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腦海中浮現出諸多想法。
可是如此相悖的兩種卦象，他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說此行不能通關，那么這次小世界之旅，又何談“大吉”二字？
“難不成我待在這里，就能夠順利通關？”
林墨...
夜色沉沉，萬象宗山門前的石階已被晨露浸濕。林然立于高臺之上，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竹簡那是從通明書院遺址中帶回的《凡人修行十二卷》最后一冊殘篇。他輕輕拂去塵埃，目光落在末頁那行幾乎被歲月磨滅的小字上：“道火不熄，薪盡火傳。”
“系統。”他在心中低語，“你說天道反噬將至……可曾測算過它何時降臨？”
無法預知具體時間。但根據當前愿力增長速率與修真界格局變動趨勢，預計‘天道壁壘’將在宿主突破金丹后期、觸及元嬰門檻時正式啟動。屆時，天地法則將對‘非正統晉升路徑’產生強制排斥反應。
林然眸光微閃。
“也就是說，只要我還活著，并繼續帶領凡人修行，天道就會親自出手？”
是。此為修真體系最深層的規則守護機制，名為‘命格校準’。歷代所謂氣運之子，皆由天道篩選、扶持，以維持秩序平衡。而宿主……你并非被選中者，你是闖入者。
他輕笑一聲，將竹簡收入袖中。
“闖入者也好，逆命者也罷。我只問一句：若這天道本就不公，那它的‘秩序’，值得維護嗎？”
系統沉默。
風起云涌之際，遠處傳來鐘聲三響是萬象宗緊急召集令。
林然轉身步入大殿，只見三百核心弟子已列陣等候，神色凝重。副手陳青山快步上前，遞上一封玉符信箋。
“先生，西南荒域傳來急報：通明書院遺址……塌了。”
“什么？”林然眉頭一皺。
“不是自然崩毀。”陳青山聲音壓低，“而是被人用高階禁制強行破開地脈，引發連鎖坍塌。我們在那里留守的二十名弟子全部失聯，生死未卜。”
林然眼中寒光乍現。
“誰干的？”
“線索指向……天機閣暗部。”
大殿內一片嘩然。
“他們終于撕下偽裝了！”一名年輕弟子怒吼，“先是造謠污蔑，如今竟敢毀我傳承圣地！”
林然卻緩緩閉眼，深吸一口氣。
片刻后，他睜開雙眼，目光如刀。
“不，這不是天機閣主的意思。老家伙想看我走到盡頭，等我自己撞上天道之墻。會做這種事的，只能是他座下的執權之人那些真正恐懼我們崛起的既得利益者。”
他環視眾人：“傳令下去，立刻啟動‘燭火計劃’。”
眾弟子面面相覷。
這是林然閉關七日所制定的終極預案，僅有極少數人知曉。
“即日起，萬象宗全面轉入地下運作。各地分院改為流動講壇，每七日更換地點；所有功法典籍加密刻錄于魂玉之中，禁止紙質流傳；弟子之間以暗號聯絡，不得暴露身份。”
他頓了頓，聲音冷峻：“同時，派出十二支‘尋根隊’，深入九州各郡縣，尋找歷史上曾出現過的凡人修行遺跡。我要證明我們不是異類，我們是延續萬年的火種繼承者！”
命令下達，眾人領命而去。
唯有陳青山留下面露憂色：“先生，這般行事，豈不是等于承認自己是‘邪道’？我們好不容易贏得民心，若轉入隱秘，怕會動搖信念。”
林然搖頭：“真正的信仰，不在廟堂之高，而在江湖之遠。越是打壓，越要扎根。況且……”他望向窗外漸亮的天際，“他們逼我藏身黑暗，我就讓這黑暗里，處處燃起燈火。”
七日后，第一支尋根隊歸來。
帶隊的是個叫蘇菱的少女，出身貧農，左腿殘疾，靠義肢行走。她跪在林然面前，雙手奉上一塊黑石。
“先生，我們在北境雪原深處發現了‘寒淵書院’遺址。那里埋著一座冰棺，棺中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女修遺骸，手中緊握此石。經解讀，上面記載了一段口訣《凝神歸息法》，專為靈根殘缺者調養心脈所創。”
