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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灰撲撲毫不起眼的便裝,臉上單獨戴著一副漆黑無光的簡單面具。
(ps:也許是因為接的是純私活兒,需要保密,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是下班時間,不想穿工裝。
總之,渡鴉今天沒穿守夜人的制式黑袍。)
因為只單戴了件面具,所以不會讓人聯想到守夜人,只會讓人覺得他這副打扮,跟草叢里的場景就很搭配。
草叢里今天除了螞蟥多,就是戴面具的多。
轉角撞上的一剎那,
雙方嘴唇都微微翕動,似乎都有一肚子諸如“誤會”、“我只是路過的”之類的解釋想要脫口而出。
如果能和平溝通,誰又真的愿意打打殺殺呢 可惜,兩邊本能的都覺得對方看起來就不懷好意,比嘴巴問候更快的永遠是他們的戰斗本能。
這個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沉默,是死神的序曲。
黑暗森林法則了解一下!
于是,一場沒有任何臺詞,全程默劇般的遭遇戰,在0.1秒內爆發。
發現,開槍,死亡……一氣呵成。
解憂工作室一組的三名成員,反應不可謂不快。
他們在撞見渡鴉的瞬間,雖然驚愕,但長期配合形成的默契讓他們幾乎本能地就要散開,占據射擊角度,同時抬起手中的武器。
他們攜帶的那些大包小包里,顯然裝著不少“稀奇古怪的危險物件兒”,一旦給他們時間展開,威脅度將急劇攀升。
但渡鴉更快!
作為守夜人中的資深者,渡鴉經歷過遠比這更兇險、更突兀的遭遇戰。
在對方眼神微變、肌肉剛剛繃緊的剎那,他的身體已經先于意識做出了最有效的反應——范圍壓制,瞬發致命。
沒有吶喊,沒有警告,唯有極寒!
以渡鴉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死亡氣息的蒼白凍氣,如同投入靜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無聲卻迅猛地擴散開來。
空氣在瞬間發出被凍結的“咔咔”細響,溫度驟降至冰點以下。
三名一組隊員的動作瞬間僵直,剛剛抬起的槍口凝結出厚厚的白霜,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機上卻無法壓下。
試圖移動的腳步被牢牢凍在地面,覆蓋上一層堅冰,更可怕的是,陰寒之氣直接侵入他們的體內。
血液在血管中凝固,肌肉纖維被凍得脆化,臟器在瞬間停止工作。
他們的眼睛仍圓睜著,保持著驚愕與決絕混雜的神情,但生命的光彩已然凝固。
下一秒。
“咔嚓……嘩啦……”
三具保持著戰斗姿態的身體,從內部發出連綿的碎裂聲,隨后轟然垮塌,碎裂成無數不規則的血色剔透的冰塊,散落一地。
只有他們攜帶的裝備和“大玩具”,因為材質特殊,還保持著原狀,散落于碎冰之中,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從撞見到結束,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渡鴉看也沒看地上的“成果”,在解決了這突如其來的麻煩后,便立刻閃身走出拐角,目光焦急地看向戰場中心。
生怕馮睦也已經被人打死了!
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再次怔住,硬生生停下了即將再次沖出的腳步。
馮睦好像是被打死了,腦袋都爆了。
可又好像沒死透,讀檔一般原地復活,反倒是章慎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慘叫著倒飛出去。
“什么鬼,馮睦完成了反殺,他好像不是有一點點強,而是有億點點強啊!”
渡鴉的腳步徹底釘在了原地,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可能……大概……不需要出場了。
此刻他擔心的,已經不是自己能否保護得了馮睦,而是……自己貿然沖進去,會不會救人不成,反而被要救的目標當成壞人,反手給宰了。
“這實力……比他妹妹馮雨槐,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啊……首席執政官讓我來保護他?真的需要我保護嗎?”
渡鴉心中的狐疑如同野草般瘋狂滋生。
有那么一瞬間,渡鴉都要懷疑首席執政官閣下,是不是在給自己下套了。
名為讓他暗中看護馮睦,實際上,是想借馮睦之手,來除掉自己這個知道的太多的守夜人?
