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無比的劍陣在剎那間便祭出了上萬座。
無窮的劍光攪的天昏地暗。
更有天翻地覆,調動天地之規則針對一人的可怕殺機。
劍陣自然是出自太歲教主的手筆。
那調動天地殺機的,當然也就是截天教主了。
而祂們針對的人除了陳黃皮以外,也當然不可能再有別人。
“太歲教主別動手,我是自己人啊!”
陳黃皮如今一身實力早已非同往日,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對付得了這個時代的太歲教主和截天教主。
但他搞不懂。
自己明明和太歲教主是一伙的,怎么太歲教主二話不說,反手就和截天教主這老狗一起對付起了自己!
“我是來收拾截天教主的!”
“你不幫我也就算了,你怎么反而幫起他來了!”
“呵,域外天魔!”
太歲教主操控無窮劍陣壓了上去,冷笑著道:“吾等乃是玄真道界之修,便是再有天大的矛盾,那也是關上門的自家事,容得到你這域外天魔說三道四?”
“第一凌云,動手!!!!”
“放心,今日這域外天魔必死無疑!”
第一凌云自然也就是截天教主了。
祂雖說不清楚為何這域外天魔要對自己動手,但既然撞見了,那就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了對方。
蕩魔之戰過后,魔天教主下落不明。
而那被紫薇大帝發現的域外天魔更是消失了許久。
如今突然現身,正是該同仇敵愾的時候。
聽到這話。
陳黃皮劍指一并,綻放出無盡璀璨的劍光將襲來的種種偉力全都抵消,一邊大怒著道:“什么域外天魔!我是玄真道界土生土長的修士,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域外天魔了?”
之前那紫薇大帝說自己是域外天魔也就算了。
畢竟自己先前長成那副模樣,和玄真道界確實是格格不入。
但現在邪異之軀已經消失。
自己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肉身,任誰看了都得說一聲天生神圣。
這些人還能把自己當做域外天魔,憑什么?
難道自己長得真的很像什么魔頭嗎?
可自己戴著面具啊……
“域外天魔就是域外天魔!”
截天教主一步踏出,其身影便瞬間消失,再出現的時候整片天空都化作了其面孔模樣。
這是一個長須的中年男人。
雙目銀白,其中蘊藏著無盡的奧妙,好似要道盡世間一切奧妙一樣。
截天教主冷漠的道:“玄真道界究竟有多少同道真仙吾等一清二楚,而你突然現身,一出現便是這般修為,除了是那域外天魔還能是誰?”
陳黃皮驚怒交加:“難道我就不能是避世不出的高手嗎?”
“說的好,那你在何處避世?”
“我在十萬大山避世,我乃玉瓊山上得道真仙!我真不是域外天魔,再說了,我身上一點魔氣都沒有,你們怎么能將我和魔聯想到一起?”
“域外天魔,說的是界外生靈!”
沒人將他當成什么魔頭。
因為對于玄真道界而言,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靈便是域外天魔。
而這也讓陳黃皮更惱怒了。
自己雖說也是太墟的太一。
但太一只占了自身的三成,剩下的七成則是黃天。
自己這輩子還沒去過太墟,從小就在玄真道界長大,結果現在直接被人打上了域外天魔的標簽,還用這種決絕的手段對付自己。
這截天教主當真是可惡至極!
“好好好,好你個截天老狗!”
陳黃皮大怒道:“我先前念在你也不是主動犯錯的份上,只想揍你一頓解解氣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對我。”
“今天我不打死你,我的名字就倒著寫!”
說著,他也不再打算留手。
劍指在胸前一豎,便見指尖燃起了一道青金色的火焰。
這火焰虛浮,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滅一樣。
陳黃皮對著指尖命火一吹。
剎那間,洶涌的火焰沖天而起,直接將那化作天幕的截天教主的面孔覆蓋。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火焰急轉而下,如同天降火雨一般向著陳黃皮墜了下去。
再然后……
整個人間的修士都看到了那駭人的一幕。
浩瀚無比,宛若天瓊的火海將空間都燒穿。
一輪大日。
一輪青金色的大日從那火海之中升起,向著天上的截天教主就殺了過去。
“這,這是何種手段?”
