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細雪拍打著窗戶,趙無眠難得睡了懶覺,宛若靠在溫暖靜謐的云朵里,讓他渾身都慵懶到了極致。
屋外的風雪聲富有韻律,更是讓他為之沉醉,只想一睡不醒。
他是被院子大門推動時的嘎吱摩擦聲吵醒的。
屋外有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腳步聲提醒著他,已經天亮了。
他恍惚間想起了從前在臨安的時候……自己睡懶覺,酒兒在屋外打掃衛生,做著家務。
有股別樣的愜意與輕松感。
他睜開眼簾,側目看去,屋內陳設不多,歲月的痕跡明顯,似有一股腐朽的灰暗籠在各處。
可空氣中的少女清香與地上火盆的熱意,很快壓下了這股灰暗。
被褥凌亂,抬手一摸,似乎有點濕噠噠。
濕潤溫暖的記憶,干澀地涌進腦海。
趙無眠看向角落處,那里濕了大半,但睡覺時又懶得收拾,才隨便將被褥換了一邊蓋著。
他回憶起昨晚,小尼姑的臉一直是紅的,玉碗之上更是櫻朱柔嫩,只是出乎他預料……
他本以為小尼姑與蘇小姐是一個類型,白白凈凈,稚嫩飽滿,但沒想到,她意外很有成熟女子味兒……只是也不多,稀稀疏疏的。
倒是很反差,讓他眨眼就失了往常的自制力。
趙無眠微微搖頭,側目看去,他與觀云舒的衣物都不見蹤跡,身旁也不見她人。
角落處卻整整齊齊疊著干凈衣物,襪子則被揉成兩個小團擱在旁邊……約莫是給趙無眠穿的?
趙無眠雙手敞開衣物,還以為自己已經與觀云舒成了親,這才被她如此悉心照顧。
穿衣洗漱,越過不算寬敞的大堂,他打量幾眼墻上的畫,輕嘆一口氣,才推開房門。
颯颯————
這座破舊的屋子當即便抖了三下,屋檐積雪刷刷落下,堆積在門前。
他抬眼打量著老屋,斟酌著自己是不是該將這老房子修繕修繕。
趙無眠武功雖高,身份不俗,但并非眼高手低的世家子,干起木匠活來,也是一把好手。
屋外銀裝素裹,天地一片白凈,院中落著幾行來來回回的足印。
白馬被栓在樹下,垂首吃著有人為它備好的草料。
趙無眠呼了口白氣,搓了搓手,順著足印走出院子,遙遙看到素裙少女正坐在河邊,兀自洗衣。
遠處,是悠遠的雪原,有飛鳥自雪中擦過。
透過風雪的些許晨光落在她身上,宛若為她的身段輪廓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她沒了宛若瀑布般的如夜長發,轉而將短發盤起,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此刻洗衣干活,讓趙無眠看癡了去。
觀云舒并未發現趙無眠正在看她,待洗完衣裳,抱著水盆轉身之時,才看到他。
“你看什么?”她一邊朝院內走,一邊朝趙無眠喊道。
距離有些遠,不喊不行的。
“你怎么把頭發剪了?”趙無眠問。
觀云舒的手有些濕,她便用袖口下意識摸了摸盤起的發絲,這種細微的小動作,很有少女的青春與靈動感。
“想剪就剪了……不漂亮?”
“是太漂亮。”
觀云舒抱著水盆攀上小山坡。
從河邊往院內這么一小段路,或許兩人覺得大聲說話費力氣,都沒開口。
趙無眠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裙。
干凈的白底藍紋小襖,下身則是深藍百皺裙,青翠腰帶挽在腰前,小襖下擺與裙腰向內緊繃,顯得她的腰肢格外窈窕。
趙無眠又一次不爭氣地心跳加速了。
他這樣的人,基本不會慌亂,總能保持冷靜,但偏偏在觀云舒面前,經常宛若初出茅廬閱歷淺薄的小處男,平白無故緊張。
觀云舒平靜清麗的俏臉也忽的扭去一邊,不知為何,只是走一段路,就讓她莫名臉紅。
待來至近前,兩人才如獲大赦。
趙無眠看向內里衣物,又看了看柳樹下的清澈河水。
“這么冷的天,怎么不燒些水洗衣?”
觀云舒指尖捏起盆里白衣一角,“用這么冷的水,才能殺掉臟東西。”
“熱水才洗得更干凈……但你是不是在旁敲側擊說我才是那個臟東西?”
“你不是嗎?”
“哪臟?”
