鵜鶘莊園的血腥氣息尚未完全散去,濃煙與灰燼仍在一些角落升騰。
鵜鶘莊園的領主旗被像扯爛布條一樣的扯掉,旗桿上升起了霸氣無比的玄色鳳凰旗。
這也正式宣告了河谷聯軍又一次的崩潰,與金盞花部隊的又一次碾壓式的勝利。
整場攻城戰從開始到結束,前前后后加起來,不到半個小時。
此戰,擊殺河谷聯軍逾三千,另外還俘虜兩千余人。
這些俘虜像被驅趕的羊群般看管在府邸前的空地上,他們大多是失了銳氣,被米蘭登無情拋棄的普通莊園領主士兵,還有一部分是參與了獸性的潰兵。
鵜鶘領主席勒的那些沒來得及逃跑的貴族親屬們,也被敲鐘軍捆綁押解到了府邸前的廣場上。
剛開始,他們不想跟平民們跪在一起,但是挨了幾巴掌后,他們就老實多了。
此戰唯一可惜的就是,身為鵜鶘莊園領主的席勒逃走了。
但這對于光復鵜鶘莊園的大業來說,也算不上什么了區區一個沒有影響力的光桿,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當然,該趕盡殺絕,還是得趕盡殺絕。
羅維命令部下撲滅明火,收殮遺骸尤其是那五名被左拉獻祭的小女孩,她們的尸體被士兵們用潔凈的白布小心包裹,暫時安放于相對完好的谷倉角落。
五家傷心欲絕的父母沖過來,抱著他們女兒的尸體痛哭。
他們曾經以為女兒是攀上高枝,侍奉米蘭登子爵老爺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是永別。
嗚嗚鳴 低沉而穿透力極強的號角聲在鵜鶘莊園的中心廣場上空回響。
幸存下來的鵜鶘莊園子民,在金盞花士兵們催促下,膽戰心驚,拖家帶口地匯聚過來。
有別于米蘭登潰兵那如虎似狼的兇暴,金盞花的士兵維持著一種令人略感安心的肅殺威嚴。
而這些鵜鶘莊園的子民們,個個衣衫襤褸,面容枯槁,眼神空洞麻木,殘留著濃重的絕望與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些日子,從領主席勒的懦弱無能到潰兵的燒殺搶掠,已將他們對生活的最后一絲希望碾得粉碎。
他們瑟縮著,等待著未知的命運,許多人甚至做好了引頸就戮的準備,只求一個痛快的了斷,免得再受這無休止的折磨。
廣場上死一般的寂靜,壓抑得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和孩童壓抑的嗚咽。
而當羅維走出府邸,站到府邸前的臺階上時,所有的金盞花士兵全都爆發出了瘋狂的歡呼!
羅維沉穩的壓了壓手掌,目光掃過廣場上黑壓壓、絕望而迷茫的子民,最終落在廣場另一側,被繩索捆綁強行按倒在地的那群鵜鶘貴族們的身上。
那是鵜鶘莊園的舊日秩序的核心:席勒領主家族直系和旁系親屬三十八人,其中包括他驚恐哭嚎的夫人,已成年的兒子、女兒,年邁的父母叔伯所有流有貴族之血的人,連同莊園里平日里依仗領主權勢,作威作福、狐假 虎威,對普通領民極盡盤剝之能事的總管、酷吏、心腹騎士等十余人。
另外,還有被指認出來的獸性潰兵三百多人。
這些人,同樣在恐懼中瑟瑟發抖,但與領民們不同的麻木恐懼不同,他們是真的知道自己罪該萬死的。
“鵜鶘的子民們!”
羅維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壓下了所有細微的啜泣和嗚咽。
“看看你們周圍!看看這片生養你們的土地!天災橫禍,邊境不安,這已是沉重的苦難。然而,比天災更甚的,是人禍!”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冽如嚴冬寒風,手指精準地指向那些跪伏的舊權貴們,如同宣告死刑的律法本身:
“你們的領主,席勒迪亞斯!怯懦無能,任由別人踐踏自己的領地,對燒殺自己子民的暴行視若無睹!他早已背棄了守護領民的天賦之責!”
“他的爪牙們!”羅維的目光掃過那些臉色煞白的總管、騎士,“貪婪無度,橫征暴斂,祝你們為草芥牲畜!是他們,榨干了你們最后一口糧食,最后一枚銅幣,將你們的血淚化作他們杯中飲不完的美酒!”
“還有他的親屬們!他們什么都不用做,一出生就能享受你們的血肉!面對獸性的兵,他們非但不站出來阻止,非但不保護你們,反而心安理得的躲在后面!”
每一句控訴,都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那些跪伏者的心上,也砸開了領民們心中壓抑至深的重重閘門。
麻木的眼神開始有了波動,絕望中燃起微弱的火苗那是長久壓抑的悲憤!
