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麗茲立于回廊邊緣,目光柔和地掃過下方一張張激動、疲憊卻充滿希望的臉龐。
她的臉上浮現出溫暖而欣慰的笑意,沒有了往日的剛硬冷傲線條,也沒有了最初聽到這個稱呼時一閃而逝的羞赧與局促。
她坦然接受了這份沉甸甸的歸屬與責任,如同接受自己血脈中蘇醒的力量。
她微微頷首,向眾人致意,動作優雅而莊重,帶著騎士的禮儀與女主人的氣度。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如同閃電般從忙碌的人群中沖出,幾乎是撲跪在回廊下方的空地上。
正是領主兵隊長馬庫斯和副官卡爾松。
“主母大人!”
兩人爭先恐后的單膝跪倒,虔誠的致敬。
夏麗茲驚訝的眨了眨眼,“噢!馬庫斯!卡爾松!快請起身!你們的傷勢………………”
之前被骸骨巨魔重傷的卡爾松憨憨的咧嘴一笑,“感謝主母的關心,也多虧了老爺賜予的高級治療藥水,我的傷勢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
夏麗茲的目光落在卡爾松的肩膀上,那里明明還綁著染血的繃帶。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沒大礙了,卡爾松用力的揮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就在剛剛,我還帶著一支玄甲鐵騎小隊,深入被神罰的黑天鵝脖子要塞,替老爺收集灰燼了呢。”
“黑天鵝脖子要塞神罰灰燼”夏麗茲一臉茫然。
卡爾松連忙解釋道:“主母大人,在您昏迷休養的這段時間,黑天鵝脖子要塞被一種神跡的力量毀滅了!原神保佑,我們跟天鵝莊園之間的道路,已經被打通了!光復天鵝莊園的戰斗,很快就要開始了!”
“噢!”夏麗茲開始懊悔,自己錯過了太多的精彩。
她同時發現,卡爾松的頭盔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金色的圓點,就像是被打了一枚平頭釘一樣。
“這是什么”
卡爾松立刻驕傲的說:“這是軍功金釘,代表著一等戰功,是為老爺效忠的至高榮譽的體現!目前,只有不到二十人有一等軍功金釘!”
夏麗茲轉頭,看到馬庫斯的頭盔上也多了一枚軍功金釘。
夏麗茲頓時難掩滿眼的羨慕。
她的金盞銀鱗鎧甲雖然恢復的閃閃亮亮,但頭盔上可還沒有這樣的軍功金釘。
哼!老爺這個家伙,真過分!
“主母......”
馬庫斯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頭顱深深低下,一手緊握成拳抵在胸口,另一只手撐在地上,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我還沒來得及感謝您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以身為盾,硬撼左拉的致命一擊......我恐怕早已經死了!
我的功勛,全都是您給的!”
夏麗茲盯著馬庫斯的金釘,唇角微揚,“嗯......噢,我是說,馬庫斯隊長,不要這么客氣。我也要感謝你,若不是你在我們最危險的時候帶著援兵趕到,并且打破了邪能力量對我們的壓制力,我恐怕也已經死了。
“當然了,我們最該感謝的還是我們的老爺。”
夏麗茲柔聲但堅定的說道:“沒有他,就沒有我們。”
馬庫斯重重的點了點頭,“主母您說的極是!我們的命,我們的一切,都是老爺給的。”
夏麗茲繼續說:“我們皆是老爺的盾與劍,是老爺土地的守護者。我所做的,不過是為老爺而戰,為守護我們的家園而戰。希望你和所有忠誠的戰士,從今往后,都將這份忠誠與勇武,盡數奉獻于老爺一人。”
馬庫斯猛地抬頭,獨眼中混雜著激動、羞愧與前所未有的決絕。
他挺直脊背,舉起右拳,以騎士最莊重的誓言姿態,聲音洪亮如鐘:“曾經執迷的馬庫斯已經死了!現在,我,馬庫斯瓦爾岡,正以全新的生命而活著!
“我以我的新生命,我的騎士榮耀,以及先祖之魂起誓!
“在經歷了鵜鶘血戰,目睹了老爺的神威與仁慈,我心中所有過往的迷茫與塵埃,已被徹底滌蕩!
“從今往后,馬庫斯這條命,只屬于羅維老爺與夏麗茲主母您!
“如違此誓,就叫我死無葬身之地!靈魂永墮深淵!”