截天教主臉色大變,祂猛然間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域外天魔或許不像紫薇大帝說的那樣,只是和祂們的修為相當,又或者說,在這域外天魔消失的時間里,此魔又變得更加強大了。
因為那輪大日的光輝照在祂身上,竟讓祂的本相都在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一般。
實際上,陳黃皮并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
他如今的戰力,應當是在巔峰期的老瘋子那一檔,如果再加上他出了六陽神以后,陰陽合和化作元神的另一種手段,那還要更利害一些。
而截天教主的巔峰和太歲教主差不多。
只不過如今的祂們還沒有經歷過玄真道界第一強者的毒打,還沒有變得像是以后那般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自然對上陳黃皮就像是差了一個境界一樣。
“吾命!截取天機一線!”
“截個屁!不許截!”
大日沖天而已,一切道法加身都會被那恐怖的光輝所引燃。
可以說是萬法不加身了。
陳黃皮駕馭大日,硬生生的直接將天幕都燒穿,將虛空都點燃。
截天教主的那些手段,在他現在看來實在是太稚嫩了。
僅僅只是這會兒交手的功夫。
陳黃皮就已經看透了截天教主的法門,甚至他自己都能施展。
“逃!!!”
“第一凌云,快逃!逃到界外去!!!”
太歲教主怒吼著,駕馭著劍陣不要命的沖上去。
祂試圖阻止這域外天魔。
可那也得祂拿出后世那雙道果加身的戰力才行。
“無量劍陣!!!”
“大無量劍陣!!!”
陳黃皮反手一拍,便有一座龐大無比,一層迭一層的大無量劍陣橫在了太歲教主頭頂。
太歲教主的無量劍陣,只不過是后來太歲教的諸多劍陣之一。
放在這個時代是很精妙。
可后來太歲教主創出了更厲害的大無量劍陣以后,這無量劍陣自然就顯得粗糙無比了。
甚至太歲教內還有比這大無量劍陣更厲害,更加驚艷的劍陣。
“這,這是我太歲教的劍陣之道……”
太歲教主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壓在自己頭頂的恐怖劍陣。
雖說是第一次見到這劍陣。
可祂卻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甚至越看越覺得此劍陣的某些布置,竟然跟自己布置劍陣的思路如出一轍。
就好像是祂自己的手筆一樣。
但這怎么可能呢?
“太歲教主,你不要摻和我和這老狗的事。”
陳黃皮無奈的喊道:“我與你的關系比你想的都要親近,你我是自己人。”
“邪魔安敢辱吾!!!”
太歲教主一聽這話,氣的是根根發絲倒立。
祂本就脾氣火爆。
更是嫉惡如仇的性子。
結果這域外天魔竟然說自己跟它的關系非常親近,還什么自己人。
自己是玄真道界之修。
什么時候成了域外天魔的自己人了?
這要是傳出去,那些同道會怎么看自己?
“道果!!!出鞘!!!!”
太歲教主毫不猶豫的直接祭出了自己的道果世界。
那是一個龐大無比的劍陣。
而在這劍陣之中,則有著一把劍。
一把鋒利到極致,煞氣沖天的劍!
