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野從門戶之中鉆出來的時候，那兩頭墟獸已經和蘇牧戰做一團。
北宮野不敢出聲，就守在門戶前，一是提防這兩頭墟獸逃回墟界，一是提防有其他墟獸從墟界過來。
得了蘇牧的許諾之后，北宮野也是豁出去了。
他費盡口舌，好不容易說得對面的墟獸相信，派了兩頭墟獸過境。
這兩頭墟獸一旦有來無回，他就算徹底暴露了。
那子鼠部落的墟獸必定可以察覺到問題，他北宮野也會被拉上黑名單，再也去不得墟界。
如今太虛圣境的人把他當成勾結墟獸的妖孽，墟界的墟獸，又把他當成人類的間隙，他真的是里面不是人。
從今以后，除了站在蘇牧這一邊，他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問題是，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蘇牧到底是誰。
北宮野看著面前的戰斗，越看越是心驚。
那兩頭墟獸十分強大，就算是他對上了，那也不是對手。
但是現在，兩頭墟獸，在蘇牧手下，竟然被硬生生壓著打。
北宮野畢竟是天尊親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蘇牧用的乃是身外化身之術。
只是連北宮野都有些震驚，這是什么身外化身之術？
分身的實力竟然也強到這種程度！
這個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太虛圣境竟然有這種強者，他北宮野之前竟然不知道？
“他的實力這么強，那或許真的能幫我洗白……”
北宮野心中充滿了期望。
實力才是最根本的事情。
之前蘇牧哪怕說得天花亂墜，北宮野也只是將信將疑，但現在，親眼見識到了蘇牧的實力，他才徹底相信了蘇牧。
就在北宮野想著這些的時候，那邊蘇牧已經勝出。
只聽轟轟兩聲巨響，塵土飛揚。
兩頭墟獸直接被蘇牧鎮壓在地上。
然后北宮野就看到蘇牧的手掌按在了墟獸的腦袋之上。
片刻之后，墟獸的腦袋就直接爆炸開來。
蘇牧拍拍手，揮手灑下一片火焰，將墟獸的尸體燒了個干干凈凈。
這才扭頭看向北宮野。
北宮野被嚇了一跳。
他現在看向蘇牧的眼神如同在看神靈一般。
北宮野剛剛看得清楚，蘇牧真的會搜魂之術！
眾所周知，搜魂之術，是專修神魂之道的武者才能掌握的技能。
但是蘇牧與人戰斗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個煉體武者。
一個煉體修為幾乎比得上武宗武祖的人，竟然還修煉了神魂之道？
而且修煉的境界還極高！
見識越多，也能明白這件事到底有多么可怕。
北宮野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一個什么樣的變態。
“做的不錯。”
蘇牧淡淡地開口道。
平靜的一句話，竟然讓北宮野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北宮野連忙開口道，“幸不辱命。”
他身子微微弓著，竟然把自己擺在了一個下位者的地步。
這一點連北宮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要知道，北宮野這種出身的人，向來是天老大我老二，就算是面對蒼穹宗宗主傅滄瀾、武宗宗主武祖那等存在，他依舊不覺得自己與對方差多少。
但現在，他是真的被震懾到了。
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和武宗宗主武祖，他們雖然強，但也還在能夠理解的范圍之內。
但面前這個人，強得讓人難以理解，強得讓人感覺可怕。
北宮野，徹底被蘇牧折服了。
“我說話算話，北宮野，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第一個選擇，我要去一趟墟界，短則半年，長則兩三年，你可以陪我去。
第二個選擇，我給你找一個地方，你自己躲上一段時間。”
北宮野愣在了原地，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去墟界？
他剛剛才騙了子鼠部落的墟獸，害得它們損失了兩頭墟獸，現在他只要敢去墟界，那子鼠部落的墟獸還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不過，去墟界能跟在這位身邊，能與他聯絡感情，將來他幫自己洗白的時候肯定也會多用點力氣。
風險很大，收益也不小。
至于另外一個選擇，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聽起來很不錯，但無疑也會損失很多機會。
萬一這位不回來了呢？
而且他生性喜歡熱鬧，真要是讓他躲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還真接受不了。
“你——”
北宮野猶豫著道，“你準備從哪里去墟界？
如果是這個門戶的話，我還是要說，門戶對面有子鼠部落的墟獸看守。
