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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終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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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戰戰!

  殺殺殺!

  哪怕后天而生,天魔也是天魔,數量不會太多,總共也就五六十尊,分攤到三天之中,一天不過二十余位,如今全數遭到玄黃仙神阻截,一戰便是數十年光景。

  不錯,數十年!

  仙神的時間觀念本就不同常人,這種天仙之間,大道相拼,世界對撞的生死大戰,更是常人難以理解的存在,數十年光景根本算不得什么。

  遙想當年,玄黃首戰,魔羅波旬與天帝穹高相對,一對就是萬年光陰,明里暗里都在交鋒,如此滄海桑田,歷盡歲月變遷,方才決出勝負。

  如今雖是天仙之戰,比不得掌握金仙之力的兩界至尊,但短短數十年,也分不出什么勝負,都在僵持,都在熬磨,以修為底蘊,性命根基與敵手消耗。

  許陽身在此間,卻是一枝獨秀,九儀圣劍御天而行,在這魔土之中縱橫往來,數十年間斬下三尊天魔,取下了傲人戰績,輝煌戰果。

  “火候差不多了!”

  斬下最后一個對手,也來不及修養太多,許陽縱起軒轅便要往欲天中央而去,準備助金母元君落定此戰。

  玄黃九圣,四圣已隕,如今雖有他們這些后進之輩憑大道遺果補充,但依舊難挑大梁,所以主攻這魔淵三天的重任,還是落在尚存的那五位玄黃神圣之上,他們這些“替補”只能作為輔助。

  其中,金母元君領他與太陽星君主攻欲色天,上清道主與酆都大帝領另一位替補主攻婆羅天,彌勒佛祖與四海龍君則帶最后一個替補主攻大梵天。

  作為替補之首,地仙之中的最強者,承接太上道主遺果的他,定位己是先天神圣,必須襄助金母元君,攻下這實力最弱的欲色天,作為此戰的突破口。

  所以……

  許陽御起軒轅,攻向欲天中央。

  但卻不想,天地震蕩,一道深淵開出,上及九重下徹九幽,又一尊天魔橫截在他面前。

  許陽不耐,也不多言,縱起軒轅就要破此魔淵。

  然而圣劍未出,便見粲然光輝,一輪大日從天而降,落入魔淵之中與之激烈沖突,內中更有話語傳出:“此魔交吾,道友速往!”

  正是太陽星君!

  許陽聽此,也是干脆,軒轅向上一縱,破開這處阻礙,隨即便往欲天中央趕去。

  “呵呵呵……”

  “嗚嗚嗚……”

  “啊啊啊……”

  一路趕來,鬼哭狼嚎,越是接近中央界限,欲色天力越是增強。

  七情六欲,六欲七情,萬般欲念滋生,欲化魔頭阻攔,但根本入不得許陽眼界,軒轅縱橫,圣劍盡斬,一路高歌向前,終至欲天之頂。

  欲天之頂,尊王所在,如今也遭戰火摧殘,一片仙闕與一座魔宮凜然相對。

  怎一片仙闕?

  頂摩霄漢,脈插須彌。

  巧峰排列,怪石參差。

  懸崖下瑤草琪花,曲徑傍紫芝香蕙。

  仙猿摘果入桃林,卻似火焰燒金精。

  白鶴棲松立枝頭,渾如蒼煙捧玉環。

  彩鳳雙雙,向日一鳴天下瑞;青鸞對對,迎風躍舞世間稀。

  東一行,西一行,盡是蕊宮珍闕。

  南一帶,北一帶,無邊寶閣瓊樓。

  云光殿上長金霞,聚仙亭下生紫霧。

  昆侖山中仙樂動,方知紫府是瑤池。

  昆侖玉山,瑤池仙闕!

  仙闕之中,萬般輝煌,見有仙子無數,各自手捧仙旗,或掌華蓋玉攆,簇擁一位尊神,顯現金光萬道,凡夫不可窺探,俗子難見端倪。

  正是玄黃九圣之一,昆侖玉山金母元君。

  再看對手,亦是一道凡人難以窺視的身影,祂置身在黑暗籠罩的宮殿之中,處于永恒歡愉的境界,一切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在這宮殿之外,呈現六重景象,一處金碧輝煌,竟是一座高逾萬丈的金山,山上山下無數生靈廝殺,欲要將這財富占為己有,利欲熏心動起屠刀,但不知不覺自身也化為金石,融入這金山之中。

  一處酒池肉林,同樣無數生靈,在內縱情聲色,如饕鬄一般飲酒食肉,也如饕鬄一般得不到滿足,最終饑腸轆轆,轉向周遭,直接撲倒同類,分而食之,叫那肉林血腥,叫那酒池鮮紅。

  另一處更是放蕩,無數生靈,或男或女,或雄或雌,或老或少,或人或獸,無論如何,都是至極的美感,勾動無盡的欲念,響起無邊靡靡之音,又在不覺之間,愛欲化作瘋狂,撕裂至愛血肉,咀嚼伴侶骨骼,窮盡一切,只為尋求那極致的歡愉。

  還有還有,無數無數,喜怒憂思悲恐驚,眼耳鼻舌身意識,七情六欲,六欲七情。

  正是祂,欲色之主,天魔之王!

