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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金吾衛,狗日的愚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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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穆依在欄桿上看去。

  驀地!

  街道的盡頭,一隊兵馬如潮水般涌現,鎧甲閃爍著凜冽的寒光,手中兵器閃爍著肅殺之氣。

  如一團涌動的紅云,迅速逼近,氣勢磅礴。

  轉瞬間之間,已經團團圍住西廠。

  鳥飛不進,蚊飛不出!

  鐵甲幽寒,一隊隊百人騎兵繞西廠而行。

  西廠門口的守衛面對此刻的景象,倒是有些驚慌,卻也還站的住腳。

  謝穆見此,不由驚呼一聲。

  “金吾衛!”

  謝穆驚嘆,細細端詳這隊訓練有素的兵士,他們身披紅繩明光鎧,如赤龍游弋。

  樹立赤旗,還敢在京都御馬。

  只有!

  京都的禁軍了。

  其中軍卒都是從軍中篩選而出,皆是披重甲。

  重甲又叫——“水銀環鎖鎧”,“景帝甲。”

  大慶律法嚴明!

  制重甲乃重罪,其能會工匠者,世代子嗣,要在軍方備案。

  紅繩明光鎧!

  乃是大慶最名貴的鎧甲,可重六十斤。

  外層由鐵質甲葉用皮條或甲釘連綴而成,屬于典型的札甲。

  內層是制鎖子甲,“其甲五環相扣,一環受箭,諸環拱衛,鎧如連鎖,射不可入”。

  這種鎖子甲!

  是南羌的技藝,后來通過朝貢傳入大慶,逐漸在大慶王朝盛行。

  它的每一環都緊密相連,一環受力,其他四環便會共同分擔,極大地減小了單環的受力,減小單環的受力,鎖子甲因為結構是環環相扣,使得鎧甲的防御力更加強大。

  鎧甲有內外兩層,由當年的景帝改良之后,巧妙地由一條紅繩編織而成,既增添了鎧甲的觀賞性,又體現了工匠們的精湛技藝。

  防御和靈活性大大增加!

  紅繩明光鎧作為大慶最為頂級的鎧甲。

  京都之中,唯有幾處禁軍,才有資格配備。

  黃道憑欄而望,金吾衛的旗幟在遠處飄揚。

  隊伍浩浩蕩蕩!

  足足有六個營的兵力。

  兩邊的百姓紛紛避讓,又有左右驍衛一千人,負責清空街道。

  一片速殺之氣。

  蓬萊閣此時也是不準出,賓客皆是探出窗子看向街道。

  賓客們也被外面的動靜驚動,紛紛從窗戶探出頭來,望向這壯觀的場面。

  議論聲此起彼伏,人們都在猜測,京都要變天了。

  謝穆驚訝道:

  “來了有足足六個營兵力四千人馬。”

  黃道微微一笑,掃視著街道之上,其中隊伍里,還有數位宗師境界的高手隱藏其中。

  “不錯。”

  “當今這位小皇帝也不簡單呀,看這陣仗,他早就有所準備,恐怕不止我們幾個是漁翁呀。”

  黃道悠然道:“這所謂的景帝甲,可是當年景帝為了斬殺大宗師而設計的。”

  謝穆聽聞此言,反應過來,此等規模的禁軍出動!

  非當今圣上之御旨莫屬,方能調遣。

  京都禁衛之體系,井然有序,分宮中與宮外兩部分。

  宮中,由宦官、光祿勛、衛尉統領的禁軍組織鎮守。

  京城則由金吾衛、城門校尉、北軍中候所率的禁衛軍負責守衛。

  “居則守護宮廷,直守門戶;出則隨駕左右,護衛輿車。”

  皇帝出行,自有規矩。

  數股勢力共守京都,彼此制衡。如今!

  太皇太后勢力之大,已經超過當今的慶帝。

  西廠作為太皇太后的羽翼,其影響力不容忽視。

  除西廠外,城門校尉與北軍中候統領的三方勢力,總計四萬余人,皆唯太皇太后之命是從,不認天子的玉璽。

  反觀當今圣上,其麾下勢力則稍顯薄弱。東廠與執金吾這兩股力量相加,亦不過萬余人。

  謝穆不禁驚異。

  更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包圍西廠之舉感到困惑。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余日無多。

  皇帝與太皇太后之間,實在沒有必要走到翻臉的地步,此舉只會得不償失。

  一旦各方勢力反應過來,憑借大勢,便可輕易壓服執金吾,屆時局勢將難以逆轉。

天子如何自處  西廠和城門校尉東西來往,分別占據京都城的南北兩部分。

  只有七里之距。

  互為掎角,又能雙方支援!

  他疑惑地問道:

  “西廠被包圍,聲勢浩大,何以他們竟無半點反應?”

  而且看西廠的反應,也是意外頗多。

  不可能沒有察覺!

  紫紗女子歐陽溫婉亦滿腹疑惑,她久居京都,朝中局勢自是一清二楚。

  京都的玉石生意,多年來被七音門牢牢掌控,年收頗豐,方能在蓬萊樓包下最頂層,盡顯尊貴。

  除了財富,她所結交的權貴亦不在少數。

  然而今日,她卻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無所知,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面對如此情況!

  歐陽溫婉心中一驚,連忙跪倒在地,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還請魔師責罰,此次變故溫婉未能提前察覺,有負魔師所托。”

  黃道并未立即回應,反而將目光轉向謝穆,問道:

  “你怎么看?”

  似乎,他將這個決定的權力交給了謝穆。

  謝穆看了一眼歐陽溫婉,擦了擦嘴的油道:

  “我們在京都居住多年,承蒙七音門諸多照顧,衣食住行皆得其所。”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你揪著不放干嘛。”

  黃道聽后微微點頭,表示贊同:“在理。”

  歐陽溫婉聞言如釋重負,連忙叩謝,并向謝穆投去感激的目光:“溫婉多謝公子求情。”

  謝穆擺擺手,表示不以為意。

  此時,黃道眼神突然一凝,目光緊緊鎖定西廠的方向,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不同尋常的動靜。

  “怎么可能!”

  “這么快就結束了。”

  謝穆也只關心結果,連忙問道:

  “如何了?”

  黃道不由道:

  “跑了?”

  謝穆倒是一喜道:

  “少保跑了是吧。”

  黃道搖了搖頭道:

  “愚僧跑了。”

  謝穆疑惑道:“什么意思,愚僧跑什么,陳三忠和姜小岳了?”

  黃道閉目感應片刻,暴了粗口。

  “這狗日的愚僧,竟往我們這邊跑了!”

  “老子只是來看戲的,可沒打算插手!”

  黃道回想起終南山上的那一幕,陸羽那驚天動地的一拳,至今仍讓他心有余悸。

  他心中一震。

  他迅速對女子說:“分開走!”

  言罷!

  黃道一把抓起謝穆的衣領,兩人從蓬萊閣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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