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王超真的要說實話了。
他知道創業很艱難 王超在警局呆久了,他知道自己,于是,在還沒徐嚯授意的情況下,他一個人都沒深度聯絡。
所以。
他知道自己創業會很難很難。
他真不知道創業會這么難啊!
看著面前沖天的火光,王超坐在地上,眼神呆滯且空洞。
熾熱的火焰烤著他的臉,映照出那迷茫的神色,黃色的外賣服此時看起來是那么的狼狽。
他看了好半晌,直到臉上變得火辣辣的疼,這才回過神來。
王超看著面前的場景,后怕的情緒充斥身體,臉憋得通紅。
良久,他開口道:
“本地的商人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商戰就商戰,用炸彈是幾個意思!?
尼瑪的合同都沒談,討價還價也沒干,直接用炸彈干掉敵方首腦!?
這就是大城市嗎.
這就是大城市啊!
高端的商戰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方法,只要干掉對方老大,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王超感到尤為震驚。
他下意識看向徐嚯。
徐嚯的臉色極其陰沉。
就差那么幾秒 就差幾秒,就差點中招了!
這孫子.這么果斷?
甚至連屋里有個無辜的外賣員都不管了!?
瘋子,赤裸裸的瘋子!
徐嚯內心不斷唾罵,但他忽地一頓,緊接著便轉身向外跑去。
炸彈的觸發有三種。
定時,遙控,滿足一定條件自動觸發。
前者不行,定時帶來的不確定性太高。
所以,就是后兩種。
如果是遙控.
那對方說不定還在周圍。
但可惜。
一直等到周圍隱藏的警力現身,徐嚯也沒能找到人。
“滿足條件自動觸發嗎?是因為我丟的行為?”
回到酒店后,徐嚯呢喃著,他鼻尖一抽,硝化纖維的氣味被抽進鼻腔。
“怎么樣?哪里有受傷嗎!?”
一道聲音忽地響起,徐嚯轉身看去,卻見是趕到現場的趙海龍。
此時對方滿臉焦灼的上下看著徐嚯,眼神中滿是擔憂。
徐嚯擺擺手。
“小傷。”
聽到小傷,趙海龍還是不放心,讓隨行的醫生連忙檢查一遍。
確認沒什么問題后,這才松了口氣。
但緊接著,趙海龍整個人便陷入到憤怒當中。
“這個瘋子,一點都不怕傷及無辜嗎!?”
“呵,他要是怕,估摸著就不會送這個炸彈了。”
徐嚯搖搖頭,嘆了口氣道。
這炸彈要是在人群當中爆炸,不說殺死多少人吧,至少缺胳膊斷腿是逃不掉了。
“外賣是從哪點的?”
趙海龍扭頭,神色嚴肅的看向一旁哀傷的王超。
“新海飯店。”
王超欲哭無淚的開口。
他就想送個外賣啊。
怎么外賣變成炸彈了.
“新海飯店.”
“帶人去查一遍。”徐嚯低聲開口,接著再次將眸子投向王超。
“是工作人員給你的外賣?”
“不是,一個帶著口罩的人遞過來的,我瞅著沒問題就帶走了。”
王超回想著。
“長什么樣?”
“挺丑的,臉上有道疤,疤應該挺大,至少口罩遮著我都能看到。”
“媽的,沒跑了就是這孫子!”
趙海龍唾罵。
不過好消息是,徐嚯還活著,并且對方確實按照計劃進行,主動搜查,并且將目標放在了徐嚯身上。
而接下來要怎么逮捕虛.
“老大,新海那邊沒查到對方的蹤跡.”
趙海龍的對講機突然響起一道聲音,眾人回過神來。
“這孫子跑的還挺快.”
趙海龍嘆了口氣,卻也沒怎么失望。
對方肯定會跑,甚至還會對自己的氣味做出遮掩,之前抓捕的時候便能看得出其機警性。
就是不知道.
“下一次他會用什么法子了。”
徐嚯呢喃開口,周圍人頓住,隨即沉默。
下一次會用什么法子?
不知道。
或許是背后捅一刀,也可能是遙控車遙控到腳邊,還不等人注意到便直接引爆。
總之,什么都有可能。
防不勝防!
