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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2章 河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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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伯瞳孔收縮,死死盯著金蛟剪,袖袍里的右手,已悄然扣住一口白玉缽盂。

  黃河水系真形圖則如同一條綢帶,在他體表絲滑地流動。

  借助龍王冕服的遮掩,無聲無息將他的龍軀包裹了一圈又一圈。

  河伯璽印也在識海中點亮,燦燦神光甚至從額頭投射而出。

  做好了萬全準備,他才淡然笑道:“葉道友,你莫不是劫氣沖腦,失去了理智?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做什么?

  將法寶對準天庭水部主神、神州河道總管、人間水神之伯長,你要造天庭的反啊!”

  最后一句,他突然變得面目猙獰,咧開龍嘴,咆哮猶如響雷。

  同時身上還猛然散發恐怖的氣息。

  “轟隆隆!”他身下的黃河,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火。萬里黃河化為萬里黃龍,也朝著他們憤怒咆哮。

  一時間,這三百五十個“罪畜”感覺天在排斥自己,水在憎恨自己。

  這處時空化作一方領域,領域內的天地元氣、天道法則,都不再聽他們使喚。

  他們想施展仙法,感覺操控天地靈氣千難萬難。

  而對面的河伯成了“世界之主”。

  環繞在他們周身的天地靈氣,是河伯的手掌;天道法則是河伯的精神意志。

  河伯變得無比高大偉岸,他們心中難以遏制地冒出“生死由人不由己”的恐懼與驚慌。

  葉九天抿了抿唇,叫道:“河伯,我們如今都成了亡命徒,而你身份尊貴,無災無劫、自由自在。好好的日子不過,何必以身犯險呢?”

  “你們不是亡命之徒。”河伯環顧周圍,語氣變得很柔和,眼神中充滿憐憫與鼓勵,“葉道友,你是有望證道大羅的金仙。

  秋明子道友,你是前途無量的天仙,你們——”

  “別說屁話!”葉九天知道對方不懷好意,在用語言瓦解己方軍心。

  不等河伯把話說完,他再次一甩袖袍,一卷明黃色圣旨展露在河伯跟前,冷笑道:“你可看清楚了?

  這是天帝親筆書寫的天旨,吾等皆為活該千刀萬剮的罪仙。

  羽太師奉天旨抓捕‘罪仙’。

  你敢阻攔,那你就是大秦朝廷的欽犯,你還是違背天旨的罪龍。

  河伯,你要想清楚了,我們不會妥協,也無法妥協。

  你不退,就死!你有這種覺悟嗎?

  若有,別廢話,我們手底下見真章,若沒有,就趕緊滾開!”

  河伯驚怒交加,“葉九天,你敢這樣跟我說話?這里是黃河,不是咸陽,容不得——”

  “嗖”金蛟剪依舊懸在葉九天頭頂,他背后的劍匣卻突然彈出一柄鮮紅如朱砂的飛劍,劍氣十丈長,刺向河伯額頭。

  “好膽!”河伯龍睛怒瞪,眼中射出兩束神光,一道神光正面迎向朱紅飛劍。

  “當”神光與劍尖碰撞,火星四濺,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另一束神光直射葉九天額頭。

  葉九天掐訣念咒,“嗡嗡嗡”

  乾坤鐲被激活,一個兩丈高的銀色金屬圈,以他為中心高速旋轉,也將那束神光擋住。

  “動手,讓河伯見識到吾等的決心與覺悟!”葉九天朝周圍“罪畜”高呼。

  秋明子二話不說,立即放出飛劍。

  其余三百五十位煉氣士,也都沒猶豫,緊跟著施展絕學。

  雖然在黃河領域,他們的力量受到極大壓制,可他們人數太多了。

  大片大片五顏六色的道法仙光,形成一道河流,要將河伯淹沒。

  河伯大驚:這群家伙真的敢動手!

