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抱拳笑道：“顧前輩，那晚輩告辭，……其實還可以再繼續參悟的，這半天還不到呢。”
“走吧走吧。”顧青山忙擺擺手，轉身便進了大殿，“砰”的關上了殿門。
楚致淵對黃詩容道：“顧前輩不怎么講理，我這次可是吃了大虧，巧取豪奪，不成體統。”
黃詩容抿嘴笑道：“世子，我們走吧，別惹惱了師祖。”
“我才是被惹惱的那個，他占了大便宜，還有什么臉惱？”楚致淵悻悻的哼一聲，隨著黃詩容朝山下而去。
當自己占了便宜，一定表現出忿忿不平，好像吃了大虧，越是表現得不滿，越是不忿，則對方越高興。
這會兒，顧青山只會樂，而不會發怒。
超感所見，白玉劍碑依舊。
并沒因為射給自己一道白光而有變化。
那道白光是銅鏡所射，來自于虛空之上的白光。
如今銅鏡恢復原狀，黯淡而灰蒙蒙的。
兩人一邊飄飄掠過樹梢，一邊說著閑話。
楚致淵道：“顧前輩竟然是你師祖。”
“世子你能跟師祖討得五十枚龍脂香，已經不易。”黃詩容輕笑道：“師祖是出了名的只進不出的。”
楚致淵道：“鐵公雞？”
黃詩容抿嘴笑，卻沒正面回答：“五十枚龍脂香，這可不是小數目，世子是為了修行？”
“龍脂香對我修行大有益處，能加快修行進境。”楚致淵道：“所以你們要快了。”
“明天便會想辦法換取。”黃詩容笑道：“不會耽擱世子修行。”
“黃堂主，”楚致淵笑看著她美麗的臉龐：“不好奇我如何用龍脂香修行？”
“這是世子的秘密，怎能亂打聽。”黃詩容嫣然笑道：“誰都有秘密的。”
楚致淵道：“我練了一門奇功，可利用龍脂香增強經脈，從而容納更強的沖擊力。”
黃詩容恍然。
她一下便想到了楚致淵的精進之法，利用經脈的強韌，可以肆無忌憚的沖關。
她還推測楚致淵還有專門的破境秘術，將數倍力量同時調動去沖擊關卡，從而能更快推進境界。
其實自己也是用的類似秘術。
這也是當前頂尖大宗都具有的破境秘術。
當然，也需要足夠資質才能修習。
楚致淵笑道：“我在觀劍碑時，看到劍碑內有人演練劍法，你們參悟劍碑也是這般嗎？”
“……是。”黃詩容遲疑一下，輕輕點頭。
楚致淵道：“劍碑確實神妙，我懷疑這劍碑中的劍法，并非我們這一世間的，是來自天外。”
想要讓別人說出秘密，那就自己先說一個秘密。
這方法應該是奏效的。
黃詩容輕輕點頭。
她當然也發現劍碑中人并非自己一樣的打扮，甚至從沒見過的打扮，至少大景大貞大蒙都沒有。
大烈大堅也都不一樣。
或者是某處偏僻之地，或者不是這一方世界的。
關于天外世界，對于白云劍宮這樣的四大宗門來說，并非秘聞，多數弟子都知道一些。
四大洞天與四大秘地，皆獨立于這一方世界之外，靈草與妖獸都不是此界之物。
所以對于劍碑中出現的衣飾，她并不覺驚奇。
楚致淵感慨道：“怪不得你們白云劍宮的劍法如此厲害，卻是天外劍法。”
黃詩容道：“雖是天外劍法，但還是要匹配各人的悟性，悟性不夠也學不成。”
楚致淵道：“確實是需悟性。”
腦子里一下涌進那么多的劍法，自己需得回去慢慢整理，現在還不知究竟有多少套。
“黃姑娘你參悟時，是看到女子在練劍？”
“是，一個女子在練劍。”
“只是觀其練劍，沒別的異樣？”
“世子有何異樣？” “我恍惚間，置身于劍碑之中，好像自己化為了劍碑中人在練劍，一練就熟，一練就會。”
“還有這般？！”黃詩容訝然，輕輕搖頭：“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般情形，都是觀看劍碑中人練劍的。”
楚致淵笑道：“難道是悟性高的緣故？我悟性比大家都高？”
“世子悟性自然遠高于我們。”黃詩容道：“這是一定的。”
僅憑其驚人的直覺，便知其悟性高，因為直覺也是悟性的延伸。
楚致淵感慨道：“能見識到如此異寶，這一趟白云劍宮之行沒有白來！”
黃詩容嫣然一笑，笑容中帶著自豪。
楚致淵已然能確定。
他們所見的往往只是一個人在演練劍法，而自己見到的卻是多人。
就好像他們在偷窺別人練功，自己則偷窺的是別人切磋，然后是廝殺。
為何如此？
僅僅是悟性？
他覺得應該不僅僅是悟性，還有其他，如精神力，如魂魄強度，或者還有神龍之念？
一時之間，他很難斷定，除非來白云劍宮好好研究。
但這并非沒機會。
因為顧青山欠了自己一個人情。
把這人情用在再次參悟白云劍碑上，未必不行。
只是現在自己腦子漲滿，不宜繼續參悟，要等徹底理清腦子里的無數套劍法之后再說。
他腦海里總在閃現超感所洞照的一幕，一道白光垂下，落在白云劍碑上。
這道白光究竟從何而來？
這劍碑中的人到底是哪里的？
第二天清晨，練完紫陽真經后，楚致淵跟楚明軒一起從明武殿到禮部衙門點卯。
他進了自己屋子，問高凌峰那件事的進展。
結果陷入僵局，無法繼續往下查下去了，頭一個刺客的身世已經沒什么可查的。
此事只能到此，往下便是徒費人力。
此案也只能判定是普通的沖動報仇的刺殺。
他離開禮部之后，去了監察司。
跟馬天和說了前天在四方館見到的那群看熱鬧百姓中，那故意煽動人心之人。
一共有三個。
這三人的名字與畫像都被梁冠杰弄到，他給了馬天和，讓監察司去查一查他們的底細。
說不定便是三條小魚，是大蒙的秘諜。
馬天和大喜過望。
此事如今是朝廷的熱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于此處，監察司若能有所作為，必有厚報。
楚致淵翻看了一下大景與大貞的談判記錄，發現兩朝已經近乎達成了聯盟。
最終兩邊各退了一步，聯姻的雙方不再馬上確定下來，而是推后了，且改了形勢。
大景會送一批世子及皇子去神京暫住一年。
大貞則會送一批公主來玉京，也住上一年時間。
兩邊若有公主與世子皇子看對眼了，鐘情于對方，則由任其擇偶，兩邊朝廷都不能干預。
楚致淵看得一驚。
自己不會在這去神京的名單中吧？
接著往下看，如今大景與大貞正在交涉糾纏這份名單，關鍵的爭執還是他是否要在這名單中。
楚致淵感受到了大貞的執著。
非要把自己加入這名單中，又陷入僵持。
大貞這是要干什么，難道要在神京滅了自己或者廢了自己？
大貞不敢吧？
可不能不防，所以斷然不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