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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真正的越境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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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乘風心里嘀咕著,

  “小先生說可以讓我成為最有前途的骨老,是真的嗎?

  額,應該是真的吧,瞧瞧小先生今晚平事的手段,有條有理,層次分明,比他斬盧玉升的手段還厲害。”

  比起斬殺盧玉升的手段,李乘風更欽佩的是周玄籠絡值夜人的手段,

  他趁著碑王死去時的震撼,許下“執甲香主”的位置,然后再宴請眾人去大都會,只要去了大都會,值夜人還能知道周玄與古玲關系如何……

  環環相扣,做事夠威又有甜頭賞。

  “血井之神挑中的大祭司,不是一般人。”

  東市街血腥的夜晚,終于重新歸于安靜。

  比夜晚更安靜的,是獠鬼。

  林霞和獠鬼們,擔心著周玄的安危,一直在窗口瞧著。

  但瞧著瞧著,便覺得事情不對,游神司的也來了,而且對周玄似乎不利。

  他們便商量著,一起跳下去,和巡夜游神拼了。

  好在呂明坤將他們攔住,說:“游神司我們還真不怕,你們別去,去了就是添亂。”

  獠鬼們被勸住,再然后便瞧見骨老會的人來了,值夜人也來了,游神司的碑王被殺,值夜人、骨老與周玄談笑風生,跟嘮家常似的。

  “都是平水府出來的老鄉,差距這么大嗎?”林霞由衷的感嘆道。

  “我們家小師弟吧,他比較擅長搞人際關系。”呂明坤解釋道。

  云子良則飲著茶氣,說:“照這樣下去,我的牌費還得漲!”

  “老先生,我可以出您以后的牌費。”林霞說道。

  “我不要你的錢,我就要小周出的牌費。”云子良很固執。

  林霞:“……”

  東市街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林霞對周玄感恩戴德。

  她已經瞧清楚了,今日若不是有周玄出手,往后就沒有獠鬼堂口了。

  堂口里,一個五炷香的高手都沒有,對付忤作已經夠嗆了,更加別說盧玉升這種級別的人物,后頭還有巡夜游神呢。

  “獠鬼堂口,以后聽恩公的差遣。”

  林霞講這話都有些臉紅,周玄和骨老都談笑風生,他們獠鬼這小堂口能做啥?

  “好說好說,往后周家班的生意,還要仰仗馮大哥,剛好我在明江府的生意才起步,也需要一些人手,往后,有需要你們的地方,我便多多叨擾。”

  林霞聽了周玄這話,沒來由的覺得舒服,連忙說道:“今天獠鬼死了不少人,我去給他們把后事處理了,過兩日再來好好感謝恩公。”

  “來日再敘舊情。”周玄抱了抱拳,說道:“周家凈儀鋪,恭候霞姐。”

  送走了獠鬼,周玄便和呂明坤、云子良往店里走。

  云子良高興得不行,說今晚樂子真大。

  大仇報了一大半的呂明坤,卻有些不太高興,氣場有些不對。

  周玄問:“咋了,五師兄,忤作堂主沒來,心里不得勁?放心,過幾天,骨老就把他們堂主的位置找到,到時候,咱們殺過去!”

  “小師弟,我剛才想了一個問題,報完仇之后我去做什么?我打小就是為了復仇活著,每天練刀,縫尸,心里有這個目標,活得帶勁,

  但剛才,我忽然有了不真切的感覺,若是仇徹底報完了,我有點不知道何去何從。”

  呂明坤講出了自己的心事。

  “該怎么過怎么過,想那么多作甚,愛聽戲就聽戲,愛唱歌就唱歌唄。”周玄勸道。

  “可我沒什么愛做的,哪怕縫尸凈儀,我似乎也有些做膩了。”

  呂明坤的心情,周玄其實也有點感受,仇恨讓五師兄的愛好變得狹窄,甚至沾染上某些畸形的喜好,比如說偏愛尸體的氣味,

  等報完仇后,他心里確實會有些空落落的,需要一些新的愛好、目標來填充。

  “放心,有我在,總能找到一門事兒,讓你天天沉迷進去。”

  周玄打了包票。

  吱呀!

  翠姐家的后門打開,再關上。

  “他……怎……怎……”木華努力詢問翠姐。

  “放心,周兄弟比我想得厲害多了,游神司游神都被他的人斬了。”

  翠姐輕輕撫摸著木華的額頭,說:“睡吧,周兄弟沒事,你別擔心了。”

  “道……”

  “不操心,上次我變狐救你,道士也沒來找我們,我猜想,東市街的風水,越來越神妙了,尋龍道士找不到我們的。”

  翠姐強作了笑容,勸木華睡下。

  但她心里實則還擔憂,那道士真的不會來嗎?

  周玄等人回了店,小福子很開心。

  他和呂明坤去找街上的水夫,經歷一場大戰,大家身上都有極難聞的氣味,需要洗個熱水澡。

  云子良又去聽古玲的唱片了,周玄則給司玉兒打了個電話。

  “喂,我是司府管家白齊山……”

  “白管家,我周玄。”

  “哦,小先生,您是找老爺還是找小姐?”

