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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斗劍,亂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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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季明現在就處于這一狀態,玄冥星宿將可比利器兇厲許多,令他一顆殺心愈發難禁。

  如此殺心,令季明生生在西門闕樓上趺坐定神半刻,這才再度的動身出發,卷起一道罡風,同二君一起遁向魔宮西南之積草池所在。

  三人坐于罡風中,二君還在調炁。

  那靈赑屃動用一次,便將一次性的掏空二君的真炁,且據二君所言,靈赑屃還有威能未用,只是那威能一用,得是榨干了他們才行。

  見二君這般,季明也是審視了一下自己,好在他的星宿將不必有這般大的真炁負荷。

  此神將乃五百六十六位虛空力士,合以玄冥神形圖內的「大小斗宿之陣」而煉,自有玄妙神威,豈是同二君草創的靈赑屃一般,還需自身的真炁催運。

  罡風中,季明建議二君嘗試結合太乙甲部真法內的「靈光神將篇」,補上靈赑屃的短板,或者干脆就將靈赑屃納入本門的神將煉法中,創出個赑屃神將。

  二君大為意動,不過他們比季明想的更遠,也更具野心,竟從第一神將「清濁龍象二將」中借鑒法理,欲一人煉一將,再使二將為一。

  他們已想好,霖水君便以水力士合赑屃之靈形,看能否煉出赑屃神將。

  而接火君在此次秘務之后,便去請求師傅丹鈴子的恩準,往太平山福地內尋找「彤鶴」,觀想其靈形,煉成山中排名一十九的彤鶴神將。

  二君一直是有想法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們兩兄弟的奮斗可算山門內眾多道徒的典范,自小在青萍本方內長大,從道童開始,然后考核入道籍,進而拜在了丹鈴真人門下。

  因為不是親傳,只算入室弟子,兩兄弟的修行資糧不豐,故而少年時期便去往南海分壇中試煉。

  在海外散修旁門中的精彩世界里大長見識和閱歷,一步步穩扎穩打的破入三境,更是在陣法上展露天分,煉有回風寶爐此等術陣合一之法,還從奇門遁甲內創出靈赑屃之法。

  一路走來,如二君這般修士,季明見過不少。

  這遠的不說,就說先前遇見的火浣道人,他們的天賦或許不是絕頂,根底不算多深,但都是在自己能力下,獨創出屬于自己的精彩。

  這個世界還是有希望的,沒有掩蓋修士身上的光芒。

  三人一路聊著,同時罡風卷著他們,已是在城內上空繞了一大圈。

  內城已滿目瘡痍,自頂壁引下的大水,千噸千噸的灌入,已是淹沒城中,真乃陰風呼號,濁浪排空。在某一處還能見有高出水面的殘垣斷壁,破磚碎瓦。

  “那地方不會被淹沒了吧?”接火君首先結束調炁,對季明問道。

  在內城的一段城墻上,那里有元刃師太同魔宮老爺先前斗法時所劈出的一道狹長缺口,缺口處正泄流許多濁水,但速度未必有上面湖水倒灌的快。

  “那是寢宮之所,地方應該很顯眼。”

  季明看向城中唯一大面積露出的宮殿群,大水只淹沒到宮前的丹墀之上,一道道浪花拍在墀上的煙爐之上,爐內香料被浸濕流出。

  在那里是唯一沒有探索的地方。

  “那里很危險。”

  霖水君在罡風中睜開眼眸,凝視丹墀之上的某個宮門內,對季明緩緩的說道:“有劍客,純粹而強大的劍客,遠比我的劍術純粹得多。”

  “那得見識一下了。”

  三人落下丹墀,看向正前面的一座巍聳宮殿。

  一具具尸身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著,這些尸身依舊完好,連死前的表情都凝固在面上,他們死的并不痛苦,只在一瞬間,只中了一劍。

  冷冽的劍光打在一張英氣逼人的側臉,將臉上的血污照出。

  這是一張女性的面孔,但是找不到一絲有關于柔、嬌、媚等女性特有的氣質,只有剛強,還有讓這面孔扭曲起來的.森森殺意。

  “前輩!”

  女人身前的一個身影哆嗦的喊著,睜大眼睛道:“我們是一伙的,我們是一伙的,你為什么不動手,我們被她殺了對你沒有好處。”

  這聲音顯然不是在對女人說話。

  殿內上首處,一個道人正駐劍在此,披著件爛麻道服,雙目微閉,道:“最后一個了,在殺了他后,你的青蚨子母劍也應該磨好了。”

  “哼!”

