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顧桉回到了峰外峰的住處。
這些時日很少回天懸峰,偶爾回去也只是給面條喂點吃的。
最近依舊在伐木,但是數值積累的很慢。
申請已經送上去了,就看能不能伐更好的木頭。
被拒絕的概率很大。
畢竟二隊的實力太弱,自己哪怕身為領隊。
可實力擺在那里。
金丹中期。
砍伐樹木的上限都已經彰顯出來。
繼續開放,就有危險。
可顧桉又不能讓他們知曉,自己已經元神圓滿。
那些樹木對他沒有什么傷害了。
哪怕再強一些的,也不會有太大傷害。
或者說強的樹木才適合他砍伐。
清晨。
十一月最后一天。
顧桉叫來了龐文與舒慈。
“領隊是要出任務了嗎?”龐文問道。
顧桉看著兩人,頷首:“是的,明天就要同執法堂的隊伍一同出發。
目前還不知道這次要外出多久,二隊的事就交給你處理。”
具體的吩咐,顧桉并未多說。
他們兩個能力還行。
讓他們自己琢磨即可。
自己只是對于膨脹頗有些心得。
要論管理,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這些人。
自己修為雖然高,但接觸的東西太少。
相關眼界也有些差異。
只要不出意外,讓他們自己處理就行。
其他的,等出問題了再說。
至少目前自己沒有看到問題出現的征兆。
沒有必要指導他們做事。
之后顧桉問了余土。
“他的傷勢剛剛恢復,不過一直想伐木,我拒絕了,讓他先調整狀態,提升修為。”舒慈說道。
顧桉頷首:“他住在哪里?”
“靠近樹林的房屋,那邊新搭建了一個地方。”舒慈解釋道。
之后顧桉又問了其他人。
舒慈一一匯報。
都在修煉。
他們兩個目前在等任務到來。
另外龐文說,本來主院開始針對他,如今已經徹底不針對,而且還頗為照顧。
任務大廳中,更不會有人出言不遜。
龐文還說,峰外峰到處都是關于顧桉的傳聞。
對此,顧桉并未在意。
也讓他們不要太當回事。
否則容易出事。
龐文等人點頭,說會小心。
等他們離去,顧桉去了伐木樹林。
果然,在邊緣看到了新搭建的屋子。
是一個院子,里面有六間房間。
左右中間各兩間。
目前就左手第一間有人居住的痕跡。
顧桉走了過去,敲了敲門。
發現沒人開門,感知了下,沒人。
顧桉頗為意外。
隨后進入伐木林,最后在雷霆木位置,看到了伐木的余土。
他看起來還是有些成熟,二十七八的模樣。
頗為壯實。
略微黝黑的他,砍伐起來,很像樵夫。
顧桉并未打擾對方,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方伐木。
余土煉氣九層,按理說砍伐雷霆木會給身體帶來負擔。
但是對方身體如同泉眼,不停的散發生機,滋養本體。
讓他能夠承受雷霆木帶來的傷害。
不僅如此,哪怕之前的重創似乎讓他的身體愈發的堅韌。
這是特殊體質?
顧桉略微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自己成就元神,學了氣息篇,七情六欲篇,外加血煞大挪移。
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來。
畢竟余土身上的變化很微弱。
但確實存在。
在夜間伐木場的時候,顧桉就覺得奇怪。
為什么對方煉氣六七層,伐雷霆木不僅沒有萎靡不振,時間久了卻越來越精神。
修為都能提升。
反觀曾師妹,幾乎傷及根本。
而余土,不僅沒事,修為還提升了。
除此之外,他才十幾二十歲。
這樣都能被埋沒,怕是天賦不好彰顯。
不過他的青梅一定看出來了。
否則何至于如此鎮壓他。
也怕對方未來有一天一躍而起。
顧桉在思考時,一棵樹轟然倒下。
此時余土就要換一棵樹伐,轉頭時卻發現了顧桉。
他先是一驚訝,旋即恭敬道:“顧,顧師兄?”
“是我。”顧桉頷首,來到對方跟前道:“傷好了?”