但轉念一想,渡鴉又覺得不對,首席執政官若想滅口自己,沒必要用如此迂回且不確定的方式。
所以,更合理的解釋應該是……
“首席執政官也不曉得馮睦的實力,只是把他純粹當作馮雨槐的哥哥,愛屋及烏,所以才讓我暗中看護一下?”
渡鴉試圖理清這背后的邏輯。
盡管他依舊不明白,為何首席執政官會對馮雨槐頗為照顧,甚至將這份照顧延伸到了她的家人身上,但眼下,這應該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渡鴉的目光偷偷鎖定在馮睦身上,
“馮雨槐是個怪物,她哥哥很大概率也是個怪物,而且,他剛才那些招數……很有[假面]的影子啊。”
他終于回想起來,剛才覺得馮睦能力眼熟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不就跟他那個沉迷網絡直播的兒子,前不久興致勃勃拉他看的,一段直播視頻里的某個身影極為相似嗎?
雖然不完全相同,但他還是有些詫異 換個人,恐怕未必會如他這般想,而是會誤以為馮睦施展的是某種惑神技,或者什么奇詭秘術。
但渡鴉聯想到馮雨槐,瞬間就將兩者聯系了起來。
就在渡鴉心思電轉,試圖將這些驚人的線索拼湊起來時,戰場上的形勢再次風云突變。
他就看見公路上一排猙獰的車隊猛地停下,數十個戴著統一面具,荷槍實彈的“獄警”,如同開閘的洪水般,瘋狂地沖入草叢,撲向各個交火點。
而其中,尤其有一對二人組合,極為醒目,仿佛自帶聚光燈效果。
一個身材嬌小玲瓏,頭上扎著兩個沖天的羊角辮,跑起來一蹦一跳,充滿了不合時宜的活力。
但她的速度,卻快得詭異,如同草叢中跳躍的狐貍,留下道道殘影。
而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個如同小山般魁梧雄壯的男人,他的步頻看起來并不快,但每一步邁出,步距都大得夸張。
看似緩慢,實則速度驚人,始終如一座沉默的山岳,緊緊跟在那嬌小身影之后,寸步不離。
然后,渡鴉看到那個嬌小的身影一邊高速移動,一邊搖頭晃腦,四處張望,靈動的大眼睛似乎在急切地搜尋著什么目標。
最終,她的手指猛地抬起,精準地指向了剛剛從被炸飛的眩暈中恢復過來,正要扭身再次追擊馮睦的章慎一。
“就是你剛才欺負我家小師弟?!”
嬌小的身影發出清脆的喝問,面對比自己高出半截不止、渾身散發著兇戾氣息的禿頭男,她的氣勢絲毫不弱。
章慎一此刻心急如焚,根本就沒聽清,或者說根本不在意這個小不點在說些什么,抬手就是一記拳頭,掄了過來。
拳風呼嘯,將空氣都擠壓出肉眼可見的波紋。
猛烈的氣流吹得沖天的羊角辮都猛地彎折成了九十度,朝著腦后猛烈飛揚。
嬌小的身影似乎被這蠻橫的攻擊激怒了,她咬了咬嘴唇,露出了兩顆尖銳的小虎牙,喊出一聲終結技:
“大師兄,打他!!!”
話音未落!
一只如同蒲扇般巨大、膚色古銅、筋肉盤結的手掌,從那嬌小身影的身后,迎向了章慎一那足以轟穿裝甲板的暴烈拳頭。
預想中的驚天碰撞巨響并沒有傳來。
呼嘯的空氣,狂躁的拳風,在接觸到巨大手掌的瞬間,仿佛被輕輕撫平了。
不僅僅是聲音,連帶著拳頭上蘊含的恐怖動能,都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周的草叢,沒有受到絲毫力量的波及,連草葉的搖曳都依舊遵循著自然的風律。
但章慎一本人卻如遭雷亟,整個人轟然倒飛出去。
比剛才被爆炸掀飛時還要凄慘數倍,在空中不受控制地高速旋轉著,鮮血從他全身的傷口瘋狂甩出,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線,最終重重地砸落在遠處的草叢中,不知死活。
遠處,全程目睹了這一掌的渡鴉,瞳孔在面具后驟然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
距離有點遠,他沒能看得太清晰每一個細節。
但他隱隱約約,他“看”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剛才一掌揮出,似是把章慎一的暴烈拳勁給湮滅在掌心了。
周圍的空氣不是沒發出聲音,應該是空氣的振蕩也被那一掌給湮滅了,聲音傳播不出去,在他掌心附近被“殺”滅了。
能把空氣打碎、扭曲,是一種力量層面上的“強”,是蠻橫的、可見的破壞。
但這種強,渡鴉本身也能做到,所以也還好。
可能把空氣或聲音都給殺死,就是另一種規則上的強了。
這種“強”,讓一向冷靜如萬載寒冰的渡鴉,腦子里,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如同警報般瘋狂閃爍——
逃!立刻!馬上!