  此魔有諸多形象,諸多尊名,非男非女,非陰非陽,乃是七情化身,六欲具象,甚有傳聞其為魔羅化體,波旬之妻,乃是自欲自愛的終極表現。

  波旬銷聲之后,祂也隨之沉寂,一直躲避與玄黃仙神的戰爭,直到今日避無可避。

  金母元君駕馭昆侖,瑤池眾仙交相呼應,萬道金光如劍而出,射在那六欲魔宮之上,令無數魔頭凄厲哀嚎,灰飛煙滅。

  一是昆侖瑤池金元母,一是六欲色天妖邪魔。

  兩大天尊,正面對決,鏖戰了數十年光景,依舊未見勝負端倪。

  金母元君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欲界天魔出了名的難纏,戰力或許有幾分薄弱,但生命卻是無比的難纏,六欲不滅,七情不消,則天魔不死。

  昔日欲界侵攻,玄黃首戰之時,以這欲色天為首的三大天魔王,便纏住了他們玄黃九大神圣,為波旬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最終將天帝擊敗。

  昔日尚且如此,如今更不用說,僅憑自身一人之力,如何能耐這欲色天魔?

  許陽見此,也不多言,軒轅縱起橫入戰場,直取六欲魔宮。

  “道友當心,此魔手段,甚是詭異!”

  眼見許陽縱劍來援,金母元君眼神一凝,亦是加強攻勢,欲要速戰速決。

  雖然玄黃首戰,他們九圣聯手,都難耐這三大天魔,但那是因為不知根底,難以針對,之后玄黃反攻,二度決戰,窺出關鍵的玄黃神圣,對這欲界天魔也取得了不小戰果。

  如非如此,今時今日,怎敢決戰三天?

  金母元君起勢強攻,許陽縱劍進行配合,昆侖仙闕萬道天宮左右交擊,便要將那六欲魔殿撞成飛灰。

  “哼哼哼!”

  面對此等攻勢,六欲魔宮之中,欲色天發出陣陣冷笑,其聲奇詭,非陰非陽,非男非女,但卻有灌耳之力,直直透入許陽腦海,乃至元神魂魄與身心意識。

  柿子要挑軟的捏!

  相比金母元君這位積年天仙,老牌神圣,靠著太上遺果“替補”上來的許陽,無疑是個軟柿子。

  所以,欲色天將矛頭調轉,不惜賣個破綻給金母元君,也要先將許陽鎮壓,破開兩人合擊之局。

  只聽欲色聲笑,靡靡之音,貫入耳中,身心神識盡受影響,遭到欲色魔考。

  頓時……

  “青陽!”

  “公子!”

  “陛下!”

  “道主!”

  “師尊……”

  萬般欲念,一瞬而起,此前仗劍斬去的魔頭再度生出,化作夢梵音,有蘇幽,辛十四娘,蘇少卿,云夢瑤,花木蘭,呂綺玲,公輸靈,敖螭,鳳鳴,水玲瓏,水靈靈,乃至瑤池宮主,大慈菩薩……等諸般形象,向他糾纏而來。

  然而許陽早有預料,直接運起太清道法,太上忘情之篇。

  太上忘情,寂焉不動,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

  天道至公,萬物如芻狗。

  圣人超然,有情而不動。

  太上忘情,非是無情,而是情為我意,不受外物所擾。

  許陽心御軒轅,意合太上,進入有情無情之境,諸般異象糾纏而來,還未觸及身軀,勾動心性六欲,便做紅粉骷髏,一瞬煙消云散。

  然而如此,不過開端,情欲魔念之后,又有諸般異象生出,似真似假,似實似虛,叫人沉淪,難以辨識。

  “老許頭,這個月的例錢呢?”

  “老家伙,還敢動手,以為自己成精了不成?”

  “哈哈哈,就你這兩手,也敢叫武功?”

  “還降龍掌,老家伙,白日做夢做昏了頭吧?”

