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黃皮的心在怦怦跳!
跳的祂有些口干舌燥,兩眼噴火。
好似內心深處,有某種壓抑許久,又或者說隱藏極深的念頭被解放了出來。
但這并沒有讓祂感覺難受。
祂反而感覺自己現在變得非常強大。
有種能毀滅一切的感覺!
連天地都得圍繞著自己轉。
周遭的環境在瘋狂變化,瘋狂的扭曲。
虛空之中有如墨的物質涌現出來,像是河流一樣匯聚在一起,散發著不祥,可怖的氣息。
耳邊有噪雜的聲音作響。
聽的陳黃皮煩躁的想要殺人。
“吼!!!!!”
祂張口便是一聲暴虐如雷的吼聲。
周遭變化的扭曲環境瞬間便被這吼聲震的當場破碎。
可還不等一切塵埃落地恢復如初。
陳黃皮便驚愕的發現,此刻的祂竟然一只手握著一位道主的腦袋死死的按在滅世大磨上,那道主的腦袋更是已經被磨平了大半。
而祂的另一只手則舉著一口黃澄澄的大鍋,接著那灑落的粉末。
值得一提的是。
這口鍋上長有五官,眼耳口鼻舌是一應俱全。
并且這大鍋下有火焰燃燒,鍋邊上還有著一具骷髏骨架,那骷髏骨架好似是天生水屬,有著御水之能,正往那鍋里生出甘泉,竟是當場煮起了一鍋糊糊。
此刻,那先前噪雜的聲音也變得明了。
黃澄澄的大鍋口吐人言:“本家,你看著我和阿鬼作甚,趕緊喝啊,這一鍋道主磨成的糊糊,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嗎?”
陳黃皮愣住:“黃二?”
那鍋邊的骷髏架子也道:“契主,水多了,粉不夠了,水多了加粉,粉多了加水,快,快把那些道主全都磨成粉!”
“阿鬼……”
陳黃皮臉色變得異常精采:“你們在說什么,我是要殺那些道主,可我沒說把祂們活生生的吃了啊!”
祂記得祂說要把那些道主都給磨成粉。
是因為祂要將其直接吞噬,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但這只是用來嚇人的話語。
祂又不是什么魔鬼,怎么可能真以如此殘忍的方式‘吃人’呢?
“魔頭!魔頭啊!!!!”
有不似人的哀嚎聲作響,那是被陳黃皮將腦袋按在滅世大磨上的道主,這位道主驚恐,憎恨,怨懟的叫道:“你這個魔頭,你天生就是魔種,你竟然如此殘忍,你根本就不是人!”
“什么道主,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道主!”
“空有人型,同類相食,你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頭!”
再看向周遭。
陳黃皮便看到了那先前和自己大戰的四十九位道主。
其中已經有七八位道主的身影消失不見。
剩余的道主則每個人都用憤怒,憎恨,恐懼的目光看著祂。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消失的道主去了那里。
“魔頭!你是魔頭!”
“怪物,最殘忍最邪惡的怪物!”
“陳黃皮,你這個妖魔,有本事你就將吾等全都吃了吧!你太殘忍,你天生就是魔種!!!”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污蔑我!”
陳黃皮連連搖頭,但祂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祂覺得自己身上肯定出問題了。
又或者說出問題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世界。
祂怎么可能會是個天生魔種,天生就喜歡吃人的怪物。
那不是祂!
而那口大鍋還在催促:“陳黃皮,道主糊糊已經煮好了,快吃吧,快吃吧!!!再不吃就要糊鍋了!”
說話間,那口大鍋里滾燙冒泡的糊糊也散發出了異樣的味道。
血腥味!
濃郁無比的血腥味。
可在陳黃皮鼻尖嗅到的這血腥味,卻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讓祂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望。
咕咕咕……
那是祂的肚子在咕咕叫。
“我餓了……”
陳黃皮咽了口唾沫:“我自合道以后便與諸多道主大戰,打到大道都快磨滅了,而我卻一頓飯都沒有吃,這很不好!因為我是玄真道界的大英雄,而英雄不應該餓肚子!”
“不錯,你是大英雄,不是大魔頭!”
“快吃吧,吃吧!”
兩種聲音,來自不同的陣營。
道主們對陳黃皮無比恐懼,而黃銅油燈和索命鬼卻在催促祂大快朵頤。
最主要的是,還認可祂的行為。
大英雄!!!!