觀云舒忽的抬起一只小手,捂住自己粉唇,冷冷看了他一眼。
趙無眠不免又想起昨晚……
后聽觀云舒冷哼一聲,傲然自他身側跨過,來至屋內,將衣服晾起,下面放著火盆,口中則繼續道:
“哪有什么活兒都讓我干的道理,你去買些菜肉與鍋碗瓢盆來。”
趙無眠來了興致,“你要做飯?”
“你昨晚不就說餓了?”
“我會邊餓著肚子,邊等著品嘗觀上僧的手藝。”
“我已經不是尼姑了。”
“但我還喜歡這么叫你。”趙無眠離開院子,后想起什么,又來至觀云舒身側,朝她伸手。
觀云舒疑惑看他。
“衣裳都被你洗了,身上沒錢……給點?”
觀云舒無奈一笑,認認真真自腰間錢囊數了銀子遞給他,“再買些好酒來。”
“多給點。”
觀云舒又數了些,“買些食材還要花多少?”
“再多給點。”
她又數了些,“你還想買什么?”
“再多點……”
“都給你!”觀云舒將錢囊一股腦塞進趙無眠手里,“若讓我知道你要這么多錢是去逛窯子,明天我就回小西天!”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已經不是尼姑了嗎?”
“沒辦法,若去其他地方,怕你找不到。”
趙無眠一愣,后又呵呵一笑,將錢袋塞進袖口,“我怎么會去逛窯子呢?”
“是嗎?當初在太原,百般勸阻讓我帶你去青樓的人是誰?”
話音落下,兩人又相視一笑。
趙無眠牽馬離開院子,觀云舒站在院門前看他。
待他策馬跑進城鎮后,觀云舒才回院繼續打掃舊屋。
這院子委實過于破敗,屋頂都破了幾個小洞,觀云舒犯了難,總覺得心底煩躁躁的。
她自門后搬起小板凳,坐在院門前,眺望著遠處,等趙無眠回來,如此便好很多了。
雪勢漸漸小了,還沒等到趙無眠,觀云舒倒是先等到了雪梟。
雪梟站在圍墻上,用爪子遞給信筒。
拆開一瞧,信是慕璃兒送來的。
說是她已經得知了薩滿天與莫驚雪的事,鴉鶻關那邊又因莫驚雪一劍既出,戎人當即沒了心氣,與高句麗灰溜溜逃去,被燕王領兵往北趕了百里地。
眼看燕云諸事了結,她沒幾天便帶著洛湘竹來尋趙無眠。
洛湘竹的風寒也已經痊愈。
蕭冷月也會一同過來……莫驚雪死后,劍魁依舊留在關內,保護燕王,沒法兒脫身,便由蕭冷月將出世劍與避世鞘送去劍宗。
劍魁與趙無眠談話時,明里暗里總想退位讓賢,劍宗于趙無眠而言,顯然稱得上自家基業。
因此兩件九鐘放在那里,自然無礙。
觀云舒手指舒展著信封,柳眉輕蹙,昨夜趙無眠倒沒有與她細說這些事……不過觀云舒也不在乎。
只要薩滿天死了便好。
她將信封隨意丟進火爐燒掉,拍拍小手,又在院門前坐下。
雪梟站在墻上,打了聲哈欠,一動不動,原地睡起大覺,很快它與觀云舒的身上,都堆了雪。
嘎吱嘎吱————
車輪碾過積雪的輕響傳來,觀云舒這才側目看去。
趙無眠坐在馬上,馬鞍袋內滿滿當當塞著蔬菜瓜果,大塊熟肉。
馬后還拉了板車,洋洋灑灑擺著鍋碗瓢盆,木頭瓦片,以及嶄新家具。
觀云舒一愣,提著裙擺小跑著下了山坡,往板車上打量幾眼。
“你買這么多東西作甚?”
趙無眠翻身而下,牽著韁繩,同她一塊往院子走。
“把屋子好生修繕修繕啊。”
“咱們又不會在這里久居……休整幾日,也就該回京了,何必費這心力?”
“和住幾天沒關系,這是你祖宅,肯定得修繕一番,以前沒來也就罷了,此刻既然住在這兒,還能什么都不干?”
觀云舒側目打量趙無眠幾眼,‘哦’了一聲,也沒多話。
灶房陳舊,但擺上剛買的鍋碗瓢盆,也便些許顯得煥然一新。
有了新家的感覺。
觀云舒添柴燒水。
趙無眠想起什么,從馬鞍袋里取出一枝素雅潔凈的白梅花插進瓶里,擺在灶臺上。
觀云舒看了白梅花一眼。
“去鎮子上采買時,街邊瞧見的,覺得你會喜歡,折了一枝帶回來。”
“我什么時候說過喜歡花?”
