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德薩公國的最高長官杰森,無比清晰的看到,數以千計的豎直白色尾跡,從高高的天穹降了下來,宛若至高神靈降下的神罰。
其中一半的白色尾跡,直直的插入了奧丁城以東的區域,形成了一片奇特的“森林”。
另一半的白色尾跡,則環繞著奧丁城,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此情此景,壯觀得令人永生難以忘懷。
而衛戍軍的軍營,以及周邊臨時修建的防御陣地,已經不復存在了。
只見軍營和陣地所在的區域,通通向下塌陷了,原地只剩下大大小小的連環巨坑。
其中最大的一個巨坑,外形呈現為彎月型,長度不少于兩公里。
倘若雨水將其灌滿,這將變成一片湖泊群。
毫無疑問,適才下達最后通牒的衛戍軍指揮官理查德將軍,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原先德薩州是聯邦的一個大州,天災時代前就擁有超過6000萬人口。
天災時代降臨后,由于移民源源不絕的涌入,雖然每天都在死人,可德薩州人口卻一直穩定在6000萬以上。
故而本州的衛戍軍編制相當多,總數量達到了六個師,總計七萬多人。
杰森拉攏了一個師,剩下的五個師聽從蔚藍宮的命令,包圍了奧丁城。
而這一輪打擊,按照最保守的估計,至少干掉了四萬名士兵。
僥幸活下來的士兵,必定被徹底嚇破了膽。
整個衛戍軍幾乎等于不存在了。
很快。
其他官員跟著走了出來,各個都看傻了。
“哦買噶!”
“衛戍軍怎么沒了?”
“這是大夏的凌霄殿天基打擊系統干的吧?”
杰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我說得沒錯吧,大夏人要千金市骨,因此大夏一定會保護德薩公國的安全。
“理查德將軍是一個真正的蠢貨,他以為自己是在向德薩公國下通牒,實際上是在向大夏下通牒,所以他必死無疑!”
他又轉頭看向了下屬雅各布,笑得更開心了:“我跟你說過,大夏歷史中蘊含著絕妙的東方智慧,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雅各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知道連連點頭。
旁邊的其他官員,先前大多覺得杰森的行為太過冒險,但現在他們通通改變了想法。
這哪里是冒險?分明就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獨立運動!
杰森欣賞了好一會天基打擊留下的痕跡,這才下達了一個命令:“向衛戍軍的殘余士兵發出最后通牒,要求他們立即向德薩公國投降。”
“是!”
立即有人應了一聲。
杰森再度看向雅各布,吩咐道:“你代表德薩公國向大夏外聯部致謝,感謝大夏幫助公國抵御住了聯邦的邪惡暴政。”
雅各布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點頭道:“明白!”
杰森想了想,一下子改了主意:“算了,我親自去給大夏外聯部打電話吧。”
本來他覺得自己如今算是一國領袖,按照對等原則,他應該與大夏領袖對話。
可他轉念一想,大夏已經成為了超級霸主,德薩公國在大夏面前屁都不是。
德薩公國的領袖,地位其實還不如大夏的外聯部長。
所以還是在大夏面前謙卑一點比較好,免得鬧出了國際笑話,讓世界各國認為德薩公國是“夜郎自大”里的夜郎國。
同一時間。
加利亞州。
該州的州長史瓦特先生,在一刻鐘前發表了公開講話,表示將永遠效忠聯邦。
他還在講話里嚴厲譴責了德薩州,認為德薩州的高層是一群背叛聯邦的叛國者。
一刻鐘后。
數千枚軌道重力打擊武器“金箍棒”,挾帶著強大的動能從天而降,精準擊中了州府大樓以及周邊地區。
“轟隆!”
“轟隆!”
密集的巨雷炸響。
州府大樓瞬間消失不見了,就連灰塵都沒有騰起來。
以大樓為圓心,方圓五百米范圍內頃刻坍塌到了地底,原地只留下一個深達百米的巨坑。
由于動靜非常大,州首府拉爾基城內,每一個地方都能感受到強烈的震感。
向北一百公里。
一座基地同樣遭到了來自太空的恐怖打擊。
由于這是改進型的金箍棒,大大提升了隱身性,所以當基地發現的時候,金箍棒的速度已經達到了駭人聽的60倍音速。
換算過來就是每秒二十公里。
雖然金箍棒距離地面還有一百公里出頭,可留給基地的反應時間只剩下五秒。
這么點時間能夠干嘛?
