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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兩個世界,互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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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發生了一件大事。

  歪門邪道的魔天教被蕩平了。

  整個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

  因為為首的魔天教主當了縮頭烏龜,在這蕩魔之戰還未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拋下了整個魔教,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

  當然,這種層面的強者肯定是有人去對付的。

  等閑的修士自然是不需要去擔憂,如今正是該慶祝的時候。

  大乾都城內仙光映照四方。

  諸多修士擊節贊嘆,爭相慶祝這盛事。

  不過也不乏有人對那魔天教主一時探討起來。

  “聽說了么,仙界的紫薇大帝好像被氣壞了,怒罵那老魔頭沒有一點擔當,要去時間長河里把祂給揪出來。”

  魔天教主眼下在玄真道界是根本不敢露頭了。

  所以修士們談論起來,言語中也變得肆無忌憚。

  有人道:“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魔天教主裝了一輩子強者風范,沒想到生死面前,竟然也干得出拋下弟子自己獨活的惡心事。”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

  “關鍵是這魔天教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祂甚至都不曾和弟子們交待一句,當真無恥至極。”

  玄真道界這時候的魔道修士,實際上和后來的那些不同。

  后來的魔道修士,因為靈氣消失的原因,各種殺人煉丹,用精血助長修為的事都干的出來。

  而這時候的魔道修士,更多的是行事作風有些偏激,違背了大眾的主流。

  當然,魔天教干的就不止是違背主流了,準確的說是已經是聽著就讓人覺得,這番作為定然是積年老魔的程度。

  因為魔天教要的是所有人變成一個整體,一起化作靈天。

  而魔天教主雖說不是什么好人。

  但畢竟是頂尖強者,這樣的強者那怕是壞,也壞的明明白白,決定做什么事那就絕對不會突然反悔。

  像魔天教主這樣,一開始說的好好的,結果臨到頭晚節不保,可以說是徹底把臉都給丟盡了。

  玄真道界的修士最鄙夷的就是這樣的人。

  忽然,這幾個談話的修士之中,有一人開口道:“幾位道友,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道友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只是覺得此事或許不是爾等想的那樣。”

  那人拱了拱手,淡然的說道:“魔天教主到底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強者,這種人向來是說一不二,若不是事出有因,怎會拋下弟子逃遁呢?”

  “爾等乃仙人修為,尚且知榮辱,求得道心無瑕。”

  “那樣的強者,難道連爾等都不如嗎?”

  “說的好!”

  眾人見這修士談話間自有氣度,而且說的確實有那么點道理,不禁對其高看了一眼。

  于是,便有人道:“這位道兄,依你看,那魔天教主究竟是為何才會這般?”

  那人遲疑了一下,說道:“興許是有更重要的事吧,忍得一時虛名,搏來一線天機。”

  “道兄說的太對了。”

  有人義憤填膺的道:“看來這魔天教主所圖甚大,躲在背地里肯定準備做那人神共憤之事,可惡,可恨啊!”

  “只可惜吾只是仙人,若吾能修至真仙,吾定要親手誅魔!”

  說完,這人又對先前開口的那人道:“對了,這位道友,看你也不是無的放矢之輩,你我投緣,走,吾帶你去吃酒去。”

  那人擺手道:“不了,在下還要尋人,就此別過。”

  “既要尋人,那不妨說來名諱,或許吾等知道呢。”

  “那倒是麻煩各位了。”

  那人回頭笑道:“在下要尋的這人是個十七八歲的翩翩少年郎,只是說起話來有些奇奇怪怪,而且身邊跟著盞破燈。”

  “若是幾位見到,勞煩知會一聲便是。”

  那人說完轉身邊走,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大乾的都城之中。

  原地的那幾個修士則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位道友好生糊涂,尋人只說了個大概,連具體長什么樣,叫什么名諱都不曾告知,這要如何能找到?”

  “再說了,就是真找到了,又上哪去和這位道友知會呢?”

