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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畫家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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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霞接過周玄的骨牙,一入手,感覺到了份量。

  “更沉,質地更密,我感知一下看看。”

  林霞的感知力透入到骨牙內部,頓時,一股綿密的呼應,吸附到了感知力附近。

  她感覺骨牙活過來了,牙殼之內,像有活人的意識,任何對它的召喚,它都能洞悉明朗。

  骨牙上的銘文,甚至有種在呼吸的感覺。

  不光是骨牙的呼應厲害,骨牙似乎已經具備了情感,雖說這枚牙原本是林霞自己的,但被周玄養了出來,重新認了主。

  它感知到不是主人在握,便輕輕抖動了起來……似乎有些嫌棄林霞。

  “好強的呼應,好深的靈性……”林霞驚了。

  哪怕獠牙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長了出來,蘊養在身體里多年,都沒有周玄骨牙如此強的靈性呼應感。

  “你們獠鬼,獠在前,鬼在后,獠牙才是第一戰力,靠著操控紙人,戰力強不了。”

  周玄屬于“現學現賣”,這都是云子良曾經講過的神秘學知識,被他吸收挪用。

  林霞作為獠鬼世家,豈能不懂這個道理,但獠鬼的養牙之法,失傳多年,這些年,她大哥四處去尋訪養牙法,沒什么眉目。

  如今,周玄可以提供養牙法,讓她有意外之喜。

  可喜歸喜,拿什么去換養牙法?

  林霞不好意思讓周玄再吃虧了。

  她眼神里流露出對養牙法的渴望,但依舊仰臉拒絕道:“恩公啊,我們獠鬼堂口人少實力弱,除了這些年在平水府賺了些錢,實在沒什么籌碼,您這養牙之法,太珍貴了……我只能望洋興嘆……”

  “你們有籌碼的。”周玄說道:“獠鬼堂口的作風很強硬,我欣賞你們的強硬,養牙之法,我給你們,你們只需要獻上對我的忠誠。”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

  以養牙之法,換取獠鬼堂口的調度權力。

  目前獠鬼很弱,但掌握養牙之法后,實力在半年內有一個極大的進步,那時候的獠鬼,便沒有那么弱了。

  同時,周玄走九個堂口的香火之路,前方霧障朦朧,有時候需要死士投石問路。

  “獠鬼堂口,愿為恩公效犬馬之勞。”

  林霞太明白養牙法對獠鬼的重大意義,又了解周玄的人品,

  人家是不圖回報,拔刀相助的恩公,人脈又廣,與游神司、大骨老談笑風生,獠鬼歸他調度,并不是出賣了堂口,反而是給堂口找了條大腿。

  拐子從小堂口成了如今的大堂口,憑什么?不就因為起步的時候,掛靠了城隍和骨老會嗎?

  她當即便單膝跪地,朝周玄抱拳。

  “你愿意就好,等我一下。”

  周玄去了二樓臥室,進入了血井秘境。

  “井子,上次問過你,養牙之法,需要一個四炷香的祭品,對吧?”

  血井秘境墻壁上的眼睛,緩緩眨動,表示認同。

  “那來吧,給我養牙之法的卜告。”

  周玄現在祭品多。

  他已經掌握一些祭品的兌換規律,七個五炷香,兌換一個六炷香祭品。

  那以此類推,七個四炷香兌換一個五炷香唄?

  他在血井這里存了一個六炷香的祭品,扣一個四炷香,和沒扣差不太多。

  有了周玄的首肯,

  血井里下起了雪,在地上寫了個“三”字。

  配合墻壁上眼睛里的慵懶目光,周玄便懂了,這是讓他三天之后再來。

  前天晚上,血井才做完了問卜,需要恢復時間。

  周玄便切斷了與血井的連接,下了樓,對林霞說:“三天之后,你來我店里,我教你養牙之法。”

  林霞得了具體的許諾,便興高采烈的帶著老公馮希貴出了店。

  “恩公,雖然你不差錢,但三天之后,我們夫妻倆還是會帶四盒金條過來,你千萬要笑納。”

  那放心,到手的錢,沒有不收的。

  馮希貴和林霞前腳剛剛送走,李乘風便來了。

  今天的李乘風,走路有些飄,風吹著他的衣擺,那嗖嗖帶響。

  “喲,這不是我們偉大的天神學者嗎?”

