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把太玄界天意……”說到此處，淵不由得頓了幾秒，語氣中猶自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給抽出來鎮壓了？！”
“不錯。”
不錯個鬼啊！
淵有些懷疑人生，這太玄界的‘仙’和他印象中的‘仙’差別實在有些太大了。
他不由想起以前，有次和挽竹去鏟除一個作惡多端的魔修，他說了一句‘替天行道’，結果挽竹讓他在外不要說這種話。
當時他還有些不理解。
現在想來，難怪挽竹不讓他說這種話。
“不用那么震驚，天意不眷人族，那留祂何用？”
若蒼族一直是太玄界霸主，中央大陸主宰也就罷了，可蒼族既然敗了，那還留那么一個二五仔天意作甚。
“可‘天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而且太玄界天意既然已經被你們鎮壓，那又為什么……”
淵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問了。
“一件一件說吧。”
徐邢看著他，問道，“淵，你認為天意和天道的區別是什么？”
“區別？”
這二者之間似乎的確有所不同，但若說有什么區別……
那他一時之間還真的說不出來。
徐邢也沒賣關子，很快便又繼續解釋道：“太玄界的天道，簡單點來就是規則的結合體，日升月落，四季更替，寰宇萬象的變動。”
“天道無處不在，是維系太玄界萬事萬物運轉，并使其存在的底層規則。”
“如果放在人族和蒼族的關系中，太玄界天道的存在就如同一臺天平，人與蒼各處兩端。”
徐邢一指點出，一臺虛幻的天平顯現，天平兩端各自有著一些砝碼，一面刻著‘人’，另一方刻著‘蒼’。
“祂絕對公正，偏向取決于哪一方能在世界的占比更‘重’。”
“而占比的世界之‘重’，奪得一部分‘世界重量’的存在，也就是合道及之上的修行者。”
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很復雜，有些根本不能用語言來描述，所以徐邢用了一種盡量簡單的方式來講述。
“……”淵沉吟了一陣，“所以現在的人族比起蒼族仍然處在均勢，甚至落在下風？”
這么看的話，蒼族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
老鄉他們竟然能贏，當真是厲害。
“不，早在蒼族戰敗之時，祂們所占的‘重量’就遠不如人族了。”
一名合道尚且占據‘重量’，更何況是‘仙’？
人族之仙的數量可要遠遠超過蒼族之祖。
“之所以祂們還能茍延殘喘，全憑‘天意垂青’。”
“如果說人族與蒼族位于‘天道天平’的兩端，那太玄界天意便是見證者，祂本該如天平一般絕對公正。”
“而后通過細微處的調整，讓太玄界始終處在最鼎盛的狀態。”
“可是，本該絕對公正的祂卻有了自己的私念，在人與蒼的這場稱量中，偏向了蒼族。”
就見那臺虛幻天平，代表‘蒼’的那一方忽然伸出一只手，壓住了那一端。
人族那一方的明明更重，砝碼也數倍于蒼族，但天平卻依舊偏向了蒼族那一方。
聽到這兒，淵差不多都明白了。
“所以你們就……”
“是的。”
徐邢點頭，隨即揮手散去了那道虛幻的天平。
“我等以蒼族之祖‘天’的軀體為引，將天意從天道中抽出，將其分割，化作七份鎮壓煉化。”
“不對，現在應該是八份……或者說還是七份。”
“七大仙宗與我各自鎮壓一份。”
以前只有六大仙宗。
淵：“……”
這太玄界的真仙好特么兇殘，竟然直接掀桌把裁判給刀了。
“那你之所以閉關，不會就是為了處理自己鎮壓的那一份‘天意’吧？”
畢竟老鄉只有一個人，卻獨自鎮壓其中之一，壓力肯定要大得多。
“是的，這些年我與其爭斗許久，終于將其完全煉化。”徐邢語氣感慨。
似乎在感慨那段閉關時間的不容易。
淵：“……”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懷疑你是在向我裝逼，但我沒有證據！
每當他以為老鄉已經夠牛逼了的時候，他總會拋出一件更牛逼的事情。
“這些事情不要說出去，除了我與幾位道友，知道的人很少。”
就算是他的幾名弟子，除了個別之外，也只知道人族曾經戰勝了蒼族，并重傷了天意。
像是抽取天意一分為七，鎮壓煉化這種事，他們也是不知道的。
“明白。”淵肅然道。
雖然如今聽著很牛逼，不過他可沒忘記老鄉之前所說過的那些話。
但從蒼族和諸多大族的血食走到如今這一地步，其中所付出的艱辛和苦難，絕對遠超自己的想象。
“我還有一個問題。”
聽老鄉講了這么多，他倒是有了一個新的疑惑。
“你問。”
這種事情都說了，剩下的也沒什么不可以說的了。
“你說爭取‘世界重量’很重要，但這個重要性到底體現在什么地方？”
蒼族現在只剩兩位祖，而人族之仙，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十一位之多。
兩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合道一關，你應該也經歷過，其中有一個條件，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合道？
淵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
“你說的是……唯有在中央大陸才能合道這個條件？”
徐邢微微點頭。
“是的，中央大陸乃太玄界中心，我們人族修行者需要在中央大陸才能合道。”
這是每位修行者都知道的常識。
“蒼族卻不同，祂們憑借那一絲天眷，即使是在星空彼岸也有微弱的合道可能。”
“而且蒼族所占‘世界之重’越多，祂們合道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我等磨滅‘天意’的過程也就越發困難。”
“天意一日未滅，那蒼族便永遠都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他此次出關，煉化磨滅了七分之一的天意，但仍需百萬合道，才能徹底壓過天意垂青的蒼族。
就算是想要強行開戰，那最少也還需要數萬合道的‘重量’，才能保證將蒼族完全剿滅。
否則就會像遠古時期和蒼族那一戰一樣，總會有一部分蒼族逃脫，遺毒無窮。
“我明白了。”這回算是徹底想明白了，淵由衷道，“該說不說，老鄉你還真是了不起。”
“你也一樣。”徐邢也笑道，“我沒做到的事情，你卻做到了。”
“嘖！咱們兩個這算不算是商業互吹？”
“我想，應該算是吧。”
雖然他們都說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穿越者，但終究也做了穿越者最常做的事情。
所謂穿越者，不就是一群因為自身特殊的際遇，所以想給陌生的世界留下一點改變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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