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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漕幫張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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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火商?

  雍家小姐?

  洪智有頓時來了興趣。

  上次跟安德森閑聊,他提及上司菲爾遜上校覺的當大兵沒什么錢途。

  準備退役聯合一批老部下,在北美成立軍火公司發橫財。

  安德森極有可能成為這邊的負責人。

  也就是說,在全國未飄紅的情況下,洪智有還有三年的黃金撈錢期。

  若接住這波潑天的富貴,搞不好就原地起飛了。

  雍家是北洋時期的紅人,不過隨著時代落幕,又被之前的鬼子洗劫了一番,如今早已經衰落。

  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雍家在津海依舊不容小覷,否則94軍的楊文泉也不會苦苦追求雍家三小姐,鬧出后來的納妾事件了。

  這是個機會啊。

  “馬隊長,我張家這關還沒過呢,又去惹一尊大神,我就是九命貓妖也不夠死的啊。”洪智有擺手拒絕。

  “要不,你找老余?”

  “他?

  “現在指不定在哪尋花問柳呢。”馬奎冷笑。

  “老弟,這站里我只信你。

  “你不是什么炮……王嗎?跟雍曼珠談談戀愛,看她跟誰接頭。

  “回頭我給你申請頭功。”

  馬奎道。

  “三小姐漂亮嗎?”洪智有問。

  “當然。”馬奎從口袋里掏出張照片。

  雍曼珠的確是個小美人、氣質也不錯。

  “有錢嗎?”洪智有再問。

  “錢?”

  馬奎愣住了。

  半晌從身上搜出了一把不值錢的法幣和三枚銀元。

  見洪智有嘴歪了起來。

  馬奎撓頭笑道:“老弟,這樣我下個月工資發下來全給你。”

  “拉倒吧,站里誰不知道你老馬工資都支到明年了。

  “走了!”

  洪智有哈哈一笑,起身離開。

  他要結交雍家,也用不著給馬奎這窮鬼做任務。

  “嗨,老弟……”

  馬奎還想勸說,洪智有已經走了出去。

  閑著沒事,他去了訓練倉庫。

  練了一會兒槍法,還有體能。

  待到了天擦黑,去了橫山街的小屋,查看了一下手頭的資金。

  這幾次撈的回扣不少。

  他現在手上有三千多美金,兩百多大洋,還有八根金條,妥妥的小富翁了。

  到了八點。

  他在腰間別上手雷,化了妝悄悄趕往二弄三十六號。

  那一片老宅荒廢、幽森,正是接頭的好去處。

  洪智有到的時候,謝若林正在抽煙。

  “洪秘書,你,你總算來了。

  “這鬼地方耗子比貓還大,你再不來我都得溜了。”見了他,謝若林松了口氣。

  “隱蔽點好。

  “長話短說,你把這份情報賣給馬奎。”

  洪智有掏出一張便簽遞給了他。

  謝若林打手電看了一眼,皺眉道:

  “老弟,你這情報哪來的。”

  “老謝,頭一天干這行嗎?

  “這是你的。”

  洪智有數了五張十面值美金。

  “美鈔……我,我喜歡。

  “不過不能收,這會砸了我的飯碗。

  “出來做買賣,要的就是一個誠信。”

  謝若林搖頭干笑道。

  “誠信,在金錢面前一文不值。”洪智有又加了五十美金。

  “放心,馬奎抓不到那人。

  “沒有對證,這錢伱白賺。”洪智有又道。

  “不會搞出人命吧,我跟你們馬隊長挺好的。”謝若林問道。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

  “你只需知道,馬奎很窮。

  “一個窮鬼對買賣人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除非你想做慈善。

  “你跟我才是一路人,懂?”

  洪智有冷笑一聲,把鈔票塞在了他上衣口袋。

  “明……明白。

  “老弟好手段,我喜歡你這種人,以后多來往。”

  謝若林滿意的笑了起來。

  作為一個利己主義者,他真心愛死了洪智有這類人。

  “嘴巴要嚴。

  “明天晚上我要看到馬奎行動。”洪智有提醒了一句。

  “放心,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走了。”

  謝若林雙手插兜,往黑暗中走去。

  走了一半,他轉過頭道:

  “你真跟秋睡了?”