玄真道界的救世主!
力挽狂瀾的黃皮道主!
這樣的美譽,陳黃皮是永遠都聽不膩的。
想到這,陳黃皮心中繃著的一條說不清道不明的線,就這樣直接斷掉了。
祂雙目充滿貪婪之色。
祂伸手將那口大鍋舉到自己嘴邊。
鼻子一吸,神情變得無比陶醉。
“沒想到道友這徒兒竟然墮落的如此之快。”
那神秘玄妙的道宮之中。
相對而坐的須彌道主對著青袍老道訝然失笑:“我還以為祂能多撐上那么一會兒,又或者說意識到問題便開始抵抗,但很顯然,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讓須彌道主覺得太過諷刺了。
頂天立地的師父,道心堅定到不可思議,更有胸懷蒼生的情懷,可從小養大的徒兒卻實在是有些太過于丟份。
這還是黃天降世為人。
沒想到表現的居然比截天教主之流都差了點意思。
很難不讓人懷疑,這蒼天道主是不是太過于溺愛徒兒,以至于養出了個不成器的廢物。
一旁的幽冥天道主見此,則面露古怪之色。
祂算是和陳黃皮打過交道的。
只不過在天河戰場的時候沒有正面碰上。
祂那時候就發現這陳黃皮有點不太對勁了,不是說那時祂就發現陳黃皮是黃天的秘密,而是覺得這人好像道心跟不上戰力。
就好像修行的速度太快了,卻沒有那個時間沉下來打磨自身的道心。
以至于表現的像是個手持殺器的孩童。
誰也不知道祂會干出什么事,可又因為祂手握殺器,反而沒人能給祂一個天大的教訓。
沒遇到厲害的強者還好,可遇到了以后就會原形畢露。
就像現在……
“蒼天道主,看來是你輸了。”
“須彌道主,輸贏并不重要。”
青袍老道屈指一彈洞真劍身,淡淡的道:“況且現在提輸贏,未免為時過早,所謂人在做,天在看,人道由心,天道由我。”
聽到這話,須彌道主認同的點點頭。
祂和蒼天道主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距。
真要算起來,也是誰先手,誰后手,誰占得優勢就更大而已。
因此,有一些話語無論是聽在誰耳中都是無比明了的。
以前是祂在沉睡,蒼天道主提前落子占據先機,現在祂醒來了卻不覺得局面有多差,反而可以借著蒼天道主造就的局面行自己的事。
祂不愿和蒼天道主在此刻大戰。
所以,這場賭局便是能決定接下來,是蒼天道主繼續再行占據先機,還是自己后發先至的重要之變了。
“我很期待祂會帶來何種驚喜。”
須彌道主垂眸,看著那畫面中的陳黃皮如是說道:“天道自私卻也至公,而人道自私自利,底線只會一降再降。”
“天道降世為人,那便是公私由心。”
“祂心中的惡念已經無法抑制了。”
而在須彌道主所看到的畫面中,與陳黃皮所見所聞卻是完全反著來的。
陳黃皮沒有把那些道主磨成粉。
諸多道主此刻全都雙目漆黑,懸在周遭,環繞在其身旁。
無時無刻都有某種波動從祂們身上爆發出來。
而位于中心的陳黃皮,則雙目冒著血紅的光輝,一只手掐著黃銅油燈,一只手掐著索命鬼。
祂張開血盆大口,要將自己的兩個手足兄弟給吃了。
催促祂吃人的是那些道主。
說祂是怪物的則是黃銅油燈和索命鬼。
祂的雙眼被內心的惡念所蒙蔽,因此才看不到真相。
“吃吧,吃吧……”
“吃了這鍋糊糊,陳黃皮你就是玄真道界的大英雄了!”
“陳皇不是一直很擔心怎么對付那些道主嗎,你現在把祂們都解決了,陳皇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啊契主,陳皇對你一向是怒其不爭,你這次做了如此大事,祂也會對你這唯一的侄子另眼相看,祂會由衷的夸獎你的。”
本來陳黃皮還有些猶豫。
祂覺得這樣做很不好。
可一聽到大伯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那祂便再沒有半點猶豫了。
大伯從來都不給自己一點好臉色,可除了師父以外,大伯就是自己最親近的長輩了。
如果大伯也對自己另眼相看,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你們說的對!”
