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太懂，但我確實不知道。”
盜天尊沉聲說道，“我確實不知道，千面神佛為什么要殺朱天尊和武祖。”
“蘇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和千面神佛沒有任何關系，之前我也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我們也在找千面神佛。
至于這照心鏡的煉制之法，我們是從其他地方得來的。”
賀天尊開口道。
當著雷天尊等人的面，賀天尊有些話沒有辦法直說。
畢竟千面神佛疑似是傳說中大天尊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照心鏡的煉制之法你們是從哪里得到的？這件事你們恐怕要說個清楚了。”
蘇牧平靜地說道。
賀天尊和盜天尊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這個時候，雷天尊等人再遲鈍也看出來問題了。
“賀天尊、盜天尊，你們到底知道什么？現在不是隱瞞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對天尊動手了，這次死的是朱天尊，下一次誰知道是誰？”
雷天尊沉聲道，“如果你們還隱瞞什么，那你們就是充當了兇手的幫兇！
甚至，你們和兇手是一伙的？”
“雷天尊，這話可不能亂說！”
盜天尊連忙說道，“我們跟千面神佛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也一直在找他呢。”
“那照心鏡的煉制之法你們怎么解釋？”
雷天尊冷聲道。
古天尊、曾天尊等人十分默契地挪動腳步，一瞬間就已經完成了包圍之勢。
賀天尊和盜天尊都是一臉苦笑。
對方這是將他們兩個圍在了中央，今日如果他們不給一個說法，這件事恐怕是沒辦法善了了。
“蘇牧，這——”
賀天尊苦笑著道，“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能夠互相信任了呢。”
“我很想相信你。”
蘇牧緩緩地說道，“只不過事情太過巧合。
照心鏡這種級別的兵器，煉制之法不是大路貨，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
“七十二賊能得到天命神兵圖譜，我們為什么就不能有奇遇？”
盜天尊忍不住說道，“能成為天尊，誰還沒有一點奇遇了？
這照心鏡的煉制之法就是我奇遇得來的！”
“時間，地點！”
雷天尊等人根本就不上這個當。
奇遇確實誰都有，但就算是奇遇，眾天尊也必須要搞清楚這奇遇是在什么地方發生的。
現在朱天尊突然被人殺死，誰也不知道對方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既然朱天尊會死，那雷天尊呢？古天尊呢？曾天尊呢？
所有的天尊都已經不再安全。
現在已經不是替朱天尊報仇的問題了，現在是所有天尊都可能受到了威脅。
一個隱藏于暗處的兇手，讓所有天尊都有了不安全的感覺。
現在就算蘇牧不追問，雷天尊等天尊也要將事情問個清楚。
盜天尊和賀天尊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他們現在倒也不怪蘇牧和雷天尊等人，換了他們，也同樣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們當初得到照心鏡煉制之法的地方，但我有言在先，那個地方已經是一片廢墟，現在已經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都沒了。”
賀天尊沉聲說道，“而且，我們得到照心鏡的煉制之法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雷天尊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們如今這么多天尊聚在一起，便是墟界也能闖一闖了，天下就沒有他們不能去的地方。
這句話說完，雷天尊才想起來蘇牧。
他們還沒有征求蘇牧的意見呢。
“蘇牧，你怎么看？”
雷天尊開口詢問道。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現兇手線索的人是蘇牧，指出照心鏡問題的人也是蘇牧。
剛剛一直是他們在逼問賀天尊和盜天尊，倒是忘了征詢一下蘇牧的意見。
“去看一看也無妨。”
蘇牧緩緩地說道，“不過我倒是相信賀天尊和盜天尊沒有說謊。
我現在有些想不通的是，朱天尊到底發現了什么，所以才會被對方殺死。”
蘇牧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賀天尊和盜天尊，眼神意味深長。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殺死朱天尊和武祖的人是千面神佛，那千面神佛為什么要殺死他們兩個呢？
