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不可辱,古跡脫困后,琳瑯圣主怒搜天下,不尋見那神秘少年與背后之人誓不罷休。”
“凌暉王被那外域真仙所拿,天譽皇持重器擊之,然而追尋三月仍是了無功果,目前已經回到了天譽古城。”
“鐘山古跡再起紛爭,似由太古仙府之中流出的一件奇珍引起。”
“東皇二君大戰姜姚圣主,雖有克制未動帝兵重器,但四位真仙也非同小可,最后還是東皇宮技高一籌,力壓姜姚二族,奪得那件太古奇珍。”
“太玄掌教親臨鐘山古跡,似有壓制東皇宮之意……”
自成空間的天香車內,幾名女子正在議事,有蘇幽也在其中,仍是神游天外,心不在焉。
“堂堂古朝帝族,竟然如此下作。”
“這下天譽古朝的信用是丟盡了!”
“聲名掃地不說,還折了一位有望真仙的七劫尊者!”
“堂堂真仙,長生久視,竟然如此不智,做這自毀根基之事?”
“難道……”
幾人一番言語,驟至驚心之處。
有蘇幽也回過神來,蛾眉微蹙,試探出聲:“莫不是他覺察到了什么,寧可兵行險著,自毀名聲,也要殺人奪寶,壯大自身實力?”
幾人聽此,都是沉默,許久才見那琴尊言語:“還是往鐘山古跡與族長匯合再說吧,天譽大會結束之后,天下風云之地便是鐘山了。”
說罷,目光一瞥,幾名劫境尊者見狀都心領會神,站起身來向有蘇幽施行一禮:“天女,我等告退了!”
幾人退出房間,獨留琴尊在此。
有蘇幽見狀也是無奈:“可是幽兒又說錯了什么?”
“這倒沒有,只是有些事情,我等不宜論說。”
琴尊搖了搖頭,淡笑說道:“天女還是專心擇婿之事吧,鐘山古跡之后應當要有結果了。”
有蘇幽瞥了她一眼,隨后便做乖巧模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姑與族長決定就是,如何幽兒都無異議。”
“好好好!”
琴尊聽此,也是欣慰:“天女有此覺悟,乃我氏族之幸,天女放心,族長必會為天女尋來一位絕世天驕。”
“嗯!”
有蘇幽乖巧點頭,起身將她送出了房間。
隨后……
“有毛病!”
小手一甩,盡是鄙夷,有蘇幽回過身來,就要躺上床去。
結果方才回身,便見一人端坐,立時驚喜交加。
“大王!”
有蘇幽飛身而來,一把抱住許陽大腿,滿臉激動的喊道:“大王威武,大王霸氣,大王天下無敵!”
看她這般模樣,許陽也是無奈,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在此處修養一段時間,與你們一起前往鐘山。”
“修養?”
有蘇幽眼神一凝,驟見緊張:“你受傷了?”
許陽點了點頭,輕笑說道:“帝兵重器,果然非同小可,不過我并無大礙,修養一段時日便好。”
“這樣啊!”
聽此,有蘇幽才松了口氣,隨后又抬頭挺胸的向他說道:“大王放心,有婠兒在,保證誰也發現不了你,就算發現了,婠兒也能帶你跑路,絕對絕對不讓那些人得逞。”
許陽聽此,也做調笑:“那朕就仰仗婠兒了!”
“放心放心!”
有蘇幽大包大攬,兩眼一轉又靠上前來,雙手攔在他頸間,魅惑萬千的說道:“有蘇氏的雙修之法,對于道傷也有功效,陛下要不要淺試一番?”
看著這個小妖精,許陽也無可奈何:“我這是神魂之傷!”
“這又如何?”
有蘇幽嘻嘻一笑:“難道陛下不知世有神交一說?”
許陽:“……”
一陣沉默過后,這極有誘惑力的提議,還是被許陽拒絕了。
并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實在是這道傷……
許陽搖了搖頭,大手一拍,叫她如小寵般俯于膝上,自身則閉上眼眸,將心神沉入“五行仙尊”的內核之中。
“當!!!”