此劍名喚太歲殺劍。
是太歲教的鎮教至寶,太歲教主成為教主以后,便和這把劍共同修行,他有多強,這劍就有多強。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太歲殺劍并非是太歲教主的佩劍。
而是彼此熟絡的至交好友。
而感受著那熟悉無比,卻又沒有后世那般極端鋒利的劍氣。
陳黃皮的脾廟咚咚作響。
脾廟之中有著一座金黑二色的石碑。
這石碑之上則插著一把劍。
此劍名喚洞虛。
乃是改名洞真的太歲殺劍之影。
后被易輕舟練成了一把護道之劍,又由陳黃皮多次重煉以后,實際上除了本質沒邊,其他的和太歲殺劍早就不是一回事了。
而現在,洞虛神劍感受到了那劍氣。
它躍躍欲試。
它是陳黃皮的佩劍。
它在脾廟里待的太久了,久到郁郁寡歡。
它是有靈的。
只不過陳黃皮如今實在是太強大了。
作為脾廟主神的洞虛神劍,其實已經跟不上其實力。
如何再有拔劍出鞘的那天?
然而就在這時。
“吾觀吾劍如觀吾!!!!”
陳黃皮伸手一握,憑空便有一道劍影在他手中出現,那劍影激動的顫抖,發出暢快無比的劍鳴聲。
太歲教主見此,手中殺劍更是爆發出了驚天劍光。
太歲殺劍也是有靈的。
它當然能感受到那劍影中桀驁的意志。
那劍影竟然要與它爭鋒。
“洞虛啊洞虛,我怎會忘了你。”
陳黃皮憐愛的摩挲著洞虛的劍影,洞虛的本體依舊在脾廟里,最后一座臟器廟沒有大成之前,他也只能以這種方式讓其展現在世間。
先前不用,只是因為洞虛神劍在脾廟里會被滋養的越發強大。
但陳黃皮也知道。
洞虛是洞虛,它不是一個死物。
既是自己意志的延伸,又是自己的護道之劍。
洞虛被送入脾廟的那般不舍,陳黃皮至今都沒有忘記。
“來吧!太歲教主,這一次斗劍,我只需一招便能敗你!”
陳黃皮猛地回頭,手中劍影反手一刺。
太歲教主身劍合一,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劍影和殺劍瞬間碰撞。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然后,一股詭異的波動,如同漣漪一般從兩把劍的碰撞之處泛了起來。
那漣漪所過之處,所有的所有都變得虛幻無比。
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破碎的泡沫。
下一秒。
只有太歲教主能聽到的破碎聲響起。
祂面色鐵青的看著手中的太歲殺劍,太歲殺劍也在發出不甘的劍鳴聲。
再看遠方。
那炙熱的青金色太陽之中,一道幽影如同長龍一般歡喜的上下翻騰,其劍鳴聲似是龍吟一般暢快。
太歲教主輸了。
只一招就輸給了陳黃皮。
“為何不殺吾?”
“我說了,你我的關系比你想的要親近,我為何要殺你?”
“你……”
太歲教主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你會吾太歲教的陣法,你手中的那把劍更像是太歲殺劍的另一面,你究竟是誰?”
“還有,剛剛的那一劍叫什么?”
“洞虛!”
“吾說的不是那把劍的名字。”
“我說的也不是。”
陳黃皮大笑著道:“太歲教主,你我雖說都在同一個境界,但掄起戰力,你卻差我太遠,不過我可以偷偷告訴你這是為什么。”
“你這域外天魔會有這般好心?”
“你就說你想不想知道吧。”
“且說來!”
太歲教主呼吸有些急促,祂現在越來越堅定的相信眼前這人便是那域外天魔,否則怎會有這般強大的戰力。
而對方明明勝過自己卻不殺自己。
很顯然對自己另有目的。
既然如此,那便聽它說一說便是。
“你且聽好了。”
陳黃皮清了清嗓子,認真的道:“我之所以比你強,是因為你只有一個道果,而我不一樣……”
此話一出。
太歲教主瞳孔猛縮:“你的意思是,你有兩個道果?”
“兩個?”
