。周邊諸國,無不敬仰大齊之文化,向往其繁華富庶。”

  何孝聽著張源來的感慨,卻沒有在意,反而是問道:“觀少爺,我們給您讀的書,您真能一一記下?”

  上次之事,究竟是偶然記得,還是確有此事,他心中難以斷定,其實還有不服之意。

  畢竟,他們自己讀書時,即便只讀一遍,也時常忘記讀到何處,更何況是作為一個聽眾。

  你卻淡然一笑:“看來何先生,有意考較我啊。”

  何孝連忙否認:“不敢不敢。”

  “也算是溫故而知新了,何先生,請出題吧。”

  何進也不客氣,翻開唐書篇問道:“左開乃是何地人士?”

  “左開字伯豪,南陽聶陽人也。安帝時,舉孝廉,稍遷冀州刺史。州部多豪族,好請托,雄常閉門不與交通。”

  何孝問道:“石碑,乃是東游人還是西游人?”

  “曦帝在位,幾年熒惑入南斗?”

  “淮北郡,共計多少戶?”

  一系列問題,有人物、地理、甚至是天文。

  張源來在一旁聽后,也是細細回想,發現自己能答上的問題有限,有些只能記個迷糊大概。

  你慢慢回答,提出的一個個問題。

  “……汴京東南六百五十里。三十七城,戶四十萬四千四百四十八,口二百一十萬七百八十八。”

  何孝緊盯著書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對照著你的回答,驚訝地發現你竟然能夠一字不差地復述出來。

  從《四國左傳》到《圣語》,再到《中庸》,甚至一部分《詩經》他們二人已經讀完,皆是難不住你。

  到了后面,張來源都加入其中,一個接一個問題,如同連珠炮一般。

  你都是沒有太多思索,從容不迫,都一一作答,幾乎沒有錯誤,除非是二人在讀書時讀錯。

  你還能引用上面的經傳原文,來解釋后文產生的原因。

  兩人放下書本,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驚異之色。

  張源來更是忍不住驚嘆道:“只聞世間有過目不忘之才,想不到觀少爺竟有過耳不忘之能,真是天授其才啊!”

  話語之中有著羨慕,“想我當年開蒙三年,寒窗苦讀,卻也比不上觀少爺這半個月聽書的效用。”

  你聞言,卻是打趣道:“這個法子倒是好,你們也試試唄,先是瞎了雙眼,然后戴上眼罩靜坐數月,說不定也能練就此等神功呢。”

  二人聞言,連連擺手,苦笑不已。

  時光荏苒,轉眼間飛雪已染白了枝頭,又是一個月悄然流逝,馬上就要迎來新年。

  謝府之中,早已是一片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景象。

  每年過年之時,謝家的二老爺謝鴻就要從清涼寺回來,二府之中更是為此熱鬧非凡。

  謝老太君也是頗為開心,連帶著謝府的下人都是臉上多是喜意。

  你的父親謝運鎮守邊關,防備大隋,不會歸家。

  但這份謝府的熱鬧,似乎與你們小院并無太多關聯,自從你的名字被寫入族譜后。

  每年謝家家族的大飯,你都未曾被邀請參加,只是由丫鬟送來一份飯菜,獨自在小院中度過。

  你并不在意,有梧桐在便好。

  日子雖然枯燥,卻過得安穩充實,每日張、何二人讀書不歇,一些儒家經典基本已經讀完。

  月底,華安檢查你眼睛之后,就可以摘除眼布。

  華安還是有些擔心,決定過了年關之后再摘最為穩妥,你欣然同意。

  摘掉眼罩,可就沒有人幫忙讀書。

  張、何二人也是開心,本就只是讀書閑事,每日的領取銀兩豐厚。

  年底時,謝府為你安排開蒙的董先生因家中有事,將教學日子推遲到了年后,而另一位先生更是直接稱病不出。

  梧桐小聲抱怨,卻也無可奈還,只是擔心,這樣就耽擱了少爺的學業。

  明年考較少爺的學問后,大院的袁夫人才會允許入學。

  張源來和何孝卻安慰你道:“以觀少爺如今的學識,應付明年的考核自然是綽綽有余,無需過于擔心。”

  梧桐這才放心一些。

  日子慢慢過去,還有三日便是除夕。

  今日,大雪紛飛,覆蓋了整個汴京城。

  雪下的大。

  張源來和何孝提前結束了今日的讀書,踏著謝府被雪覆蓋的小徑,向大院謝原的院子走去。

  “瑞雪兆豐年!”