心神方才沉入,便聽一聲鐘響,攜著驚天動地的恐怖威能,在這陽神識海之中回蕩開來,叫他陽神扭曲,識海沸騰,隱有崩潰破滅之勢。
許陽一言不發,運起道法真經,并合陰陽之法,五行之術,穩定陽神識海,鎮壓那鐘聲來源。
“當!!!”
鐘聲回響,識海震蕩,靈臺已見裂痕,泥宮更是破漏,若非道法玄奇,又有特性加助,“五行仙尊”傾力護持,這道分化而出的陽神魂魄,只怕早已灰飛煙滅。
許陽運起道經,陽神識海,靈臺泥宮之中,頓見五色光起,現出五方仙旗,制成五行之勢,鎮向那鐘聲來源之處。
鐘聲來源,盡是毀滅,只有一道虛影,隱見重器雛形,赫是一口古鐘。
那影虛幻,那鐘更是朦朧不清,隱約只見青銅顏色,表面似有印刻,草木山川,日月星辰,不知名更不知意的篆文與圖案,透出天地的道理,世界的韻律。
晦澀,玄妙,震撼,恐怖……
種種言語,都難形容,唯有親身體會,才能知曉這是何等偉力。
這便是……
天譽鐘!
地仙之寶,十階重器,天譽大帝的遺物!
數月前,那天譽皇,正是憑借此寶,于數十萬里外隔空一擊,破滅了他的先天五行大陣,之后又攜此鐘連追三月,上天入地,縱橫億里,才被他以五行大遁擺脫。
期間幾次交鋒,帝兵之威,重器之能,雖未將他轟殺,但也對他造成了極為沉重的傷害,讓這道陽神分身到了潰滅的邊緣。
這還是有“五行仙尊”護持的結果!
五行仙尊,九儀天尊,是目前萬道學宮唯二的兩大真仙機甲,側重各有不同,九儀天尊為圣道神兵,可動九儀三才,天地人心之力,攻伐之能極強。
五行仙尊以先天五方旗為核心,五行之理,順逆陰陽,反化混沌,一炁歸元,最擅防守,將先天五方旗“萬法不侵”的能為發揮得淋漓盡致。
但就是這樣的五行仙尊,面對那天譽鐘遠隔數十萬里的一擊,都只受得一著,隨后便被擊潰。
由此可見,這帝兵重器,十階仙寶的威能!
許陽也直面過一次十階仙寶,在地仙界通天秘境之中,那九幽魔主的弒神槍便屬此類,只不過損傷太重,銹跡斑斑,幾近腐朽,實際只能發揮出九階仙寶的威能。
即便如此,那九幽魔主也憑此槍一擊貫穿了他的先天五行陣。
由此可見,重器之威!
這還是九幽魔主與弒神槍,仙寶腐朽,威能大減,又無血脈牽連,帝經道典,重器發揮有限,所以只能穿陣,不能破陣。
天譽皇與天譽鐘就不同了,他們讓許陽切身體會到了帝兵重器的真正威能,絕頂真仙的真正實力。
半步大帝,果然不虛!
這一戰,也讓許陽對中域神州流傳的“帝兵重器”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與了解。
這神州流傳的帝兵重器,與通天秘境中的地仙之寶,雖然同樣都位列十階,但卻有一些微妙的差別。
通天秘境中的地仙之寶,除去一小部分道理自成的“先天靈寶”,其他絕大部分都是人為煉制的成果。
十階煉器仙師,煉制十階仙寶,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問題。
但問題是,中域神州歷史上的那些古之大帝,難道個個都是十階煉器仙師,都有煉制帝兵重器的能為?
顯然不可能!
十階器道之境,縱然古之大帝,也不是說成就能成的,偶爾出一個也就罷了,哪有個個都是十階煉器仙師的可能?
若個個都是十階煉器仙師,那這帝兵重器怎么可能一朝只傳一件,最起碼也要有二三件,乃至四五件流傳下來才是。
事實上,神州史上的古之大帝,絕大部分都非煉器仙師,甚至不通煉器之道,手中也只有一件帝兵重器。
不通器道之法,如何煉得帝兵?
許陽對此也十分疑惑,搜魂凌暉王等人之后才豁然開朗。
這是古之大帝的權能!
