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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龍虎,三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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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錢庚這般猴急,季明心中一笑,道:“喚你過來,自是有事吩咐。”

  季明將一支玉簡遞給了錢庚,說道:“你持我此玉簡,去赤縣州地肺山上火龍真人的「靈應洞」之中,將我那千手兒給接回來。”

  “是,老爺。”

  錢庚歡喜的道。

  安排好外事,季明開始閉關,正式準備伏得陰虎的功課,這一次閉關他將邁入筑基三境后期。

  在降龍伏虎之后,那便是山上龍虎高功一級,不用被視為小輩,可以接觸中高層的圈子,會參與更宏大的事務之中,將影響成百上千的道民。

  換而言之,打工仔混出頭了。

  小廟內,被四面已幾乎裝滿的多寶格環繞,季明心中生出久違的滿足感,這是他從無到有的積攢,也是他繼續走下去的本錢。

  煩躁郁結之時,只在廟中對著多寶格待一會兒,心情都會好很多。

  季明洗漱焚香,換上一套皂色道服,趺坐在蒲團之上,并將酒壇放在身前。

  入定后,一息,兩息,三息.,他的心神漸漸的安定下來,再無半點的雜念紛飛。

  在五臟中,腎、肝、心運化用功中,因仙酒靈機而養出的真炁正被慢慢煉為陰液,積蓄心口處。

  只是真炁煉陰液一步,便在廟中費去許多時日,當七七四十九滴陰液蓄在心口,季明知道時機已來,遂不再猶豫,將陰液下降于脾內。

  “有阻力!”

  季明沒想到一開始就有阻力,在他設想之中,起碼過脾入肺,化作純陰之液,才是阻力到來之時。

  阻力雖在,但季明毫無心慌,他已做足功課,且準備充分,故而心定如磐,一點點的降下陰液,穩中有序,一點一點的進行。

  慢慢的,在脾下肺上,一點純陽之液流出。

  正所謂液到肺時即為純陰,純陰液中負載正陽之氣,杳冥不見,名曰陰虎也。

  這一點純陰之液剛剛生有一點,便顯出其執著堅忍的一面,不管季明元神力如何的去束縛拉扯,總是在試圖一點點的沖出肺外。

  “吼~”

  身中,虎嘯一聲,直接震得他筋骨酥麻,差點整個身子軟在地上。

  季明還未調整過來,一聲聲的虎嘯好似爆仗一般在身中炸響,一瞬間他身體被震的定顫在那里。

  “扛得住。”

  季明心道。

  他的肉身和元神,尤其是元神,那是經過仙酒靈機充分滋養過的,在一聲聲的虎嘯之中,他很快的適應下來,能慢慢的調整身體。

  接著,豎起劍指在前,沉聲道:“開!”

  酒壇上,封口立開,一抹丹霞升騰緩浮,霞光照得廟內五光十色,季明趕緊將嘴一張,一口吸下丹霞陽罡。

  只是一瞬間,在肺上的純陽之液平靜下來,被一點點的引降下肺部,虎嘯聲戛然而止,再無半點的余音,一切水到渠成一般。

  肺本心之妻,腎之母,傳導其心液以至于腎矣。

  自此氣液之升降,如天地之陰陽,肝肺之傳導,若日月之往復,此曰「龍虎交媾」。

  肺中,四十九滴純陰之液已得,下出而傳導于腎。

  自此,一個全新的循環,名為龍虎交媾的循環開始,便如大小周天一般,開始自發的在身中五臟上循環往復,一如日月之踵度。

  元神內的陰質在這循環中被點化。

  在心臟處,金汁一般的血液生成,整個肉身開始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在元神之上,那變化更為玄奇。

  凡人修行的終點在于陽神,眼下他的元神之中,陰質初步微化,轉為陽質,正式觸摸到了長生的邊角,這才是真正的仙家人物。

  小西山,錢府。

  往昔熱鬧的錢二爺府邸上,已是門可羅雀,很難相信這是太平山道商錢家之子的府邸。

  在這日里,一道乘獸的飛影落下了宅邸,在一派凋敝的水榭廊亭中轉了一圈,最后在一處佛堂內找到了穿著僧服僧帽的錢二爺。

  那似豹一般,藍紋滿身的貍風獸背上,摩崖子面色慘白,靜靜的看著佛堂內,看著那些被高高供奉的靈牌,心中越發的寒冷。

  他嘆道:“二爺,誦經何用?!”

  “無用,超度爾!心安爾!”

  “心安?”摩崖子冷笑一聲,道:“三家道商嫡系子弟,正道菁英,其中還有四名授箓道士,就這樣盡數的覆沒于那南姥神山中。

  二爺,此事這般重大,說句石破天驚亦不為過,可山上真是靜得可怕。”

  “可怕嗎?”

  錢二爺眼皮子都沒抬。

  “三家道商不思進取,往日里只知趴在山門上吸血,卻始終難出大才,有此一遭,不該是預料之中。”

  “呵呵~

  攘外必先安內,確實該是預料之中。”

  摩崖子強行平復心情,讓理智回歸到心頭,視線從被裊裊煙氣籠罩的靈牌前收回。

  “在鳴玉山中,師爺曾同我說過一些話中。

  其中有一句是這般說,‘時值多事之秋,山上山下俱在備法斗戰,唯我等道商子弟有閑心參與那神山機緣,真不怕死于非命。’

  當時我只以為一句玩笑,現在才知道有時候玩笑才是最正經的話。”

  “這算什么,不過剛剛開始罷了”

  錢二爺道。

  “二爺,你閱歷見識在我們之中都是最頂尖的,我等的出路在哪里?”

  “米龍雀,覆巢在前,我等都將是破卵,不過你不同,你是福鼎真人的弟子,玄盈上人的徒孫,山門的未來自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樣的未來,我怕得是孑然一身。”

  摩崖子抿住嘴唇,痛苦的道。

  “你還看不明白嗎?!”

  錢二爺大喝道:“我們米、張、錢三家多吃多占的日子太久了,道君正在順應天心,此后多少道民道徒,乃至于道士因其受惠。

  你是仙家,該關心你的道途,而不是同世俗門閥子弟一般,將家族興衰看得這般重,為那一堆注定的黃土計較得失。”

  “二爺,出路在哪里?”

  摩崖子拜問道。

  錢二爺沉默許久,說道:“要么等,事緩則圓,總會有轉機的出現。要么就是.壯士斷腕,將家中的蠢蟲清理,讓出多占的利益,然后再改換門庭。”

  “就像二爺你一樣?”

  錢二爺愣了一下,隨后點頭,接著又搖頭,苦笑的說道:“我是一個不算成功的例子,至今為止,我還未真正的深入接觸到他。

  他是一個異數,不是一般的道種,我看不透他,所以更得押注了。”

  “你是對的。”

  摩崖子嘆服的道。

  “我米家也得押注,要押中下下一代的太平真君。”

  “那就是張霄元咯!”

  “不見得。

  師徒兩真君固然是一段佳話,但陸道君何其的深謀遠慮。

  如果真君再傳到張霄元手里,算上陸道君的師傅,也就是那一位福地內快坐化的當代太平真君,便是三代相續了。如此的道權固化,山門必衰。”

  錢二爺聽到這話,不自覺嚴肅起來,道:“不會是我押的這一位吧?”

  “金童!”

  摩崖子搖了搖頭,笑道:“他的確非凡,我不及也。不過若是在他身上押注,那他起碼在未來百年內成了金丹上品,那才有成為真君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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