極大的可能是他們兩個發現了什么秘密。”
蘇牧緩緩地補充道。
“朱天尊和武祖……”
古天尊沉吟著道，“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到，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啊。”
“這也是我們要追查的方向。”
蘇牧道，“我們現在只能確定他們兩個是死在相同的手段之下。
要想查明真相，我覺得需要查一查朱天尊臨死之前發生了什么。
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查一查朱天尊臨死前去了哪里，另外一路，跟著賀天尊和盜天尊去查一查他們發現照心鏡煉制之法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千面神佛的線索。”
“我去查朱天尊臨死之前的動向。”
齊靈云開口說道，“曾天尊、趙天尊，你們兩個隨我一起吧。”
“沒問題。”
曾天尊兩人道。
“那我和古天尊他們去查鑄兵配方的事情。”
雷天尊說道，“蘇牧，你跟哪邊？”
“我哪邊都不跟。”
蘇牧道，“我留在雁門關鑄兵。
我要把照心鏡煉制出來，如果你們查不到線索，那照心鏡，或許能成為線索。”
賀天尊和盜天尊等人神色都是一肅。
“如果兇手真的是千面神佛，你現在煉制照心鏡絕對是很危險的事情。”
賀天尊沉聲道，“我覺得，最好還是等我們回來之后替你護法……”
“不用。”
蘇牧搖搖頭，“我并非手無縛雞之力，再者說，還有貓九他們在。”
賀天尊還想說什么，蘇牧已經不容置疑地說道，“就這么定了。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墟界剛剛息兵，現在又有人見不得我們陽界太平，我們必須趁著墟界卷土重來之前把這件事查清楚。
否則到時候這些危機一起爆發，我們必定會應接不暇。
諸位天尊，時間緊迫，拜托了。”
眾天尊離開了雁門關。
貓九趴在蘇牧的肩頭，寧紅塵也站在蘇牧的身邊。
朱天尊的尸體已經被蘇牧親手掩埋。
“就這么讓他們離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貓九才開口道，“那殺死朱天尊的兇手萬一來了，我可不一定能擋得住啊。”
“我也覺得你這么做有些冒險了。”
寧紅塵正色道，“對方能殺得了朱天尊，如果他真的盯上了你，那你現在就處于極度的危險之中。
至少你應該把雷天尊和齊靈云他們兩個留在身邊。”
“一個能輕易殺死朱天尊的人，如果他真要殺我，你們覺得雷天尊和齊靈云就能護得住我？
一個能殺死天尊的強者，他要是拉下臉來偷襲，有誰能躲得過去？”
蘇牧一臉淡定地說道。
貓九和寧紅塵也是無言以對。
蘇牧說的是現實，這等強者如果真要偷襲，蘇牧再怎么防備都是必死無疑。
“放心吧，如果兇手真的是千面神佛，他不但不會殺我，反而會保護我。”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我如果死了，他找誰來煉制照心鏡？”
“你不是說，兇手使用的暗器跟照心鏡是同出一脈嗎？既然兇手能夠煉制那種暗器，那你怎么知道他不能煉制照心鏡？”
寧紅塵沉聲問道。
他心思縝密，早就發現了蘇牧言語中的漏洞。
只不過之前在眾天尊面前沒有他說話的份而已。
而且當著眾天尊的面，他也不可能給蘇牧拆臺。
“問得好。”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這兩根針，一根是田蒼辰在武祖身上發現的，另外一根是我在朱天尊的尸體內發現的，你們看看，它們有什么區別？”
蘇牧抬起手，露出手心上的兩根針。
貓九和寧紅塵同時低頭看去，仔細地盯著那兩根針看了半天，他們也沒有看出來什么區別。
“它們兩個不是一模一樣嗎？說實話，用針當兵器的強者，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家伙也太無恥了，堂堂強者，竟然用針來搞偷襲，這樣的人都能成為天尊，真是沒天理了。”
貓九吐槽道。
寧紅塵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貓九，你還說人家呢，你貓九不也成了天尊？
你的人品就比人家好多少了？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也沒少做好吧。
能不能成為天尊跟人品有什么關系？
要是人品不好就不能成為天尊，那現在的陽界天尊有一大半都應該丟掉天尊之位。
“我們確實看不出來它們有什么區別。”
寧紅塵正色道，“這跟我剛剛的問題有關系嗎？”
“這兩根針表面上看起來一般無二，但實際上，天差地別。”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準確地來說，一個是成品，一個，最多只能說是半成品，或者殘次品。”
他捏起其中一根，說道，“殺死朱天尊的這根針是一件真正地神兵利器，威力足以殺死天尊。
