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蕭炎那冷汗津津的模樣,儒生眼眸微瞇,旋即撫掌大笑:
“小友,莫要緊張,若是本座有意怪罪,又何須與你在此處絮叨?”
蕭炎:“.”
雖然不太愿意承認,但蕭炎心中清楚,憑借對方那疑似斗尊級別的實力,光憑眼神都能殺他千八百次,真有殺心也就不至于現在才動手了。
當然,他之前也沒表現出對若若有什么色心就是了,誰讓這東西到了關鍵時刻壓根就控制不住呢?
心中一陣腹誹,蕭炎面容稍定,轉而問道:“前輩的意思是,我如今傷勢盡數痊愈,其實都是拜若若的體質所賜?”
“不錯。”
魂天帝取出羽扇,在手中掂量了一陣,旋即緩緩道:“你可知,純粹屬性斗氣的修士,在這斗氣大陸之上為何會如此罕見么?”
“.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關于若若的體質一事,就連藥老都只能算是一知半解,蕭炎自然更不可能對此有太多的認知,當即便恭敬說道。
“俗說: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斗氣屬性的駁雜,其實乃是符合天地規矩的一種體現,若是沒有另一種元素作為依存的對象,斗氣也就無法生長和發展。”
魂天帝伸手點在了虛空之上,連同陽光都隨之變得雜亂而扭曲,似是在做著無形的抗爭,
“所以,純粹的斗氣屬性,并不順應這天地間的規矩,自然也就多出了許多夭折的可能,你也可以將其看作是逆天而行。”
“什,什么?!”
蕭炎大驚,連同眼睛幾乎都要瞪了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僅僅只是隨口的一句提問而已,竟然就得到了對方如此驚世駭俗的答案。
純粹屬性乃是.逆天而行?
可光是自己身邊擁有純粹斗氣屬性的修士,就不止一人啊!
腦海中浮現出薰兒的身影,蕭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不禁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如果對方所言不虛的話,那妮子,顯然是對自己有所隱瞞了。
她的背景,只怕要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十倍百倍.
魂天帝似是沒看出蕭炎臉色的變化,繼續自顧自的講著不為人知的秘辛,
“你身為煉藥師,應當知曉,煉藥術向來講究順天之意,承天之命,可純粹屬性斗氣的修士,卻并沒有這般輕松的機會。”
“不過,天意不允,自然也是有著其特殊的效果在內,似是純火斗氣修士,便能以霸道手段掠奪他人的斗氣,煉化為己用,修行一日千里。”
“而純水斗氣的修士,卻能以海納百川之能承載各種駁雜能量,繼而將其盡數吸收,轉贈于他人,你與她同床共枕,自是無形間受到了這份恩澤。”
聽得俊秀男子諄諄的講解,蕭炎卻是顯得有些尷尬,連同眼神都變的有些飄忽了起來。
抱著人家閨女睡了一晚上,結果可好,這若若老爹不僅不在意,反過來還給自己講起了其中的好處,這.
就算您真的有心教,我也沒那個膽子答應啊!
“也就是說,若若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成為輔助人療傷突破的最佳助力?”
按捺住心中的情緒,蕭炎不禁半帶試探的問道。
“不錯,療傷突破的最佳助力。”
說到‘療傷突破’時,儒生的語氣似是稍有加重,讓人難以揣度他的心思。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蕭炎的手掌緊了松,松了又緊,最后只得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苦笑道:
“前輩,您說這些,應該不是為了試探我吧?”
儒生含笑反問:“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又有什么好試探的?”
“可您作為父親.”
“是覺得本座太過隨性,不似尋常人家的父母么?”
儒生灑然一笑,“若若的選擇,本座不會輕易干涉,選擇伴侶也亦是如此,她的眼光,并不比本座要差。”
聽得對方的話語,蕭炎先是一愣,旋即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算.過關了?
要知道,他現在可還沒從若若那里取得什么突破性的進展呢,怎么反而是若若老爹這里先是給自己開綠燈了啊?
突如其來的幸福感,砸的蕭炎腦袋有些暈暈乎乎,只覺得天上掉餡餅也不過如此了。
如此開明的父親,按理說沒有子女會抱有敵意才對吧?可若若她又為何要對自己的父親有那么大的敵意 想起少女昔日的表現,蕭炎終究沒有全權相信對方的好意,而是暗自留了個心眼。
比起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他還是更愿意相信無數次并肩陪伴而磨礪出的那份羈絆。
即便他分不清其中到底誰對誰錯。
“我蕭炎此生定不負她。”
想了想,蕭炎最終還是鞠了一躬,認真道。
“呵呵,既然如此,小友不妨聽本座一言?”
瞧見少年那樸實堅定的態度,儒生微微頷首,笑道。
“前輩請講。”
“若若體質的特殊之處,想必你也已經盡數知曉,照理說,以你二人的關系,借此來提升修為倒也沒什么。”
儒生思索片刻后,微妙道:“只是,礙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你二人,暫且還不能夠行男女之事,這點,你可是能夠做到?”
“男,男女之事?!”
話音才落,蕭炎便已是一個趔趄,駭的差點栽倒在了地上,面龐瞬間漲成了猴屁股般通紅。
和若若認識到現在了,他可連抱都沒抱過幾次,這老爹怎么上來就直接快進到‘行男女之事’了?
完全就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啊 “前輩,您——”
“無需顧慮,只需回答本座是否可行即可。”
儒生擺了擺手,淡淡說道。
見狀,蕭炎知曉對方并未有任何開玩笑的意圖,頓時收起了雜亂的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咬緊牙關,沉聲道:
“您大可放心,傷害若若之舉,晚輩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做的,不論何時何地,都必當如此。”
“不論何時?”
“不論何時!”
“很好。”
儒生忽的露出一絲微笑,點頭認可,“有你這句話,本座倒也可以放心了。”
說話間,他已是來到了蕭炎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先前本座曾感應到某些氣息正在接近這迦南學院,想必和你先前心中聯想到的那人脫不了干系,少年一場,不妨前去看看,免的日后留下什么遺憾。”
“聯想到的人?”
聞言,蕭炎先是一愣,旋即面色狂變,顯然是想起了那近些時日一直未曾顧及到的薰兒。
那妮子,不會又要瞞著他偷偷做些什么事了吧?!
顧不得對方是如何知曉的,蕭炎抱了抱拳,當即便朝著遠處的方向狂奔而去。
靜靜望著遠處離去的背影,儒生雙手收回衣袖,負于身后。
晨陽緩緩升起,繼而鉆入了厚重的云層,向下方投射出零星的光斑。
陣陣清風吹拂而起,卻未曾帶動男子衣袂的一邊一角,仿佛獨立于世外般超然絕塵。
半晌后,他曬笑一聲,嘴角忽的露出了一絲邪異的弧度,
“赤子之心么面對如此誘惑尚且不動貪念,當真是個有趣的小家伙,倒也省的本座太過費心了。”
“有趣,有趣,你不如我,你的女兒,貌似也遠不及我的女兒啊。”
話音尚在空中盤旋,儒生的身影卻已是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不留下一絲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