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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汐,要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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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個男人坐在那里不停抽煙,面無表情,那么等他起身的時候,人生中一件重大的事情就決定下來了。24

額,煙不是啥好東西,建議還沒抽煙的小伙伴不要把好奇心放在這上面,站起來其實大多時候是抽完了,再去買一包罷了  次日,是周末。

  風和日麗,艷陽高照。

  翻斗小區外的公園,一輛黑色高級轎車緩緩駛入。3

  這年頭小車還是個高級貨,一經出現,立馬吸引了公園里許多散步的游客視線。

  少許,在楊柳依依的小河邊,黑色小車停了下來。

  車門推開,陸續走出三個小孩,二女一男。

  有些常來這的老人家瞅見了男孩模樣,不免露出恍然的笑容。

  是那個娃娃啊……

  男孩這段時間經常在公園露面,加上乖巧懂事,待人也很有禮貌,他們想不眼熟都難。

  當然,最主要是每次看見他時,身后總會跟著一個小跟屁蟲。

  跟屁蟲是個比他矮一點的女孩,愛穿裙子,特別是穿那種一看就十分華麗,繁復精美的小裙子。

  配上她可可愛愛的笑顏,一度會讓人產生錯覺,還以為這是哪個童話故事里跑出來的小公主。

  ……當然,如果她不是那么調皮的話。

  “白從冬!”

  聽見男孩忍無可忍的大喊,有些老人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準備看好戲的笑容,他們知道這個小跟屁蟲多半是又惹出什么麻煩事來。

  “我是讓你自己玩去,可沒讓你去逗大鵝!”6

  看著被一只大白鵝攆的四處跑,一張小臉驚慌失措,嘴里還在叫喊著‘錯了錯了’‘鵝哥,別啄別啄’的女孩,陳安趕忙起身,提起手邊的木棍就沖了過去。

  他一把拉住女孩的手,將她護在身后,旋即朝著那頭鵝就是當頭一棍!

  大白鵝吃痛,發出一聲慘叫,連忙撲棱兩下,往后跑了。13

  陳安見狀,松了口氣,然后便瞅見女孩來到身旁,抓住他胳膊。

  小臉上的慌亂早已不復,此刻只剩囂張。

  “呸呸呸,我錯哪了,我錯哪了,有本事你再來啊!”8

  大白鵝終究不是人類,聽不出她的嘲諷,只是翅膀撲棱兩下,越走越遠。

  陳安沒好氣的伸出手,捏住女孩粉嘟嘟的小臉。

  一捏,一扯。

  “唔唔,八闊以,快,快唔送手……”

  白從冬瞪著眼,大聲抗議。

  陳安放開,拉著她回到樹下坐好,然后翻著她的一雙小手看了看,好在只有點灰,應該是沒被真的啄到。

  把灰拍走,陳安給了她一個腦瓜崩。1

  “你就不能消停點,上次才被狗攆著跑摔了,這么快就忘了?”

  白從冬哼哼一聲,鼓起臉道:“還不是你不肯陪我玩!”

  “行行,陪你玩,你等我先跟你姐姐把這盤棋下完。”

  陳安說完,目光重新看向棋盤。

  對于姐妹倆都會下圍棋這件事,他倒不怎么驚訝,畢竟這年頭只要是家里有點背景的,總會讓孩子學點愛好。1

  可以是圍棋,也可以是書法,再或者小提琴,鋼琴什么的。

  而學棋的最佳年齡,正是小學。

  再往上升,學業的壓力慢慢增大,就余不出那么多時間了。

  樹下,棋盤對面,披著長發的女孩上半身微微前傾,認真的看著棋盤右下角,計算著自己那一塊大龍死活。

  和妹妹不同,白從秋下棋的時候坐姿格外標準,從不抓耳撓腮,看上去很是嫻靜優雅。3

  但其實棋力并沒比妹妹高出多少,陳安估摸她倆都是業余二三段的水平。

  放在同齡愛好者中,也許已經稱得上優秀,不過和陳安這種經過后世ai熏陶,且能穩住野狐九的人來說,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19

  只是他勝負心不強,和姐妹倆下棋經常只是以喂招為主,權當消遣。

  正想著,忽然發現有個小小人影如泥鰍般滑進了他和棋盤中間,最后鉆進他懷里。

  “那你放著,我來下,我來下!”

  陳安低頭,對上了白從冬那‘理不直氣也壯’的眼神。

  女孩臉微微紅,但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肯再動了。

  “你那么厲害……正好教教我,有什么問題嗎?”

  白從冬小聲說了句,她又主動去牽陳安的手,兩只小手握在一起。

  棋盤對面,白從秋本來還在沉思,這會兒被妹妹弄出來的動靜吸引,抬起頭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這一眼,讓她不由一愣。

  目光掠過妹妹微微紅的臉蛋,以及男孩那略顯尷尬的神情,最后再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她低頭看看棋盤,看著那些排列錯綜復雜的棋子,突然覺得好像這下棋也沒什么意思了……9

  她抿著唇,看著妹妹。

  “哪有這么下棋的……”

  白從冬和她對視,眼神毫不畏怯。

  “教我下棋,當然要手把手才能教啊!”6

  “九月十九,星期天。”

  “今天天氣很好,我看見他出門了,還看見小區門口有兩個女孩在等他。”

  “有點眼熟,應該就是在醫院見過的那對姐妹吧——不過我不喜歡她們。”1

  “但她們家好像很有錢,還可以坐小汽車……”

  昏暗狹小的房間,女孩寫到這,抬起眸子看了眼四周。

  破破爛爛的墻壁,陳舊發霉的天花板,以及面前那已經有些生銹的窗戶……

  在這十平方不到的小臥室,她實在找不出任何值錢的東西。

  唯獨那張輪椅,估摸還能賣點廢鐵。

  她眼神黯淡了些,放下筆。

  她當然不會去怪罪什么,畢竟媽媽為了給她治病賺錢,一天要在外面打兩份工,每天很晚很晚才能回到家。

  回家后還不能立馬休息,要照顧她洗澡,上廁所,吃飯……

  所以羽生汐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個男人沒有說錯,她的確只是個拖累。

  如果沒有她,媽媽那么溫柔,勤快,一定可以重新找個好人家,開啟新的生活。3

  女孩想到這,拿起桌上的發圈,將頭發綁起,然后提筆。

  “小汐,你要按時吃藥,要打針,不能去想那些壞的事情。”

  “媽媽已經很累了,不可以任性,再去添亂,更不可以自己偷偷消失……媽媽不能沒有你的。”

  “只要伱在,媽媽就會開心,就會努力工作。”

  女孩抬手,抹了抹紅紅的眼睛。

  少許,她繼續在那微微濕潤的紙上寫道:1

  “所以你也要努力治病……”

  “好好活著。”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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