  “你猜?”

  洪智有笑道。

  “草……漕尼瑪,人渣!”

  謝若林淬了口濃痰,漸漸遠去。

  洪智有并不擔心他會出賣自己。

  他的行為在謝若林看來,頂多算津海站內斗。

  而不像余則成是紅票大買賣,也沒有李崖這種人去開高價尋根究底。

  洪智有并沒急著回站里。

  而是從水屯監獄那邊繞了一圈。

  期間看到了憲兵車隊,很快又聽到了連串槍聲。

  那是處決漢奸的。

  今晚有人該睡不著覺了。

  漕幫,張家大宅。

  中式豪華大廳里,酒肉正香。

  坐在正首的張四爺,身材肥胖,大光頭,滿臉橫肉,一雙狹長的三角眼散發著咄咄逼人的兇芒。

  余者三人。

  左邊一人身穿長衫,年近五旬,臉上涂著粉底,頭發梳的油光水亮,身上散發著女人的脂粉香味。

  此人正是94軍的副軍長楊文泉。

  楊軍長打仗不行,但有個癖好就是講究儀容,他認為男人就應該像女人一樣精致。

  就像他的襯衣一樣,容不得有半點污漬。

  脂粉、頭油、鞋油是日常標配。

  另一個是陸橋山。

  底下是張少白作陪。

  “橋山,今兒你可是遲到了,還不趕緊自罰一杯。”上首張四爺洪聲笑道。

  “應該的。”

  陸橋山舉杯一飲而盡。

  旋即得意的為自己撈資本:

  “實不相瞞,今天我代吳站長去警備司令部開會了。”

  “哦?”

  楊文泉酒杯端在胸前,發出一聲驚訝:

  “今天可是最高長官會,北平傅總派了特使,陳長捷司令官親自主持,牟軍長這種級別才有資格參加。

  “陸老弟話說大了吧?”

  94軍向來跟津海站不合,楊文泉自然是瞧不上陸橋山這種狗特務。

  “楊長官說的對,我本沒有資格。

  “這不受吳站長所托嘛。”陸橋山謙和笑道。

  “吳敬中倒是個明白人,陸老弟前途無量啊。”楊文泉這才微微沖他舉杯示意了一下。

  陸橋山連忙舉杯再飲:“橋山不才,日后還望楊長官多多關照。”

  “哈哈,好事。

  “橋山老弟可是鄭介民長官的老鄉,日后別說做津海站站長,就是去京陵坐鎮也是指日可待。”

  張四爺舉杯大笑。

  “四爺別笑話我了,這次糧行的事,橋山砸了手藝,我再陪一杯。”陸橋山道。

  “陸叔萬勿自責,這事都怪那個小秘書。

  “也是怪我低估了這小子,否則這會兒他早陪閻王爺喝茶了。”

  張少白陰冷道。

  “四爺,碼頭最近還順吧。”楊文泉問道。

  他手上有一批軍用物資,作為蔣的嫡系,那些軍火可都是上好的家伙,正急著通過張四爺的碼頭輸送出去。

  至于是賣給白崇禧、李宗仁,還是紅票,他壓根不關心,票子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楊長官放心,就這幾天了。”張四爺道。

  這事太大了。

  碼頭有不少龍二的心腹,張四爺要調自己的人,所以轉運的慢了些。

  “最好快點。

  “嗯。”楊文泉下巴一抬“哼”了一聲。

  張少白很識趣的取來一個小箱子推到了陸橋山跟前:

  “陸處長,眼下戴老板和警備司令部稽查處那邊現在盯我們很緊,津海站那邊有消息還望多多關照。”

  “明白。”陸橋山打開一看。

  明晃晃的幾根金條,登時欣然相受。

  “對了,城北的槍該響了吧。

  “少白,打電話去水屯監獄問問,龍二處決了嗎?”

  又喝了一輪,張四爺想起了這件大事。

  龍二雖然是漕幫二號人物,但為人素來講義氣,在漕幫聲望很高。

  此人不死,他們父子寢食難安啊。

  “好的。”

  張少白起身打了電話。

  待掛斷電話,他氣沖沖的大喊了起來:

  “父親,龍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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