夏麗茲微笑著說:“馬庫斯隊長,我很高興你能從執念中走出來快請起吧。”
“謝主母!”馬庫斯這才驕傲的起身。
一旁的卡爾松也早已熱淚盈眶,他親眼見證了這一切,此刻才終于從夏麗茲那深不可測,卻又生機勃發的氣息中回過神來。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夏麗茲,尤其是她身上那仿佛與自身力量完美交融的鎧甲光輝,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結巴:
“主...主母!您...您...您的力量......原神啊!這是6級!6級覺醒騎士的氣息!您...您突破了!”
馬庫斯也才猛地反應過來,方才被感激和誓言充溢了心神,此刻經卡爾松提醒,他重新感知,那股強大、精純、帶著壓迫感的騎士氣息,再無疑問!
他臉上瞬間涌起極致的驚喜和敬畏,聲音比剛才宣告誓言時更加洪亮:“原神在上啊!恭賀主母大人突破5級瓶頸,晉階6級覺醒騎士!
“這是我金盞花領地的無上榮光!索拉丁帝國最年輕的6級女騎士,就在我們眼前!天佑金盞花!”
他的聲音激動得有些嘶啞。
“天佑金盞花!天佑老爺主母!”
周圍的士兵和平民再次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與有榮焉的驕傲和狂喜。
一位如此年輕強大的6級騎士作為他們的主母,還有什么比這更能振奮人心,更能昭示領地未來的強盛 這股巨大的聲浪,以及那獨屬于夏麗茲的,蛻變后強大而熟悉的氣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穿透了領主府邸議事廳那扇厚重的橡木門。
議事廳內,羅維正站在巨大的作戰地圖前,眉頭微鎖。
當門外的歡呼“主母萬歲”的聲音傳來時,羅維緊皺的眉頭當即松開。
羅維放下手中的情報和地圖,一個閃身,就掠出了議事廳的大門。
回廊上,夏麗茲正含笑接受著周圍人群持續不斷的歡呼。
突然,她似有所感,霍然轉頭。
那道日夜牽掛的身影,出現在回廊的另一端。
四目相觸。
時間仿佛再次凝固。
所有的喧囂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無聲的背景。
夏麗茲眼中的笑意瞬間被洶涌而出的,無法抑制的激動與思念填滿,盈滿了水光。
那眼神,如同迷航的孤舟終于望見了港灣的燈塔,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最深沉的眷戀,以及澎湃的愛意。
“老爺”
她甚至忘了自己還穿著沉重的鎧甲,忘了身為女騎士的矜持,忘了周圍還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
那一刻,她只是一個終于蘇醒,見到至愛之人的女人。
她的腳步猛地向前沖去,帶著風息,帶著積壓的情感洪流。
然而,就在距離羅維僅剩一步之遙,她伸出的手臂幾乎要觸碰到他胸膛鑲邊的衣襟時,一股強大的,源自血脈深處刻下的騎士信條與主從尊卑的烙印,如同冰冷的鎖鏈,猛地勒住了她奔涌的情感。
她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身體因慣性微微前傾,卻又被她硬生生定在原地。
劇烈的內心掙扎在她眼中一閃而過,最終,那洶涌的愛慕與依賴被強行壓下,化作了最為恭謹的臣服姿態。
她猛地單膝跪地,低垂下那顆即使在昏迷中也依舊倔強的頭顱,柔順的長發從肩甲滑落,遮住了她瞬間泛紅的眼眶和緊咬的嘴唇,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老爺......屬下夏麗茲,幸不辱命,歸隊復命!”
羅維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深邃的目光洞悉了夏麗茲那瞬間掙扎的內心。
沒有半分猶豫,更沒有任何領主居高臨下的威嚴流露,他一步踏前,寬厚溫暖的大手沒有去扶她的手臂以示“免禮”,而是直接、強硬,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情,一把抓住了夏麗茲的臂鎧上緣,將她整個人從冰冷的石板地上 拉了起來!
力量之大,動作之迅捷,讓夏麗茲完全失去了平衡,驚呼聲尚未出口,整個人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個堅實、溫暖、帶著熟悉陽光與松木氣息的胸膛!
仿佛一道無形的閘門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徹底撞開!
羅維有力的雙臂緊緊環住她穿著冰冷鎧甲的身體,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
沒有言語,一股溫和、浩瀚卻又無比親和的力量,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無聲無息地從他緊貼的胸膛透入夏麗茲的體內那是純粹的、金紅色微光流轉的鳳凰之力!