  張源來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感嘆道,“今年的雪下得真早,也真厚啊。”

  “大雪紛紛何所似?”

  何孝卻沒有這么多感慨,也沒有接過話。

  他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天色卻尚早。

  只需要回院中看看,若是無事,今日便都是閑暇,也是愜意。

  “張兄,今日天氣寒冷,不如我們去西鳳樓喝點熱湯吧?”

  張源來一聽這話,立馬拒絕道:

  “何兄,你去吧,我就不參與了。”

  何孝“哦!”了一聲,打趣道:

  “莫非張兄去的是睢寧街的南邊院樓巷子。”

  張源來更是連連搖頭,否認道:“何兄,你就別打趣我了。”

  西鳳樓是汴京城中一處青樓勾欄。

  青樓都是賣藝不賣身,要想春宵一夜值千金,就要各憑本事。

  除了“出身”也得有“才氣”。

  或是兩者兼備,才能被其中的“紅牌”,“大家”,“清倌人”,“花魁”選中。

  若真是成了“恩客”,可是要名動汴京的,九大姓一些紈绔子弟,最是沉迷其中。

  何孝曾經在西鳳樓中,與一位負責演奏樂曲的女樂有過一段眉來眼去的經歷。

  那“女樂”身姿曼妙,琴藝高超,一曲完畢,便與何孝在樓中壓了海棠,落下點點紅斑,至今都為何進所樂道。

  而剛剛何孝說的南邊的“樓院巷子”,則是另一番景象。

  那里居住著大多是女子,她們或站在街頭巷尾,或倚門而望,用各種方式招攬著過往的客人。

  雖然她們自稱為“良家”,但實際上卻與娼妓無異。

  與西鳳樓青樓不同,這些女子并不看重客人的才情和出身,她們更看重的是客人的腰包是否鼓漲。

  只要客人愿意出足夠的銀兩,她們便會毫不猶豫地投懷送抱,滿足客人的各種需求。

  何孝也是常客,有一次恰好被抬窗的婦人掉下了紅色裘衣落在肩頭,婦人含情脈脈,家中還有五尺丈夫,更是情趣十足,兩人干柴烈火,至今還流連忘返。

  事后自然是白銀給夠。

  不給,這些女子可是會院中鬧得,那可不得了,文人眼中可是既丟臉又丟分。

  何孝笑道:“夫子說過食色性也,張兄你著相了。”

  張源來無奈道:“夫子老人家說的是,食色,性也。”

  何孝聽后哈哈大笑,卻沒想到迎面碰見謝原帶著一眾下人聲伎走來。

  何孝笑聲戛然而止,有些滑稽。

  “見過,臥云公子!”

  二人不敢怠慢。

  謝原一停,一眾人都是站在他身后,其中就有謝猴兒。

  謝原看著二人疑惑道:“老何,老張,你們今日這么早,就從觀弟那里回來了?”

  何進連忙解釋道:“觀少爺,今日見大雪讓我們早點回來,不然路上不好走。”

  謝原點了點頭,臉上有著笑意,看起來今日心情頗好。

  “你們給觀弟,讀書的可好?他沒有睡著吧。”

  何孝道:“觀少爺聰慧不凡,所讀之書,過目不忘。”

  張源來提醒道:“過耳不忘!”

  謝原翻了個白眼道:“倒是有些天賦,可惜只知道讀書,俗!”

  二人不敢接話。

  謝原笑了笑:“行吧,既然你們二人今日無事,就跟著我再去觀弟那里一趟。最近我可是苦學了幾招妙手,再來會會他。”

  sorry啊啊啊,今天沒更新兩章,耽擱了一下,沒寫完,明天補上給老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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