“我是玄真道界的大英雄!”
“大伯也會夸我!”
“所有人見了我都會叫一聲好!”
陳黃皮獰聲道:“對于須彌世界的道主而言,我或許是魔頭,是怪物,但是玄真道界的人會記住我的好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為什么你們不放鹽?”
“什么鹽?”
“鹽,吃起來有味道,咸咸的鹽!”
陳黃皮猙獰的指著那鍋中的糊糊怒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英雄的嗎?不給我吃山珍海味我也就忍了,可這一鍋糊糊里居然連鹽都不給我放?”
“就是小時候師父給我喂的那些神明粉末煮成的糊糊,都會放上許多調料,我雖覺得難吃,但也算有滋有味。”
“吃完以后我還有糖葫蘆吃。”
“我小時候過的日子都比現在強。”
“你們!簡直太過分啦!!!!”
最后一句話,陳黃皮咆哮不止,張口噴出漆黑的魔光。
祂手中的滅世磨盤更是猛地轉動。
那恐怖的力量直接將周遭畫面生生磨滅,硬是變回了應有的樣子。
而祂也看到了自己手里握著的,其實是黃銅油燈和索命鬼。
祂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這反讓祂更加憤怒,憤怒到竟然平靜了下來。
黃銅油燈不明所以,只覺得陳黃皮終于是醒過來了,激動的道:“本家,你剛剛入魔了,你要吃我們,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那我是哪種人?”
陳黃皮低著頭,聲音顯得異常空洞。
黃銅油燈道:“不善不惡,不好不壞,不正常但也很正常,想出名但又常出糗,愛吹牛又很坦誠,喜歡撒謊但又表里不一的人。”
“聽著好像不是什么好東西。”
“嘿,你要求還挺高。”
黃銅油燈的嘴可謂是一如既往地損,自顧自的道:“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都不是什么好燈,你還能是什么好東西?是個東西就不錯了。”
“阿鬼,你說是吧?”
“黃二,你就沒看出來,契主是真入魔了么……”
索命鬼咬牙切齒的道:“祂都這樣了,你還刺激祂……”
話音落地。
只見陳黃皮緩緩抬起頭。
祂的皮膚表面依舊游離著那些金黑色的詭異文字。
而祂眉心睜開的那只眼睛,卻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這只眼睛本來是祂的本質顯化的烙印。
可現在卻變得真像是一只眼睛。
黑白分明,無比的清澈,無比的純粹。
純粹到只有濃濃的惡意。
“阿鬼,你最聰明,你來說,我是什么人。”
“契主……”
“說!!!!”
“你是凈仙觀的合法繼承人。”
聽到這話,陳黃皮眉頭一皺,眼神變得極為危險。
索命鬼咬牙道:“而且是唯一的繼承人。”
陳黃皮的眉頭舒展,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只是這些嗎?”
“邪異們的陛下!”
“大乾仙朝的皇帝。”
“黃泉陰土的主宰。”
“太墟世界至高無上的太一!”
“太歲教的教主!”
“玄真道界的黃皮道主。”
“還有呢?”
“還有嗎?”
索命鬼急切的看向黃銅油燈,后者茫然地搖頭。
陳黃皮平常天天掛在嘴邊吹牛的名號不就是這些?
“看來你們都不夠了解我。”
陳黃皮痛心的道:“玄真道界有三界,黃泉陰土是我的,大乾仙朝和人間算是一體,可還有一個仙界呢?”
“仙界難道就和我沒有關系了嗎?”
“太歲教的教主雖說是我,但是我記得在人間的時候,截天教的人跟我說過,愿意奉我為教主,杜家兄弟也說我是拜靈天的教主。”
“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豈能不作數。”
“我是三教共主。”
“另外,須彌世界的本源之氣現在我也有,我還吞噬了曾經須彌世界的一些紀元,我和須彌世界也是密不可分的。”
說到這,陳黃皮反手一指那四十九尊道主:“這些道主看似活著,實則早就已經死了,祂們只是存在于過去而已。”
“須彌世界里還活著的道主,眼下就只有我和那須彌道主。”
“而幽冥天道主,還有其他道主都是外來戶。”
“也就是說,無論是從法統還是現實的角度講,我都擁有須彌世界的一半繼承權。”
“阿鬼,黃二,你們認為我說的對嗎?”