這股力量毫無阻滯地與她體內剛剛蘇醒,因重逢而激蕩不已的同源血脈瞬間共鳴,嗡鳴著流淌過她每一寸經絡、撫慰著因沉睡和激烈戰斗殘留的細微暗傷、沖刷掉所有疲憊與負面情緒。
夏麗茲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溫暖的電流貫穿。
那強行壓抑下去的情感如同火山般爆發出來,混合著劫后余生的巨大委屈、日夜牽腸掛肚的擔憂,以及失而復得的狂喜。
她再也控制不住,臉頰深深地、貪婪地埋進羅維寬闊堅實的胸膛,鼻翼翕動著,拼命汲取著那獨屬于他的、令人無比心安的松木與陽光混合的氣息,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瓊漿。
眼眶中積蓄已久的滾燙熱淚再也無法抑制,決堤般洶涌而出,瞬間浸濕了羅維胸前質地精良的衣襟,留下深色的印記。
連日來積累在心底的,連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感知的沉重壓力擔憂他孤身奮戰的安危、憂慮莊園未來的命運,承受神鍛反噬與死亡邊緣掙扎的痛苦,以及身為“主母”驟然加身的無形重擔......在這堅實的一擁和溫暖力量的撫 慰下,如同初雪遭遇烈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深處汨汨涌出的,難以言喻的巨大暖流和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將她整個靈魂都熨帖得無比安寧。
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于回了唯一能停泊的港灣。
周圍士兵們和平民們低低的吸氣聲和變得柔和的目光,此刻都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
羅維低沉而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打破了這無聲的淚與擁抱的靜謐,帶著一絲促狹:“夏麗茲,看到我幫你修復的鎧甲和武器,你一定感動壞了吧是不是又覺得無以為報了”
這戲謔的話語如同一根羽毛,輕輕搔在夏麗茲劇烈跳動的心尖上。
她在羅維胸前的臉頰瞬間像火燒一般滾燙起來,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動人的緋紅。
這熟悉的、帶著點痞氣的調笑,讓她羞窘無比,卻又無比安心 她的老爺,還是熟悉的老樣子,用看似玩世不恭來包裹著最深的關懷。
她下意識地在他懷里輕輕扭動了一下,試圖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好讓自己不那么窘迫,聲音悶悶地從鎧甲與他胸膛的縫隙里傳出,帶著濃重的鼻音,卻透著一股屬于她的倔強:
“老爺………………!您....您正經點!我、我是想說......”
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卻又帶著一絲執拗地看向羅維,仿佛在確認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對了,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軍功金”
周圍豎著耳朵聽著的士兵們,尤其是馬庫斯和卡爾松,表情瞬間變得無比古怪。
主母大人蘇醒后對老爺說的第一句正式問話......居然是這個 羅維也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眉頭一挑,臉上故意露出極其夸張的,仿佛被深深傷害了的失望表情,長長地、夸張地嘆了口氣:
“嗯夏麗茲!你才剛醒過來,結果你見面第一句話,竟然是問我要軍功金釘唉,難道我這領主,在你眼里就只剩下批軍功章的用處了”
“不不不!老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絕對沒有!”
夏麗茲頓時急得又快要哭出來,臉更紅了,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釋,明媚的眼眸里滿是慌亂和急切,“我、我剛剛只是......只是看到馬庫斯隊長和卡爾松他們的頭盔....……我……………”
她語無倫次,越是著急反而越是說不清楚,急得直跺腳,那副慌亂又認真的模樣,與她身上威嚴的鎧甲和6級覺醒騎士的氣勢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萌,引得周圍士兵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看著她這副模樣,羅維終于忍不住了,剛才的哀嘆的表情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開懷大笑,笑聲爽朗渾厚,回蕩在整個回廊上下,驅散了所有殘留的沉重氣氛: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和你開玩笑呢!”
他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夏麗茲臉頰上未干的淚痕,動作溫柔無比,眼神里充滿了寵溺和驕傲,“我的首席騎士,為了保衛鵜鶘莊園差點把命都拼掉,你怎么可能沒有軍功金釘呢 “我只不過是想等你蘇醒后,讓你親自感受一下軍功金釘被鄭重地,當著所有士兵的面,釘在你頭盔上的榮耀時刻!那感覺,可比我私下里給你要震撼得多!”
夏麗茲愣住了,隨即一股巨大的、純粹的喜悅如同煙花在她心中炸開!
不是為了那象征榮耀的金釘本身,而是為了這份用心,這份獨屬于她的,來自她最崇敬之人的認可與看重!
那份被珍視的感覺,比任何物質獎賞都更讓她心潮澎湃。
晶瑩的淚珠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但這次是純粹的喜悅和感動,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濃重的哽咽,卻無比清晰地喊道:“老爺……………你真好………………”
羅維的笑容溫暖而包容,再次將她輕輕攬回懷中,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仿佛在安撫一只終于歸巢的,有些炸毛的小獸,低沉的聲音帶著洞悉一切的篤定:“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急促,卻又帶著某種特殊而有力節奏的馬蹄聲,如同密集的戰鼓擂點,猝然從莊園入口的方向傳來!