“我送的也不喜歡?”
“喜歡。”
“其實不是我路邊隨意折的,是我跑了大半個鎮子,專門找的,就屬這朵梅花開得最艷。”
“更喜歡了。”
“那親一下?”
觀云舒拿出油紙包裹的豬頭肉,雙手托著,往趙無眠臉上湊。
“原來你覺得自己是豬頭!”趙無眠躲開,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而后他又笑道:“沒關系,你是豬頭我也喜歡,當初我就說,哪怕你不漂亮,我也一定喜歡上你。”
“不存在的事,誰知你說的是不是真心實意?你可沒少用色瞇瞇的眼神看我。”
“這種眼神?”
兩人彼此打趣說著笑話,又忽的湊近幾分,趙無眠摟住觀云舒的腰,鼻尖涌進她身上的幽香。
觀云舒的臉埋在他的懷中,小臉越來越燙。
趙無眠垂首望著她薄薄的粉唇,忍不住低頭湊近,細細品嘗。
他的手隔著百皺裙,難耐輕柔著挺翹的曲線,后又一寸寸將裙擺向上撩,直到手掌探進裙內后,才放下裙擺。
觀云舒閉著眼睛,兩人摟得更緊,緊緊貼著一起,這種窒息般的充實感,反而會讓他們感到莫大的愜意與幸福感。
當趙無眠雙手托著她的臀兒,將她放在灶臺上,觀云舒才忽的掙脫起身,紅著俏臉,雙手拍著裙后,抖落一片灰塵。
灶臺沒如何收拾,臟兮兮的。
她白嫩小手在上面一抹,指尖烏黑一片。
“臟死了……”
她將這痕跡抹在趙無眠臉上,后將他趕出去,以此安心做飯。
“你也臟,一并出去,等著吃吧。”
趙無眠臉上帶著黑印,笑了下,將剛買來的幾壺酒埋進雪里凍著,后隨手取出一壺,一邊喝著,一邊望著忙碌的觀云舒。
她總說自己什么都會,算是謊話,至少昨晚在榻上,趙無眠說什么她都聽不懂。
可也不算謊話,此刻她輕靈地在灶房來回走動,這邊燒水下油,那邊在案板切菜剁肉,時不時嘗嘗菜肴味道,好似手忙腳亂,卻又有條不紊。
這靈動的人兒,未來會與他生活一輩子,念及此處,趙無眠又看呆了去,片刻后才回過神來,問:
“我能幫上什么忙?”
“別過來騷擾我就好,在一旁喝酒等著吧,你傷勢還沒徹底痊愈。”觀云舒頭也不回道。
趙無眠沒有閑著,他喝完酒,飛身躍上屋檐,用控鶴擒龍功吸來院內堆放的木板瓦片,修繕屋頂。
很快,屋上便響起‘哐當哐當’的脆響。
觀云舒提著湯勺,走出灶房,站在院子里看屋頂的趙無眠,大聲埋怨道:
“叮鈴哐當,把房梁上的土都要震下來啦!”
趙無眠動作一頓,“菜毀了?”
“你當我不會武功?內息一隔,什么灰塵也沒了,但灶房灰撲撲的,看著埋汰。”
“沒毀了你的心血就成,你做飯時,煙囪里的油煙也直往我嘴里灌!”
“嗆到你了?”
“你當我不會武功?內息一隔,什么油煙也沒了。”
“別學我說話!”
觀云舒從地上撿起雪花,朝屋頂的趙無眠砸去,后不給他還手的機會,又一溜煙跑進灶房。
叮鈴哐當的脆響與裊裊升起的炊煙,讓這久無人氣的破舊院子,終于有了幾分煙火氣。
觀云舒的手藝,遠超趙無眠想象。
水煮魚,麻婆豆腐,回鍋肉,毛血旺……天氣嚴寒,為了暖身,她的菜色皆滾了辣油,是地地道道的蜀地菜。
趙無眠端著碗往嘴里刨,“你以前明明不染葷腥,還能做這么些葷菜……是不是偷偷破戒了?”
“喜歡吃?”
“我不挑。”
“換個答案。”
“……喜歡。”
觀云舒也煎了荷包蛋,她小口小口咬著,與趙無眠的狼吞虎咽截然不同,細嚼慢咽,優雅貴氣,她道:
“寺里火房那些僧人,手藝不怎么樣,我的師伯……洞真,你知道吧?”