  另一邊。

  魔天教主……

  不,應該說拜靈天教主。

  拜靈天教主漫步在大乾的都城之中。

  算起來,這還是這個時代的祂第一次到大乾的都城里,不過如今這幅身軀里的祂來自后世,自然是對這里無比了解。

  “為了收拾本座,紫薇大帝連同其他七位近乎于道,外加諸多仙界修士,還有黃泉陰土助力,本座何德何能,當得起這么多強者下場。”

  拜靈天教幽幽的道:“本座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這個時代,可發生的事卻又和本座記憶里的對不上,看來有人比本座來的更早。”

  那人自然就是陳黃皮了。

  拜靈天教主想都不用想,不然自己被陳道行陰死,按理說應該在陳黃皮身體里復活,怎么就突然復活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因此,祂也就懶得和那些強者交手。

  祂倒也不是說怕了那些強者。

  實際上,若是祂想的話,以祂從后世而來,再加上對那些強者的熟悉,對上誰祂都有著必勝的把握。

  紫薇大帝不了解祂。

  但祂還能不了解紫薇大帝嗎?

  拜靈天教主不想和這些以后的老熟人打起來。

  祂現在就想找到陳黃皮。

  問一問這小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拜靈天教主便到了大乾的皇宮之中。

  這時候還沒有后世那座乾元闕。

  只是一座座看著古樸的大殿依次坐落而已。

  而在其中一座大殿內。

  拜靈天教主踏入其中,便看到了一眾修士,以及為首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有著真仙修為。

  這男子坐在上位,左右則站著兩名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

  兩名少年樣貌極為相像,一個面容溫和,看著如同謙謙君子似得,一個則神色懶散,似乎下一秒就要躺在地上打瞌睡的樣子。

  前者自然就是陳皇了。

  后者,則是拜靈天教主來此要見的陳師道。

  拜靈天教主眼神古怪的看著這樣的陳師道:“這似是而非的玄真道界里居然還真有你,本座還以為會撲個空,嘖,有意思,真有意思。”

  按理說,近乎于道的存在或許做不到絕對意義上的一證永證。

  但道主卻是直到紀元結束的那一刻,都還是道主。

  收攏所有時間線歸于一身。

  可以說,在任何的時間節點上,都有著道主的存在。

  那些強者做的任何事,只要是發生的,那都是道主默許的。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陳黃皮和人大戰的時候,在他們無法觀測到的時間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觀主就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但都存在,那就等于都不存在。

  道主者,跳出三界外,十方無蹤影,過去未來都不見。

  而現在拜靈天教主看到了還未合道的道主,那這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拜靈天教主有心想上去和這少年時候的老友攀談。

  但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既然是以這幅模樣出現,那看來便是見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尤其是這似是而非的玄真道界。

  “怕不是等著讓人往里跳呢。”

  拜靈天教主嘴角一抽:“所以這鬼地方,應當不是真正的玄真道界,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的又弄出來了一個。”

  “若說是練假成真,可囊括玄真道界,便是道主應當也做不到才對。”

  普天之下,能弄出來一個近乎于道的強者都看不出破綻的世界,并且其中還有那些強者過去的樣子,唯有道主才有這個能力。

  但道主本身的上限就是合道的世界。

  如何能超出自身,做到這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呢?

  拜靈天教主甚至都有點懷疑。

  對于自己這位老友而言,道主這個位格,這個位置,是否已經被祂變成了一個境界。

  道主如果成了境界,那再往上就必然還有著更高的境界。

  而作為玄真道界第一人的蒼天道主,當真是可以再往上更進一步的。

  實際上,對于蒼天紀元的那些強者而言,這事也本就是板上釘釘的。

  因為按照原本的規劃。

  觀主根本就不會在蒼天紀元合道,而是在天地異變結束以后,黃天降世合道黃天,然后再將玄真道界推到完美天地的程度。

  接著諸如拜靈天教主這些老牌強者,也就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完美天地容得下很多強者,也容得下不止一位道主。