“勾結外賊,背叛領主義務,放任家園淪陷,坐視子民蒙難!其罪一!
“盤剝無度,魚肉鄉里,敲骨吸髓,致使生靈涂炭!其罪二!
“助紂為虐,殘害同胞,形同寇匪,罪不容誅!其罪三!”
羅維的聲音如同審判之錘,最后一次重重落下:“我以索拉丁帝國萊斯皇帝陛下賦予我的金盞花男爵權力,清算罪惡,宣判”
他指向席勒家屬及那些獸性潰兵、總管們,話語森冷如凜冬的鋼鐵:“斬立決!”
“殺!”
卡爾松應聲爆喝,如同行動號令。
早已待命在一旁的敲鐘老兵百人隊,三人一組,猶如精準的殺戮機器,瞬間突前。
沒有咆哮,只有利器破開空氣的短促尖嘯和利刃切割皮肉的沉悶聲響。
冷酷、高效,如同農夫收割成熟卻已腐壞的莊稼。
第一排跪著的人影如被割倒的麥子般倒下,鮮血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廣場中央的石板。
哀嚎聲、咒罵聲、求饒聲、甚至屎尿流的惡臭彌漫開來,構成了一幅地獄行刑圖。
老兵們眼神專注,動作沒有絲毫猶豫軍功鐵幣在向他們招手,領主的意志即天憲!
席勒夫人頭顱滾落,他的兒子被一刀捅穿心臟,作惡的總管被梟首示眾,那些殘暴的獸性潰兵被老兵們用繳獲的敵軍武器干脆利落地結果了性命......
頭顱、斷肢,血泊迅速擴大,匯成令人作嘔的溪流,沿著石板的縫隙蔓延。
短短兩分鐘內,三百多人就被殺得干干凈凈!
廣場四周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的子民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望著這血腥的處決。
長久以來壓在頭頂,如同烏云般無法撼動的貴族權勢、豢養的惡犬,此刻竟如同牲口般被成排宰殺!
那飛濺的鮮血、滾落的頭顱,帶給他們視覺和靈魂上無比強烈的沖擊。
驚駭之后,一股莫名的激流開始在胸腔奔涌那是恐懼被沖刷掉之后,升騰而起的,一種近乎窒息的解脫感!被欺壓,被踐踏、被視若無物的麻木和絕望,仿佛隨著那些污血一同流淌而去!
一種身處地獄邊緣,卻突然看到光芒刺破黑暗的眩暈感席卷全身。
許多人捂住了身邊孩子的眼睛,自己的身軀卻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那不是恐懼,而是巨大的情緒沖擊帶來的失控。
三百多具具尸體橫陳,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羅維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依舊,卻似乎帶上了一絲溫度,如同拂過冰原的第一縷微弱暖風:“至于你們,鵜鶘領的平民士兵………………”
他看向那兩千多名大部分來自鵜鶘及周邊莊園的俘虜,他們大多衣衫破舊,武器低劣。
卡爾松匯報過,他們是強征來的農夫和工匠,在米蘭登的聯軍中地位最低,也最無奈。
“我知道,你們中的許多人是被強征入伍,如同牛馬。
“我知道,你們并非甘愿為席勒這等懦弱無能者,為米蘭登那喪家之犬賣命!
“你們是鵜鶘莊園的普通子民,你們在鵜鶘還有家庭,有父母妻兒,你們在戰爭中所做的一切,并非你們的本愿。
“所以,我以金盞花男爵之名,赦免你們的所有罪行!從現在起,你們自由了!”
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潭。
俘虜群中響起一片難以置信的抽氣聲,隨即是如釋重負的哭泣!
他們本以為,自己將是下一批被處決的對象!
萬萬沒想到,殺三百多人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羅維老爺,竟然完全赦免了他們!
他們癱軟在地,淚流滿面,朝著羅維的方向不斷磕頭。
“羅維老爺萬歲!”
“金盞花萬歲!”
震耳欲聾的歡呼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間點燃了整個廣場!
飽受摧殘的鵜鶘子民們,先是低聲啜泣,隨即情緒徹底失控,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自由!赦免!這幾個字在他們腦海中炸響!
從地獄一步踏入天堂不,這比天堂更真實,是男爵領主親手砸碎了套在他們身上的沉重鎖鏈!
許多人互相攙扶著跪倒在地,朝著羅維虔誠叩拜,泣不成聲。
孩子們在母親的懷中茫然四顧,不明白長輩們為何又哭又笑,只是被那狂熱的情緒感染。
而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我宣布”
羅維的聲音清晰地壓過歡呼,“鵜鶘莊園領地自今日起,正式回歸金盞花男爵領!我將保護你們!此地,將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廢墟!”
