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道:“如何確定是這白珠所致?巨妖死后,體內并無這白珠。”
“上古有記載。”黃正揚道:“此乃升靈珠。”
楚致淵皺眉道:“那此珠來自哪里?所謂天外,到底是哪里?”
黃正揚道:“只說天外之物,到底是哪個天,便不知道了。”
楚致淵道:“那到底都有哪些天外之天?”
黃正揚露出笑容。
楚致淵笑道:“我雖知天外,卻不知天外到底有哪些天。”
黃正揚沉吟道:“據我所知,天外天還是有不少的,至少有十二個。”
“都有哪些?”
“具體有哪些,我沒記住。”黃正揚搖頭道:“天與天之間已經斷絕,除了你們的天劍能接引之外,再無通道。”
楚致淵道:“這升靈珠能將妖魔提升一級?”
“不錯。”黃正揚緩緩點頭:“至少提升一層,從大妖變成巨妖。”
“人能用嗎?”
“對于人來說,它便是毒藥,能直接殺死九轉尊者。”
“對于血脈者呢?”楚致淵道。
黃正揚訝然看他。
楚致淵笑道:“對身懷血脈之人,應該是大補之物吧?”
黃正揚緩緩點頭:“對血脈者,確實大有益處。”
楚致淵道:“就沒有一點兒壞處?”
他從來不信凡事皆有好處,沒有壞處。
前世現代的教育,讓他具備了辯論的觀念。
凡事陰陽合一,利弊皆具。
概莫能外。
這升靈珠也是一樣,必有其害處。
黃正揚嘆道:“你呀,反應夠快的。”
他對楚致淵的清醒與睿智深為贊嘆。
利令智昏,人之本性。
不是誰都能在這么大的好處跟前保持冷靜。
楚致淵笑道:“有何害處?”
“升靈珠對獸類的妙用無窮,幾乎都是優點,當然,如果承受不住也會直接死去,對人類來說,血脈會驟然提升,從而影響心志。”
“血脈本身的反噬?”
“身懷血脈者,往往已然達到了一種奇異平衡。”黃正揚道:“而這升靈珠會破壞這平衡。”
楚致淵道:“破壞這種平衡的后果難料吧?”
“沒錯。”
“你是想給同門使用吧?”黃正揚道:“我勸你三思。”
“多謝司正。”楚致淵肅然點頭。
原本想著給李紅昭,現在看,不宜給她。
但可以給李妙曇。
李妙曇修行的功法是專門控制鳳凰血脈。
這升靈珠無異于增強血脈,對李妙曇的益處極大。
黃正揚道:“你想要這升靈珠,可以去找誅妖司,他們有不少。”
“還有很多?”楚致淵訝然。
“很難說到底有多少,從天而降,很不均衡,有的地方一顆也無,有的地方一大堆,有的已經被吃掉,吃掉的便沒辦法再找了,”黃正揚道:“誅妖司這一陣子正忙著清理這個。”
楚致淵皺眉:“青蓮海有幾顆被吃了而成巨妖,那別處也有被大妖吃掉成巨妖的?”
“據我所知,很不少。”黃正揚搖頭道:“你們四大宗在誅妖,可真正誅妖的主力還是誅妖司。”
楚致淵道:“他們確實辛苦。”
四大宗的弟子高手多,可因為資質要求高,總體人數遠遠遜色于誅妖司。
楚致淵道:“我想弄幾顆,黃司正能幫忙嗎?”
“弄它做甚?”黃正揚好奇:“它不能用在人身上,也是禍害,不能外傳的。”
楚致淵道:“我想弄清楚它到底來自哪里。”
“……那要幾顆?”
“五顆如何?”
黃正揚道:“行,稍等,我去跟誅妖司討要。”
這升靈珠是不能外傳的,畢竟能造就巨妖出來,破壞力太強。
可楚致淵不同于一般人,四大宗弟子足以讓人放心,再加上對邪魔的誅殺之狠,更值得相信。
一刻鐘后,黃正揚回來,將個小玉匣遞給他。
他接過這巴掌大小的碧玉匣,打開之后,里面便是五顆白珠。
皆龍眼大小,渾圓無瑕,如冰似雪,內部隱隱有流光。
楚致淵正準備告辭離開,外面忽然傳來腳步。
“司正,有急事。”
“進來說話!”
“是。”
一個青袍青年推門大步流星進來,臉色沉肅。
楚致淵抱拳:“司正,那我便先走了。”
黃正揚擺擺手:“不送啦。”
楚致淵出了小院,關上院門,然后獨自往外走。
剛走到誅邪司大門前,還沒跨出大門門檻,那青袍青年大步流星過來:“楚先生留步!”
楚致淵扭頭看向他。
那青年相貌平平,氣勢端凝,給人一種沉穩之感。
“司正有請。”
“黃司正?”
“是。”
“……好。”楚致淵轉身往回走,重新來到黃正揚的小院。
黃正揚招手道:“這幫家伙找到了一座神像,你幫忙瞧瞧看。”
楚致淵道:“邪尊雕像?”
“對,這一尊雕像與往常不同。”黃正揚道:“從前沒碰到過,我們瞧瞧有何奧妙。”
楚致淵遲疑:“司正,我不合適吧?”
黃正揚道:“你幫忙看看它能不能破壞掉,越是這種,越要盡快毀掉,留著是大麻煩。”
“行。”楚致淵痛快答應。
他也極好奇。
“走吧,不在城內。”黃正揚道:“可能要趕一段路。”
楚致淵笑著答應。
三百里外的一座山巔。
一尊十丈高的金色雕像正燦燦放金光。
楚致淵站在雕像下,顧盼四周。
這雕像乃黃金所鑄。
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幾乎方圓兩里之內都看得到。
可方圓兩里之內,皆無人煙,遠離喧囂與紅塵。
如果有人的話,恐怕已經被人搬走。
可地面幾堆白骨,表明即便沒有人煙,仍舊有人看到了,找到這里。
結果都死在這里。
這些森森白骨都沒動,周圍的石頭之類也沒碰。
很顯然誅邪司的高手們很謹慎,很有經驗,沒有妄動,直接往上稟報。
他看向這雕像的容貌。
與一般的靈尊雕像不同,這雕像的腦袋是三顆腦袋牴在一起,三面朝外。
每一顆腦袋的容貌皆不同。
身體卻是人身,雙腳也是人腳,與其他邪尊迥然有異。
這金雕像下,站著楚致淵與黃正揚,還有兩個老者。
那兩老者一直盯著雕像看,黃正揚與楚致淵則站在雕像下看四周。
黃正揚道:“有點兒怪吧?”
楚致淵點頭。
“它是邪尊嗎?”黃正揚道:“先要弄清楚這一點。”
盡管雕像下面是幾堆白骨,可并不能斷定便是邪尊雕像。
“是邪尊。”楚致淵點頭。
通過勞宮竅內的邪尊氣息,能夠斷定這雕像也是邪尊。
黃正揚臉色陰沉下來:“這是新的邪尊?”
楚致淵看向兩老者。
黃正揚道:“余老,郭老,先前可有記載這邪尊?”
兩老者仍在喃喃低語,神情癡迷,好像陷入狂熱中。
楚致淵低聲道:“這兩位前輩不太妥當。”
黃正揚嘆一口氣道:“這雕像所致?”
楚致淵點頭。
“果然邪門兒!”黃正揚哼道。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分別按到兩老者額頭。
巴掌大小的玉佩閃了閃,他們宛如做一場噩夢,猛的瞪大眼,長長吸一口氣。
頓時一身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