陳黃皮深深的看了太歲教主一眼:“如果你覺得我只有兩個道果,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言盡于此,你自己斟酌吧。”
說話的同時,他也沒有停下對截天教主的追殺。
今天他非得把這截天教主給揍一頓。
不然真難解心頭之氣。
而能順便給太歲教主一些啟發,讓其更早的走上其未來的道路,則當真是意外之喜了。
和太歲教主的交手實際上很短很短。
陳黃皮同時也沒有放棄繼續追殺截天教主。
他今天是非得出一口氣才行的。
眼下就已經是進入了虛空。
進入了外界之中。
“話說本家。”
黃銅油燈的聲音在陳黃皮腦海中響起:“太歲教主劍陣雙絕,他只有倆道果,你跟他說你也有倆不就得了,為什么要說的這么含糊?”
“你該不會是之前被太歲教主給揍慘了。”
“所以現在昧著良心公報私仇吧……”
“黃二,我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好吧,我的心眼是很小。”
陳黃皮惱怒道:“但我覺得太歲教主的道是有問題的,劍陣雙絕,雙道果完美融合以后確實會更進一步,但也只是到了仙尊那個層次而已。”
“而這里是假界。”
“我在這里做任何事都是沒關系的。”
“同樣的,假界里的太歲教主無論是走什么道,就是多搞出來幾個道果,哪怕失敗了,也不會影響他自身。”
“反倒是要是成了,那回頭太歲教主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聽到這話。
黃銅油燈明白了,合著陳黃皮就是覺得以太歲教主的才情,既然能弄出來雙道果,那不妨再上點強度,多來幾個道果。
三個不嫌多,能湊個天地人三才。
四個便是四象。
五個便是五行。
總之多多益善,至于能不能成。
反正相信太歲教主就完了。
“可是你這樣對太歲教主,這個時代的他可不一定領情啊。”
“那咋了。”
陳黃皮叫道:“功成不必在我,就是回頭練假成真的時候,太歲教主不罵……啊不,是不感謝我我也不會在意的。”
“嘖,本家,你說的有道理。”
黃銅油燈想了想道:“只是我得提醒你,你現在修為雖說強大了,用不著玩陰得了是好事,但是咱們玄真道界的這幫人,最擅長的就是玩陰的啊。”
“尤其是發現打不過的時候……”
“嗯,我看出來了。”
陳黃皮黑著臉看著外界之中亮起的一顆顆星辰。
先前被他追殺,狼狽逃竄的截天教主就站在其中一顆星辰之上,而其余的星辰上,則各有一道道強大的氣息。
紫薇大帝就在其中。
其中還有其他的諸多強者。
個個都是近乎于道。
并且已經結成了一個恐怖無比的大陣。
陳黃皮甚至在那陣法里,看到了混沌舟艦內烙印的陣法影子。
也就是說。
由這些強者組成的大陣,實際上已經等同于混沌舟艦已經瞄準了他了。
再回頭看去。
來時的路不知何時已經被堵上了。
那邊站著的則是太歲教主,以及一個身穿白色法衣,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單手背負在身后,另一只手把玩著一枚金色的印章。
其身上的氣息,甚至比陳黃皮隱隱都要強出一絲。
不用說,這便是仙尊了。
可以說除了陰天子以外。
玄真道界這個時代的老一輩天驕全都到了。
截天教主淡淡的道:“域外天魔,束手就擒吧,在你現身的那一刻,吾和太歲教主便知道拿不下你,故而且戰且退,終于將你引到了這囚籠之中。”
陳黃皮沒說話。
因為他現在冷不丁的發現,除非自己動用那手段。
否則的話,他還真拿這些老一輩的強者沒辦法。
還好陰天子沒來。
忽然……
一個陰冷中透露著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就是那域外天魔?”
一個穿著黑色冕服,頭戴天子冕旒的偉岸身影悄然出現。
“說吧,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
“你所在的世界距離玄真道界究竟有多遠?是在混沌之中,還是說另有他處?像你這般的強者在你那世界里又有多少?”
陳黃皮見此情景。
不由得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在我師父過來之前,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不對,我不是域外天魔,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