  但事與愿違的是,中間冒出來了一個輪廓。

  整個蒼天紀元無人能正面抗衡那輪廓。

  觀主不合道,那就撐不到天地異變結束。

  合道吧,也就等同于就此止步。

  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唯一的希望,也就寄托在了黃天的身上。

  只是不知道為何。

  也許是直覺,也許是對觀主的相信。

  拜靈天教主就是覺得,自己這位老朋友,有可能真的已經達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境界,即便是沒有超越道主也差不了多少了。

  越是這么想,拜靈天教主就越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念頭。

  祂猶豫了一下。

  便輕吐出一個字——定。

  作為近乎于道的存在,而在場的又都只是真仙。

  未來的陳皇還是個脾氣溫和的謙謙君子,未來的道主雖說這時候已經成了真仙,但十三四歲的真仙而已,玄真道界這種天才并不少見。

  一瞬間的功夫。

  周遭的時間便被定住。

  可就在這時。

  拜靈天教主冷不丁的發現。

  未來的道主,如今十三四的真仙,卻一臉淡然的盯著自己。

  拜靈天教主挑眉道:“你竟能發現本座?”

  “也是,你發現不了我才不正常。”

  這先后自稱轉化的那叫一個絲滑。

  而那未來的道主則微微搖頭道:“道友既然要去尋他,為何又來此地尋我?”

  拜靈天教主失笑道:“不好說,估摸著是想著那小子到了這里,定然是想往你這里跑,所以我便過來碰碰運氣。”

  “當然,也可能是想著來都來了,不見你一面總覺得太過遺憾。”

  未來的道主不置可否。

  拜靈天教主見此,索性就直接了當的問道:“道友,這玄真道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還有陳黃皮那小子如今在哪?”

  “這是兩個問題。”

  未來的道主想了想道:“此界實際上不是玄真道界,而是練假成真,以假代真所作,至于有什么用……”

  說到這,祂笑了笑道:“需知,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這既是玄真道界,但也是一門術法。”

  “只不過這術法就連我也只能施展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只想了個大概,卻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能力將其補完了。”

  “那看來也不是我能探尋個究竟的了。”

  拜靈天教主坦然的道:“如此逆天的術法,也就只有你能弄的出來了,若是我所料不錯,那輪廓與你在時間長河中大戰,而玄真道界卻沒有受到影響,便是這術法的原因吧。”

  “倒也瞞不住道友。”

  “那輪廓其實也知道有另一個玄真道界,只不過它一直覺得此界藏在十萬大山之中,因此怎么都找不到這里來。”

  “也正是因為有此界,我便能與它周旋到現在。”

  說到這,未來的道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指了指一個方向:“你要找的人在那邊,若是晚一些趕過去,恐怕要很久才能見到他了。”

  拜靈天教主聞言,下意識的便拱手要走。

  可剛邁出一步。

  拜靈天教主又停了下來。

  因為祂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這老友都在這了,為何自己還跑去找陳黃皮。

  那小子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祂有許多事情要和自己這老友講來。

  此時此刻。

  在湯谷之中。

  遮天蔽日的通天建木伸展著枝葉,那樹冠上有一輪大日緩緩升起。

  而駐守在此,提防魔天教余孽借著湯谷逃往玄真道界其他地方的仙界修士們,卻在這幾日過的并不是舒坦。

  準確的說,是湯谷內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故。

  每次太陽升起的時候,湯谷內便有曜日流光從通天建木的樹冠上濺射出來。

  那曜日流光一出,便將整個湯谷的天都遮住。

  那代表著極陽的純粹偉力,使得所有修士都覺得從肉身到元神,都在經歷烈火焚身之苦。

  修士們也曾懷疑是不是湯谷里出了什么問題。

  但左右尋找,卻一點異樣都沒發現。

  唯一的辦法就是跟通天建木溝通。

  然而,不是紫薇大帝那種強者,這通天建木根本就不會搭理。

  不過修士們知道這一點。

  陳黃皮卻不知道。

  此刻,在通天建木扎根的地下。

  一具棺材被密密麻麻的根須死死的纏繞住。

  咚咚咚!

  棺材里,心跳的聲音如同雷鳴。

  每時每刻,都有金色的文字在那棺材上閃爍游走,只是那所有的光輝都被這建木的根須死死遮住,半點氣息都泄露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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