一次能躲過,但如果兩次的話 那就不好說了。
“張組長那邊有消息了嗎?”
徐嚯忽地開口說道。
張梁已經走了近乎一天的時間,這要是還沒什么信息,那還不如趁早卷鋪蓋回家。
“有道消息!”
趙海龍開口道,但話音落下,卻又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怎么了?”
“消息.很怪!“
“很怪?有多怪?”
“很怪很怪!”
張梁不是飯桶,他短時間內掃蕩了整個村落。
無論是紅房愛心公益會,又或是嫌疑人陳志,他手里的信息都有許多許多。
剔除掉一些雜亂無用的虛假信息。
張梁將一些有效的重要信息傳回了警局。
“嫌疑人名為陳志,南山省人,父母雙亡,天生長著一個胎記,早年間靠吃百家飯活著,后來上了學,成績起初不好。”
“但在入學沒多久,便展露出了學習天賦。”
“對方越級上了高中,在十六歲時便參加了高考,進入一所211學校,又在大學上了兩年學,目前處于大三,19歲.”
“目前聯系學校,并未在學校找到對方的人影。”
“而在村民口中,陳志卻成了個溺水死亡的人.”
晚上。
十點半。
警方辦公室內。
徐嚯聽著耳旁傳來的信息,眉頭皺起。
“村民口中傳他死了?這是怎么傳起來的?”
沒有東西是莫名其妙傳起來的,除非是故意的,又或是有端倪。
而嫌疑人 “起初是有人見他跳了河,而沒多久,又多了一座墳包,于是就有人猜測陳志死了,卻也沒人細想是誰給挖的墳。”
電話那頭,張梁開口說道。
“確定跳河了?”
“確定,不止一個人見島過。”
“為什么跳的?”
“不知道,不過,,,疑似和一個手機有關。“
手機?
又和手機有關?
辦公室的人有點摸不著腦袋,此時看著周圍感覺很是莫名其妙。
很快,張梁便開口進行了解釋。
“墳包里有個骨灰盒,骨灰盒里有一個手機。”
“手機還很完好,找人稍微修理后便開了機。”
“里面有一段錄音很特殊”
這年頭的老年機雖然大多都不能拍照,但錄音功能卻還在。
“什么錄音?”
徐嚯開口詢問。
“我發給你吧。”
張梁那邊說道,沒多久,徐嚯面前的電腦上便響起一道聲音。
對方傳過來一條語音數據。
錄的時間不算長,大概也就一兩分鐘的樣子。
徐嚯挪動鼠標,點擊開始。
“滋滋”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眾人耐心的聽著。
恍惚間,一股輕柔,溫柔的女性聲音通過音響,傳進眾人的腦海當中。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聲音很溫柔,就好似是天上的云朵一般。
而每隨著他說一句,下面便會有人重復的說一遍。
重復的聲音是一群稚童,如果沒猜錯的話.
“這是學校?”
徐嚯眉頭皺起。
他忽地心神一動,好似覺察到什么。
”這是個女老師?老師現在在哪!?”
“不知道,沒有村民知道老師去了哪。”
張梁那邊嘆了口氣。
“老師是支教來的老師,在著待了許多年,有些年頭了。”
偏遠鄉村的支教老師變動很經常。
絕大多老師都是為了向上爬才會去的,即便有了感情,也會選擇離開,這點很正常。
而除此外的,還會有一些受不了偏遠鄉村生活的老師。
條件太苦,連洗澡都是個難事。
所以,老師往往沒多久就會私下自己跑路。
對此,村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當然,也有被逼走的。
必須一些難以忍受的習俗,又或是所謂的‘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刁民。
支教老師之所以是男性最好,
不過正常農村不算窮山惡水,遠遠達不到這種。
可是能連續教書幾年,還突然消失的可就不多了。
“這老師是不是教過陳志?”
徐嚯再次追問。
“沒錯。”
張梁那邊傳來贊同的聲音。
“她算是陳志半個家長,學費是她出的。”
“名為柳佳,今年應該是.三十一歲。”
“我們聯絡了柳佳的老家,發現其家屬在早些年,對方消息消失時便已經報警。”
“然后呢?沒有進一步的追查嗎”
“沒有.柳佳在老家的風評不太好。”
“哪里不好?”