“對吧……”
“很好,看來你們也認可我。”
有人承認,而不是自己張口就來,陳黃皮終于是放心的暴露出自己的貪婪:“天大地大我最大,我要讓玄真道界晉升完美天地,我要讓一切都以我為準!”
“我要讓所有人都滿足我的合理要求。”
“我要奴役天下生靈!”
“桀桀桀,我是道主!”
話音落地,周遭的景象再次變化。
而這一次陳黃皮置若罔聞。
祂首先看到的是邪異們,無數的邪異出現在祂的面前,高呼著祂的名號。
“黃皮陛下!再帶俺們沖一次吧!!!”
“陛下,您已經是道主了,可咱們黃家軍卻還終日只能待在十萬大山,外面的花花世界您嘛時候帶俺們打下來啊!”
“就在今天!!!!!”
陳黃皮享受著邪異們的崇拜,祂也回應這些邪異們。
邪異們說得不錯。
自己現在已經是道主了,放在玄真道界無敵與世。
而邪異們是最早跟著自己打天下的,正所謂一邪異得道眾邪異升天,自己總不能虧待了它們。
就是虧待了它們,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阿鬼雖說自己是大乾仙朝的皇帝,可大伯陳皇還活著呢,自己連太子之位都沒混上……
“不對,我都是道主了,我還在乎什么太子之位!”
陳黃皮怒從心邊起,惡向膽邊生。
祂一個念頭,便帶著無數的邪異直接殺向了仙界,殺向了乾元闕。
大伯陳皇,就站在乾元闕的門口,怔怔的看著自己。
“拜見黃皮道主。”
“哼!還算對我有點好臉色。”
陳黃皮冷哼道:“不過大伯,別以為你和我套近乎,我就會放過你,你可知我這次來是要做什么嗎?”
陳皇恭敬的道:“道主此次前來,應當是要讓朕退位讓賢的吧。”
“不錯!”
陳黃皮道:“大伯,你老了,而我還很年輕,自古以來這皇位強者居之,現在我比你強,皇位當然是我的。”
“陛下說的太對了。”
陳皇很有眼色,直接改口稱陛下,而且還耐心的解釋道:“其實當年的太子之位是你師父,只是后來你師父讓位給我,如今你再拿回皇位,并非強取豪奪,而是合情合理的。”
這話聽得陳黃皮是極為受用。
祂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自己才是正統,自己拿回自己的東西怎么就跟做賊似的。
自己應該更理直氣壯才對!
“很好,朕現在是大乾仙朝的皇帝了。”
陳黃皮得意的道:“大伯,你現在就把朕的子民都叫出來吧,朕已經迫不及待的壓迫祂們,宣讀朕的旨意了。”
“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
“是啊陛下。”
陳皇無奈的道:“不止是子民們都死了,就連大乾仙朝都沒了,你看,咱們現在都在仙界待著不是,而這仙界也早已破碎不堪,也沒剩下多少活人了。”
“幸好陛下是道主,陛下,便請你復活所有人,便請你將大乾仙朝給恢復原樣吧。”
聽到這話,陳黃皮更是怒火沖天。
祂暴虐的大吼道:“我如今已經是道主了,憑什么要我干這些活,為什么你不能干?”
“因為我不是道主,也不是大乾仙朝的陛下。”
陳皇道:“若我是的話,那這些事我自然可以做,但現在,我做不到,也沒有那個名分去做。”
“那倒也是。”
陳黃皮忍著心中的怒氣道:“罷了,你不是道主,不過區區一近乎于道而已,道主能做的事,你豈有這個資格。”
這是屬于祂的特權。
于是,陳黃皮便動用自身的偉力開始重建大乾仙朝。
祂是黃天,也是道主。
在玄真道界,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沒有人能夠約束祂。
所以大乾仙朝輕而易舉的便被重建。
然后是復活所有人。
只有把所有人復活了,陳黃皮才能壓迫那些人,才能滿足自己的所有合理要求。
“不,我都已經付出了這么多,我為什么提個要求都得要合理,不合理的要求難道我就不能提了嗎?”
將一切生靈復活,將大乾仙朝重建以后。
陳黃皮便提出了祂的不合理要求:“朕要建一個大大的皇宮!!!!”