但田蒼辰從武祖手里得到的這根針，別說殺死天尊了，就算是殺死天命境大能都難。”
“這意味著什么？”
貓九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武祖手里的這根針是仿造品，兇手一直在試圖仿造，但因為能力問題，仿造出來的只是殘次品？”
寧紅塵臉上帶著思索之色，緩緩地說道，“因為他沒有能力仿造出來這根針，也就意味著，他沒有能力煉制照心鏡？
所以你才肯定，他要靠你才能得到照心鏡？”
“可以這么說。”
蘇牧點點頭，說道。
“這么說，你的鑄兵術造詣肯定在那兇手之上，你能仿造這種針嗎？
既然這種針有殺死天尊的威力，假如說你能仿造的話——”
寧紅塵眼睛一亮，說道。
能夠殺死天尊的兵器啊，想一想就讓人有些激動啊。
有這些針在手，還有哪個天尊敢跟他們叫囂？
墟獸共主朱同天手上不是有無天法杖嗎？
他們手上也有這針！
“如果單論鑄兵之術，我確實可以仿造。”
蘇牧平靜地說道，“不過實際上，做不到。”
“為什么？”
寧紅塵和貓九同時道。
這可是能夠殺死天尊的兵器啊。
“首先，這雖然是小小一根針，但要煉制它，需要無數天材地寶，說句不夸張的，如今大玄王朝傾盡全力也未必能負擔得起這小小一根針。”
蘇牧說道，“其次，煉制這東西有傷天和。”
“有傷天和？”
寧紅塵和貓九都有些不解。
他們可是理解蘇牧的，蘇牧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該殺人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
現在讓蘇牧說出有傷天和這種話，可見煉制這根針到底要付出什么代價。
“這針用過一次之后就徹底廢掉了，費這么大的功夫最后只煉制出來這么一件一次性的神兵，在我看來不值得。”
蘇牧淡淡地說道，“我想，兇手手中應該也只有這么一根。
倒也不必擔心他再用這種兵器來偷襲我們。”
“他沒有這種針，那可能有別的啊。”
寧紅塵道，“連這種兵器都有的人，手里還能少得了其他兵器？
這么一個神秘的強者隱藏在暗處胡作非為，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懼。”
蘇牧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寧紅塵。
藏在暗處胡作非為，你不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嗎？
之前那么多年，你做的事情不跟這個神秘的兇手一模一樣嗎？
想當年你在外域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鬼鬼祟祟？
現在你還有臉說別人呢。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些人都是為了各自的目的搞出來這些陰謀詭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而已，誰也別說誰高尚，誰也別說誰無恥。
寧紅塵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岔開話題道，“如果說對方指望你幫他煉制照心鏡，那豈不是更麻煩？
那說明他現在就有可能在暗中盯著我們。
一旦你將照心鏡煉制出來，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出手搶奪。
如果這照心鏡真的那么重要，搞不好到時候他還會順手殺人滅口。
畢竟殺了你，天下就沒有人能夠煉制照心鏡，他搶走的照心鏡也就成了獨一無二的東西。”
“看來你很了解這些套路。”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不都是很簡單的套路嗎？”
寧紅塵無奈地說道。
“你很了解這些陰謀手段的套路，但你不了解我。”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我蘇牧煉制的兵器，我不給，誰也不能奪。
就算是墟獸共主朱同天和那些墟獸天尊，想要我手上的五行山也得老老實實跟我交易。
不管他是千面神佛，還是別的誰，想要照心鏡，那就得老老實實來跟我談。
想搶的話——”
蘇牧冷笑兩聲。
想空手套白狼地搶他蘇牧手上的兵器，就算是大天尊來了都不行。
天下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寧紅塵和貓九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復雜。
好像，確實是他們想多了。
自從蘇牧出道以來，就沒有人能夠占他的便宜。
想想這么多年來，蘇牧可曾吃過虧？
哪怕當年他十分弱小的時候，在面對蒼穹宗、武宗這些龐然大物也沒有吃過虧。
他接任陽主的時候不也是內憂外患？
結果呢？
墟獸共主朱同天直接在他手上吃了大虧，不但丟了萬里疆域，更是賠償了不知道多少好處。
