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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鬼谷陰陽,神往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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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淳安平靜地陳述:

  “北風來了兩撥人,一撥是常規的使者,這倒也無妨。然而,另一撥人今晨已悄然前往慈寧宮。”

  “據探子回報,他們在慈寧宮中見到了拓拔術遺的兒子,拓拔宏宴。”

  “值得一提的是,當年在終南山時,拓拔宏宴也在場。”

  周禎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慈寧宮是太皇太后的居所,這些年即便是他前去拜見,也需遵循禮節等候。

  如今!

  北風的使者竟能輕易進入慈寧宮,這在他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滑天下之大稽!

  周禎負手而立,看著殿中懸掛起的大慶歷史上,一位位皇帝畫像道:

  “她莫非以為這是乾元,有婦人女子稱帝之說。”

  乾元千年以來從未有女子稱帝,到如今卻出來一位。

  天下震動,議論紛紛。

  亂世之中,女子稱帝何其可笑!

  謝淳安卻是神色不變道:

  “太皇太后其實并無心社稷,她只是不愿看到先皇死后天下就四分五裂。”

  “太皇太后擔心死后無顏見先皇。”

  先皇駕崩后。

  周禎在京都登基為帝,而八皇子則在江北的靖王府自立門戶,不受天子號令。

  六皇子周錦自稱天王,形成了三方鼎力的局勢。

  周禎淡淡道:

  “其實,無論太皇太后如何,我都不會介入。畢竟,我能夠坐上皇位,離不開她的支持。”

  他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然而,眼下的情況并非是我對她有所不容,而是她欲置我于死地。”

  周禎的目光深深凝視著墻上的歷代先祖畫像,前面三位。

  他的聲音莊重而堅定:

  “太祖在創業之初,歷經了七次的沉浮跌宕,最終定鼎中原,靠的是一郡之地的兄弟同心。”

  “景帝時期,有朱夫子輔佐他治理天下,推行仁政,短短不到二十年,便讓江南之地繁榮昌盛。”

  “武帝麾下五大名帥,隨他東征西討,開疆拓土。”

  周禎轉過身來,神色認真道:“如今,我有謝先生輔佐,朱夫子也不如也。”

  謝淳安聞言,連忙拱手道:“陛下過譽了,臣愧不敢當。”

  周禎神色鄭重,正色道:

  “這有何不敢當?先皇在世時,便曾言,以先生的才學,大慶的實在太小。”

  不知何時起。

  周禎對謝淳安的稱謂已悄然改變。

  從“謝大人”變為了“先生”。

  從“朕”變為了“我”。

  回憶往昔,他們幾位皇子,都曾在謝淳安的教誨下受益良多。

  皆是稱先生!

  那時的謝淳安,不過是從北地而來的一介布衣,初到京都時,還只是個府衙中不起眼的小吏。

  然而!

  短短五六年光景,謝淳安便從一名府衙小吏一躍成為朝中權貴的佼佼者。

  改朝換代后,他的威望更是絲毫未減,反而愈發穩固。

  如今的謝淳安,已然是朝中真正手握重權的幾人之一。

  他行事謹慎,步步為營,無論是處理朝政大事還是解決復雜的人際關系,都顯得游刃有余。

  他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意圖,總是能夠準確地把握時機,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決策。

  也正是!

  謝淳安的選擇二皇子周禎,朝中大多數人也是跟風。原因無他,這些年來這位謝尚書,從未走錯過一步。

  周禎心中升起一絲好奇與不解,便誠懇地問道:

  “先生,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何在先皇駕崩之后,您便轉而看好我,并決定輔佐我?”

  之前這位謝淳安從不介入黨爭,不關乎皇權漩渦。

  一直置身事外。

  這位禮部尚書淡淡道:

  “妻兒老小皆在京都,為了他們,微臣只能順應時勢,效忠于陛下。”

  周禎聞言,臉上并未露出不悅之色,反而多了一絲會心的笑容。

  若是臣子別無所依,那么反倒是危險了。

  周禎突然憶起一事道:

  “我記得先生,您當年在北地所學的,既非儒家之道,亦非道家之術,更非法家之法。”

  “而是投入鬼谷一門,研習縱橫之術,學了陰陽家的學說。”

  二千年前戰國之時,學說可謂百家爭鳴,各抒己見,治國之法、求道之術,皆百齊放。

  追求天人合一的道家,試圖以自身偉力超脫世界。

  魔道則欲取天下而加之一身。

  法家主張以法度治國,視天下為犁,架萬民于戰車。

  墨家倡導兼愛非攻,唯我獨白的理念。

  更有七十二外道,各有所長。

  那時!

  諸國亂戰,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更是學說、道統之間的較量。

  周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早些年,先生還在京都開國卦攤,據說求姻緣、財路之人數不勝數,也是一大奇觀。”

  謝淳安坦誠地回應:

  “在京都生活確實不易,尤其是家有幾個孩子,開銷頗大。”

  “朝廷的俸祿微薄,難以維持生計,因此我只好以算卦為生,補貼家用。”

  周禎笑了笑,沒有在意。

  聊回正題,他恭敬的問到:

  “這次先生教我引少保入京,難道您就這么看好這位陸少保,認為他一定能勝過太皇太后?”

  既是君臣、又是先生對學生的問答。

  謝淳安聽后,微微沉思道:

  “陛下,若是您只想手握大慶,承平江南,做一個守成之君,建立如景帝一般的基業,那么有我謝淳安輔佐就足夠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邃:

  “但若是陛下您胸懷壯志,欲要橫掃天下,立下遠超武帝的功業,那么獨有陸神洲。”

  “這是一把絕世寶劍,但若無真正的名主不可用,用的好可開萬世之太平,但若用不好……”

  “如何取舍,在于陛下。”

  謝淳安沒有繼續說下去。

  周禎聽后,沉默片刻。

  當年父皇只是封了一個陸沉一個少保,開三府之權。

  他突然笑道:

  “先生末免太小覷學生的氣度了。大慶來來去去那么多的君主,北有北風,四面還有大楚,韓國,乾元。”

  “古往今來多少皇帝!”

  周禎重新看向列祖列宗畫像沉聲道:

  “我周禎,難道還舍不得一個異性王給他坐坐。”

  “周禎要讓大慶的后世子孫,祭祖之時,一個個面對祖宗,在我掛像下駐足最久,神往最多!”

  謝淳安聽后,恭敬一禮道:

  “那么謝某便愿一展平生所學,助陛下成就這萬世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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