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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陰陽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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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臺山神府派人找了十多日,卻始終沒找到任何桓宓的痕跡。

  后來嚴謝之將六大靈將全部派出,又找了半個月,也都一無所獲。

  而與此同時,主簿余松枝清查元樵洞產業的進程也遇到了困難。

  總之就是那些產業全都是元樵洞的門徒全面接管,消除了所有和元樵洞有關的痕跡。

  所以當余松枝清查的時候,這些產業和元樵洞沒有任何關聯,都是這些門徒自己的產業。

  當余松枝回到銀臺山神府上報之后,嚴謝之也很無奈,并且知道消息泄露了。

  “定然有人泄露了消息。”嚴謝之說道。

  余松枝道:“神君,要不要清查神府中人?這消息若是泄露,定然是神府內出了內奸。”

  嚴謝之擺了擺手,說道:“不查,不能查。”

  余松枝問道:“神府,為何不能查?”

  嚴謝之說道:“我們各大洞府門徒眾多,我們神府中自然也有,出了事給他們恩主通風報信是正常的。”

  “那難道就對此聽之任之嗎?那以后神府再要做什么事就很難了。”余松枝搖頭說道。

  嚴謝之笑道:“現在不查,不代表以后不追究,方才說了,各大洞府門徒眾多,要徐徐圖之。”

  余松枝道:“那眼下該怎么辦?元樵洞和所有瞞報的產業都做了切割,又沒有了桓宓作證,神府只怕是奈何不得元樵洞了。”

  “你抓錯了重點。”嚴謝之笑著說道:“元樵洞之所以要瞞報,是為了少交稅錢,我們雖然不能治元樵洞瞞報的罪過,但這筆稅錢卻可以收上來。”

  余松枝眼睛一亮,說道:“對啊,稅錢可以收上來。”

  嚴謝之點點頭,說道:“只要稅錢能收上來,其余的事都可以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以免狗急跳墻。”

  余松枝拱手道:“神君英明。”

  于是嚴謝之便讓余松枝帶著眾靈將下山去上門收稅,元樵洞雖然和那些產業都做了切割,但收稅錢這件事卻是普遍性的。

  不管是不是你元樵洞的產業,稅錢都得交,既然查出來了就都要交。

  而且還要罰,畢竟這些產業都不是主動上報的,是銀臺山神府查出來的。

  所以余松枝對這些產業全部做了雙倍懲罰,收雙倍稅錢,但這些產業的稅錢早都被元樵洞收了回去,留下來的那點紫錢根本不足以繳納雙倍的稅錢。

  那就沒辦法了,余松枝當即命令眾靈將采摘靈藥、靈植,打撈靈魚,既然沒有錢,那就以物抵稅。

  所以凡是被查出來的瞞報產業,不管是不是元樵洞的,都盡數被采撈一空。

  雖說元樵洞這次提前做出切割,避免了被神府問罪,但是卻大大出了血,損失不小。

  叛徒為何可恨?原因就在這里,只要出現背叛,就必然會有人受到傷害,只是損失大小不同罷了。

  余松枝這一次下山就收繳了三十幾萬紫錢的靈珍寶貨,然后全部存入了府庫之中。

  元樵洞就位于灌靈州,桓緒也就是灌靈州妖界之首。

  這次銀臺山神府清查瞞報產業,收繳這些產業的資財寶物,雖然明面上看似和元樵洞沒關系,但兩邊心中各自都心知肚明。

  于是就在三日之后,嚴謝之在銀臺山神府雨竹殿設宴,邀請桓緒一家前來赴宴。

  桓緒奉命,帶著元樵洞一眾主要人員前來銀臺山神府赴宴。

  宴會之上,嚴謝之先問了桓緒兒媳婦身死的事情,桓緒父子故作悲傷答對,嚴謝之便安慰了一番。

  其后嚴謝之又提到了瞞報的那些產業一事,桓緒也直言不知情。

  至于桓宓,雙方都默契地沒有提這個人,就好像這個人從來不存在一樣。

  而在宴席之上,桓緒還提起了一件事,這件事還和之前的太塵魔君有關。

  “太塵魔君?”嚴謝之詫異地道:“此獠早已被靈臺真君誅滅,桓緒洞主為何現在又提起此獠?”

  桓緒說道:“在那太塵魔君為禍之事,金靈州衡天洞和太塵魔君走得很近,且衡天洞下許多門徒都有在太塵魔君處任事者。”

  嚴謝之道:“不是后來都清算了嗎?”

  桓緒說道:“并未清算,那些門徒很聰明,他們并未成為太塵魔君心腹,后來北岳神府只誅首惡及主要叢犯,這些外圍之人并未被清算。”

  說到這里,桓緒又補充道:“在此期間,衡天洞還數次以資貨寶材進奉太塵魔君,太塵魔君也賞賜了衡天洞許多寶物。我還聽說了一件事,當然這只是聽說,未經證實。”

  嚴謝之好奇地問道:“什么事?”