他們雖然不知道殺死朱天尊的兇手到底是誰，但如果這個兇手想要欺負蘇牧，那恐怕最后會失望。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再多說了。”
寧紅塵沉吟道，“你需要我們做些什么？”
“你們替我護法吧。”
蘇牧淡淡地說道，“雖然我不怕這千面神佛，但總歸要做做樣子。
要不然顯得咱們沒把人家當回事也不太好，對不對？”
寧紅塵和貓九都是一臉黑線，你可不就是沒把千面神佛當回事嗎？
“你這么一說，我忽然反應過來了，如果真的是千面神佛，那我們身邊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啊。”
寧紅塵沉聲道，“千面神佛可是能夠化身千萬，沒有人見到過他的真正樣子。”
“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要相信任何人，我沒有出關之前，不準任何人打擾我。”
蘇牧緩緩地道。
雁門關內。
一個中年樣子的男人正坐在一個茶攤上。
茶攤正對著一座低調的府邸。
那府邸正是雁門關鎮守將領居住的地方。
如今陽主蘇牧駕臨雁門關，便住在這里。
男人看著那座府邸，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個陽主，確實有點本事。”
男人自言自語，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到。
“竟然能看出本尊的手法。
不過你的好奇心有些太重了。
好奇心，可是會害死人的。”
男人說罷，身形微微一晃，已經憑空消失不見。
墟界。
狂風大作。
緊接著一陣大笑聲響起。
墟獸共主朱同天的身形直接沖上半空。
它雙臂展開，一股股狂暴的氣息從它身上炸裂開來，化作一陣狂風巨浪。
“我朱同天，回來了！”
墟獸共主朱同天哈哈大笑。
它雙手向下一按，一股滔天的力量落在地面上。
地面如同波浪一般劇烈翻滾，然后又被墟獸共主朱同天一掌撫平。
這股力量，讓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午馬天尊、申猴天尊等墟獸天尊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這股力量，已經絲毫不遜色于天尊。
也就是說，墟獸共主朱同天明明還不是天尊，卻已經擁有了天尊的力量。
這種違反常理的事情，如果不是它們親眼所見，它們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太對勁，就算是以前，朱同天好像也沒有這種實力吧？”
丑牛天尊小聲道。
“以前它沒有五行山，看來這五行山對它真的很重要，有了五行山，它竟然能擁有如此實力。”
午馬天尊沉聲道。
“那就更不對勁了，眾所周知，五行山乃是陽界大天尊的兵器，為什么朱同天得到了它會實力大進？
朱同天跟陽界的大天尊到底有什么關系？”
丑牛天尊道。
眾墟獸天尊的眉頭都是微微一皺。
朱同天據說是墟祖轉世。
墟祖和陽界的大天尊確實是同一時代的存在，他們彼此之間應該是對手。
除了這，還能有什么關系？
只不過這些墟獸天尊，就算年紀最大的，也不曾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對于墟祖和陽界大天尊之間的爭斗，它們也是一無所知。
現在丑牛天尊挑破了這一層膜，頓時讓眾墟獸天尊心中升起了一絲懷疑。
五行山是陽界大天尊的兵器，朱同天得到了五行山，卻能實力大進，這很難讓人不產生某種不好的聯想啊。
“你們說，這朱同天，該不會是陽界派到咱們墟界的臥底吧？”
丑牛天尊繼續道。
眾墟獸天尊的臉一黑。
“這怎么可能？你看到過哪個臥底能成為地方的首領？”
午馬天尊沒好氣地說道，“朱同天殘殺的人類有多少我們可是親眼見過的，而且它是貨真價實的墟獸，怎么可能是人類的臥底？”
“墟獸也有可能投靠人類啊，人類不也有投靠我們墟界的嗎？”
丑牛天尊小聲嘟囔道。
眾墟獸天尊齊齊翻了個白眼。
墟獸確實有可能投靠陽界，但朱同天絕對不可能是臥底。
朱同天殺起人類來比它們這些墟獸天尊都狠，這可不是一個臥底能夠干出來的。
“我覺得你們想多了，五行山乃是至寶，任何人得到了它都會實力大增。”
一個墟獸天尊說道，“朱同天當了這么多年墟獸共主，對我們墟界的貢獻有目共睹。
你們太敏感了，它不會有問題。
現在它實力大進，正是帶領墟界一統婆娑世界的時候，我們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懷疑它。”
“正是，現在我們應當齊心協力，將這婆娑世界統一，到時候，婆娑世界只有墟獸，沒有人類。”
申猴天尊揮舞著拳頭道，“我們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么將陽界那些可惡的人類，尤其是那個蘇牧，給收拾了！
總不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給陽界三年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