一向情緒內斂的他,此刻內心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瑪德,原來還有這種怪物現在才出場啊?!
不是,馮睦身邊有這種級別的怪物保駕護航,他還需要我保護?需要保護的人是我才對吧?!!”
渡鴉二話不說,當機立斷,收斂起全身所有的氣息,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扭頭就準備沿著來時的路徑返回離開。
他悄悄的來,正如他悄悄的走,他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三具碎掉的冰尸。
主打的就是一個做好事不留名。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想走,這混亂的戰場,卻有人不允許他就此安然離場。
一個冰冷的嗓音,突兀地在他側后方的草叢中響起:
“喂,那個穿灰衣服戴黑面具的,鬼鬼祟祟想往哪兒溜啊?”
渡鴉心頭驟然一緊,他轉身低頭,循聲望去。
就見一個身高看起來如同小學生,臉上戴著純白色無紋路面具的嬌小身影,正從草叢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這三個家伙,是你殺的吧?冰渣子還沒化干凈呢,誰都沒發現你,你倒是藏得挺深吶?!!”
渡鴉心頭瞬間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藏的深?
不是剛才那人那一掌你不會沒看見吧?
白面具還真沒看見,他真不是故意沒看見的,誰讓那位大師兄出手如此安靜,沒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最主要是他個子矮,忙著在草叢里趕路,被遮蔽了視野。
怪他嘍 白面具見渡鴉沉默不語,冰冷的目光更加陰森,向前逼近一步,殺機四溢道:
“能告訴我,你又是誰派來的嗎?或者說……你想怎么死?”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蛛網,瞬間封鎖了渡鴉所有可能的退路。
白面具暴起發難,矮身疾沖,他身材嬌小動若脫兔,不,比脫兔更疾、更詭。
腳下發力,外骨骼包裹的戰靴與覆蓋冰晶的地面接觸,發出的“呲”的一聲,嬌小的身影兩人之間拉出一道模糊的白線,直撲渡鴉中宮。
覆蓋著白色外骨骼的拳頭,看似小巧,揮動間卻帶起沉悶的音爆聲,顯示出其主人體內蘊含的恐怖氣血之力。
外骨骼的增幅更是讓這份力量如虎添翼,一掌劈下重若千鈞。
渡鴉心中暗罵一聲該死,但動作卻絲毫不慢。
幾乎在白面具踏前一步的瞬間,周身灰撲撲的衣物無風自動,一股遠比之前凍結一組時更加陰寒凝練的氣息爆發出來。
他身形陡然飄忽,宛如在冰面上來回滑行。
十指翻飛,陰寒氣凝成肉眼可見的蒼白氣勁,嘶嘶破空,如同一條條冰冷的毒蛇,尋隙鉆入外骨骼的縫隙里。
“嗤——!”
掌指并未直接相觸,極寒與恐怖的氣勁先一步交鋒,發出冷水滴入滾油般的爆鳴。
白面具的手指撕裂了凝實的寒氣,指尖傳來的阻力如同穿透層層冰墻。
渡鴉卻在接觸前的剎那變招,手腕詭異一旋,陰柔掌風擦著白面具的手腕拂過,刺骨冰痕瞬間出現在對方的外骨骼臂甲上,急速蔓延。
“哼——!”
白面具冷哼一聲,手臂肌肉猛然賁張,覆蓋其上的外骨骼部件微微膨脹,雄渾霸道的氣血之力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