那蹄聲沉重、穩定,帶著長途奔襲后的風塵仆仆和不容置疑的威勢,瞬間打破了莊園內短暫的祥和氣氛,清晰地敲擊在每個人的耳膜和心臟上!
緊接著 “嗚!”
望塔上,負責警戒的哨兵顯然認出了來者的旗幟或裝束,用盡全力吹響了懸掛的巨大牛角號!
一聲長鳴,高亢、嘹亮,帶著穿透云霄的銳氣,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宣告這不是敵襲的凄厲警報,而是代表著友軍精銳抵達的信號!
一個穿著輕便但沾滿泥漿的暗色皮甲、胯下戰馬口鼻噴著濃重白氣的斥候,無視了還在清理碎石和障礙的莊園道路,以近乎失控的速度沖過凌亂的庭院,直撲回廊之下!
他甚至來不及勒馬停穩,直接從馬鞍上翻滾而下,落地時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頭盔歪斜,臉上塵土與汗水混合成泥濘的溝壑。
他完全顧不上任何儀態,甚至沒看清回廊上具體站著誰,便朝著上方人影最集中的地方,扯著已然嘶啞到破音的嗓子,用盡肺腑里最后一絲氣力,狂吼道:
“稟報老爺!主母大人!是瑞文治大人!瑞文治大人他......他到了!帶著......帶著二十位玄甲鐵騎!還有......還有整整三百敲鐘軍的兄弟!全員!全員平安!抵達正門!!!”
“嘩!”
短暫的死寂之后,整個鵜鶘莊園如同被投入滾燙烈油的冷水,轟然沸騰!
“瑞文治大人回來了!”
“玄甲鐵騎!是老爺最強的玄甲鐵騎啊!”
“還有敲鐘軍!兄弟們都來了!哈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的力量終于齊了!”
“我們馬上就可以光復天鵝莊園了!”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口哨聲、興奮的跺腳聲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每一個角落!
無論是正在搬運木料的工兵,還是倚著圍墻休息的傷兵,抑或是剛剛還在為夏麗茲蘇醒而歡呼的平民和士兵們,此刻臉上都爆發出難以抑制的狂喜!
疲憊和憂慮瞬間被一掃而空,士氣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猛烈地升騰!
瑞文治帶來的玄甲鐵騎,是長年在美林谷封閉式訓練,裝備著最精良的附魔玄色重甲,騎乘著血統純正、耐力與爆發力兼具的高地戰馬,每一個都堪稱人形戰爭堡壘的殺戮機器!
二十騎,足以在平原上鑿穿數倍于己的敵軍方陣!
而那三百敲鐘軍,更是羅維親手從難民和忠誠老兵中選拔、用最嚴苛方式訓練出來的嫡系步兵精銳,裝備精良,意志如鐵,戰術素養極高,是羅維手中最值得信賴的攻堅與防御力量!
他們雖然總體數量遠遠比不上米蘭登正在瘋狂的大軍,但絕對是羅維此刻最為倚重,戰斗力最剽悍的嫡系班底!是支撐起他復仇之劍最堅實的劍脊!
在這戰方歇、強敵環伺,即將發動更大規模反攻的緊要關頭,這支生力軍的及時抵達,其振奮士氣的作用,絕不亞于一場及時的勝利!
羅維眼中那片刻前還盛滿溫柔的笑意瞬間如同潮水般退去,斂藏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冰封雪原般的冷靜與戰場上磨礪出的、洞察一切的銳利鋒芒。
屬于領主的決斷與威嚴重新覆蓋了那張年輕卻已飽經風霜的面孔。
他輕輕拍了拍夏麗茲的背心,溫熱的手掌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力量。
夏麗茲感受到了這份變化。
她幾乎是同時從那份巨大的喜悅和羞澀中抽離出來。
臉上的淚痕尚未完全干涸,精致的下巴上甚至還掛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晶瑩,但她眼中的迷蒙水汽已瞬間蒸發,恢復了如同淬火利刃般的沉靜與銳利。
屬于6級覺醒騎士的強大氣場無聲地擴散開來,讓她挺拔的身姿如同出鞘的名劍火之忠誠,鋒芒暗蘊,蓄勢待發。
無需任何言語,一個眼神的交匯,彼此心中所想已清晰明了。
羅維的目光如炬,掃過下方激動的人群,“來的正是時候!馬庫斯,卡爾松,整頓隊伍!夏麗茲,隨我一起檢閱部隊!”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