  大驚之后又是大怒:這群家伙居然真敢對他下死手。

  “昂”河伯仰天長嘯,大河神域徹底大開,無盡的水靈力蜂擁而至,涌入身下的黃河。

  “昂”一條萬丈長的黃色水龍,從河底一飛沖天,朝著眾煉氣士沖撞過去。

  “吧唧”立即有一位尚未成仙的煉氣士,猶如被高鐵正面撞上的西紅柿,尸骨無存,血泥飛濺。

  連慘叫都沒發出,立即身死道消。

  而這只是開始。

  大河神域猶如一個小世界,小世界的天道意志就是河伯的意志。

  這群煉氣士壓根無法從容自由地馭使天地靈氣。沒有天地靈氣,仙法也成了無根之木。進攻的術法沒了攻擊力,防御的術法沒了防御力。

  “吧唧,吧唧,轟,咔嚓”

  萬丈水龍只在天上盤旋一圈,便碾死了三十多人。

  鮮血染紅了水龍的身子。

  怨氣與死氣,伴隨濃濃的血腥,在大河神域內彌漫開。

  河伯呆了一瞬,心中莫名不安。

  “你們真要找死不成?”他龍臉猙獰,聲震八方。

  “啊啊,河伯瘋了,為了保鐘元公,不惜大開殺戒,快跑”

  有一部分大秦罪畜果然被嚇瘋了。他們扭曲著臉,慘兮兮嚎叫,毫無章法朝著四面八方逃遁。

  河伯稍微安心:只要將他們嚇跑——

  “啊啊啊”一念尚未結束,那些逃跑的大秦罪畜,突然渾身痛到抽搐。

  青筋鼓起猶如毒蛇在皮膚下鉆,皮膚表面有一道道龍形血紋。

  祖龍氣丹發作了。

  葉九天神色冷漠,道:“羽太師的話,你們都忘了?遇神殺神,仙阻殺仙,完不成任務,我們不僅要死,連靈魂都不得安息。

  現在戰死,未必不是解脫。”

  “太師饒命,太師憐憫,我們這就去宰了河伯。”罪畜們慘嚎著調轉方向,不管不顧,瘋狂沖向河伯。

  河伯駭然,“你們——”

  “昂,昂!”

  金蛟剪所化雙龍仰天長嘯,尾部交接在一起,猶如一個巨大的剪刀,閃電般射向河伯。

  “葉九天,你真要跟我撕破臉?!”

  河伯有點后悔了,可此時他已經別無選擇。

  “哐”他一甩右臂,白玉缽盂飛出,從茶碗變得有澡盆那么大,罩在他頭頂,灑下大片水盈盈的黃光,仿佛黃河在陽光下泛起的漣漪。

  同時他還急速往后退,嘴里念咒,雙手掐訣,抽調黃河之力守護己身。

  正當浩浩蕩蕩的黃河水靈力,從萬里大河蜂擁而來。

  環繞在他體表的真形圖,突然變成了一個黑洞,竟不受他控制,瞬間將浩蕩黃河水力吸收殆盡。

  “這,這是什么情況?”河伯呆了一瞬,便聽到“咔嚓”一聲脆響。

  他眨了眨眼,眼前已無其它景觀,只有璀璨的金光,咆哮的金龍,以及環繞金龍周身的七彩祥光。

  是金蛟剪!

  兩條蛟龍,頭交頭如剪,尾絞尾如股。此時“蛟頭刃”已將河伯身軀纏繞,還“咬”了下去。

  他身上的護體仙光,脆弱猶如牛皮紙,一下子被剪斷,然后是他的真龍之軀。

  也只一下,“咔嚓”