“可是陛下,您已經有一座皇宮了。”
“那是朕的大伯住過的,是二手的,朕要的是一個全新的。”
陳黃皮的貪婪沒有絲毫掩飾:“這皇宮要大,要雄偉,要威風,要極盡奢靡,要能滿足朕的所有喜好。”
“陛下,你不妨說的清楚一些。”
“朕是丹道天才!!!”
陳黃皮在大殿之中來回踱步,突然一個轉身對著文武百官獰笑道:“所以要有一個丹房,那丹房里的丹爐要夠大,要比九龍煉天爐還要大一圈。”
“而且上面的金龍要多一條。”
“另外,朕的煉丹手法師父一直不認可,而現在朕是道主了,他管不了朕,朕要把朕的所有煉丹手法全都記錄下來,要讓天下修士全都用朕的法。”
“還有煉器之道,朕一直覺得朕的煉器之道是對的。”
“哦,差點忘了,朕還是陣道天才,那這樣就要有三座大殿。”
陳黃皮皺著眉仔細盤算了起來:“除了這三座大殿,朕也要有住的地方,這就是四座了,然后朕還要有一個供朕享樂的后院。”
“陛下,您說的是御花園嗎?”
“什么狗屁御花園,朕說的是后院!朕的玉瓊山后院那樣的后院!”
陳黃皮一把抓住說話的那人,大吼道:“這后院要大,要能種各種瓜果素菜,不然朕吃什么?”
“那不就是菜園子嗎?”
“呵呵。”
陳黃皮冷笑道:“菜園子?你把朕當做什么了,朕現在是大乾仙朝的皇帝,朕要什么就要有什么,這后院里還有山有水,風景壯麗。”
“另外除了朕以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此地乃是禁地!”
祂從小就喜歡玩泥巴,后院就是祂的自留地。
只不過小時候用尿活泥巴,現在長大了肯定不可能做那么丟人的事。
所以才得要有山有水。
水是用來活泥巴的,山則是用來掩飾自己的目的的。
絕對不會有人想到!
陳黃皮惡意滿滿的繼續道:“這樣的話,朕這皇宮就算是差不多了。”
正說著,便突然有眾多身影出現。
正是黃銅油燈,狐貍山神,還有索命鬼。
以及金角銀角了。
“本家,陳黃皮,契主……”
“黃皮爹!黃皮爹!”
“你們過來做什么?”
陳黃皮嫌棄的道:“還有,朕現在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你們應當稱呼陛下。”
“是,陛下。”
幾個東西連忙恭敬的道:“陛下,聽說您要造皇宮,所以我們就趕緊過來了,陛下,您這皇宮里有沒有我們的住處?”
“我的皇宮里憑什么要給你們留住處?”
陳黃皮非常的不解,非常的惱怒。
有種鄉下的窮親戚找上門,要吃自己,喝自己,拿自己的東西一樣。
“陛下,您當年可是答應過我們的,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陛下發達了,難道要忘記當年對兄弟們許下的諾言了嗎?”
這話聽的陳黃皮一陣心虛。
因為祂當年確實說過這種話,但眼下要讓祂乖乖兌現,實在是太讓祂覺得憋屈。
這時,金角銀角又上來補刀。
“黃皮爹!我們是你干兒子啊!我們擁有你的合法繼承權,我們也是大乾仙朝的太子,為什么不能有屬于我們的住處?”
這話可以說是非常的要命了。
一瞬間,整個大殿便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的落在了金角銀角身上,然后,又全都看向了陳黃皮。
當今陛下竟然有兩個干兒子。
看來大統之位,日后就是這金角銀角其中一個繼承了。
當即便有大臣道:“請陛下立太子,太子當有寢宮!”
陳黃皮只感覺眼前一黑,胸口發悶。
當即,祂一拳轟出。
說話的那人當場被轟成了渣渣。
“你們這是在逼朕殺人!”
陳黃皮眼中滿是殺意,身后更是浮現出尸山血海的可怖景象。
祂如同一個魔頭一樣,憑空便有諸多惡念話語生出。
“朕才是皇帝!朕才是道主!”
“你們只需要執行朕的命令,滿足朕的要求,憑什么敢對朕指指點點?”
陳黃皮暴虐的吼道:“黃二,阿鬼,狐貍山神,你們三個更是可恨,當年朕是答應過你們,要和你們同富貴,共禍福,可現在不一樣了。”
“朕長大了,不是那個幼稚的小道童。”
“朕的皇宮,豈是你們張口就能討要一處住所的?”