什么都干不了!
故而基地的主官道格拉斯將軍,聽到“預計軌道打擊將于四秒后來臨,請務必做好準備”的時候,一張老臉寫滿了茫然。
他先是愣了一下,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道格拉斯走到辦公室門口,注視著外面大廳內驚慌失措的人群,張了張嘴想要讓下屬們冷靜下來。
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他不止一次研究過大夏的凌霄殿天基打擊系統,沒有幾個聯邦軍人比他更清楚這玩意的恐怖。
此刻時間還剩下兩秒,這座基地的所有人只能被動迎接死神的降臨。
“謝特!”
道格拉斯最終還是低聲咒罵了一句。
他罵的不是下屬,而是六芒星大樓里的軍方高層,同時也在罵蔚藍宮,以及掌控著聯邦的一撮精英人士。
混蛋們!
聯邦明明是世界第一強國,怎么被你們搞成了這樣。
下一秒。
道格拉斯感覺腳下震了一下,緊接著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止是他,基地內的三千多名士兵,只要置身于打擊范圍內,通通遭受了同樣的厄運。
從旁觀者的視角看上去,就好像有一名百米高的超級巨人,伸出一根大拇指,對準道格拉斯整個人按了下去。
“啪!”
道格拉斯變成了一塊特大號的餡餅。
除了他站立的地方稍稍有點凹陷,其它地方沒有任何異常,桌子、椅子、電腦全都完好無損。
這座基地里的數千名士兵,同樣步了基地主官的后塵,紛紛變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餅。
之所以有如此神奇的效果,是因為這是最新型號的金箍棒三型。
對比老舊的金箍棒一型和二型,盡管這兩款武器問世并沒有多久,三型的名字里多出了兩個字——定向!
全稱叫做——定向重力打擊武器。
顧名思義,金箍棒三型可以針對特定的目標,給與超自然重力攻擊,而不是簡單粗暴的打擊某一個范圍。
這代表著更為精細的控制力。
也代表著高了一個層次的技術水準。
根據大夏軍方實地驗證的結果,一枚金箍棒三型對人員的殺傷力,比得上二十枚金箍棒一型。
金箍棒三型還有一樁好處,就是對基礎設施的破壞非常小,極大減少了后續重建帶來的一系列麻煩事。
聯邦首都白石城。
這個國家的軍事中心六芒星大樓,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
因為軍方高層收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過去的一刻鐘內,軍方在境內的三百多座基地,先后遭到了軌道武器的強勢打擊。
到目前為止,六芒星大樓完全不知道遭襲基地的情況,更不清楚到底死傷了多少人。
因為所有遭襲的基地,無一例外全部失去了聯絡。
按照最壞的估計,假若每座基地死亡的士兵比例超過九成,那么最終死亡數字可能會達到可怕的400多萬。
按照不那么壞的估算,假若每座基地死亡比例達到了五成,那么總死亡數量也不會低于200萬。
無論是哪一種,對聯邦軍方來說,這都是一次異常沉重的打擊。
更糟糕的是,很多基地還存儲著大量的武器裝備,這部分重要物資的損失,將會導致聯邦軍方面臨裝備不足的窘境。
此時此刻。
眾多聯邦高級軍官云集一堂,正在緊張的討論著接下來聯邦該怎么應對。
不,用“討論”一詞形容太過溫和了。
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吵架。
不少軍官一副面紅脖子粗的模樣,說話的方式更接近于“吼”。
更有甚者,重重拍起了面前的會議桌。
“嘭!”