  “他們都睡了?”

  “老爺一直就睡得早,小姐托您的福,從早上耍到晚上才回家,疲累得很,便早些睡下了。”白管家如實說。

  “那我就找你。”周玄說道:“你們司家,是不是有一家報社?”

  “有,不但有報社,還有兩家印刷廠,明江七成的報紙,都是從司家印刷廠里出去的。”

  “那就好,我要你家報紙的頭版頭條,幫我印一篇新聞,標題就叫《拐子東市街亂殺無辜,城隍執甲香主竟成幫兇》。”周玄說道。

  白管家:“……”

  不怪他沉默,實在是周玄這波新聞,太大了,涉及到拐子不說,還涉及到城隍?!

  “白管家,你有聽我說嗎?”

  “在聽,在聽。”

  “新聞標題講了,新聞內容也要囑咐你一下。”

  周玄將內容長話短說,大意是:拐子和城隍執甲香聯手,來東市街里殺平民,那些平民的孩子曾經均被拐子拐走并且殺害,所以聚集起來要抗爭拐子,

  在平民被殺得血流成河后,正義城隍張儀風帶著值夜人出現,不但將拐子清理干凈,還擊殺了城隍叛徒盧玉升。

  白管家越聽越皺眉,實在忍不住,說道:“小先生,你這新聞,實在太出格了,我得去跟老爺知會一聲。”

  “行,去吧,說的內容你都記住了?”

  “記住了,老爺若是同意,我們立馬開印,明早就能見報,若是不同意……”

  “不同意你讓司堂主給我打電話,我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

  周玄笑著收了線。

  他猜司銘一定會同意,司銘恨拐子恨得咬牙切齒的,這忽然來個拐子的大新聞,他沒理由不利用的。

  白管家收了電話,提著煤油風燈,快步去了司銘的宅樓。

  “咚、咚、咚。”

  門被敲響,開門的是宅樓女傭。

  她打著呵欠,抱歉著對白管家說:“老爺,夫人都睡下了。”

  “你通報一下,就說小先生有大事找上門了。”

  “那我去試著通報。”

  周玄的名號,這幾天在司府極其響亮,兩副刺青將大小姐的瘋癥治得妥當不說,府里還傳,小先生陪著老爺去了一趟七葉寺后,每年都能為堂口省下一百萬。

  這種貴人朋友有大事找上門,女傭可不敢耽誤。

  不一會兒,段晴嵐和司銘都穿著睡衣下了樓。

  夫妻倆坐在沙發上,問白管家:“小先生有什么事找我們?”

  “老爺,他要我們登一篇新聞。”

  白管家把周玄要登的內容和標題講了出來。

  司銘反應很激動,點燃一根雪茄,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子,邊走邊罵:“好,好,太好了,拐子那群雜碎,天天騎我們堂口頭上拉屎,這次是我們揚眉吐氣的時候,

  以前登報罵拐子,城隍總有人找我,暗示我不要把事情搞大,都是做堂口的,要和氣生財,我和他奶奶!我這次連城隍一起報!”

  “老司,你先別太激動,我總覺得這新聞有些漏動,張儀風怎么殺得了盧玉升?拐子最近被骨老警告了,沒可能這么大喇喇的做事。”

  段晴嵐很冷靜,拿起了電話,便開始找骨老詢問風聲。

  幾乎沒有人知道今晚發生了什么。

  她最后把電話打到了老師李乘風家里。

  李乘風和段晴嵐不是外人,自然沒藏私,將事情真相告訴了她。

  她聽得握住話筒的手,都有些發麻。

  等聽完后,她目光灼熱的掛了電話。

  “夫人,怎么樣了?”

  “今晚的事情很大,巡夜游神碑王隕落,盧玉升死了,去東市街的不是拐子,而是忤作,他們打著拐子的旗號,被一鍋端了。”

  “誰干的?”

  “都是小先生出的手。”段晴嵐是個冷靜到骨子里的人,但此時她目光里的激動已經藏不住了。

  “誰?”司銘又問。

  “小先生。”段晴嵐又重復了一句。

  “夫人你知不知道,小先生只有二炷香火?!”

  昨夜慈善酒會結束后,司玉兒在車上便和司銘聊過,說周玄只有二炷香火。

  當時司銘已經很驚訝了,二炷香火是什么概念?

  比如說神偷這樣的堂口,堂口里的二炷香,只配在總堂里擦祖宗牌位。

  但周玄二炷香,能進司銘都進不了的禁塔。

  這事也就算了,就當小先生精神力非比尋常。

  但是盧玉升,碑王,一個越境殺人的五炷香,一個六炷香游神……

  “碑王是平水府的游神司出手,今夜,他們為小先生而戰。”段晴嵐說道。

  “哦,那就正常了。”司銘心境平和了一些。

  “盧玉升,確實是小先生出手殺掉的。”

  “哦,也正……這不正常,二炷香怎么殺得了盧玉升?”

