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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回凈仙觀,聽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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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金角一定會把離開舊觀的機會讓給銀角。

  舊觀就算有千般萬般不好。

  那也是它的家。

  餓肚子而已,不算什么。

  總比生不如死要強吧。

  出了舊觀的這段時日,金角遭遇了太多。

  挨的打也很多。

  但毒打不能摧毀其心智。

  折磨才是。

  而現在,金角在這九龍煉天爐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

  它感應到了陳黃皮,而觀主并不在凈仙觀里。

  因此,它瘋狂的用角去撞九龍煉天爐。

  口中更是不停的發出凄厲的犬吠之聲。

  咚咚咚……

  汪汪汪……

  然而,陳黃皮的聲音卻讓它絕望:“金角,師父說你得在丹爐里被煉上七天,如今才過去兩天,我不能放你出來。”

  去許州城之前,師父就曾說過,金角沒有肉身,需要在丹爐里煉上七天才能煉出來肉身。

  而且還讓自己多帶點香料回來。

  如今香料已經拿回來了,師父卻不知又跑哪去了。

  金角不停的嚎叫。

  陳黃皮是豢主,而它是走狗。

  本該心意相通,可觀主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好像隔絕了這層聯系。

  因此,金角無論是在心里怎樣呼喚,陳黃皮都聽不到它的聲音。

  “好了金角,你好好在丹爐里待著,就剩五天了,很快就過去了。”

  是,五天的時間是很快就過去了。

  香料都帶回來了,還能不快嗎?

  金角壓根就不信觀主說的什么煉制肉身之法,它被牽著在十萬大山里到處跑的時候,觀主帶它去了很多地方,將很多邪異硬生生的塞進了它肚子里。

  吃不下也要吃。

  這輩子就沒這么撐過。

  還說什么吃的越多,肉的口感就越豐富。

  到時候烤來吃就越美味。

  金角怒從心邊起,惡向膽邊生。

  “觀主欺犬太甚!”

  金角在心中怒吼道:“與其如此,倒不如……和這破丹爐拼了!”

  想到這,金角便鉚足了力氣,頭頂的逆天犄角更是綻放出金色的光輝。

  它是陰土的寵兒。

  自然是屬土的,而且土生金。

  這金色的犄角便是它渾身上下除了嘴以外,最堅硬,最強大的東西。

  咚咚咚……

  陳黃皮本來都要走了。

  可金角卻發了瘋似得撞擊九龍煉天爐,而且丹爐內還有金色的光輝冒出來。

  那光輝無比的尖銳。

  甚至連陳黃皮都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他驚訝的道:“金角何時變得這樣強大了?”

  先前的金角真算不上厲害,連當初的索命鬼都打不過。

  諦聽之子在黃泉陰土能橫著走。

  可餓成異類的諦聽之子,卻只能夾著尾巴做狗。

  索命鬼想了想,說道:“契主,應該是金角吃的那些邪異被它消化了,所以它現在才會恢復一些力量,等觀主把它煉完,它或許能恢復全盛時期。”

  “它全盛時期有多強?”

  “那得看它爹有多強了。”

  索命鬼解釋道:“諦聽之子和我這種黃泉冥族不同,它們的力量源自陰土誕生的第一只諦聽,第一代諦聽就是第一殿的閻羅,那是僅次于陰天子的強者。”

  “而后一代諦聽分化力量,便有了二代,以此類推。”

  “金角的爹如果極其強大,而且分給它的力量又多,那它成年以后或許能堪比仙。”

  陳黃皮訝然道:“你的意思是,金角還沒成年?”

  “自然沒有。”

  索命鬼道:“它父親死了,它自然沒有成年的機會,否則的話,它頭頂的那根犄角上應該會有一道冥文。”

  諦聽之子的力量大都是父輩傳承。

  這一族是沒有母親的,或者說陰土是它們的母親。

  所謂的成年,則需要父輩給與一道冥文。

  那冥文是一種極其強大的神通。

  而金角和銀角在天地異變之前,就纏著凈仙觀的道人跑到人間要干大事,那些道人們本來不想帶它們走,是它們非死纏爛打,還告訴那些道人們什么地方黃泥最多。

  于是,凈仙觀的道人們就將金角銀角帶到了十萬大山。

  至于大事那是沒有的。

  只能給它們安排個看藏經閣大門的事做著。

  因此,金角和銀角實際上都沒有成年。

  “原來金角跟我一樣,都還沒有長大。”

  陳黃皮有些感慨,再見那金角不停的撞擊九龍煉天爐,便心中生出了同情之意。

  想來,金角是被關在丹爐里憋得受不了。

  所以想出來透氣吧。

  “金角,我這就放你出來。”

  想到這,陳黃皮便雙手結出法印,對著九龍煉天爐就打出一道精氣。

  轟隆隆……

  巨大的九龍煉天爐頓時發出巨大的響聲。

  那盤繞在丹爐上的九條金龍立馬游走了起來,對著九個方位發出了龍鳴之聲。

  然后,陳黃皮便看到一個渾身漆黑,只有頭頂犄角是金色,睜著八只眼睛的鬼玩意從丹爐里竄了出來。

  “這……這是金角?”

  陳黃皮驚訝的道:“這分明就是一塊炭啊!”

