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清摸了摸其他的雷角蟒,可惜都不太爭氣,距離突破煉氣后期都還有段距離。
只能留待將來了。
李泉清收好雷珠,再次飛回寶青潭,準備將敖青收入靈獸袋里,帶回青玉島上。
“哞”
寶青坊附近的海域里,忽然傳出一聲悠揚的長吟聲,震蕩海水,響徹極遠。
一團龐大的黑影在海面下緩緩游動,水浪翻涌,露出蔚藍色的背脊皮膚,寬闊如同小島。
正是被趕出家門的滄海鯨。
“差點忘了你這頭大家伙了!”
李泉清拍了拍腦袋,這時才想起來。
滄海鯨如今的體型,比之當初還要巨大,足有四十多米長,體型驚人,食量也很驚人。
它浮出水面,背部氣孔里噴涌出一道水柱,水花四濺,顯得十分逍遙自在。
很顯然,這種龐然大物,就應該生存于無垠瀚海之中,而非豢養在魚塘里。
“乖嘍,等我回來,讓你在大海里游個夠,到時候咱們去三階海域游!”
李泉清安撫著大鯨魚,如今寶青坊失去他坐鎮,還是留在潭水里,以護島大陣守護最為安全。
好在滄海鯨向來溫馴,雖然不太情愿,但還是重新順著水道游回了魚塘里。
出于補償,李泉清將北冥真煞取了出來,交給靈鯨緩緩煉化。
如今敖青順利筑基,這道筑基靈物自然也用不上了,正好給它使用。
滄海鯨得到靈物,自然是十分高興,之前的些許不快頓時煙消云散,沉入潭水底部緩緩煉化。
“敖青,龍雕,我們走!”
李泉清開口,揮了揮袖袍,準備帶兩只筑基妖獸見一見世面。
“哞!!”
敖青頓時興奮地扭動著身子,主動來到他面前,宛如一頭長著寬闊魚鰭的大青蟒,要主人乘龍而行。
李泉清卻拒絕了,別人還不知道青角魚龍的存在,這是一張底牌,自然要藏著。
“唳!!”
旁邊的龍炎雕見狀,立刻幸災樂禍起來,大聲叫著,不停拍打著翅膀,目光極盡嘲諷。
敖青頓時怒了,早就看這頭臭屁火鳥不順眼,如今同為筑基大妖,張口就吐出漫天水箭。
龍炎雕同樣絲毫不懼,引頸長鳴,周身龍炎熾盛而明亮,與這只死宅魚水火不容。
火焰水柱碰撞,妖氣澎湃,一時間頗為熱鬧。
李泉清廢了好大氣力,才重新將兩獸分開,無奈而苦惱。
敖青不愧是卷王,見到自身妖術不能擊敗敵人,頓時通過奴獸印發出念頭,想要學習強大的靈術,用來欺負龍雕。
李泉清自然應允,取出裝著癸水神雷的玉簡交給它,能否領悟就看造化了。
得到了心愛的知識,敖青頓時歡喜地嚶嚶叫著,主動選擇鉆進靈獸袋里,參悟靈術去了。
這種銘刻進骨子里的內卷,頓時把龍炎雕都看呆了,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走了,回頭也教你火龍術!”
李泉清拍了拍龍雕堅硬的翎羽,后者頓時發出滿意地叫聲,一飛沖天而起。
青玉群島,兩艘二階靈舟整裝待發,矗立在海水中,龐大如同小山。
此次出發的李家修士雖然不多,但各個都是精銳,最差也有煉氣六層的修為。
可以說底蘊盡出。
李泉清乘著龍炎雕降落在甲板上,頓時望見不少熟悉的身影,有些出乎意料。
“你小子怎么也來了?”
他看著穿著一身颯爽黑袍的李泉燭,頓時微微皺眉:“舅媽知道這事嗎?”
“家族征召,我自然同樣義不容辭。”
李泉燭開口,目光十分堅定,渾身法力涌動,同樣有了煉氣八層修為。
這家伙天賦本就不錯,之前李泉清還給了他一枚桐華丹突破煉氣后期,如今也算家族一位執事。
“保護好自己,以性命為重。”
李泉清不再多言,取出玉麟獸開出來的上品法力碧焰砂,又拿出一尊銅豆傀儡交給他。
李泉燭遲疑片刻,最后還是接了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哥”。
“還有你,怎么也來湊熱鬧,你兒子才幾歲?”