余土拍了拍胸脯,認真道:“已,已經好了,我,我能繼續伐木。”
顧桉來到倒下的雷霆木前,坐了下去,道:“坐吧。”
余土有些拘謹,不過還是坐在邊上。
“峰外峰也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哪天想要回內門,與龐文或者舒慈說一聲即可。”顧桉開口說道。
峰外峰安全其實還可以,這里的人沒有內門多。
勾心斗角,也有,但沒有那般夸張。
但是自己與其他人不同。
如今是因為功績堂的緣故,有了很多好的聲音。
而且聲望的加成,讓很多有心思的人,都收斂了起來。
等自己下來,且這段時間一過。
那么問題就會逐漸彰顯。
另外,自己成為峰主弟子,應該就是要卷入某種旋渦。
或許有天,旋渦就會出現。
那同樣是危險。
余土立即道:“我,我”
他看著顧桉,眼眸中有一種奇怪的光,似乎并不想離開。
顧桉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不用多久你就能筑基,你是一個天才,不用多少年,修為或許就會超過我。
覺得什么時候可以離開了,也隨時能離開。”
余土神色變了又變,最后問道:“我,我是天才?”
“難道不是嗎?”顧桉反問道。
余土似乎想起了許多,最后道:“我,我是一個傻子,他們都這么說我。”
顧桉看著對方,沉默不語。
余土生在小地方,從小他就與青梅竹馬一同成長。
一開始他們應該是最親的人。
只是來到宗門之后,聰慧的青梅認清了一切,更滋生了私心。
而守著從前的余土,成為其口中愚昧不堪的“傻子”。
被青梅欺騙,戲耍,侮辱,父母更因為他丟棄了尊嚴。
余土低著頭,有些不安與無措:“其實,其實我想了好多,我,我還是想不明白,我只知道誰對我好,我,我就要對誰好。
可是我沒想到,會,會是這樣結果。
但,但我現在知道,我有今日都是依靠師兄,我會報答師兄的。”
顧桉望著不安無措又堅定的樣子,輕聲道:“無礙,你還是個少年,未來的路還很長,總有一天能分辨清楚的。”
“少年?”余土指了指自己道:“我已經不是少年了。”
顧桉起身看著天空道:“少年是論年歲嗎?少年應該是有一顆勇敢的心,不懼歲月不懼風,東風吹不醒少年夢,生活抹不平少年心。
山一程水一程,人生何處不相逢。
哪怕一別再無歸期,夢中依然能夠相見。”
顧桉低眉看著邊上的余土道:“好好努力吧,你的未來還很長。”
勇敢的人,通常都有堅定的心。
會去拼搏,去見識山高路遠。
顧桉自己就不行了,他老了,不再有那么多的勇氣。
只敢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才去做一些事。
之后顧桉便邁步離開。
余土坐在原地,沉默許久。
不知在想什么。
當天中午。
顧桉出現在執法堂,來告知自己明天要任務。
登記一下。
負責登記的仙子看著顧桉,似乎在看什么稀奇的人。
等顧桉離開,她在后面對著身邊的人說:“你們看,就是他,宗門近來最有聲望的人。”
“啊?就是他,看起來有些老啊,我還以為是一位年輕的師兄。”
“是啊,有些普通啊,跟一些師兄師姐不一樣,會不會認錯了?”