  仿佛快刀剁牛蹄筋,有點韌性,卻絲毫阻攔不了鋒銳的刀鋒。

  “不”河伯沒有感受到痛,卻一下子被恐懼、驚慌填滿了胸腔與大腦。

  他想要凄厲慘叫,卻感覺身上的力氣仿若竄稀一般,迅速脫離他的身體。

  他的慘叫甚至沒能傳開,就淹沒在轟隆隆的暴雨中——萬丈黃河水龍失去力量與控制,在天空潰散開,迅猛砸向河邊,砸得水霧水汽彌漫數十里。

  其實,在真形圖突然失控,將河伯汲取的黃河之力全部吸走時,萬丈水龍便沒有了驅動力。

  等河伯身體被剪刀一剪兩段,他被斷掉的不僅是龍軀,還有元神與性命。

  金蛟剪殺人,可不是只斬肉身。

  這一剪刀斬下去,河伯直接死透了。

  “轟隆!”他重新化為百丈黃龍之軀,卻斷成兩截,重重砸落在黃河中。

  “呼呼呼,嘩啦啦!”

  剎那間,天地仿佛在悲泣,狂風呼嘯帶著哭腔,滂沱大雨仿佛染成血紅。

  “河伯,死了?!”

  別說旁觀者,連始作俑者的葉九天,都不可置信地呆愣了好一會兒。

  他是金仙大能,他非常清楚河伯的力量。

  河伯肯定不敢硬接金蛟剪。可他早就把金蛟剪放出來,故意懸浮在頭頂,讓河伯看到。河伯扛不住,難道還不能躲閃?

  金蛟剪早已激活,早已顯露人前,河伯應該早做準備,準備好應對之策呀!

  此時又不是金蛟剪尚未顯現威能的三十萬年前。

  過去三十萬年,連號稱沒有解藥的化血神刀,都研究出至少能保命的解毒丹。

  金蛟剪倒是無人正面破解(主要是金蛟剪在三霄娘娘手中,從無使用,別人對它不了解),可至少躲閃與防范的之法,已經有大仙研究出來。

  “河伯死啦,河伯死啦,跟他們拼啦”

  “啊,他們殺了河伯老爺,他們瘋了,快跑”

  天上的大秦罪畜還在愣怔與恍神,下方黃河龍宮中的水神、水妖已經陷入混亂。

  有龍宮介士滿臉憎恨,瘋了一般沖向天上的大秦罪畜,也有水神沿著黃河水脈,朝遠離戰場的方向逃竄;還有更多蝦精蚌女,六神無主,只顧大喊大叫,無目的地亂跑。

  “誰敢阻攔,殺無赦!”

  面對沖來的河妖與河神,葉九天滿臉殺氣,揮劍連斬數名河妖。

  其余大秦罪畜不想站著被河妖打死,也只能下死手。

  連著殺了數百個不怕死的河妖后,黃河河道差點被變成原形的巨大尸體堵住。

  黃河之水染得猩紅一片。

  有一些大秦罪畜殺了太多人,上了頭,赤紅著雙眼,沖入龍宮,也大開殺戒,直到把大河龍宮里的龍子龍孫、龍婆龍妾屠戮一空。

  “龍宮里沒人了,可鐘元公不在死人堆里。那廝八成混在河妖群中,說不定自己也變成個河妖,趁混亂逃走了。”秋明子面色難看地對葉九天說道。

  葉九天閉上雙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將龍宮清理干凈,我們返回關中見羽太師。”

  “不用去關中,我來了。”

  羽太師帶著幾個大秦天師,面帶微笑,施施然從大門外走進來。

  環顧周圍一圈,她微微頷首,道:“你們干的很不錯,很果決,很有覺悟。

  不過此行的目標沒能抓到,你們必須再接再厲。

  鐘元公沿著黃河往東逃竄,此時進入濟水,八成躲在濟水龍宮。”

  葉九天怔怔看著她,“你要我們現在就去濟水?我們才殺了河伯,濟水龍王”

  小羽聳了聳肩,道:“我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什么龍王龍君,我們只抓天帝都認可其千刀萬剮之罪的罪畜。

  現在我們代表了天命,還是以神州朝廷的身份辦案。

  誰敢阻攔,誰就是從犯,是死罪,真死了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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