  桓緒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聽說當初太塵魔君還賞賜了衡天洞一部魔功道法,當然這只是空穴來風而已,或許只是個假消息。”

  “哦。”嚴謝之淡淡地道:“或許是吧。”

  桓緒看見嚴謝之的神情,便知道嚴謝之已經起了疑心,便也不再多說,而是舉起酒杯朝嚴謝之道:“自從神君就任以來,我灌靈州眾生安然,豐樂太平,這都是神君善政治理的功勞。”

  說罷,桓緒端著酒杯起身道:“在此,我敬神君一杯,感謝神君為灌靈州眾生開辟太平的恩德。”

  桓緒的妻子以及桓玉,還有桓緒的三弟及元樵洞眾人都起身朝嚴謝之敬酒。

  嚴謝之見狀,也舉起酒杯說道:“哪里,我也要感謝桓緒洞主的輔佐,本神能治理好灌靈州,洞主也是居功至偉,來,我等共飲此酒。”

  于是眾人紛紛一飲而盡,接著宴席又進行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之后桓緒等人便告辭拜別嚴謝之而去。

  待桓緒等人離去后,嚴謝之便也返回了自己的精舍歇息。

  到了半夜,主簿余松枝突然來求見嚴謝之,嚴謝之立刻在侍從的服侍下起身穿衣,接見余松枝。

  余松枝進入精舍,一見到嚴謝之便說道:“神君,桓宓的蹤跡找到了。”

  嚴謝之眉頭一挑,猛地抬起頭來問道:“在哪里?”

  余松枝道:“疑似在小銀峰。”

  “小銀峰?”嚴謝之皺眉道:“小銀峰距離主峰并不遙遠,既然找到了就當立刻帶回來,疑似是什么意思?”

  余松枝道:“神君,那桓宓疑似死在了小銀峰,今日搜殺將軍路過小銀峰時,在上面發現一堆混入泥土的碎骨血肉,還有破碎的衣服,看衣服布色配飾,很像桓宓所穿的衣裝。”

  嚴謝之道:“你去叫上搜殺將軍,隨我去小銀峰上查看。”

  余松枝躬身拜道:“是。”

  很快搜殺將軍便來到了嚴謝之精舍拜見,嚴謝之帶著余松枝和搜殺將軍去到了小銀峰查看。

  當看到那堆碎骨血肉之后,嚴謝之讓余松枝和搜殺將軍將里面破碎的衣服清理出來,簡單拼湊了一番,果然與桓宓所穿的衣裝十分相似。

  “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原來是死在了這里。”嚴謝之凝目說道。

  余松枝道:“神君,這很顯然是殺人滅口。”

  搜殺將軍也說道:“看這堆碎骨血肉的腐爛程度,死了也就一個月左右,而且他應該是被很重的鈍器活生生砸碎的。”

  余松枝道:“而且桓宓被殺在小銀峰,小銀峰又屬于銀臺山諸峰之一,屬于神府直轄區域,很顯然殺害桓宓的人是我們神府內部的人。”

  嚴謝之聽到這話,直接扭頭朝搜殺將軍問道:“搜殺將軍,你是元樵洞的門徒嗎?”

  搜殺將軍聞言,便知道嚴謝之是什么意思,馬上拱手說道:“神君,屬下并非元樵洞門徒,而是魯州瑯琊洞的門徒。”

  嚴謝之微微頷首,說道:“這件事你去查,查出來是誰做的,我重重有賞。”

  搜殺將軍立刻單膝跪地道:“屬下遵命!”

  回到神府內,主簿余松枝朝嚴謝之道:“神君,既然知道桓宓已死,那何不將他魂魄帶來作證?”

  嚴謝之眼睛一亮,當即說道:“好辦法,魂魄也是可以作證的。”

  想到這里,嚴謝之立刻說道:“你持我文書,馬上去一趟永安城,問一問城隍,可否拘到了桓宓的魂魄。如果他的魂魄在城隍廟,就立刻給我帶回來。”

  余松枝接下文書,隨后唱喏領命而去。

  余松枝來到了永安城隍廟,經鬼差通報后便進入陰司大殿,見到了永安城隍。

  永安城隍在這灌靈州可是任職很久了,之前便說過,北俱蘆洲生靈此前不信神佛,唯一能存在的廟宇就是真武廟和城隍廟。

  不過因為陰曹地府在北俱蘆洲只做拘魂之事,所以與陽世并無干涉,此前在北俱蘆洲便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

  見到永安城隍后,余松枝連忙拜道:“銀臺山神府主簿余松枝,拜見城隍府君。”

  永安城隍坐在殿上,兩側立著文武判官、勾魂使者、枷鎖將軍等陰神,永安城隍開口問道:“余主簿,你此來何事?”

