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末法世界,神靈隕落的世道,王衡現在和成為閻羅幡的主人并無區別。他和閻羅幡乃是寄宿共生的形態,雙方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想不到黃天道打生打死,最后便宜了這小子。”張諶心中有些怪異。
時間悄悄流逝,伴隨大日西落,此時場中不知何時升起道道篝火。
眼見著天色漸暗,王衡的麾下大軍載歌載舞氣氛熱鬧,肆意宣泄著白日的壓力,張諶猛然吸了一口氣,下一刻鼻竅中哼哈二音震動,然后就見合沙奇術調動,一口氣吹出,鋪天蓋地的黃沙席卷十里。
那黃沙蘊含著神異之力,吹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其內還有精神力量,影響人的感知,叫人魂魄不得出竅。
那馬上的騎兵直接跌落,而馬兒直接俯臥在地,畏懼那天地之威。
此時王衡大軍瞬間散亂,大家已經失去呼應,一個個俯臥在地躲避颶風。
那風沙吹得帳篷卷起,糧草也隨之飛舞,那士兵睜不開眼,哪里還能看得清東南西北?伴隨著篝火的熄滅,整個營地一片漆黑。
“混賬,是哪個異人敢和我作對!”王衡看著那滿天黃沙,哪里還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算計自己?不由氣的火冒三丈,但卻也無可奈何。
那風沙蘊含著黃泉之風,專門克制其麾下惡鬼,此時其縱使有十階神器閻羅幡在手,卻也不好施展。
此時流民得了機會,二話不說直接在風沙中奔走,大家都不是傻子,怎么會給王衡效力?
就現在戰場這等死傷概率,大家一旦被征召,活下來的機會不足一成,此時看到夜黑風高,大家紛紛趁機跑路。
能一路從北地逃亡數千里的流民,怎么會是簡單之輩?
張諶化作水流,身上繩索脫落,然后在風沙中來到了自家小弟、小妹、后母所在的營帳內,他早就差遣血神子在暗中盯著,倒也不怕在風沙中迷了道路。
此時自家人果然蒙著被子,縮在一團躲避風沙,張諶有定風丹在,所過之處風沙停歇,看著埋在被子里的家人,張諶喊了句:“別藏著了,咱們趕緊趁此風沙逃走,這王衡絕非善類,咱們不可繼續和其攪合在一起。”
聽聞張諶的呼呼聲,成渝的腦袋從被子下鉆出來,心有余悸道:“好怪的風,專門克制種種陰神法門,吹得我腦殼疼,就算魂魄在肉身中,也天旋地轉。”
張諶已經準備好了驢車,對著自家人道:“上車吧!”
他不但準備了驢車,還準備了馬車,那馬兒可不是尋常馬兒,乃是王衡的五階妖馬,但是面對張諶的御獸術,也只能乖乖俯首納降。
那馬兒不但被張諶順手牽羊的抓來,還順便套上一輛馬車,拴在了驢車后面,然后將自家的石塑等物件裝好,還有一些軍中伙食物資,盡數裝了一馬車,然后張諶坐上驢車一甩鞭子,小毛驢得得得的遠去,消失在了漫漫黃沙中。
張諶身為黃沙的主人,當然不會被黃沙迷了方向,小毛驢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走出黃沙籠罩的范疇,然后張諶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黃沙,對著馬車中的成渝道:“已經出了那風沙籠罩之地,你來驅趕馬車遠去,我來為大家斷后。”
“你自己小心。”成渝沒有多說什么,現在一家人都以張諶的意志為主,然后就見成渝遠去,張諶扭頭看向那漫漫黃沙,口中又是一口風沙吐出。
自己的合沙奇術雖然厲害,但卻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維持的時間太短了,如果張諶此時拍拍屁股不管不顧的離去,只怕要不了多久風沙停歇后,那王衡的大軍就會追上來。
好在張諶如今法力深厚,就算那合沙奇術維持的時間短,但大不了他多吹幾口氣罷了,對他來說那都不是事,五百年法力在身,支撐得起他大部分神通的消耗。尤其還有通天建木誕生的先天之氣,對他來說更是快速恢復法力的好東西。
想到今日那通天建木還沒有增加時間年限,張諶將飛升池拿出來,就見那飛升池巴掌大小,被張諶托在掌心,而那飛升池中通天建木在張諶這段時間的加持下,有了很大的變化,已經長出了十幾片嫩葉不說,甚至于有新生的枝椏開始醞釀出來,那小小的通天建木枝椏在張諶日日十年的時間加持下,已經有了千年的生長大勢,千年時間堆積下去,總該有些變化了。
要知道從救助獨孤虬,到跟隨龍虎鏢局一路行走,每個月都能提供三百年的時光流速,將近大半年的時間下來,就算張諶時常因為夜晚被少鏢頭陳平拉去喝酒從而耽擱的時間,一千五六百年的時間累積還是有的。