他略作停頓,目光掃過一張張因激動而漲紅,因期待而扭曲的臉龐:“鵜鶘子民!十年之內,免除此地一切人頭稅、什一稅、地租,以及所有的苛捐雜稅!”
十年免稅 子民們徹底懵了!
他們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巨大的幸福如同巨浪,將他們拍得暈頭轉向!
苛捐雜稅曾經像絞索一樣勒住他們的脖頸,勒死他們的希望,如今這絞索竟被羅維老爺親手斬斷了十年!
“輜重隊!立刻開始分發口糧!”
羅維向身側的副官卡爾松下令:“就像在月亮之泉莊園那樣,每戶先領三天份上等口糧!”
“是!老爺!”卡爾松立刻領命。
早已準備好的十輛輜重馬車,轟隆隆駛入廣場。
士兵們麻利地掀開油布,露出堆疊如小山般滿滿當當的麻袋里面是散發著谷香的飽滿燕麥!
這不僅僅是食物,更是領主救世恩情的具象!
“糧食!糧食啊!”
“是真的!是上好的燕麥!”
“快!排隊!快排隊!”
“羅維老爺!仁慈的老爺啊!”
最后一絲疑慮徹底粉碎!
鵜鶘莊園的子民們終于理解,為什么金盞花的士兵會對羅維老爺那么狂熱!
擁有一位這樣的好領主,誰能不狂熱的效忠!
剛剛經歷血污與恐懼的廣場,瞬間被更猛烈、更純粹的感恩風暴淹沒!
秩序在士兵的維持下迅速建立,長長的,望不到頭的隊伍繞著廣場排列起來,每一張等待領取糧食的臉上,都掛著淚水與狂喜交織的笑容。
當第一戶人家顫抖著雙手,接過滿滿一口袋燕麥,以及一塊魚肉肉干時,那老嫗直接跪倒在發放的士兵腳下,泣不成聲地連連磕頭。
她的兒子,一個在強征中失去兩根手指的漢子,用力攙扶起母親,對著羅維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羅維老爺萬歲!金盞花萬勝!!”
幾乎每一名得到糧食的子民,都會聲嘶力竭的呼喊。
聲浪如潮,一浪高過一浪,匯成信仰的洪流,激蕩在鵜鶘莊園的天空,仿佛要洗凈所有殘存的黑暗和苦難。
秩序在施恩中確立,信仰在燕麥和肉干中被重新點燃。
羅維注視著這一切,眼神深邃平靜。
無幾。
攻下莊園,分發糧食,這一套流程,在月亮之泉已實踐,在鵜鶘莊園再次完美驗證。
羅維低聲對身邊的卡爾松叮囑了幾句,確保秩序、清算府庫、整備防務等具體事項有條不紊地展開,然后,羅維便返回已經初步清理完畢的領主府邸內。
鵜鶘府邸的奢華程度同樣驚人,但主庫房的情形卻讓人皺眉財富大多化為米蘭登潰軍爭搶的物資和焚燒的灰燼,現錢竟比月亮之泉康拉德的2876金幣還要少得多,只有區區不到八百枚金幣,各類物資更是被劫掠得所剩 羅維對此毫不意外。
這場戰爭,也不是為了掠奪金錢,而是光復領地。
而且,有古利老板在,戰利品的利潤不會差的。
鵜鶘莊園的重建和后續治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此刻,有一件優先級更高的事情要做。
羅維傳令,讓那四名功勛鐵幣夠數的十夫長和百夫長前來。
這些老兵,都是敲鐘老兵中的佼佼者,是跟隨羅維從美林谷一路砍殺到鵜鶘莊園,經歷了金盞花崛起初期所有艱苦血腥的戰斗。
他們身上傷痕累累,浸染風霜的眼神卻越發堅韌銳利,如同千錘百煉的頑鐵。
此刻,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掛著一個小布囊,里面裝著浸染著敵人和自己汗血的功勛鐵幣足足一百枚!這是實力的證明,也是羅維親手制定軍功制度的鐵證!
他們肅立在庭院中,沐浴在夕陽里,呼吸粗重,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他們隱約知道,將要迎來的是什么那是能徹底改變自己階級和命運的覺醒儀式!
羅維站在庭院的石階上,天垂象火翼的光芒仿佛在他身后形成了一輪光輪,將他的身影襯托得無比高大。
他目光掃過一張張飽經滄桑卻又充滿渴望的臉龐,微微頷首。
“你們的功勛鐵幣,我看到了。你們為金盞花流過的血汗,我,羅維瓦倫丁,同樣看到了!”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遵循我所立的鐵律,今日,便是你們獲得應有回報的時刻!我以金盞花男爵之名,宣布你們不再是奴隸,而是平民!從現在起,你們可以擁有自己的私產,田地了!”
四名敲鐘軍老兵齊刷刷的跪倒在地,情緒激動,嗚咽不止。
羅維又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還將親自幫助你們覺醒,讓你們成為騎士!”