  周玄笑著損李乘風。

  李乘風當即便慫了,笑著說:“我這天神學者,那都是大祭司的功勞。”

  他將凈儀鋪的店門關上,要和周玄聊私密話題。

  頓時,店里傳出了一聲暴喝。

  “奶奶的,誰關門了,我看報紙在呢。”

  云子良從內堂里走了出來,瞧見是李乘風,這才消了氣,打著招呼:“喲,老李,你這剛升官了不去吃個慶功宴什么的?至少也得去摟個歌伶,喝喝酒什么的。”

  “別臊我了,我從骨老廟里走出來,腿肚子都抽筋,實在是嚇的。”

  李乘風不像周玄大心臟,他從集會開始到結束,心里一直忐忑,七上八下的,生怕騙局被拆穿。

  “大祭司啊,你昨天編排的劇本,真是精妙,步步為營,就是你咋不提前跟我通氣。”

  “通什么氣?”

  “神跡啊,那天神心臟的跳動,引著明江府的大地一起跳,還有那天神之火,跟真的似的……”

  李乘風說到此處,云子良和周玄倆人笑出了聲。

  “你們笑什么呀,確實跟真的一樣,開會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琢磨,把我腦子都想破了,我都想不到神跡是如何實現的,很費解。”

  李乘風現在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周玄停住笑,斜靠著柜臺,說:“老李,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天神是真的?”

  “……”李乘風。

  “我開始只想偽造個假的,誰知道,陰錯陽差,把真的天神給喚醒了,天上的那把火,誰也造不了假。”

  周玄走到桌前,拿了個桔子,剛剝好,往嘴里塞了兩片,就聽見“嗷”的一嗓子,他手一抖,差點被噎到。

  “老李,你踏娘叫魂呢?”周玄咳了兩聲。

  “大祭司,這天神是怎么喚醒的?兩千年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方案,從來沒有喚醒過天神……怎么到你手上,就醒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周玄將桔子吃干凈了,說:“今天這次喚醒,的確有誤打誤撞的成分,但也能給咱們帶來啟示。”

  一旁的云子良已經開始掰著手指在數:“我總結了一下,喚醒的時機先不談,要素便有六樣,天神圖騰、刺青之法、三幅神明圖、骨老會對天神的虔誠信仰、骨老會成員聚集、天神之血,

  若是將這六樣要素湊齊,或許可以喚醒其他尚且沒有隕落的天神,點燃更多的火。”

  “老云,你還忘了一樣。”

  周玄提醒道。

  “都全了。”老云又數了數,確保沒有要素遺失。

  “斬殺神明的分身。”周玄說道:“喚醒天神是在斬殺天官的分身之后。”

  作為偽造天神大戲的導演,周玄身在局中,對整體細節的了解程度較深。

  “嘶,如果這算要素的話,那怪不得兩千年來,愣是沒有燃起天神的火。”

  云子良被周玄一點撥,心中頓時升騰起不妙的想法,說道:“神明在其中搗鬼。”

  李乘風原本想說神明不可能搗鬼的——骨老會的天官,多年來一直支持骨老喚醒痛苦與災厄之天神。

  但他細細一想,天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沒可能。

  “看來是真沒罵錯天官,他確實把骨老帶到了離天神越來越遠的道路上。”云子良分析道:“天神醒過來后,神明便不是最高的信仰,信仰神明的人也會越來越少,香火自然會一直消退。

  香火消退,神明便會越變越弱,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越來越弱小的。所以,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天神永遠醒不過來。

  或許,骨老會的兩個方案都是有效的,不管是祈愿派還是痛苦派,都能夠凝結出足夠的愿力與信仰錨鉤,將天神喚醒,但是,天官使出了手段,形成了一道屏障,將愿力與錨鉤隔斷,

  只是,愿力與錨鉤不會憑空消失,依然積累在明江府里,當屏障被破,愿力與錨鉤便再無阻礙,全部流淌到天神的身體里,

  于是,天神被喚醒。”

  李乘風聽到此處,恨得是咬牙切齒,說道:“天官在人間的分身,就是那道屏障,這下好了,有天神壓著,天官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

  “未必吧。”周玄從他的視角提供了一種可能性:“天神剛剛蘇醒,火很弱很弱,你們說,神明有沒有可能出手將火撲滅?”