“恩,酒兒的好閨蜜,藍秋霜。”
“爹……方丈時常不在寺里,都是師伯照顧我,但她一介江湖兒女,生來便與這些家務事不沾邊,嫌火房的齋飯難吃,又不愿自己做,就給我買一堆食譜,讓我去學。”
趙無眠喝著熱湯,聽觀云舒向他說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后覺得不夠味,起身從雪里翻出酒來,給兩人都倒了一杯。
“干杯!”兩人異口同聲說。
而后觀云舒才道:“吃蜀地菜,又喝涼酒,對腸胃不好。”
“我又不是一般人,你怎么變嘮叨了……”
觀云舒面無表情,端著碗起身就走,趙無眠又連忙將她哄回來。
吃完飯,兩人搬著躺椅,坐在院門前消食。
觀云舒手里拿著宣紙與畫筆,卻是在畫畫。
“你在畫什么?”趙無眠側目看去。
畫里是他方才蹲在屋頂上敲敲打打的木匠模樣。
“畫你,堂堂未明侯,居然會做這種三教九流之輩的粗活,若是傳出去,可得讓江湖平添笑料。”
“添什么笑料?”
“怕夫人?”觀云舒手指點著下巴,斟酌幾秒,才疑惑問。
說著,她似是想起趙無眠被夫人訓斥得不敢還嘴的模樣,自顧掩嘴輕笑。
趙無眠收回視線,將雙手枕在腦后,靠著躺椅上,嘎吱嘎吱,愜意無比。
“你怎么忽的想畫畫了?”
“娘留了不少紙,不將它們用完,怪可惜的。”觀云舒垂眼畫畫,沙沙作響,口中道:
“她肯定想用這些紙畫一輩子的。”
趙無眠沒有說話,只是側眼瞥了眼畫板上的紙……已經泛黃了。
歇了一陣兒,趙無眠起身去洗碗,后觀云舒也過來幫忙。
趙無眠洗,她用毛巾將碗擦干,擺放整齊。
趙無眠昨晚將她折騰得不輕,即便武功高強,在這種事上,貌似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觀云舒有些疲憊,洗了碗便回屋歇息,準備睡個午覺。
趙無眠則繼續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只是動靜輕了不少。
觀云舒說是睡覺,卻也沒睡……她推開窗戶,點著燭火,給趙無眠畫畫。
畫了幾幅,她才可愛打了聲哈欠,關上窗戶,合衣歇息。
等她醒來后,屋外天色已是一片昏黑,透過窗紙,瞧院子內昏黃火光,以及影影綽綽的人影。
屋內桌上,則放了厚厚一沓嶄新紙張。
觀云舒微微一愣,推開窗戶,門外的風雪讓她精神振了振,瞧見趙無眠正在院子里燒著熱水,她問:
“你買這么多新紙作甚?”
“等畫完你娘的,再畫咱們的,你也畫一輩子。”
觀云舒眨眨眼睛,又看向桌上的一沓新紙。
院子里的雪已被趙無眠掃干凈,堆積的雜物也都被他收拾了,看上去總歸干凈整潔不少。
他燒好熱水,往浴桶里灌滿,還灑了幾片花瓣。
觀云舒疑惑問:“你從哪兒來的花瓣?”
“下午去鎮上買紙時,順手折的。”
“真是順手嗎?”
“……刻意找的。”
趙無眠探手試一試水溫,才斟酌幾秒,看向觀云舒,提議道:“一塊洗?”
觀云舒聞言,想起昨晚的事,忽的用嶄新紙張擋住自己的小臉,只露出一雙通紅的耳朵。
“不,你先洗吧。”
觀云舒剛剛睡醒,坐在榻上,脫了鞋襪,一雙腳兒擱在被褥上,足弓曲線姣好,肌膚晶瑩如玉,可愛的腳趾點綴著淡淡粉色,宛若小巧精美的玉器。
趙無眠心中一動,總覺得觀云舒好像只是露點肌膚,他都會心動。
他忽的不想洗澡了,而是在榻旁坐下,抬手輕輕把玩著觀云舒的腳兒。
溫溫熱熱,卻又滑膩柔軟。
觀云舒往后縮了縮腳丫,卻沒從趙無眠手中抽出來,將紙張往側方挪了幾分,眼神羞憤。
“你不是要洗澡吧?”