古之大帝,即是地仙,一地之仙。
此等存在,已有在大道世界之外開辟“洞天福地”的能為。
如果說金仙道祖開辟的世界,是天道完善,法則俱全的大道世界,那地仙開辟的洞天福地,就是各方削減,天道不完,法則不全的小道世界。
這樣的小世界,無法完全脫離大世界生存,也沒有吞吐混沌之力,轉化天地元靈的能力,必須依附大世界才能存在。
即便如此,它也世界,有“道”與“理”的力量存在。
神州史上的古之大帝,就是運用了這樣的權能,以自身地仙小世界的道理力量,祭練一件寶物,最終煉成帝兵重器。
用許陽這煉器師的視角來看,這是一種憑借后天之力,煉制先天之物的獨特法門。
一件帝兵重器,相當于一方地仙之果,乃是古之大帝嘔心瀝血的成就,耗時數十萬年,乃至上百萬年才有的結晶。
這與煉器仙師煉制的地仙之寶有著極大的區別,可以用“后天先天”區分。
尋常的地仙之寶,是后天之物。
大帝的帝兵重器,乃先天之寶。
雖然是小世界的先天之寶,但先天之寶就是先天之寶,不僅威能高于后天之物,更是古之大帝的道果成就,與其有著千絲萬縷,斬之不斷的聯系。
所以,神州的古朝帝族,可以憑借大帝血脈與帝經道典,駕馭這帝兵重器,發揮“半步大帝”的強大力量,實力遠勝其他真仙。
但也是因為這樣的特殊性,讓神州史上的古之大帝們,一生只能祭練一件帝兵,乃是“本命”之物,不可復制,無法多出。
所以,中域的這些古朝帝族,都只有一件帝兵,太玄教,阿含寺,太學府這仙門大教底蘊雄厚一些,但持有的重器應該也不超過三件。
后天之寶,先天之器,各有優劣。
在許陽看來,用自身道果與百萬年光陰,嘔心瀝血的煉制一件兵器,是極不劃算的事情,哪怕先天靈寶也不例外。
自從在“兜率真敕”之中悟出兜率真火的妙用之后,他煉器的效率大大提升,一件極品仙器最多就是十幾二十年的功夫,順利的話甚至幾年就能煉成。
雖然八階極品仙器和十階先天靈寶根本沒有可比性,但上百萬年和一二十年,同樣沒有可比性。
無論是從煉器師的角度出發,還是以“萬道之主”的目光看待,煉制帝兵重器,都是一件性價比很低的事情。
但沒有性價比,并不影響其強大。
同為十階器物,這帝兵重器的威能,遠在九幽魔主手中那件仿品弒神槍之上,否則也不能一擊蕩滅他的先天五行陣。
要知道,現在的他與此前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語。
通天秘境,萬年苦修,通過對先天五方旗等重寶的道理參悟,他在陰陽之道,五行之理,以及器陣神通上的造詣又進一步提升。
現在他的五行大陣,已是八階絕陣的水平,再讓那九幽魔主持前來,絕沒有一槍穿陣的說法,怎么也要費上一翻功夫,才能憑弒神槍突破。
這是他在通天秘境,萬載光陰,刻苦修行的成果。
但這樣的成果,對那天譽帝兵,只撐下了一擊!
一擊過后,陣勢崩潰,若不是五行仙尊的防御力著實強悍,只怕他已經在那天譽鐘下灰飛煙滅。
大帝之威,恐怖如斯!
帝兵重器,絕頂真仙,雖然只算得上半位大帝,但對于其他真仙依舊是絕對碾壓的態勢。
許陽甚至懷疑,自己就算煉成軒轅,布下正反九儀大陣,也擋不住這樣的強者。
偏偏這中域神州,臥虎藏龍,帝兵重器不說成千上萬,也有數十近百之多,每一個對他都是巨大的威脅。
這讓許陽更加慶幸,沒有盲目立下道統,開一個“萬道分宮”出來,否則怕是要吃上極為沉痛的教訓。
雖然他這只是陽神分身,就算隕落也不會危機性命,最多就是折去這五行仙尊,但身為道主他必須要對御下之人負責,避免不必要的犧牲。
所以,這神州之事,還得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