  “撲不了。”李乘風說:“神明的真身很難從天穹降臨到人間,他們只能派分身下來,分身的香火層次并不高,敢出手撲火,就是找死。”

  “神明難降,以道者為侍從。”周玄念叨著符經中的話。

  神明或許降不下來,分身又太弱,但是道者呢?

  七、八炷香的道者,骨老會攔得住嗎?

  “哎喲,才想起來還有道者,這可是大事,我得回去寫一篇文章,把道者可能撲滅天神之火的前因后果,都詳盡寫好,爭取引起骨老會的高度注意。”

  李乘風講完了就要走,剛準備開門,便對周玄說:“對了,大祭司,饑餓的事情已經確定了,由我在城隍里挑幾個人,和你一起去查案,報酬是兩臺血井人腦。”

  “兩臺?”

  這次輪到周玄意外,老李這個學者,竟然會“市儈”的跟骨老會談價格。

  “總要進步的。”

  李乘風開了店門,開車回家寫文章。

  云子良則去擦著唱機,邊擦邊沉吟道:“道者,難道真的要降臨了嗎?”

  “管他的呢,他們喜歡來人間,那來了就別走了。”

  天神之火能在旺盛之后,教會周玄法則,他沒學會法則之前,那火能說滅就滅嗎?

  利苑大廈,骨老圖書館,第九區。

  畫家在第九區的四個角落里各放了一本書,同時又掏了懷表,看了看時間后,將時間寫在了四本書的扉頁上。

  時間有四個領域,過去、現在、未來、無序。

  畫家現在做的,便是將錨點定到“現在”、地點劃定在“第九區”,有了“現在”的錨點,他通過時間法則,去到了未來,哪怕迷失,也不會留在未來,

  一旦迷失,他只要念動法咒,錨點便會出現,他只需要抓住錨點,就能回到事先定好的“現在”。

  搞定了這些,畫家開始念動法咒,進入時間的“未來”領域。

  他的面前,出現了數以萬計的白色絲線,他將絲線掀開,便進入到了“未來”之中。

  第九區的地形極小,畫家進入“未來”的第九區后,精力消耗較為緩慢,看到的也并不是斷斷續續的畫面,

  他是真正的走進了未來的第九區。

  “未來”領域里的時間,以超過現實數十倍的速度在流動。

  畫家在第九區里逡巡了幾分鐘后,他望見了周玄與古玲進了第九區。

  畫家藏在書架后面,收斂氣息,偷偷觀瞧周玄要借什么書。

  透過書架的縫隙,他瞧見周玄手里捧著一本《咒的符號印記》。

  在神秘學說里,有一種言論較為粗暴,但又廣泛被人接受,那就是——無論道咒、巫咒、佛咒,不過是符號與印記的某種組合形式。

  周玄手里的書,就是探討“符印形式論”的典籍。

  “玲子,我看完了。”

  “進一次第九區不容易,不再多看看?”

  “噓,等一下,第九區里有東西。”周玄將手指豎在嘴唇上,一步步朝著畫家走去。

  時間領域與周玄洗冤箓的時空縫隙并不一樣。

  時空縫隙所謂的回到過去,不過是藏在縫隙之中,瞧見過去的影像。

  但時空領域中的“過去”、“未來”,是真正的過去、真正的未來。

  畫家能瞧得見“未來”的周玄,同時“未來”的周玄也能瞧得見畫家。

  但畫家不想被周玄瞧見,便念動咒語,讓時間錨點浮現在面前后,手按在錨點上,回到了提前定好的“現在”錨點。

  在他消失前一刻,他耳邊還聽到“未來”的周玄在講話。

  “咦,人哪去了?”

  畫家眼前閃過一陣白光,第九區四個角落的書籍扉頁變得焦黑。

  “周玄的感知力怎么這么強?”