“現在洗,待會兒還得洗,多麻煩……”趙無眠湊近幾分,另一只手摟住觀云舒的肩膀。
觀云舒臉色漲紅幾分,平日里冷傲毒舌的尼姑,恐怕一輩子也習慣不了這種事。
她銀牙緊咬,卻也生不起抵觸心思,只看趙無眠俯首,便聽‘啵’的一聲,她緊咬銀牙很快又不自覺松開幾分。
趙無眠的手則順著滑膩腳兒,滑入裙擺之下,摩挲著她的小腿肌膚,白膩順滑,宛若月色灑落,凝結而成。
趙無眠便是摩挲輕撫一輩子,也不會滿足。
觀云舒盤起的發絲,不知何時被趙無眠放下,落在肩頭。
嘎吱——
觀云舒平躺在榻,呵氣如蘭。
趙無眠掌心托著她的幾縷黑發。
“剪了這么多啊。”
“你不喜歡?”觀云舒也用指尖夾起一縷,紅著臉,側目打量。
“長發有長發的溫潤,短發有短發的靈動,你怎么樣都漂亮的。”
趙無眠的手轉而捏起她的百褶裙,一寸寸向上攀。
一雙修長纖細的美腿也便一寸寸落在趙無眠眼中,后是嚴絲合縫的褻褲。
觀云舒雖是抗拒,可身體其實意外很敏感,早在趙無眠親上來時,便已漸入佳境。
她緊咬粉唇,后察覺到趙無眠的手指捏上褻褲褲腰。
索索————
布料摩擦肌膚的輕響傳入耳中,觀云舒杏眼閉起,不愿再看。
可她等了一陣兒,也不見趙無眠有動作,茫然一看,卻瞧趙無眠正垂首細細打量,眼神好似在望著什么此世僅有的寶貝。
他后是伸出手指,向兩側輕撥,后挺腰湊近幾分。
撥云見日。
屋內忽然傳來一聲略顯吃痛的輕呼。
屋外風雪依舊,時不時拍打在屋檐窗上,沙沙作響。
另一邊,晚風勾動流云,萬里雪原,也多了兩位策馬而來的江湖客。
“也不知能不能趕得上。”
“趕得上如何?趕不上又如何?本小姐就不信薩滿天有那個本事,殺我相公。”
“那是你相公?害不害臊?你們可是成親了?”
“成了啊,他沒告訴你?哦當然不敢,你最會在他面前裝乖巧,擺大度,他知道一旦告訴你,你明面上雖不說什么,但背地里,肯定在被窩里偷偷抹眼淚。”
蘇青綺裹著純白披風,青春靈氣的面容隨著這段時日的江湖路,除了多幾分風塵仆仆外,并沒有什么變化。
聞言她也只是柳眉輕蹙,懶得與身旁那妖女拌嘴。
但沈湘閣卻不是甘心寂寞無話的人,她可愛的眼眸咕溜溜一轉,卻是道:
“幾個月不見,若是他找了什么別的女人,怎么辦?”
“找就找唄,他又不會瞞著我。”蘇青綺隨口道。
她雖然年紀最小,但向來把自己擺在大婦的位置,很有氣度。
“不會瞞歸不會瞞,但后院人一多,總歸得想想今晚他陪誰,明日又陪誰……”
蘇青綺回憶一會兒,小臉多了紅霞。
“我覺著,以公子的……體魄,一晚上陪十幾號姑娘,貌似也不是什么難事。”
“……”沈湘閣無言以對。
片刻后她才繼續道:“話也不是這么說的,哪怕身體跟得上,但他更喜歡陪誰,總歸能在他心底排個一二三……”
“你到底想說什么?”
沈湘閣湊近,悄聲耳語,說著些左右逢源,夾道相迎類的話。
蘇青綺小臉當即紅了,啐了聲,不再搭話。
沈湘閣覺得無趣,如果是她與姑姑,定然……
很快,兩女來至一處燕云小鎮,本想先尋一客棧休息,再行聯絡趙無眠,但沒想到,哪怕入夜,鎮子上依舊鬧鬧哄哄。
許多江湖人在酒館茶攤,大街巷口,聞著談論:
“真的,我親眼所見!未明侯一劍將風雪砍出一道大口子,那薩滿天,當場就被腰斬了!”
“那可是薩滿天啊,侯爺有這么容易殺他?”
“嘖,你還不信,那天的天地異象,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嗎?除了未明侯,還有誰能做到這種事……”
兩女聽著江湖人熱切交談,對視一眼。
沈湘閣眨眨眼睛。
“壞了,咱們還真沒趕上……還沒趕上幫忙,那薩滿天就被相公一劍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