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聚香奪天大陣當真是玄妙。”
弘文閣中。
李銳本體眼前一亮。
就在剛才,朱元龍傳給分身聚香奪天大陣,本體自然也在同一時間接收到。
他本就在陣法上造詣不低。
僅僅一炷香的時候,便得了聚香奪天大陣的幾分真意。
這才更能體會到聚香奪天大陣的玄妙。
“一炁混元,道起玄關,三才化香,叩問洞淵眾生如炷,以焚星斗,萬運歸流,坐忘靈壇.”
當年創出這聚香奪天陣的聚香道君,端是驚才絕艷。
聚眾生為香柱,引周天星斗入陣,取萬靈氣運如江河歸流。
真真的大氣魄。
修煉到極致,甚至能以三兩草木為陣,可擋道君。
‘不就是兩千年前仙榜第四的存在。’
聚香道君引得眾怒,因此其痕跡大多都被各大仙宗聯手給抹除,傳世的消息極少。
他也是只聽到只言片語。
‘相傳聚香道君乃是世間少有雜糅儒釋道三教的大修行者,那聚香之法便是融合三教創立出來的,一出世,叫神虛仙朝和截道教這等龐然大物都為之震顫。’
聚香之法早已失傳。
能得這聚香奪天大陣已是極大的造化。
“長青,當真是刻苦”
仲理望著李銳,呵呵笑著道。
李銳:“子松兄,此去亂魔原,可還順利?”
“已經得了虛妄仙石,應是夠我再入五次太虛道場。”
仲理:“長青兄,此次來,是欲告別,我將回神鹿書院閉關,可能需要的時間會久一些。”
“難道.”
李銳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仲理點頭:“不錯,我欲種下道種,若是順利,十年應是能與道種合一。”
合體境!
李銳心頭一跳。
他早就料想到仲理距離突破已經不遠,卻也沒料到如此快。
“子松,先在這里提前祝賀了。”
李銳笑著拱手作揖。
仲理擺了擺手:“長青莫要折煞我,我也就是占著年歲稍長你幾十年罷了。”
自入神鹿書院以來,仲理是一路從小師弟到小師叔再到小師祖。
在同境之后都是最年輕的一撥。
直到遇見了李銳。
李銳啞然。
一路走來,從來都稱一聲大器晚成,沒成想活了幾百年,竟是活成了年少有為。
如他這般經歷的人實在不多。
當天。
仲理就離開神虛城,返回了神鹿書院。
亂魔原之事雖說對神虛仙朝影響不小,但對李銳這個外人來說,卻幾乎無甚影響。
本就是過客,自是無需踏入紛爭。
他來中州,就只做一件事。
那就是修成真君。
道君以太華州為棋盤,分神境不過是棋子而已,只有成了真君,方才夠資格跳出棋盤,雖說成不了下棋人,卻也不至于任人擺布。
溫養道種、開辟洞天、布置大陣.
李銳是真的很忙。
所以他九成時間都是在弘文閣修煉。
偶爾半日便是去了朱老夫子的宅院之中。
這一日。
李銳來了朱夫子的小院,朱夫子還是如往常一般,被擋在書山后。
“夫子。”
李銳躬身行禮。
朱夫子聞聲,這才將頭給探了出來:“李小子,來啦。”
雖說仲理走了,可李銳已經是朱府的常客,沒了仲理搭線,也一樣能見朱夫子。
李銳:“晚輩修煉有所困惑,特來與夫子請教。”
“說吧。”
朱夫子直截了當的開口。
若是旁人求問,他自是丟出一句沒空,可對于李銳、仲理這樣叫人歡喜的后輩,朱夫子的耐心就要充足很多。
朱夫子可是道君轉世,學識極為淵博。
李銳自是不會放過這等大好機會,當即將自己心中疑惑都給說了出來。
朱夫子也都一一給耐心解答。
可正說的火熱。
朱夫子忽的冷不丁開口:“你已尋得道種?”
李銳心頭一驚。
還以為朱夫子有什么能窺破道種的秘法。
卻不曾想,朱夫子撫須長笑:“你也無需擔心,不過是你方才問老夫道種三元之事,對那人元甚為了解,非尋得道種親身參悟之人,可說不出這些來。”
李銳這才回想起剛才之言。
其實并無疏漏。
而是這位朱夫子學識太過淵博,這才能發現端倪。
李銳大大方方點頭:“僥幸尋得道種。”
他如今已將真武臨納入泥丸宮洞天之中,即便有仙庭遮掩氣息,可隨著道種不斷與身融合,遲早是要被其他修仙者知曉的。
道種天生。
一旦道種與修士有了合體之征兆,便相當于在天道上留下烙印。
天下修士皆會知曉。
所以隱瞞也是無用。
朱夫子見李銳確認,臉上笑容卻是收斂了幾分:“你應是剛尋得道種,尚未在天道留下烙印。”
“一旦于天道留痕,那些個有大道之爭的修士便會視你為敵,以后便是處處算計。”
朱夫子悠悠說著:
“老夫便是遭了算計,被人在老夫轉世之時竊取了道果。”
“你小子當以老夫為戒。”
李銳:“晚輩謹記夫子教誨。”
朱夫子見李銳如此乖巧,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再多告誡:
“大道之爭,乃是你進一分,我便不得不退之局面。”
“甚至說不定還會引得更高境界之人忌憚。”
“遙想當年朱元龍,天資之驚艷,即便是老夫都有所不如,只可惜”
“老夫當年道果本已是到了熟透的時候,距離道君果位只有一步.不,半步。”
萬魂幡中。
朱元龍之殘魂悠悠說著。
李銳之分身望著有些惆悵的朱元龍。
這些日子。
他一路向東,已是來了中州三洲之一的三清州。
相處的這段時日。
朱元龍倒也信守諾言,不僅傳了他聚香奪天大陣,而且還將當年聚香教不少秘辛也說與他聽。
按照朱元龍的說法,就是這些事情不說也帶不進輪回里,還不如說出來,好歹還有人能記得。
“所以前輩之道君果位為何會跌落?”
李銳不禁好奇追問。
他只知朱元龍是被乾心道君所害,但個中細節卻是只有朱元龍一人曉得。
說起往事。
朱元龍的眼神變得深邃,聲音也越發縹緲:
“我之大道被人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