  第九區里就古玲和周玄兩個人,

  畫家了解古玲,她的感知力沒有那么出色,斷然發現不了收斂了氣息的他。

  只有一種可能,是周玄將他發現的。

  “三炷香不到,感知力就強到這個份上,只怕血井通靈人也做不到,周玄當真是個天才。”

  畫家徑直走到了第十二排書架前,取下了《咒的符號印記》后,在第九區的大門前,取下了借書記錄本,寫下了“書籍名稱”、“借書時間”,并且還填上了地址——永祥大道白羽茶樓。

  他將寫好的借書記錄,重新掛回了大門上,夾著書,離開了第九區。

  “小先生,祝賀你,成功拿到了進入圖書館第九區的資格。”

  電話里,古玲聲音甜得像個金牌電話客服。

  “我馬上來。”

  周玄掛了電話,開車出門。

  第九區,有“血井悟道經”的最后一部分,關乎于查清楚刺青古族的大計劃。

  車停到利苑大廈后,周玄上了大廈電梯,古玲還和上次一樣,在電梯口等著。

  這次見了周玄,古玲神秘兮兮的把周玄拉到了角落里,問道:“這次喚醒天神,你是不是出了大力?”

  “啥天神?”

  “還裝呀。”古玲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李乘風研究這么多年喚醒天神的方案,從來就沒有奏效過,最近也一點風聲沒有,如果單憑他能喚醒天神,也太扯了。”

  “我一個二炷香的弟子,喚醒天神難道就不扯了?”

  “你不一樣,你的刺青甚至能幫我超脫天神途徑的桎梏,有些奇跡發生在你身上,我還是能理解的。”

  古玲很認真的評價道。

  “天神醒都醒了,再問是誰喚醒的,沒什么意義。”

  周玄不想在這個話題里深入的聊下去,不然怎么講——我原本是想騙你們這幫骨老的,沒成想把你們老祖叫醒了。

  “那你承認是你喚醒的天神?”

  “不重要。”周玄往圖書館里走。

  “小先生,如果真是你喚醒的天神,那你一定有恐怖的力量與見識,你能不能幫我……”

  古玲屬于“圖窮匕見”了。

  “幫你什么?”

  “幫我入七炷香。”

  “……”周玄。

  古玲啊,哥們真的不是神。

  周玄戳著自己的鼻尖,苦笑著說道:“我要有那本事,我給自己先使上,先當上你們骨老會的會長,然后盤剝你們骨老,每一個人都得給我先上供百分之五十一的家產,家里疊被窩的都得是個骨老大學者。”

  古玲:“……”

  圖書館一進去,周玄又感受到了知識的氣息,讓人迷醉的味道。

  前面四個區域都被周玄搜刮過,從第五個區域開始。

  在第五、第六個區域,周玄分別找到了三段符經,

  到了第七、第八區,符經數就比較可憐了,分別只搜刮到了一段。

  進入到了第九區,竟然連一段都沒有。

  “不能吧?”

  周玄將感知力透入到洗冤箓里,在十幾排書架里來回晃蕩,真的連一段符經都沒有找到。

  但是,第九區,就是血井點名的區域,別的方面的符經沒有可以,血井悟道經的最后一部分,一定是有的。

  又逛了兩圈,周玄想到一種可能性——含有符經的那本書,被人借走了。

  “這么巧?”

  圖書館的人流量非常小,尤其是第五個區域之后,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這么小的人流量,從上萬本書里,偏偏借走了含有血井悟道經的書籍,

  這種概率,得小到什么程度,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周玄問古玲:“玲子,幫我查一查,最近是不是有人借書了?”

  “我看看。”

  古玲去了第九區的大門上,取下了借閱記錄本,翻到最后一頁看了看,對周玄說:“是有人借書,借的那本書叫《咒的符號印記》,才借了兩個鐘頭不到。”

  “知道是誰借的嗎?”

  “永祥大道白羽茶樓,借書人是畫家。”

  古玲斬釘截鐵的說道。

  白羽茶樓是畫家的產業,能進第九區的人,本身也不多,不難猜。

  “畫家就是你們骨老會的第一神職啊?”

  “是。”古玲點頭。

  周玄心里便莫名其妙了起來,這第一神職,借我書做啥?

  他并不知道,畫家便是昨夜他折騰的那個先鋒派老頭。

  骨老集會的時候,四大神職都戴上了青銅面具。

  周玄的第一反應,便是——畫家不會是找我麻煩的吧?