“陳黃皮,你變得讓我們好陌生。”
“桀桀桀,陌生就對了。”
陳黃皮惡意滿滿的道:“朕天生就是如此,朕以前和你們做兄弟,那是因為身份不同,現在朕是皇帝,而皇帝生來就是孤家寡人。”
“不過……”
話到嘴邊,陳黃皮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惡毒的法子,便道:“不過朕也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朕會給你們留一個住處。”
“你們五個同處一屋。”
“而皇宮里所有的雜活累活,全都要你們來做。”
“并且,此事過后,朕當年許諾給你們的那些好處全都作廢,朕絕對不會兌現的。”
陳黃皮發出狂妄的笑聲。
祂記得祂說過,要讓黃銅油燈也做道主。
要讓阿鬼成為新的陰天子。
要讓狐貍山神成為所有神明的主宰。
至于金角銀角,祂倒是沒有許諾過,不過這倆的確是自己的干兒子,也不能不管。
“金角銀角!”
陳黃皮冷冷道:“你們以為你們能繼承朕的家業嗎?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可笑嗎?朕是道主,朕還會讓玄真道界成為完美天地。”
“朕是不死不滅的。”
“朕不死,你們就只能做一輩子的太子,哈哈哈!!!!”
“不,黃皮爹,你太殘忍了。”
金角銀角痛苦的哀嚎。
“朕就是這么的惡毒,朕就是天生的魔頭!!”
“好了,朕要去建皇宮了。”
“你們五個的房子,朕不會建的太大的,只會跟朕住的行宮一樣大,而你們五個卻得擠在一起,桀桀桀。”
陳黃皮說著,便放肆的壞笑了起來。
而這時,那文武百官之中,一個錯愕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這皇宮你要親自建造?”
“不然呢?”
“陛下難道不應該發動百姓嗎?”
“為什么要發動百姓?他們建的有朕快嗎?”
陳黃皮不屑的道:“況且發動百姓建造皇宮,朕還得付他們工錢,朕的錢憑什么給他們?你們以為朕賺錢很容易嗎?”
“對了,朕也不怕告訴你們。”
“朕,也同樣不會給自己發工錢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沉默了。
先前開口說話的那個聲音也不再出聲。
因為祂很難評價陳黃皮究竟是壞到了極致,還是好的不夠徹地。
只能說,難得還能愿意給黃銅油燈這五個東西建一座行宮,其規格還和自己的行宮一樣。
畢竟陳黃皮壓根就不愿意花錢雇人建造。
只愿意自己動手。
因為祂自私自利,不愿意讓利給別人,自己動手連給自己發工錢都不用。
“陛下如此辛勞,難道就不打算為自己滿足一己私欲嗎?”
“比如說呢?”
“比如說后宮佳麗三千?”
“可笑,朕已經有兩個干兒子了,再有別的子嗣,那朕的家業豈不是天天都有人盯著,朕絕對不會給她們機會的!”
“陛下難道沒有別的追求了嗎?”
“朕要把玄真道界晉升完美天地!朕要把須彌道主給打死!”
“如果這些都做成了呢?”
“那朕就天下修士都歌頌朕的功德!”
陳黃皮傲然的道:“朕力挽狂瀾,朕做了那么多事,要是史書里不對朕大書特書,那可就別怪朕生氣了!”
“陛下是真不為自己著想,竟如此無私。”
“那倒也沒有。”
陳黃皮冷笑道:“我沒成道主之前,我每天只吃三頓飯,有時候甚至還吃不飽,現在我成了道主了,我覺得一天三頓不夠,我要吃四頓。”
“那天下百姓是否也有這樣的特權呢?”
“百姓吃飯要朕出錢嗎?”
那個聲音無奈的道:“陛下乃是皇帝,自私自利,無法無天,自然無需出錢給百姓吃飯。”
“那關朕屁事。”
陳黃皮松了口氣:“既然不用朕出錢,他們愛吃幾頓吃幾頓,好了,不和你們說了,我現在真要去蓋我的皇宮了。”
“皇宮重要嗎?”
“廢話,那是朕的皇宮,不趕緊蓋好朕晚上住哪兒?”
“還有你這廝怎么廢話那么多,你叫什么名字,信不信朕現在打死你。”
“須彌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