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地面青碧，毫不起眼。
巨靈劍如插進豆腐中一般輕巧的插進祭壇最中央位置。
“嗡……”
宛如千萬蜜蜂同時揮翅震動，空氣仿佛沸騰。
地面顫動如有地龍翻身。
楚致淵身體顫動，仿佛無法自持的要跌倒。
“你這小子！……荒唐！放肆！”
圓臉老者指著他喝道。
他們后退站到祭壇四角，按住欄桿，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異變。
刀槍不入的祭壇地面怎可能被插進去劍？
這又是何變化？
“嗤！”巨靈劍扎進一尺停住，隨即被彈出地面，直直射向天空。
它化為一道白光，越來越高，竟然不知所蹤。
巨靈劍一彈出，祭壇瞬間平靜，仿佛從沒有過異動。
楚致淵茫然的抬頭看著天空，等著巨靈劍墜落。
可時間流逝，而巨靈劍不再出現。
楚致淵扭頭看向四老，苦笑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還想問你怎么回事呢！”圓臉老者瞪著他喝道：“混帳東西，你哪來的膽子如此胡來！這里可是太廟！”
楚致淵不好意思的道：“我原本想試試這里有何奇妙，秘地有何殊異。”
“無法無天，你們四大宗向來如此無法無天，目無朝廷！”圓臉老者斥道：“凈瞎胡來！……要試試我們這里有何奇妙，也沒必要用這方式！”
“是，是晚輩唐突了，一念之差，四位前輩見諒，絕無冒犯之意……”
楚致淵抱拳致歉。
四老者的臉色都不好看，憤怒冰冷，冷冷瞪著他，低頭看向祭壇中央處。
那里卻沒留下痕跡，看不出剛才被劍插過。
可他們仍覺得不得勁兒，懊惱非常，冷臉相對。
如果不是這么多年在這里磨礪了脾氣，早就動手了。
更關鍵的還是動手也沒把握戰而勝之。
招呼別的高手過來又太丟臉，且楚致淵又一直賠著笑臉。
但也只能冷臉以對。
“前輩，那巨靈劍可是靈劍。”楚致淵搖頭：“這是直接被毀掉了嗎？”
“毀了活該！”圓臉老者哼道。
他們四個也抬頭看天。
烏云壓頂，今天著實不是一個好天氣。
但烏云再密布，一柄劍還是能看清的，尤其他們運功于眼。
可天空之上，早就沒了那柄劍的蹤影。
好像它從沒出現過。
圓臉老者冷笑道：“這是直接被毀了吧？”
楚致淵皺眉：“我已經失去了對它的感應。”
“那就是毀了唄。”魁梧壯碩老者淡淡道：“毀便毀了吧，畢竟是邪魔之劍。”
楚致淵道：“我們宗內有洗煉之法，將其重新洗煉一遍，去掉邪氣，仍是一柄靈劍，靈劍啊，四位前輩不是不知靈劍之珍貴吧？”
“正好給你一個教訓，毫無分寸，荒唐之極！”圓臉老者沒好氣的道：“再這般亂來，直接捉了你放逐到鎮邪淵去！”
楚致淵笑道：“不瞞四位前輩，我還真去過一次鎮邪淵，與里面的幾位前輩相談甚歡。”
“胡吹大氣！”
“關前輩與胡前輩對我甚好，還邀請我再去一趟。”
“關前輩？”
“關正英前輩與胡啟玄前輩。”楚致淵道。
魁梧老者皺眉道：“你還真進過鎮邪淵……你跟誅邪司的小黃關系也不成吧？……還哪跟位王爺親近？”
圓臉老者笑道：“老鄭，這還用問嘛。”
魁梧老者看向楚致淵：“只有莊王爺？”
楚致淵輕咳一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卻沒多說。
他隨即岔開話題笑道：“可能是因為我自從下山以來，誅殺了太多的邪魔吧，才能得二位前輩看重，也得以有機會進這里，算是朝廷對我的獎勵。”
“那你殺了多少邪魔？”
“幾百個是有的。”楚致淵道：“尤其是最近，幫城衛軍殺了一大批作亂的邪魔。”
“怪不得吶。”魁梧老者頷首。