“沒錯肯定是他,不過確實有些普通,可能是運氣好,過段時間就會慢慢被淡忘了吧。”
“可惜了,不知道我們關注的那些師兄師姐,什么時候能被大家知曉。”
顧桉感覺這些人挺膚淺的。
以貌取人。
這樣也好,大家都覺得他是意外。
那也就沒什么人會太過重視。
會安全不少。
沒想到,老還有這種好處。
次日。
顧桉來到峰外峰外,任務就是讓他在峰外峰外等待。
片刻后,飛舟出現在峰外峰。
上面站著四個人。
顧桉一躍而上。
看到了被控制在中間的一群人。
大概有五六十人。
而看守他們的除了顧桉,就是剛剛看到的五個人。
顧桉邁步走了過去,恭敬的行了見面禮:“顧桉,見過師兄師姐。”
這四個人,為首的是一位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子。
元神中期修為。
其他三個人,一個女子元神初期,看起來頗為高冷。
還有兩個,一個金丹圓滿的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雙手抱懷,頗為壯實。
最后一位女子,金丹后期,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手中一柄青色長劍,眼界甚高。
顧桉看向她時,總覺得對方略微有些不屑。
“人到齊了,那就出發了吧。”為首的男子微微頷首,開口說道。
路上,顧桉才弄清楚這些人名字。
為首的男子,乃是千塵峰山上弟子,賴云龍,元神中期修為。
元神初期的仙子,則是靈竹峰山上弟子,冉清。
金丹圓滿的壯實男子,是御靈峰的山上弟子,石驚。
最后一位眼界頗高的金丹后期仙子,則是來自天懸峰,名為夏黎。
顧桉思索了下,發現修為是順著來的。
自己最弱。
然后小境界上去。
不過這次來,自己聽安排即可。
前往靈華谷需要一天多時間。
顧桉只是安靜的守著自己的崗位。
這是領隊給的任務。
其他任務對方沒說,自己也沒問。
既然自己不怎么受待見,說什么也無用。
好在,只是護送,然后挖山。
次日下午。
顧桉松了口氣,一切順利。
如今來到了一處山脈前。
這里就是靈華谷的養殖場。
顧桉看了下,發現有一處山峰坍塌了一角。
或許龐文說的坍塌就是那個地方。
過來時,果然看到了一群建筑。
此時有三位元神初期的強者停留在這里。
“蒼木宗的道友?”為首的中年男人問道。
賴云龍走了過去,道:“我們的人送來了,你們打算怎么做?”
中年男人看了下甲板上的人,道:
“自然是進入那個區域挖出下面的建筑。”
“帶路吧。”賴云龍說道。
顧桉頗為意外,這么簡潔的嗎?
他還以為要寒暄許久,然后找個好日子開始挖。
片刻時間。
他們來到了一處山洞前。
中年男人指了指山洞道:“坍塌地方在里面,另外因為你們的緣故,我已經不確定山洞是否安全了。
你們進去最好要有足夠的準備。”
此時賴云龍轉頭看向顧桉,道:“顧師弟,你先帶一隊人進去看看,然后確定好地方,出來匯報情況。”
顧桉點頭。
自己隊伍最弱,且與他們不熟悉,危險的事自然會交給自己。
“另外在里面得到任何東西,都要交還給我們。”中年男人開口說道。
顧桉只是頷首,然后帶著一隊人,往里面而去。
林柔他們都在這個隊伍。
“師兄,如果出事了怎么辦?”冉清問道。
“師姐多心了,都說他功績高,可是卻被派出來,說明一切照舊。
不然這種任務,派出他這么一個功績高的出來做什么?
出了事,那是他技不如人。
功績堂說不得什么。
不然功績堂要管也早就插手了。”夏黎不屑道:
“都說他在天懸峰多么受人推崇,其實就是個跳梁小丑。
他的實力太弱了。
也就是運氣好,得到了靈竹,不然他什么都不是。
意外成分而已。
運氣再好,也需要有足夠的實力。
否則遲早也是被禍端吞沒。”
顧桉走在前面,并未在意外面的交談。
雖然他們說的小聲,還用了符箓,可是顧桉修為太高。
氣息篇加七情六欲篇,讓他比旁人更能察覺一些東西。
只能感慨,這些人也不用好一些的符箓。
隨后顧桉進入了山洞,警惕著四周。
靈華谷的人其實也派了一個金丹進來。
“這位師兄,其實這里沒有那么危險,我們進來多次了。
只有坍塌的地方才有可能有危險,你們跟我來就是了。”帶路的是一位看似二十五六的男子。
顧桉頷首,跟著對方,只是走著走著,放出的血靈突然消失了。
他頓了下道:“等一下。”
一時間眾人有些意外。
帶路的男子好奇道:“怎么了?”
“前面不正常。”顧桉開口說道。
他試圖感知,卻發現感知受到了阻礙。
似乎有什么東西形成了陣法。
可肉眼來看,并未有什么。
“感知受到阻礙?無礙,這是正常的,跟我來就是了。”帶路的男子笑著說道。
顧桉沉默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繼續釋放血靈去查看。
他總感覺這個山洞不安全。
“我們的人也探查過,似乎是在深處發現了一片樹林,是那邊的東西影響到這里。”帶路的男子說道。
顧桉愣了下。
樹林?
可以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