李泉清轉頭,看向另一側的李泉富,頓時有些無奈。
“家族征召嘛,放心吧族兄,我心里有數的,到時候就待在靈船上,絕不往戰場上沖。”
李泉富嘿嘿一笑,圓圓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水華劍宗對于這次出征有人數要求,煉氣后期不得少于一百六十位,只能說誰都逃不過。
“族兄,你看我們家金貴有靈根嗎?”
李泉富忽然開口,扒著船舷往岸邊望去。
只見一名少婦和李昆水老爺子站在那里,懷里還抱著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也就兩歲左右。
這個靈氣十足的白瓷娃娃,正是他兒子李金貴。
名字有點俗,但卻是老爺子親自起的,說啥地不改,和他爹正好組成“富貴”二字。
“爹……爹爹!”
李金貴見到父親望著他,頓時鼓著腮幫子,奶聲奶氣開口,模樣可愛極了。
“這么小的孩子,看不出來什么,等他六歲再說吧。”
李泉清開口,即便神識掃過,同樣難以察覺,根骨都沒有長成呢。
李泉富聞言,頓時忐忑又失望,希冀自家兒子并非是個凡人就好。
“泉清,咱們的人都安排好了。”
李泉默這時同樣走來,身掌大權,那張面無表情的癱瘓臉看起來反倒頗具威嚴。
他看向李泉燭和李泉富,低聲開口:“我知道他倆沒什么戰斗經驗,會安排他們留在船上,不必廝殺。”
李泉清微不可察地點頭,取出銅豆傀儡和那些符箓交給他。
“還有這兩座大陣,分別是森羅雷獄大陣和碧水劍陣,威力不俗,同樣讓族人們演練。”
李泉清取出一堆陣旗,如今他有兩座二階大陣傍身,自然看不上這些了。
他又將青木弓拿出來:“這個你也拿著,木生火,以你的靈根催動正好合適。”
“這是……下品靈器?”
李泉默微微瞪大眸子,頓時覺得太珍貴了,連連推辭。
“拿著就是,兵戰兇危,哪怕能提升半分戰斗力都是好的。”
李泉清開口,直接塞給了他。
如今家族里有望筑基的,泉字輩也就李泉默和李泉漪二人,族長特意交代過他要格外優待。
金字輩還沒有成長起來,李金誠出身凡人,歲數最高,也就他一名煉氣后期,此次反而沒有被征召,留作家族種子。
“泉清,準備好沒有,該出發了。”
李昆侖踏著雷光從天而降,隨他一起的,還有劍宗的段東揚長老。
“準備好了,可以出發。”
李泉清側目,沒想到段東揚居然也選擇了太淵島作為戰場。
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回蕩,兩座大型靈舟緩緩啟航,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在后面留下大片白色的浪潮。
身后,李家的水幕蓮華大陣徹底開啟,守護家族,隱約望見玉龍潭方向一頭青色蛟龍盤旋飛舞,震懾四方。
李泉清收回目光,走進自己位于頂層的豪華房間里,緩緩閉目養神。
太淵群島距離青玉島頗為遙遠,中間還隔著云家的逍遙群島,劍宗約定于逍遙島處聚集會合。
航行大半日后,臨近黃昏,終于來到了逍遙海域,云霞燦爛,殘陽似血。
李泉清走出房間,眺望海域,頓時見到另外兩艘大型靈舟同樣從不同方向而來。
那是謝家和王家的修士,同樣受到征召,出于保密,麾下的煉氣家族反倒不知情。
“云家這次,看來也是精銳盡出啊……”
李昆侖走來,看向云層間龐大如山的移山云舟。
這艘三階靈舟同樣在此時轟鳴,陣法被激活,層層云氣逸散而出,靈光逸散,處于戰斗狀態。
“那是自然,段長老不是說,鯨皇宗靈脈歸咱們李家,太淵群島歸屬云家,他們自然要更加上心。”
李泉清開口,司徒家尚未覆滅,但麾下的諸多地盤卻早已經被瓜分完畢了。
轟隆隆!!