  “盧玉升還執甲了,現在城隍甲已經不翼而飛,八成是被小先生卸掉了……”

  “還是執甲的盧玉升?”

  司銘忽然就癱坐在沙發上,和他一起癱的還有白管家。

  “二炷香啊,我當時二炷香的時候,還天天給我師父捶老寒腿,當時我最拉風的想象,便是有朝一日,找師父學點絕學,越境把偷我力工錢的三炷香師兄吊起來打!

  小先生二炷香,卻已經迎擊明江府的越境之王,差距呀。”

  司銘原本道心就有些崩,現在更崩了。

  段晴嵐輕笑著,指了兩人說道:“你們呀,只看到了打擊,卻不看前途,一個二炷香卻能斬殺城隍執甲的人,又和咱們堂口關系匪淺,這不是咱們的機會?

  老司,你天天想著讓神偷堂口再近一步,有沒有想過,如果緊密咱們和小先生的關系,堂口真的能再近一步。”

  “夫人說得對。”

  司銘瞬間就從“人比人,氣死人”的沮喪里走了出來。

  “我親自去印刷廠盯著,讓小先生要登的新聞見報。”

  “慢著。”段晴嵐喊住了司銘,說:“老司,小先生要登新聞,我猜測,第一,他要扶張儀風上位執甲香,不然不會點出張儀風斬殺了盧玉升,

  第二,他要打擊拐子的名聲,

  第三,他要給城隍壓力,靠輿論讓城隍不敢深究盧玉升的死。”

  司銘覺得段晴嵐分析得有道理,家里還是得夫人做主。

  段晴嵐說:“所以啊,咱們要針對著去做,印刷小先生頭條新聞的時候,配上張儀風最富有正氣的圖片,在老百姓的心里,營造出張儀風正氣凜然的形象,幫他多掙點民心,

  骨老會別管背地做了些什么,明面上還是很看中民心的,有了民心,更容易上位執甲香,

  然后報紙的二版、三版,多多刊印拐子平日里的黑料,四版五版,印上老百姓兒女被拐走之后的慘絕人寰,喚起老百姓對拐子更深的仇恨。

  至于報紙的頭版,印上城隍平日里除魔衛道的正面事件,越輝煌越好。”

  司銘前面兩條聽得懂,但是第三條,有點聽不懂了。

  為什么要宣揚城隍的正面形象?

  這堂口和拐子聯手,做的那些臟糟事,數不勝數。

  不黑他們不就因為他們勢大,還給他們造勢?

  “要給城隍壓力,就得把他們的形象先豎起來,把他們拔高了,高到高處不勝寒,不敢出來給盧玉升辟謠!

  你沒聽小先生把盧玉升形容成城隍的叛徒嗎?豎起了城隍的形象,就等于把叛徒這事給做實了。

  而且先把城隍放到一邊,才能打擊拐子,敵人要一個接著一個的打,步步為營,以免腹背受敵。

  小先生別的方面我不清楚,但在放新聞這塊兒,用詞很考究,說明他打電話前,就想得很通透了。”

  有了段晴嵐的解釋,司銘算搞懂了周玄述說新聞的巧妙。

  “手段厲害就算了,引導輿論也這么高明,我們堂口這多大的福分,撞上高人了。”

  司銘哼著小曲,換了身正裝,和白管家高高興興的出門。

  周玄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他開始找血井和神啟“討債”。

  今晚祭品吃得飽,你倆得把賬先清了。

  “井子,別急著告訴我問卜的結果,你先告訴我,這么多祭品,能折算成什么價格!”

  周玄總覺得上次煮酒和尚被井子吃了回扣,這回,親兄弟也得明算賬。

  血井秘境中,開始下雪。

  雪在地上,寫下了三個字——六、六、玄。

  “前面兩個六字,代表兩個六炷香的祭品。”

  周玄盤算起來,三個五炷香的大忤作,三個坐四望五的小忤作,一個五炷香的盧玉升,還有六件法器以及一件城隍甲,才換了一個六炷香祭品?

  井子,你最貪財了!

  秘境天上飄起了大雪,比竇娥冤的雪還大,雪下得很委屈。

  “哦,我明白了,那些法器和城隍甲,對應的是后面那個玄字,對吧?”

  雪忽然就下得歡快了,飄飄揚揚的節奏,還伴著陽光。

  周玄將法器與城隍甲刨去,再次換算,四個五炷香,外加三個坐四望五的香火,換個六炷香祭品,這個“匯率”還不錯。

  “井子,你最懂數學了。”

  周玄換算結束,便開始詢問自己最想問的兩個問題。

  第一個——刺青古族會在我幾炷香的時候殺我?

  第二個——百鬼謠是誰?

  這次血井先落下了雪,寫了兩個字——二,六。

  “回答這兩個問題,用掉一個六炷香的祭品?井子,你是最公道的,來吧,問卜。”

  周玄站直了,等著血井的問卜結果……

  ps:好兄弟們,兩更一萬字,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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