  “嗚嗚嗚……”

  金角的八只眼睛里噙滿了淚水,沖著陳黃皮無助的哀鳴。它還以為,陳黃皮不管自己了。

  沒想到還是把自己放了出來。

  陳黃皮不忍的:“金角,你別蹭我,我褲腿都被你蹭臟了,你之前不是說在丹爐里待的很舒服嗎,可我看你這幅模樣,分明是在受苦受罪啊……”

  金角哭的更厲害了。

  它死死的咬住陳黃皮的褲腿,然后用爪子在地上寫字。

  “都是大觀主控制我說的。”

  “大觀主還要吃我,黃皮爹,你要為我做主啊!”

  “金角,你誤會了。”

  陳黃皮耐心的為金角擦去眼淚,解釋道:“師父是在幫你變強,若是要吃你,又為何廢這番功夫?總不可能是圖味道好吧。”

  金角這輩子都沒寫過幾個字。

  冥文是天生就知道的,但知道認識和寫又不一樣。

  偏偏冥文的筆畫又多,跟鬼畫符一樣。

  金角寫的速度跟不上陳黃皮的話,急的用手去比劃。

  而這一比劃。

  反倒是比寫字還要好使。

  陳黃皮皺眉道:“師父逼你吃邪異,吃了很多,還吃了厄難,然后又把你丟到丹爐里,將那些邪異煉成你的肉身?”

  金角比劃道:“黃皮爹,就是這樣!!”

  陳黃皮大怒道:“金角,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你是我的家人,師父也是我的家人,家人怎么能吃家人呢!”

  “等師父回來,我定要……”

  “定要什么?”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不是大師父那有些瘋瘋癲癲的腔調,而是三師父那種冰冷中透露著殺意的味道。

  陳黃皮臉色不變,冷哼道:“金角,你不要扮做我最敬愛的三師父的聲音來騙我,我說了,我定要狠狠怒斥你的!”

  “黃皮爹,我沒說話。”

  金角比劃道:“再說了,你怒斥我作甚,你應該怒斥觀……”

  比劃到這。

  金角的爪子止不住的顫抖。

  因為它看到了穿著青袍的觀主從丹方門口走了進來。

  最關鍵的是,三觀主此時的神色極為冰冷。

  一頭白發更是隨風飄揚,充斥著肅殺之意。

  就好像剛剛宰了個人一樣。

  青袍老道瞥了一眼金角:“你要怒斥貧道?”

  金角不停搖頭。

  陳黃皮是觀主教出來的,他都能看出自己比劃的意思,觀主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再比劃下去,恐怕自己就比劃沒了。

  “去洗一洗。”

  青袍老道冷冷道:“你這身子太臟了,不洗干凈別回觀里,省的看著晦氣。”

  “是,三觀主!”

  金角激動的比劃了一下,然后就毫不猶豫的撒開四條腿,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向著凈仙觀外沖了出去。

  這可是三觀主說的。

  不洗干凈不能回觀里。

  陳黃皮見此,不由道:“金角,天黑以后記得回來。”

  “嗷嗷嗷!!!”

  金角狂笑著回應了一句。

  回來?

  不會再回來了!

  眼看著金角跑的沒影,陳黃皮趕緊對青袍老道說道:“三師父,你被金角騙了,它不會再回來了,我現在就去追它。”

  說著,陳黃皮也要跑。

  三師父身上的殺氣太重了。

  他害怕……

  然而,陳黃皮剛邁開腿,就感覺雙腳離地了。

  青袍老道提著陳黃皮的衣領,冷笑道:“它會回來的,反倒是你,黃皮兒,你這次去外界玩的開心嗎?”

  “為師跟你說了,不要再外面過夜。”

  “你倒好,日上三竿了才知道回家。”

  “看來為師上次跟你講的道理你還是沒有吃透。”

  半刻鐘后。

  凈仙觀,歪脖子樹下。

  陳黃皮和黃銅油燈被吊在樹枝上。

  青袍老道手持竹條坐在躺椅上,狐貍山神則諂媚的端來了一壺茶。

  這一幕似曾相識。

  陳黃皮叫道:“三師父,你的道理我吃透了,這次是真的吃透了!”

  黃銅油燈慘叫道:“三觀主,我是有功的,我是有功的!”

  青袍老道眼中含煞,冷冷道:“一個在外面玩的天昏地暗,一個腦子一抽就變邪異,到現在還在嘴硬,看來道理還是沒吃透。”

  陳黃皮和黃銅油燈對視一眼。

  一人一燈神色變幻。

  黃銅油燈心中暗忖道:“陳黃皮,對不住了!”

  可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它便冷不丁的發現體內的豢狗經自動運轉了起來,想要開口,嘴巴卻死死的緊閉。

  陳黃皮正色道:“三師父,都是我的錯,和黃二沒有關系,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打黃二了。”

  黃銅油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下意識的就說道:“三觀主,你不要聽陳黃皮的,都是我的錯。”

  這下子,黃銅油燈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話居然能說出來了。

  體內的豢狗經也不運轉了。

  陳黃皮雙目緊閉,嘆息道:“黃二,我本想替你攬下所有過錯,沒想到你不愿讓我承受不白之冤,坦然承認罪刑,是我小看了你。”

  今天到此結束。

  接下來的幾張,都會是一些日常,還有一些鋪墊了。

  還有日月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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