  一瞬夢幻泡影,恍若時光倒流,讓他又回到了那個濕滑腥臭的魚市,又成了那個垂垂老矣的漁翁,但卻沒有屬性面板,沒有技能特性。

  什么莊周夢蝶,什么神游萬界,不過只是一個備受欺壓的漁夫,死于饑寒交迫前的幻夢罷了。

  一切都未發生,一切都未存在,沒有武道通神,沒有超凡入圣……

  “砰!!!”

  這般念頭,深入腦中,欲要化假為真,卻被利劍悍然斬斷,許陽冷眼,巋然不動,根本不沉浸其中。

  本就是虛假之物,為何要沉浸其中?

  我便是真,無虛無假的真,誰人能夠否定?

  幻象而已,魔頭罷了,一劍斬之。

  一重幻象消散,一重幻象再生,又是熟悉伎倆,欲要扭曲他來時之路。

  此等境界之中,什么理智,都要動搖,否定自我的存在,陷入魔頭的網羅,即便明知是假,你也無法脫出,只會自我動搖,自我否定。

  然而許陽卻絲毫不為所動,道心堅如鐵石,更有慧劍縱橫,斬滅萬般魔念。

  除此之外……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處于何種幻象之中,許陽都可見到,一個屬性面板,諸般技能特性,在他呼喚之下生出,叫這一切魔擾都成虛幻。

  屬性面板!

  技能特性!

  他的外掛!

  走到今日,許陽已經可以確定,這不知來由的屬性面板,位格定在天仙之上,不是金仙之寶,就是傳說之中的大羅之物。

  這欲色天魔的手段雖然詭異,營造欲念魔象足可以假亂真,連天仙神圣都有沉淪之險,但對他這替補上來卻全無作用。

  因為不管祂怎么營造,都無法抹去這屬性面板的存在,技能特性的作用。

  這“外掛”的位格,完全超出了祂的力量范疇。

  所以,一切都是假,唯有我是真。

  許陽縱起軒轅,轟然一擊,破碎諸般幻象,重重魔念全數崩現,更見魔頭本尊,圣劍穿空破虛,重創其身。

  “啊!!!”

  現實世界,欲天戰場,昆侖仙闕與萬道天宮夾擊之下,六欲魔宮轟然動搖,更有一聲凄厲從中炸響,欲色魔主遭受重創。

  許陽冷眼,不為所動,軒轅縱橫再擊魔宮,萬道呼應天地相合,劍招之中大道顯現,以一界之力攻殺敵手。

  然而天魔之王,豈會甘愿戰敗,又是絕地反擊,再向許陽攻來。

  這一次,不再營造幻象,而是直接以七情六欲之力攻殺。

  喜怒憂思悲恐驚!

  眼耳口鼻身意識!

  七情沖擊,六欲炸裂,一瞬化有為無,欲奪對手道果。

  在此境界之中,許陽無喜無怒,不憂不思,也不見驚恐,一切情緒,皆盡失去,沉入寂滅之中。

  還有身心六欲喪失,眼失見欲,耳失聞欲,口失食欲,鼻失味欲,身失觸欲,意失識欲。

  六欲皆失,六識皆滅,更無七情之感,人做石塑泥胎。

  這不再是幻象營造的自我否定,而是真正陷入寂滅與死亡,情與欲的寂滅,意與識的失望。

  這便是欲色天的殺招,七情六欲之道,實際就是生靈性命之道,以道滅道,七情無,六欲消,則生靈死。

  對方改出殺招,許陽卻是故技重施,心御軒轅,意合太上,以太上道果承此殺招,在這情欲盡滅的境界之中沉坐。

  如此這般,不知多久……

  “轟!!!”

  一聲巨響,萬物皆消,太上心中恢復悸動,七情六欲皆盡回歸。

  被剝奪的視野識界恢復,便見一座魔宮轟然崩塌,余下昆侖仙闕,還有大日當空。

  “勝了!”

  “哈哈哈!”

  金母元君放聲一笑,隨即轉過目光,看向許陽:“道友,安好?”

  “無恙!”

  許陽一笑,沒有半點懷疑,更不覺此等結果也是欲魔營造,直接與金母元君相會:“那魔頭如何?”

  “大敗而去,逃回魔淵了!”

  金母元君目光一轉,隨后玉音震蕩天界:“欲色天魔已敗,汝等稍作休整,隨后攻打魔淵!”

  說罷,又看許陽與太陽星君:“吾等去助其他道友一臂之力!”

  “善!”

  許陽與太陽星君點了點頭,隨后以大道之力破解,同金母元君一起馳援上清道主等玄黃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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