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與我客氣上了,我當初白吃你、白喝你,你不是也沒有說什么嗎?”張諶對著白梓玲斜了一眼,眸光中滿是笑容:
“要說謝謝,還是要我謝謝你才對。”
白梓玲聞言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靠在窗子上閉目養神,綠皮火車在慢慢悠悠地走著,途徑三個站點后,火車逐漸上滿了人,張諶也不得不收了自己的精神磁場,不多時其對面就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人。
老人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身軀略顯肥胖,看起來平日里就是養尊處優的人,其肌膚細膩白皙,不曾經受風吹雨打。
而在那老年人身邊,有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就見那男子梳著板寸頭,周身肌膚線條柔順,其雙腿下盤沉穩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
“這是一個高手!”張諶看著那青年男子,察覺到了對方周身的筋骨律動,似乎按照某種規律轉動,一看就知道對方在修煉某種獨特的功法。
“至少也是化勁級別的武道高手了,其才三十歲,在這末法時代能有這般成就,武道根骨相當驚人。”張諶眼睛里露出一抹詫異。
就見那青年扛著兩個碩大的包裹,那兩個大包裹足有三百多斤,但是在其手中恍若無物,看起來好生的強壯。
最關鍵的是此二人中,那老年男子竟然沒有戴鐐銬,那青年男子身上加了三道鐐銬,走起路來好似是一只碩大的熊瞎子,鐵鏈碰撞聲稀里嘩啦的作響。
那青年將包裹放在架子上,然后從包裹中掏出水杯,畢恭畢敬的遞給了老年男子:“王公,給您潤潤嗓子。”
“小劉啊,咱們現在是難兄難弟了,可不興這個!”那王公開口操著一口湘南話,接過水杯道:“咱們現在要互相照顧,不能你一直照顧我。”
“瞧您說的,我有一把子力氣,這些事情就該我做。”小劉笑著回了句,又看了看對面的張諶和白梓玲,其目光落在了白梓玲的身上,眼神中露出一抹驚艷,白梓玲膚白貌美,氣質溫婉賢惠,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走出來的。
不過小劉的目光只在白梓玲的身上停頓了一瞬間,下一刻就落在了張諶的身上,其目光掃過張諶身上嶄新的衣裳,衣服只是普通的衣服,但穿衣服的人卻并不普通,其目光掃過張諶的手掌、四肢,不像是練武的樣子,但是當其注意到張諶的呼吸后,其心中默默的記著數,背后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一個高手!我根本就無法揣測的高手。”
他注意到了,張諶吸一次氣,竟然足足需要三十個呼吸,而呼出一口氣也需要三十個呼吸,其呼吸綿綿若存似有還無,此等控制呼吸的法門,若說對方不是高手,誰也不會相信的。
不過其目光掃過張諶雙腳上戴著的鐐銬后,眼神中露出一抹放松,在這個時代武道再高,也敵不過一顆子彈。
那青年對著張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兄弟也是去北地的?”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青年在沒話找話,對方注意到了自己的呼吸,雙方距離這么近,對方又是一個武道高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果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才奇怪呢。
不過張諶為了在這一世盡可能的活下去,其控制呼吸和心跳,已經開始了練氣,不斷修煉自己的內息,通過控制法力來延緩衰老。
張諶目光掃了青年一眼,又掃過那老年人,知曉對方身份不簡單,于是回了句:“你也是去北地?”
一旁假寐的白梓玲聞言很是無語的在旁邊插話:“只要是上了這趟列車的,都要去往北地。”
白梓玲瞪大眼睛看著二人,那青年尷尬一笑,反倒是張諶似乎沒有聽聞白梓玲的話,而是笑了笑和青年搭訕了起來。
不多時里列車又停靠站點,就見又有兩個文縐縐的青年戴著鐐銬,從車廂外走了進來,一個坐在了張諶一旁,一個坐在了對面。
綠皮火車是可以坐三個人大通排,而且還是可以互相對坐的大通排,白梓玲坐在最里面,和那位‘王公’相對,張諶和小劉相對,那新上車的兩個小青年相對。
兩個小青年的目光此時不由自主的被白梓玲吸引,落在了白梓玲的身上,而張諶和青年人談論著話語,通過聊天張諶得知對方的名字叫做:張軍。
不過張諶也好,還是那張軍也罷,都很默契的沒有詢問對方的出身,只是通報了姓名后,開始談論即將前往北地的生活。
那邊兩個很像是知識分子的青年,此時也插入話題,和二人聊了起來,張諶見此主動閉嘴,任由張軍和那兩個青年聊天。
那兩個青年自我介紹,一個叫李柏,一個叫王鐵軍。
王鐵軍臉上滿是疙瘩,長著青春痘,看起來二十歲的年紀,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其目光落在了一言不發的白梓玲身上,想要和白梓玲搭話:“這個姑娘是哪里人?怎么被抓起來了?”