“清白?更進一步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和這相關,所以家里人也不待見她,逢年過節不回家也沒人管。”
“只是消失后才報了警,沒有什很激昂的情緒。”
徐嚯等人陷入沉思,眉頭一鎖,“查一查她家里人。”
身旁的趙海龍神色一動。
“你懷疑是對方把柳佳賣了!?”
徐嚯搖搖頭。
家屬的態度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親人不論風評性格再怎么不好,但至少不能消失了連追查都不追查吧?
有人給他們賽錢了。
“把這女人列入重點追查信息當中。”
趙海龍小聲對著身邊人開口說道。
徐嚯想了想,又開口。
“老張,等會你找村民查一下那個皮帶。”
皮帶。
張豪的保險庫里,除了一個刷子,還有個皮帶。
皮帶是女性皮帶,很小很細,如果和兇手有關 那大概率和這女人的關系更大!
“你懷疑死者是因為她才開始作案?”
趙海龍皺眉詢問。
徐嚯點點頭,并沒隱藏。
“很明顯。”
“手機的錄音是柳佳的,柳佳消失,而柳佳的聲音在骨灰盒里,兇手又挖了個墳包埋著對方。”
“不出意外,柳佳大概是死了。”
陳志又是在窮山惡水的地帶生長,那地方男的女的都不用腰帶。
最常用腰帶的男性,褲腰帶都可能只是一根繩子。
更別說還是個女性了。
而對方的城市身份,又剛好符合穿戴腰帶這一點。
所以.
“柳佳死了,因為張豪死的,所以兇手陳志,現在在殺人報仇?”
趙海龍陷入思索當中。
徐嚯點點頭,至少他的思路是這樣的。
“可為什么呢?”趙海龍有點迷惑,忽地又開口詢問。
“陳志和柳佳的關系那么好嗎?”
“雖說出了學費,但.感情深的能為其殺人?”
人都是利己的。
舉個例子。
你有一萬塊多出來的錢,往往會選擇給父母。
為什么給父母?
因為這是你的親人。
因為和你關系好,所以你多的錢會給。
這是自私嗎?
其實不算自私,因為這點并不違反道德,但如果現在在你面前還擺放著一個瀕死,需要錢救命的陌生人呢?
你會給親人錢還是給對方?
大多人會給一點,但絕不會再給幾萬。
這也不算自私,卻能看得出人性。
兇手和柳佳的關系,最多也就是個師生了,除非.
發生過一些隱層,他們不知道的細節。
但既然是細節了,他們也無法得知,那就索性按照細節指向的兩個答案查唄。
哪兩個?
值得和不值得,后者沒什么好說的,如果是前者,那便直接查就好!
“老張先查柳佳,紅房愛心公益會這兩者之間的關系。”
“必要時刻,直接將公益會會長抓捕搜查也可以。”
徐嚯開口說道。
張梁那邊點了點頭,“好。”
公益會不論怎樣,是逃不掉的。
之所以還沒動手,便是查對方究竟暗地里和多少個‘張豪’有聯絡。
但眼下兇手瘋成這樣.那只能放棄掉安穩辦法,直接打草驚蛇了。
掛斷電話。
辦公室再次陷入沉默。
“兇手一次沒有襲擊成功,會不會短時間內,進行第二次?”
趙海龍擔憂的開口。
眼下徐嚯在明處,對方在暗處。
對方若是背后捅刀子都很難躲,要是再送一次炸彈.
那徐嚯的生命,將會重新擺放在天平上,稍有不慎便會一命嗚呼!
話也說回來了。
麻煩點在于,對方在暗處,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只要將其揪出,揪到明岸上就好了!?
“明岸?”
趙海龍錯愕,“這怎么搞!?”
徐嚯將頭扭向那段錄音,頭也不回的開口道:
“你說,如果這段錄音的主人活了過來.”
“兇手會有什么動作?”
趙海龍一頓,隨即瞳孔緊縮。
活過來?
讓一個死人活過來!?
“怎么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