哪怕早有猜測,當親耳聽到從主君口中吐出這兩個字時,巨大的狂喜與難以置信的沖擊依舊讓這些身經百戰的硬漢們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誓死效忠老爺!”
“誓死效忠!”
敲鐘軍老兵們滿眼都是絕頂的狂熱和激動。
羅維點了點頭,“做好準備。”
四名老兵如同接受檢閱的標槍,同時挺胸抬頭,動作整齊劃一,一股無形的鋼鐵意志仿佛凝成實質!
羅維緩緩攤開右手,掌心向上。
一枚嬰兒拳頭大小,通體呈現出深邃幽藍、內部仿佛有熔巖般金色液體緩緩流淌,散發著強大能量波動的晶體緩緩浮現完整的龍晶!
純粹的魔法能量在其中澎湃、蟄伏,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古老威嚴。
“放松心神,敞開你們全部的生命意志去接納它!”
羅維沉聲叮囑,同時伸出左手,五指如鉤,對著龍晶凌空虛握。
嗡一一 一聲沉悶卻直擊靈魂深處的嗡鳴響起。
羅維掌心瞬間騰起一層熾烈卻極其內斂的金紅色光焰鳳凰之力!
這股磅礴的力量如同一雙無形卻精準無比的巨手,溫柔卻霸道地探入了龍晶那堅不可摧的封印結構之中。
隨著羅維心意引動,那縷鳳凰之火如同有生命的靈蛇,靈動地探向完整的龍晶。
沒有劇烈的對抗,也沒有能量爆炸的跡象,龍晶表面流淌的赤金色能量流,仿佛受到了至高無上的意志感召,被鳳凰之火“溫柔”地“牽引”了出來!
那些原本狂暴不馴,足以瞬間爆尋常人體的巨龍精華能量,在鳳凰之火的梳理與撫慰下,如同溫馴的溪流,凝聚成一道手臂粗細、璀璨奪目的金色光柱!
光柱蘊含的生命力與力量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心臟加速跳動,血脈賁張。
“布雷克!”
羅維沉聲點名,第一個被點到的是年齡最大,也是最沉穩的一位百夫長。
名為布雷克的老兵沒有絲毫猶豫,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跨前一步來到羅維正前方的指定位置。
他布滿老繭的雙手緊握成拳,肌肉因極度的緊張與期待而微微顫抖著,但他渾濁的眼睛里,只剩下磐石般的堅定和對羅維毫無保留的信任。
他本是來自最底層奴隸,曾被當作炮灰,是羅維給了他作為人的尊嚴和戰士的榮耀。
此刻,改變命運的時刻就在眼前!
羅維深邃的目光與布雷克對視一眼,沒有任何言語,僅此一眼便傳達了一切。
下一刻,他右手食指輕輕一引!
那道由純凈魔法力量凝聚的赤金光柱,隨著羅維指尖的微動,劃破空氣,沒有發出任何呼嘯聲,卻帶著一種洞穿空間的質感,精準無比地貫入了布雷克眉心!
一股難以形容的巨力瞬間席卷了布雷克的全身!
他只覺得仿佛有一座火山在自己體內轟然爆發!
完整龍晶的能量如同億萬鋼針涌入四肢百骸、每一條細微的血管,每一寸肌肉纖維、直至最深層的骨髓!
這股能量是如此霸道,如此洶涌,以至于布雷克堅韌如鐵的意志也發出了非人的悶哼,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他臉上的皮膚瞬間變得赤紅,粗壯的脖子上青筋如同虬龍般根根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間密布額頭,又在 接觸到皮膚表面蒸騰的熱氣時化作白霧。
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瘋狂地痙攣、扭曲、膨脹!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仿佛正在被碾碎又重組!劇痛如同海嘯般一波波沖擊著他的神經。
但他死死咬緊牙關,牙齦甚至滲出了血絲,喉嚨深處滾動著野獸般的嘶吼,卻硬是憑借著在敲鐘礦場和無數次死戰中磨礪出的非人意志力,沒有倒下,更沒有失控!
他雙目圓瞪,眼球布滿了血絲,焦點卻始終鎖定在羅維身上,仿佛那正是支撐他不崩潰的唯一燈塔!
這改造的過程仿佛永恒,又只在瞬息之間。
在旁人看來,時間仿佛凝固了。
那赤金光柱仿佛連接著天與地,連接著偉力與凡人。
布雷克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戰場,赤金色的光芒在他皮膚下如同液體般瘋狂流動、沖突、融合,每一次能量的沖擊都讓他身體表面的空氣微微扭曲,汗水與血霧混合著強大的生命氣息不斷升騰。
他腳下的青石板地面,竟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圈蛛網般的裂紋,承受著他體內澎湃激蕩的力量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