張諶沒有說話,那邊的張軍也豎起耳朵,一雙眼睛看著張諶,露出一抹探究的味道。
他能看得出來,張諶和白梓玲很親近,是一路人,之前他心存忌憚,不好打探張諶的來歷,但此時有人開口打探,倒是助他一臂之力,如果能知道那姑娘的來歷,自己也就大概可以推測到張諶的來歷。
誰知道白梓玲眼睛閉合,好似沒有聽見王鐵軍的問話一樣,頓時叫王鐵軍鬧了個大紅臉。
張諶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王鐵軍在那里獨自尷尬,一旁的李柏笑著圓場:“鐵軍,你太過于唐突了,人家是姑娘家,天生就羞澀,哪里有你這樣直接問的?”
王鐵軍被掃了面子,面色不太好看,僵硬著臉接話,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極!是我太過于唐突了!”
然后雙方轉移話題,說起了前往北地后的生活,一旁的鄰座也有人逐漸插話進來,整個車廂的氣氛才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就在車廂內眾人談話的時候,魔都人民醫院內,施雨楠站在病床前,看著砸碎了一地的米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滿是疲倦的道:“江河,你莫要鬧了,好好的接受治療,只要你好好接受治療,就一定可以好的。”
沈江河依舊被紗布纏著眼睛,其痛苦的嗚咽著:“我現在自己連飯都吃不了,我就是一個廢人,全都要靠你照顧,我還活著做什么?我干脆死掉算了。”
施雨楠聞言苦口婆心的道:“昨日大夫說了,有一名國外的專家要來魔都進行交流,其專攻眼科,若能將其請來,或許有望可以叫你的眼睛恢復。”
“可是我沒有錢!請專家來看病,是要花費大量錢財的。”沈江河咬著嘴唇,聲音中滿是痛苦。
“錢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來想辦法。”施雨楠道了一聲,然后默默的將地上的殘羹整理好,思索著該如何去湊錢。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張諶手中的那一大筆錢了。
“已經一個月了,他還不來找我道歉,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也罷,為了江河,我就親自去看看他,將他哄好了,順便想辦法將錢給借來。”施雨楠想到這里,拿著食盒走出去,在水龍頭處清洗干凈之后,乘坐公交一路向著張諶家中趕去。
“張諶在家嗎?”施雨楠看著那敞開的大門,開口詢問了句。
院子里的張坊今日正在休息,聽聞門口的話語,抬起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施雨楠后連忙熱情的打招呼:
“雨楠來了,快進來!”
“張大叔,張諶在家嗎?”施雨楠走進院子里,開口詢問了句。
張坊聞言一愣:“張諶不是一直都和你住在一起嗎?他早就從家中搬出去了,家里已經沒了他的屋子,你怎么來這里找他?”
“搬出去了?和我一起住?”施雨楠聞言整個人懵了,呆呆的看著張坊:“張大叔,你可不要胡說,免得壞了我的清白,我和張諶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什么時候一起住了?”
“一個月前的晚上,張諶從咱家搬出去,說是去和你住了?”沈江河道。
施雨楠聞言驚呆了,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他從來都沒有找過我,而且我們也沒有同居過,怎么會一起住呢?”
賬忽然就對不上了!
張坊聞言心頭忽然一突,如果張諶沒有和施雨楠一起住,那他去哪里住了?
他還是犯人的身份,就連去旅館開房都做不到,想要租房子都是千難萬難,他那一晚是如何過的?
后面一個月又住在了哪里?
張坊此時心頭有些慌,雙拳不由得握緊,整張臉面色逐漸蒼白下來。
施雨楠看見張坊的面色,知曉其中的異常,連忙開口追問其中緣由,張坊聞言面色蒼白的將那晚事情說了一遍,施雨楠聞言提高聲調,話語中滿是不敢置信:
“也就是說,張諶已經一個月沒有回來了?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