二人目光微微凝重,忽然見到云層翻涌,一艘龐然大物鉆了出來,陰影籠罩下方海域。
云家的靈舟本就巨大,但在這艘戰船面前,依舊小了一圈,就像是普通人和穿著甲胄的壯漢的區別。
“是水華劍宗的金丹戰船!”
李昆侖沉聲開口,只是略略感知,便察覺到二十余位筑基修士的氣息,堪稱恐怖。
這艘戰船足有九層高,比山岳還要巨大,通體覆蓋凜冽金屬,七根巨帆張開,密布古老而強橫的陣法靈紋。
單論這種金丹底蘊,李家明顯還有些不足。
“不太對勁的樣子……”
李昆侖盯著這艘戰船,忽然喃喃自語。
李泉清剛要詢問,李昆侖便繼續開口:“你看,那位負劍老者正是劍宗宗主,按理說他應該前往鯨皇島才對,怎么會跟咱們一路?”
二人看著全副武裝的劍宗修士們,頓時心里升起些許不好的預感。
司徒家,真的放棄經營千年的堅固老巢,舉族搬遷到三階靈脈上了嗎?
還是說……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李泉清吐出一口濁氣,此時再說什么,也已經晚了。
還好,他自身實力強大,底氣十足,即便出現什么意外也不懼怕。
“出發!!”
劍宗長老開口,聲音恢宏,響徹天地,足有筑基大圓滿修為。
戰船轟鳴,集體朝著太淵島而去,所有修士盡皆沉默不言,氣氛壓抑而死寂。
畢竟他們即將面對的,可是金丹殘族,號稱不敗第一的司徒家。
船隊航行了一夜時間,終于成功抵達了太淵海域。
海水嘩啦作響,呈現出深沉的墨藍色,要比青玉群島的海水顏色深上許多。
前方,一座恢宏島嶼出現在眼前,被龐大陣法所籠,如同龜殼倒扣,霞光流轉不休。
“各位道友這是作甚,如此興師動眾,倒讓妾身好生懼怕!”
一眾司徒家修士駕馭法器,隔著陣法和劍宗的戰船對峙,各個臉上都帶著緊張之意。
領頭的是一位樣貌精致的美婦人,頭戴鳳簪,身披霓裳花衣,名為司徒黛,同樣乃是筑基后期修為,鎮定而從容。
“你家族長司徒長青呢,讓他出來見我!”
劍宗宗主聲震蒼穹,目光逼視:“你們司徒家勾連妖族,背叛宗門,證據確鑿,按理當誅!!”
“宗主大人,說話可要謹慎,須知我司徒家,如今可是有一位地靈根天才拜入元嬰大宗,金丹有望的。”
司徒黛的神色徹底冷漠下來:“更何況,我家族長如今正在三階靈脈閉關修行,并不在島上。”
“妖女,還想騙我,你們司徒家當真演了好一場大戲!”
“司徒長青,還藏著干什么,滾出來見我!!”
劍宗宗主一聲大喝,滾滾如同雷音,在整座太淵島上空回蕩不休,震耳欲聾。
“這司徒家,果然沒有搬遷,恐怕鯨皇島那里只是個幌子!”
李昆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李泉清也感到有些棘手。
旁邊的段東揚卻老神在在,似乎早有預料:“兩位道友放心,鯨皇島那里雖是做樣子,但同樣牽扯了司徒家數位筑基修士,太淵島這里不足為懼。”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驚雷炸響,滾滾而鳴,太淵島上方忽然有驚人陰云匯聚,電蛇游走,撕裂天穹。
天地精氣激蕩長空,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掀起一道道靈氣潮汐,聲勢驚人。
“是金丹雷劫!有筑基修士在嘗試突破!!”
李泉清瞬間想起什么,臉色大變,只見到太淵島中央處一股浩瀚氣息沖天而起,攪動風云。
水華劍宗果然在司徒家安插了不少內應,連突破金丹的日子都算得清清楚楚。
劍宗宗主看著那股磅礴威勢,不驚反喜,臉上竟然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進攻!給我踏平司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