太廟清閑，但等級極高，尋常官員根本沒資格進這里。
一個天劍宗的弟子幾乎不可能有機會進來。
可偏偏上面發話讓他進來。
打破常例，必有緣故。
一者是出身沒問題，雖然是天劍宗弟子，心是向著朝廷的，二者也是得四位王爺看重。
很可能也涉及到朝廷與天劍宗的關系。
楚致淵道：“四位前輩難道不想弄清楚太廟之妙嗎？真的刀槍不入？……這不算冒犯吧？”
自己如果敢在四座大殿里拔劍，必招致諸供奉的圍攻而治罪。
而在沒擺上貢物之前，這祭壇只是一建筑而已。
雖然有不敬之嫌，卻還沒到必須嚴罰的地步。
自己為了那奇寶，也只能出此下策，畢竟機會不等人，循規蹈矩終究要錯過的。
這也是諸多念頭與靈光閃動，最終定下的辦法。
魁梧壯碩老者哼一聲：“你還有劍吧，再來一劍試試。”
楚致淵忙擺手：“可不敢了。”
“讓你試，你就試！”魁梧壯碩老者冷冷道：“拿一柄尋常的劍即可。”
楚致淵道：“不如諸位前輩試一試，……你們還沒試過吧？”
楚致淵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再試試？”
巨靈劍自然是被楚烈昭在空中收走了。
有天隱珠遮擋身形，再加上他在此定位，楚烈昭直接出現在空中，將巨靈劍收走。
“試試吧！”圓臉老者哼道。
楚致淵從袖中再取出一柄長劍。
這柄長劍只是一柄上品青鋒劍，算不到寶劍范疇。
他一步跨到祭壇中央，朝著祭壇插了下去。
青鋒劍的劍尖被地面反彈回來，濺出幾點火星。
楚致淵疑惑，“咦”了一聲再次扎下去，劍尖甚至滲出白芒。
清鳴聲中，劍尖再次被彈飛。
楚致淵哼道：“有意思！”
劍尖涌出一尺白芒，瞬間扎下。
劍尖竟然折斷，射向魁梧老者，速度奇快。
魁梧老者一拂袖。
袖面浮著一層白光，將劍尖陷住，隨即滑落到地面。
劍尖跌落祭壇地面。
而祭壇地面甚至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光潔如新。
楚致淵打量著這青碧地面，搖頭道：“古怪。”
圓臉老者哼道：“古怪？……你先前的巨靈劍有古怪！”
楚致淵道：“難道是因為靈劍之故？”
“大約是如此。”圓臉老者點頭。
楚致淵從袖中抽出了溫潤如白玉般的黃金劍。
“還有靈劍？”四老者瞪大眼。
圓臉老者哼道：“你們天劍宗有這般奢遮了？”
楚致淵笑道：“這是我的本劍，先前巨靈劍是戰利品。”
魁梧壯碩老者哼一聲道：“那你們天劍宗到底有多少靈劍？”
“晚輩不知，”楚致淵笑道：“這只能是掌門才知曉的。”
“天劍宗啊……”
四老者對視一眼。
世道真的變了，天劍宗竟然除了天劍，還有別的靈劍。
靈劍可不是一般的寶劍，是真正孕育出靈性的劍。
一柄寶劍，材質非常的寶劍，在漫長時間中，經歷滄海桑田，經歷數位主人的心凝意純的洗練，才有望成為一柄靈劍。
門檻太高，要求太苛，機率太低，所以極為珍貴。
楚致淵舉起黃金劍笑道：“那我便試試？”
“……劍給我。”圓臉老者哼道。
楚致淵將黃金劍遞過去。
圓臉老者接過來，揮了兩下，然后輕輕點向地面。
清鳴聲中，劍尖被擋住。
他稍一加力，仍舊一聲清鳴，劍尖仍沒能刺破。
楚致淵道：“前輩，還是我來，我會輕一點兒。”
“給你。”黃金劍被遞給他。
楚致淵以黃金劍輕輕扎向，竟然刺了進去。
他忙止住，僅讓黃金劍刺入一寸。
地面忽然顫動一下。
他頓時飛起來，雙手緊握住黃金劍，被帶飛到了百米高處。
楚致淵飄飄下落，長舒一口氣。
四老者卻盯著那毫無傷痕的祭壇地面。
這回終于能確定無疑，靈劍能刺進地面，并非因為巨靈劍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