伴隨葉子增多,吞吐的先天之氣也開始增多,張諶每日累積的飛升池能量也在增多,雖然增多的數量并不多,但始終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在這股陰風之下,會吹散一切生人和鬼魂的氣息,到時候王衡就算覺醒了閻羅之力,也休想尋找到難民的氣息。而且這風沙足以掩埋一些的痕跡,就算對方想要追蹤,也是做不到。”張諶嘴角咧開,敢叫他張諶大爺捏肩捶背的,要不是忌憚那閻羅幡,非要叫這小子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不可。
只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難民紛紛的散去,張諶眼神有些愕然的看向風沙,就見王衡本來的大軍人馬,此時也一哄而散,大部分都直接趁著風沙逃走,只有少數嫡系死忠依舊存留。
“王衡這廝究竟有多么不得人心啊!”張諶看著王衡麾下將士做鳥獸散,不由暗自吐槽一句。
又過去三個時辰,張諶覺得自家后母等人已經走遠,方才又吹了一口風沙,然后化作吸血蝙蝠振翅離去。
待到風沙散去之后,王衡看著散亂的營地,已經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只的大軍,一雙眼睛直接紅了:“我的大軍呢?我的物資呢?我的坐騎呢?”
那可是五階的妖馬啊,能夠日行千里,對他來說十分重要,他沒有騰云駕霧、遁地山河的本事,全都依靠著妖馬趕路,而這一切全部都不見了。
“將軍!”
此時有八十多個親信從黃沙中爬出來,看著空蕩蕩的營地,頓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所有大軍全部消失,大家成了光桿司令,簡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該死的混賬,那些家伙居然敢背叛我,千萬莫要叫我找到其蹤跡,否則我非要將其喂養閻羅幡不可。”王衡氣的破口大罵,但卻也無可奈何。
他能怎么辦?他也很絕望!
所有馬匹都被席卷一空,他也沒有飛行的本事,哪里去追尋逃走的大軍和潰散的流民?
“將軍,咱們該怎么辦!”有將士開口詢問了句。
“無妨,昔年本將軍從無到有,拉起一支大軍,也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罷了。現在北地到處都是流民,想要拉起一支大軍還不簡單?待本將軍攜帶爾等重新建功立業。只是那偷馬賊,千萬莫要被我抓到,否則我定要將其千刀萬剮。”王衡一想到自己的五階妖馬,就氣得身軀顫抖。
五階妖馬啊!就算在妖族也不常見,而且極其難以捕捉,最關鍵的是這妖馬并非他捕獲的妖馬,而是他將自己拾起來的各種真龍造化、物資喂養馬兒,親自培養的妖馬,對自己極為忠心。
妖馬的丟失,比他數千大軍潰散逃走還要叫他心疼:“該死的偷馬賊,千萬莫要被我找到你。”
王衡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時候,張諶已經落在了馬車前,接過成渝手中的韁繩,繼續向著南方而去。
“你這匹馬兒可不簡單。”成渝對著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五階妖馬!是那個狗屁大將軍的坐騎,現在屬于我了。我幫他捶腿揉肩,他將馬兒給我做補償,不過分吧?”張諶笑吟吟的道,聲音中滿是得意。
成渝聞言目瞪口呆,那可是五階妖馬,豈是說偷就偷的?
他覺得自己還是小瞧張諶的手段了。
張諶駕馭著驢車星夜奔馳,又走出百里后,才停下歇息,喂養了驢子之后,一家人圍聚在一起說話。
張諶盜取妖馬當然有自己的算盤,驢子拉車速度終究是太慢,不論腳力也好,還是其余的也罷,都比不上馬妖。
自己日后去江南投奔親戚,總要有些資本,否則被人瞧不起,豈不是受人白眼?
這匹妖馬也算日后自己去了江南尋親后,送的禮物,免得到時候被人家輕看。
一家人敘述了一會話后,就各自休息,然后就見張諶繼續守夜、修行。
他在想要不要將自己的心靈境界先肝上去,畢竟未知的精神世界第三重天,自己想要到達那不周山基石所在之地,還要行走一段時間的。神威的重要性他已經見識到,乃是日后自己對付那些頂尖戰力、對付那些老家伙的主要力量,對他來說神威越多越好,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