桌子又被拍了一下。
一名高個軍官喊得有點聲嘶力竭:“現在看來,聯邦嚴重誤判了大夏的軍事實力。
“原先情報部門預計,大夏的凌霄殿天基打擊系統,搭載金箍棒的最大備彈極限,應該不超過兩萬枚。
“因為部署天基武器的成本太高了,從大夏航天部門發射火箭的頻率,可以推斷出這一點。
“而從目前檢測到的軌道打擊數據來看,大夏人至少發射了一百萬枚金箍棒,甚至兩百萬枚都不是不可能。
這位軍官怒吼起來:“聯邦出現了一次非常、非常嚴重的戰略誤判,大夏人實際發射的武器,比我們預計的多了五十到一百倍!”
他一連說了兩個“非常”,足見他認為此次失誤有多么嚴重。
其他人的音量比不上這家伙,只好停下來聽他說話。
高個軍官緩了一口氣,用力揮舞起了拳頭:“不過這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最糟糕的情況是,滄藍星的軌道上可能漂浮著更多的金箍棒,它們瞄準了聯邦境內的各個軍事目標。
“或許大夏人有能力再發射兩百萬枚金箍棒,也許數量會更多,發射四百萬、五百萬都不是問題。”
他說到這里,神情變得更為憤怒:“聯邦就不應該對阿茲克聯盟發起瘟疫血祭。
“我們認為聯邦有能力扛得住凌霄殿的打擊,而事實證明聯邦軍隊幾乎被炸得癱瘓掉了。”
高個軍官呼出一口氣,最后做出一個總結:“聯邦犯下了一個空前嚴重的錯誤。”
這番話的矛頭,明顯指向了最初提議使用瘟疫血祭的人。
即——鮑爾將軍。
會議室里很多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這位始作俑者。
更多的人明白,別看高個軍官吼得義憤填膺,實際上就是想要將這一口巨大的黑鍋,甩給了鮑爾將軍。
鮑爾呆呆坐在沙發椅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聯邦軍方的首席將領,威格斯,從始至終一直擺出看好戲的架勢。
最初他反對使用瘟疫血祭,只不過鮑爾贏得了大多數人的支持,他也無可奈何。
現在威格斯當然不會幫鮑爾說一個字。
這就是聯邦軍方的現狀。
從來不是一團和氣,內部矛盾比外界想象得多得多。
過了好幾秒。
鮑爾好像回魂了一樣,眼珠子忽然動了一下。
他的視線掃過一張張人臉,最后鎖定了威格斯,眼神中充斥著滿滿的冷漠。
威格斯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直接將此事定了性:“鮑爾,你必須為這一次慘敗負責。”
鮑爾卻充耳未聞,自顧自說道:“老實說,威格斯,我非常討厭你。
“我一直想要取代你,因為我相信在我的帶領下,軍方將會擁有更好的未來,可惜我失敗了。
“我私下里對很多人都說過,聯邦軍方在你的帶領下,只會一步步的走向衰敗。”
鮑爾頓了一下,強調道:“事實證明了我的判斷。”
威格斯皺了皺眉頭,很想與他爭辯一番。
聯邦整體都在走向衰落,軍方變成這個樣子,只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蔚藍宮有錯!
聯邦高層也有錯!
在座每一個人全都有錯,包括你!
但威格斯更明白,沒必要在意一只敗犬的狂吠,所以他直接忽略了鮑爾的話。
他坐直了身體,大聲說道:“我以首席的身份,正式宣布暫停鮑爾的一切職務。”
鮑爾并沒有慌張,反而聳了聳肩膀:“威格斯,你確實贏了我,但你也活不了多久,我會在地獄里等你。”
威格斯聽得有點不對勁,連忙問道:“鮑爾,你要干什么?”
鮑爾沒有回答,只是迅速伸手按了一下掛在胸口的一枚胸針。
“咔!”
胸針發出一聲輕響,似乎里面有某種機關。
下一刻。
鮑爾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了,眼眸也徹底失去了神采。
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從他的身體內傳了出來。
這是尸臭。
很顯然,鮑爾用某種手段自殺了。
會議室變得一片混亂。
威格斯捂著鼻子,呆呆坐在原地,臉上只有深深的疲憊感。
雖然他贏了這一局,但心中沒有一丁點喜悅。
聯邦軍隊一敗再敗,沒有打死一個大夏失敗,自身反而損失了幾百萬人。
最可笑的是,直到這個時候,軍方的內斗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這場仗該怎么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