  但很快他便覺得不對,

  骨老會在明江府一手遮天,真要找周玄的麻煩,用不上這么隱晦的手段,大大方方去周記凈儀鋪里找他就行。

  把凈儀鋪的云子良、周玄、呂明坤三人綁一塊兒,都不是畫家的對手。

  “估計有別的用意,但應該不是惡意。”

  周玄想到此處,對古玲說:“我要找的書,被畫家借走了,你陪我找他一趟?”

  “可以。”

  古玲干脆的答應了下來,現在離天黑還早,離巡夜游神升燈籠的點還有一段時間。

  周玄的梅肯汽車停在了白羽茶樓的門口,周玄和古玲下了車,進了茶樓。

  畫家知道周玄要來找他,提前便清了場,偌大的茶樓里,顯得極冷清,只有最靠里的一張茶桌冒著熱氣。

  茶分三盞,

  畫家坐得筆直,恭候著周玄和古玲。

  “畫司辰,你早知道我們要來?”

  古玲與畫家打了招呼。

  “啊,原來你個糟老頭子就是畫家?”

  周玄一出聲,把古玲嚇得肉跳,她聽畫家講過,知道畫家與周玄有一面之緣。

  但僅僅是一面之緣而已,骨老會的第一神職,不要求你卑躬屈膝的,至少態度不能這么挑釁。

  豈料畫家咧嘴笑著,手指了指地上的蒲團,說:“我都叫畫家了,你也看到我的畫,我身份那么難猜嗎?”

  “把我書還給我。”

  周玄坐下后,大喇喇的朝畫家伸手,索要書籍。

  “那怎么能是你的書?那是我們骨老會的書。”

  畫家一臉壞笑。

  周玄瞧他這副表情,便有理由懷疑——畫家這糟老頭,肯定是動了什么邪門法子,算到他要去借哪本書,提前給截胡了。

  “那就把你們骨老會的書給我。”

  周玄再次索要。

  “書嘛,一定會給你的,我等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聊聊畫。”

  畫家笑著說道。

  “你既然要聊畫,那我真得給你上點強度。”周玄又補充道:“但是,上強度之前,得商量商量價碼。”

  “聊畫,怎么還聊上價碼了?多俗啊。”畫家擺出了藝術家不談錢的姿態。

  “俗是俗了點,但我就這么一個俗人,你不談價,我就不聊畫。”

  周玄向來不愛吃虧,他覺得畫家既然愿意動用“邪法”截胡,不為別的,就為了來約他談畫。

  那便說明,自己昨晚給畫家信口指點的“現代畫派”的思路,畫家應該有收獲,而且收獲還不小。

  能讓骨老會第一神職有收獲的思路,給價碼那不是合情合理嗎?

  “你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價碼?”

  畫家詢問著周玄。

  “三次出手。”

  周玄已經知道自己三炷香后,刺青古族便會費盡力氣釘死他。

  所以三炷香之前,周玄打算盡量找到香火層次極高的人給他護道。

  畫家是骨老會的第一神職,香火應該很高,至少要比老李和古玲高。

  有這樣的狠人出手,對刺青古族的勝算,便提高了一分。

  “出手得有限制吧,不然你讓我殺我就殺誰,我豈不成了你的染血刀鋒?”

  “有人要殺我,毫無理由的殺我,你能不能出手?”

  “能!”

  “那這就是出手的限制。”

  周玄說道。

  畫家沉思了一段時間,說道:“行。”

  有了“出手”的價碼后,

  周玄便問畫家:“你要聊畫的哪個方面?”

  “關于畫的空間方面。”

  “那你給我一張紙。”

  畫家遞給了周玄一張宣紙。

  周玄將宣紙放在茶桌上,輕輕撫平后,指引著骨牙,對著宣紙上劃了一道。

  白色的紙上,便出現了一條一尺長的刀痕。

  周玄指了指宣紙,說:“畫完了。”

  “這也算畫?”

  畫家傻眼了,你上去給一刀,就換了我三次出手的機會?過于敷衍了吧?

  敷衍?

  一張白紙,一條刀痕,這幅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畫,前世可是賣出了將近三千萬美刀的價格。

  “這幅畫,就有你要的空間。”

  周玄指著宣紙上翻起的刀痕,讓畫家仔細盯著看——痕跡出現在紙上,紙便不是簡單的平面空間,痕跡帶來了紙張上原本沒有的縫隙式空間。

  畫家靜靜的瞧著紙上的刀痕縫隙,沉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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