林然接過黑石，指尖觸碰瞬間，系統驟然響起：
檢測到上古殘存愿念波動，激活‘命運織線’觀測功能（初級）。正在解析……
眼前景象忽然模糊，繼而浮現一幕幻象：
千年前，風雪漫天。
一名白衣女子盤坐冰峰之巔，周身纏繞九道鎖鏈，竟是被各大宗門聯合鎮壓。她雙目失明，嘴角帶血，卻仍低聲誦念：“心之所向，道之所往……凡人無根，亦可成林……”
話音未落，天雷劈下，將其身軀化為飛灰。
但那一縷執念，竟滲入寒石，留存至今。
林然猛然回神，掌中黑石“啪”地碎裂。
他久久不語，終是長嘆：“原來早在千年之前，就有人試過這條路。她們失敗了，可她們留下了種子。”
他下令將《凝神歸息法》納入《十二卷》修訂版，并親筆加注：“此法獻給所有被判定‘不可修行’的人你們不是廢物，只是生錯了時代。”
消息傳出，無數底層修士淚流滿面。
與此同時，朝廷內部也掀起波瀾。
因廢除“靈根戶籍制”，貴族世家強烈反對，聯名上奏彈劾皇帝“動搖國本”。更有數位老牌宗門長老入宮施壓，稱若再縱容萬象宗，必將引來天罰。
皇帝陷入兩難。
直到某夜，皇宮突現異象三千宮女太監集體夢游，在御花園中齊聲誦念《凡人修行論》。醒來后竟人人經脈通暢，有十余人當場突破煉氣一層！
欽天監連夜測算，得出結論：此乃“民愿聚勢，感通天地”。
皇帝終于下定決心。
次日早朝，他當眾宣布：“自今日起，全國設立‘平民修行科舉’，每年舉行一次考核，不論出身，不限年齡，凡通過者皆授修行資格證，享受資源配給與宗門推薦權！”
圣旨一出，舉國沸騰。
街頭巷尾，孩童背誦修行口訣；鄉野村落，老人打坐吐納；連市井小販都在閑談中討論“今日靈力運轉是否順暢”。
修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話。
而這一切，都源于那個曾蜷縮在破廟里的少年。
然而，就在萬象宗聲望達到頂峰之時，林然卻突然病倒。
癥狀詭異：每日午時，全身經脈如被烈火焚燒，意識逐漸模糊，仿佛靈魂正被某種力量強行剝離。請脈醫師查探，卻發現其體內靈力運轉正常，毫無走火入魔跡象。
系統提示也隨之異常：
警告：檢測到未知高頻法則波動侵入宿主識海。來源不明，疑似來自更高維度的‘天道監察程序’。
被動技能‘蒼生燭火’受到壓制，功德恢復效率下降73。
林然躺在床榻上，冷汗涔涔，腦海中不斷回蕩一個冰冷的聲音：
“汝非天選，不應得道。
凡人升仙，悖逆倫常。
即刻止步，否則魂滅形銷。”
他咬牙撐起身子，提筆寫下一道符詔，命人送往各地分院：“凡我門下弟子，即日起暫停公開傳法，轉修《守心訣》，穩固神志，防外念入侵。”
他自己則每日清晨登頂冥想，以眾生愿力構筑精神屏障。
這一對抗，便是整整二十七日。
直到第八個滿月之夜，他終于在識海深處捕捉到了那股外來意志的痕跡。
不是實體，也不是神魂，而是一道鐫刻在天地規則中的“裁定指令”類似于程序代碼，一旦觸發特定條件（如凡人數量超過某個閾值、或某位非氣運之子接近元嬰），便會自動激活，進行精神清洗乃至直接抹殺。
“原來如此……”林然喘息著睜開眼，“天道不是人格化的存在，而是一套運行萬年的系統。它不允許變量失控。”
他忽然笑了。
“可你們忘了，任何系統，都有漏洞。”
當晚，他召集最信任的十位弟子，布下一座奇陣以百萬信徒的信念為基，以歷代凡人修士的執念為引，以自身為媒介，強行開啟一次短暫的“天道接口”連接。
“我要做的，不是反抗它。”他說，“是和它對話。”
陣法啟動，星辰移位。
林然盤坐中央，靈魂離體，直沖九霄之外。
在那里，他看到了“天道”的真實形態一條橫貫宇宙的命運長河，無數光點在其間流淌，代表著每一個生命的軌跡。而河岸兩側，矗立著九座巍峨碑林，上面銘刻著諸如“靈根定品”“血脈承襲”“劫數輪回”等根本法則。