  余松枝連忙道明來意,最后說道:“還請府君神行個方便,只等那桓宓魂魄去神府做了證,我銀臺山神府便會第一時間將其押解回來。”

  永安城隍聞言,便對文判官說道:“查查冥司鬼簿,看看那桓宓的魂魄是否有被拘入幽冥。”

  文判官領命一聲,然后便打開鬼簿查看了起來,不久后便答道:“回府君,那桓宓的鬼魂的確已被鬼差拘入陰司歸案,不過那已經是二十天前的事情了。

  “二十天前?”永安城隍聽到這話搖了搖頭,說道:“新魂在城隍廟只停留七日,頭七日過后便會押送地府歸案,你來遲了。”

  聽到這話余松枝連忙問道:“府君,可否有辦法把那桓宓從地府中帶出來?不需多久,只要三日便夠。”

  永安城隍臉色一變,看著余松枝道:“胡言亂語!陰陽有別,魂魄既已歸了地府,如何還能重來陽世?”

  余松枝道:“但他身系大案,且又被人害殺,出來做個證應該可以的吧?”

  永安城隍搖頭道:“辦不到,陰陽有序,干系重大,別說我一個城隍,就是十殿閻君也不敢隨意送地府的陰魂到陽間去。若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余松枝還想爭取一下,“府君,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我銀臺山神府也是天庭神府,可否與地府走個交接程序?”

  永安城隍道:“陰律有明確規定,只要入了地府歸案的陰魂,只有中元節那一天才可以返回陽間,除了中元節外,想要聯絡陽世之人,就只能托夢。”

  說到這里,永安城隍看著余松枝道:“或許你們可以等中元節那一日辦理此案,到時桓宓的鬼魂就可以來陽世了。”

  余松枝聽到這話一臉無奈地道:“如今是九月,中元節剛過一個多月,那要等到明年了。”

  永安城隍淡淡地道:“那也只有等,陰律與天條同等,誰敢觸犯?”

  說著,永安城隍又道:“是你還是你家神君,有那么大的面子讓十殿閻君擔負違反陰律的重大責任?”

  余松枝沒話說了,整個北俱蘆洲恐怕也只有北岳大帝有這么大的面子了。

  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為了一個小小的元樵洞,還要專門讓北岳大帝去欠十殿閻君一個天大人情不成?太劃不來了。

  于是余松枝便拜辭了永安城隍,返回銀臺山神府向嚴謝之復命去了。

  嚴謝之聽完后也嘆了一聲,說道;“那確實沒辦法了,如果早知道桓宓身死,趁他頭七去城隍廟借人還行。而現在已經入了地府歸案,那這條路自然走不通了。”

  余松枝點了點頭,忽然又提起了宴席上桓緒說的衡天洞與太塵魔君的事。

  “桓緒突然提起這件事,肯定不是隨口一說。”余松枝道。

  嚴謝之道:“衡天洞在金靈州,元樵洞在灌靈州,桓緒說這件事,很明顯是在告衡天洞的狀。”

  余松枝道:“但這兩家離得這么遠,平素并無沖突,為什么桓緒要告衡天洞的狀呢?”

  嚴謝之想了想,說道:“只有一個可能,他想轉移我的視線,所以拋出了衡天洞當初結交太塵魔君的事情,就是想讓我們把目光從元樵洞瞞報的事情上轉移到衡天洞上面去。”

  余松枝一想,的確有這個可能,于是一臉佩服地道:“桓緒狗意,自然是瞞不過神君,那神君接下來該怎么做?”

  嚴謝之笑道:“發文書給金靈州神府,讓金靈州神君傳問衡天洞主陶明子。當然,一定要說明這是元樵洞主桓緒的檢舉。”

  余松枝恍然大悟,這是要讓衡天洞與元樵洞狗咬狗,他立馬拱手拜道:“神君英明,屬下這就去發文。”

  就在余松枝去向金靈州神府發文之時,嚴謝之袖中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仙音。

  嚴謝之連忙從袖中取出天玄玉符,一看居然是太恒君打來的,于是連忙接通。

  靈光騰起,仙幕展開,太恒君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嚴謝之眼前。

  嚴謝之連忙拱手拜道:“謝之拜見表兄。”

  太恒君微微一笑,說道:“自家人不必多禮,謝之,你這次收上來的稅錢不少,父皇很高興,夸獎了你。”

  嚴謝之聽到這話語也大為驚喜,連忙說道:“謝之謝陛下夸獎,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太恒君擺了擺手,說道:“我這次聯絡你,除了向你轉達父皇的夸獎之外,還有一件事要知會你。”

  嚴謝之聞言,連忙肅然拜道:“請表兄示下。”

  太恒君說道:“不周山上的總攝尚書令火靈真仙已經到了北俱蘆洲,并未公布行程,現在好像就在你灌靈州,你要多加關注。”

  聽到這話,嚴謝之臉色一凝,道:“尚書令?她來北俱蘆洲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你一定要小心對待,她輔佐靈臺真君掌大司命府權柄,我們可惹不起。”太恒君語氣重重地道。

  嚴謝之當即說道:“是,請表兄放心,謝之明白了。”

  “嗯,那你自己多加留心,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聯絡我。”太恒君說道。

  嚴謝之謹然領命,然后太恒君便切斷了聯絡。

  收起天玄玉符之后,嚴謝之在檀椅上坐了下來,心中想道:“火靈令君為何突然來到了北俱蘆洲,而且還未公布行程,是為了什么?”

  一時間嚴謝之也摸不著頭腦,坐在那里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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