  女人正是丁敏君,只聽她冷哼一聲,劍芒一吐,前方身影立刻兩分,濕腸熱肺嘩啦啦落了一地。

  “戰場清理好了,通明子前輩。”

  “正合我意!“

  駐劍的道人站起身來,如座孤峰拔地而起,在他雙手中是裹著布帛的一柄劍,“我自學劍起,未學飛劍運轉之術,也未有養劍之寶囊。

  我如凡人一般,持握長劍,斬敵于十步之內。

  后殺的多了,忽有一日,劍自飛于百步之外,削敵之首級,自此我才在南海修士中有了微薄的名聲。”

  在通明子說話中,丁敏君沒有眨一下眼睛,哪怕血污入眼,將眼白染得通紅一片,也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通明子手中被布帛纏裹的劍。

  她毫不懷疑,只要一個眨眼,自己必身首分離。

  “什么意思,前輩是在告誡我專情于劍?!”丁敏君冷笑的道。

  “那倒沒有。

  只是因為你快死了,我一時感傷,多說了兩句。”

  “這話早了。”

  丁敏君大喝一聲,身影一下消失,原地只余一道劍光殘影,只在眨眼間,劍光已抵通明子身前,欲刺將刺之時,那布帛內有劍離鞘之聲。

  劍光一下破碎,丁敏君被震出青蚨子母劍外,跌下通明子身前,將落之時忙起劍指,欲再運寶劍,卻是手中一痛。

  “啊!”

  她掐出劍指的手被一把劍釘在地上,并立豎起的食、中二指被整個切去。

  驚叫過后,汗水透背冒出,只覺她的腦殼上滿是熱氣和麻意,未等她有下一步的動作,切下她二指的劍鋒向她前胸斜抹了上來。

  “躲過去了!”

  看著仰身于后,再合于青蚨子母劍中的丁敏君,通明子微微驚訝的說著,并將自己的聽潮劍重新的歸入到那被布帛纏裹的鞘內。

  青蚨子母劍拉開距離,丁敏君再度的脫出,將寶劍持握在完好的手掌中,隨意的掃了一眼通明子身前的二指,笑道:“凡人劍,我也不差。”

  “好,就得這樣。”

  “鐺”的一聲,一聲清響,二者撞在一處。

  那一劍擊聲中,兩劍撞擊十次有余,身影交錯,疾舞劍器,每一擊都妙到毫厘,交擊的劍氣在二人周身掃蕩,泄出于身外的劍氣更是摧柱斷梁,將周圍的地磚刮成石皮。

  漸漸的,二人手中劍器越舞越快,劍影連成一片,纏在一處,劍嘯劍擊不分彼此,整個宮殿在這無一點花哨的斗劍中搖搖欲墜。

  丁敏君腮幫鼓起,齒關咬合得崩血,那舞劍的臂膀生生的腫大三分,扭轉劍器的手腕已似沒了骨頭一般,血肉骨骼已無法維持這般的狂速運劍。

  “繼續!”

  通明子宛如靈傀一般,對于肉身上的負荷全不在意,一招一式都在全心而出。

  “繼續!”

  他看出丁敏君到了崩潰邊緣,不是元神意志的崩潰,而是運劍腕骨的崩潰。

  那里的骨頭早碎了,只是丁敏君在用某種法術,或者符咒,又或者其它什么手段強行接續,他對此不感興趣,也不能感興趣,運劍不可有雜念。

  “繼續!”

  在通明子第三次說話,丁敏君手中青蚨子母劍在交擊中,分出一點碎光,落在另外一手上,那一斷二指之手。

  瞬間,在丁敏君兩手內,有一長一短兩把劍。

  “虛招,亂我心神。”通明子眼神微閃,沒在意斷指掌內的子劍,專攻于丁敏君的母劍,未料那子劍落下時,劍勢如電,猛得貫入咽喉,透頸而出。

  一口逆血噴出,通明子的聽潮劍勢頭一滯,被丁敏君拿住機會,母劍脫手在其腰上一繞,其身立時兩分。

  “繼續你奶奶!”

  收劍而立,丁敏君一口血水,混著咬碎的牙齒,吐在通明子的臉上,那握子劍的剩余三指因為剛才那一擊,早已是擰折變形了。

  她強忍劇痛,將指頭一一掰正,并將兩根斷指以「接續生肌靈膏」接上。

  “我不喜歡在人背后出劍。”通明子的聲音在她的背后響起,當丁敏君驚愕回頭,正看到對方將下半身拼合好,就像是未被她所斬的一樣。

  “怎么可能,就算你被種下魔臂,在短時間內如何修成盤甲真身?”

  丁敏君頭一次露出驚容。

  “我也不明白,我被服下了一種丹藥,古怪的丹藥”通明子正說著,七竅內溢出血來,他道:“老爺在警告我,我不能再說這事了。

  我得快點了結你,去追回老爺的佛寶,不然我頭上的魔臂怕是得成為孤品了。”

  “業畜,你以為我已無手段”

  “又有人來了。“通明子打斷對話,看向被劍氣波及的,那已成馬蜂窩似的殿門,在門外立有三道身影,一前二后,還都不弱。

  “繼續。“通明子沒有在意外面的三人,看向丁敏君說道:“料理了你之后,我再送外面的三位道友上路,今天的血還遠遠沒有的流盡。”

  “等等。”

  丁敏君看向門外,她認出了這三人,“是你們,殺了樓梵僧,用落鳳沙之毒傷了楊師兄,還”

  “還饒了你一命。“

  門外,季明補上了丁敏君未說完的話。

  “用魘皮混在羊群中,同那妖婦里應外合,的確是好手段。”丁敏君向前跨出一步,青蚨子母劍化成指粗的曲光,繞在身邊,“這一次我不會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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