他的身影如同一顆異色沙粒，突兀地闖入其中。
剎那間，警報轟鳴！
九碑齊震，一道金色裁決之影凝聚成型，手持律尺，目光無情。
“違規者，退散。”
林然卻不退反進，朗聲道：“我不是來挑戰規則的，我是來質問制定者的！”
“何人為爾等立下‘凡人不可修仙’之條？誰授權你們決定誰能成道、誰該永世為奴？若有答案，我便退；若無，我便改！”
裁決之影沉默。
良久，河底傳來一聲嘆息。
一道古老意念浮現：“非吾不愿予，實乃天地承負有限。靈氣稀薄，壽元桎梏，若人人求長生，天地必崩。”
林然冷笑：“所以你們選擇壟斷，而非共享？寧愿讓九成九的人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也不愿想辦法拓寬上限？真正的危機不是凡人修行，而是你們的懶惰與傲慢！”
他舉起右手，掌心浮現出一點微弱光芒那是累計三萬余點功德凝結而成的“蒼生燭火”。
“看看這些人。”他將火焰投射向長河，“他們不曾擁有天賦，卻日復一日堅持吐納；他們明知前路艱難，仍愿為子孫后代鋪路。他們的信念，難道不比某些靠著祖蔭吃老本的‘天驕’更接近大道？”
裁決之影微微顫動。
那一刻，命運長河竟出現一絲漣漪。
叮！檢測到天道規則松動跡象，觸發隱藏成就：‘叩問蒼穹’。解鎖權限：可在每月朔日，短暫修改一項區域性修行限制，持續一個時辰。
林然嘴角溢血，卻笑得燦爛。
他知道，自己贏了第一回合。
回到肉身時，已是黎明。
身體虛弱至極，但他眼神明亮如初。
“從今往后，每個月初一，我將開放一次‘破限日’。”他對弟子們宣布，“那一天，所有人不受靈根限制，可自由吸納天地靈氣，嘗試突破瓶頸！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所謂的‘極限’，不過是過去的謊言！”
消息傳開，萬人空巷。
首個破限日到來時，全國各地數百萬凡人同時打坐。
那一夜，星輝如雨，靈氣潮汐般涌動。
有耄耋老者在孫兒懷中結成金丹；有盲童第一次感知到靈力流動；有癱瘓三十年的老兵，顫抖著站起身，邁出人生第一步……
而昆侖墟深處，天機閣主緩緩睜眼，望著天際異象，久久不語。
童子戰栗問道：“閣主，是否啟動最終手段？召喚‘守序神兵’降臨？”
老者搖頭：“不必了。他已經觸碰到系統的裂縫，并開始撬動它。我們阻止不了，因為……他也代表了另一種‘天意’。”
“可若讓他成功，修真界的秩序豈不徹底顛覆？”
“那就讓它顛覆吧。”老者輕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正道’。”
風雨飄搖間，萬象宗已不再只是一個宗門。
它成為了一種信仰，一場運動，一段正在書寫的全新歷史。
而林然，依舊站在風暴中心。
他不知道未來還有多少難關，不知道那天道最終是否會降下毀滅雷霆，也不知道追隨他的千萬人能否真的踏上仙路。
但他知道一件事：
只要還有一個孩子，在夜里仰望星空時心想“我也能飛”，
那么這條路，就必須走下去。
哪怕前方是虛無，是寂滅，是永恒的孤獨。
他也愿做那盞燈，燒盡自己，也要照亮黑暗。
風吹過山巔，獵獵作響。
林然抬頭望天，輕聲道：
“扣1加功德，我真不是氣運之子啊。”
叮！檢測到宿主心境圓滿契合‘逆命者’本質，完成最終任務：‘點燃火種，照破長夜’。
獎勵發放：眾生愿力掌控權（完全版）、命運織線編輯功能（初級）、功德轉化率提升至1:10。
附加提示：新一輪天道校準程序將于三年后啟動，請做好準備。
他笑了笑，收起系統提示，走向下一個村莊。
身后，朝陽升起，萬丈光芒灑落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