而且我剛剛騙了兩頭墟獸過來，如今兩頭墟獸隕落，對面必定已經加強了戒備。
現在過去的話，必定會遭到子鼠部落的圍攻。”
這一點不需要北宮野多說。
蘇牧剛剛對那兩頭墟獸施展了搜魂之術，已經翻看過那兩頭墟獸的記憶。
對子鼠部落的布置比北宮野清楚得多。
子鼠部落在對面直接安置了一個軍營，軍營當中足足有三萬頭墟獸。
軍營在通道十里之外，每日都會有一支斥候小隊在通道附近巡邏。
北宮野只知道斥候小隊的存在，對那軍營卻是一無所知。
三萬頭墟獸，若是真的闖入了陽界，絕對能給陽界帶來一場天大的災難。
也就是因為這門戶太小，所以子鼠部落的墟獸才沒有如此行動。
不過這小子鼠部落也是把這個門戶當成了它們獲取陽界消息的渠道，所以才會如此看重這個門戶。
北宮野說的沒錯，如果現在他們穿過門戶，闖入墟界，那確實會立刻引起子鼠部落的警覺。
甚至會遭到那三萬頭墟獸的圍追堵截。
就算以蘇牧現在的實力，真要是對上三萬頭強大的墟獸，也是有死無生的下場。
不過——
山人自有妙計。
蘇牧看了一眼北宮野。
忽然。
他身上泛起微微的白光。
光芒一閃而沒，等白光消失的時候，蘇牧的樣子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查海山？”
北宮野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盯著蘇牧，眼睛瞪得溜圓。
“天幻神族？”
北宮野脫口而出。
他見多識廣，自然知道天幻神族的存在。
“不對，不是天幻神族，如果是天幻神族的變化，那不會有絲毫的破綻。
你現在變化的雖然像，但僅僅是外形像，你身上的氣息和查海山還是有區別的。”
北宮野搖頭說道，“煉體武者雖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變化，但像你這樣的，天下能夠做到的，就只有八九玄妙功！
我知道你是誰了！”
北宮野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終于想明白了。
蘇牧看了一眼北宮野，果然不愧是天尊后人。
北宮野或許有些紈绔，但他絕對不是傻子。
跟天尊的天才絕艷相比，北宮野可能是顯得十分平庸。
但放眼天下，北宮野絕對算是比較優秀的一批。
這就看跟誰比了。
若是跟普通人比，北宮野也絕對是人中龍鳳。
僅憑蘇牧一個變化，他就已經看出來許多東西。
蘇牧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用北宮野，那自然就不會瞞著他。
早晚北宮野也是會知道他的身份的。
不過北宮野自己能反應過來，也著實是讓蘇牧刮目相看。
“所以說，當初武宗那個吳九通，也是你？”
北宮野聲音有些干澀地說道。
事到如今，他如何還想不明白？
天下怎么可能同時出現兩個頂尖的煉體強者？
如果說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那一切就全都好解釋了。
“是我。”
蘇牧淡淡地說道。
“所以，你就是外域那個蘇牧？太虛圣境恐怕不會有人相信，你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
北宮野苦笑著說道，“那些人還妄想輕易踏平外域呢。”
“外域又沒招惹你們太虛圣境，你們總想著踏平外域做什么？”
蘇牧沒好氣地說道。
“這你就要去問那些上位者了，我不過是個邊緣人物罷了。”
北宮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
既然面前這個人是外域的蘇牧，那他就是七十二賊的傳人了。
這樣的身份，說話應該有足夠的重量了。
有實力，有身份，有勢力，自己將來或許真的能夠借助他的力量來洗白了。
“你是準備利用查海山的身份，騙過子鼠部落的墟獸，從而進入墟界？”
北宮野繼續說道，“查海山和墟界的墟獸有勾結，這應該沒有問題，但是我呢？
我可沒有你這種變化的能力。”
“所以，你是決定隨我一起去墟界了？”
蘇牧淡淡一笑，“我既然說了，那自然就是有辦法的。”
蘇牧將北宮野藏在陰陽鼎內的福地之中，然后毫不猶豫地邁步進入了那一道門戶。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蘇牧感覺自己像是穿過了一條漫長的通道一般。
眼前的色彩陡然消失，一片漆黑之后，他眼前再次出現光明。
只不過，眼前的景色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沒有了五彩繽紛，只剩下單調的水墨色。
只是一瞬之間，蘇牧就感覺到狂暴的陰氣向著他體內涌去。
陰氣入體，和他體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直接消融不見。
如果這么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蘇牧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而他的身體，也會被陰氣侵蝕，最終喪失生命。
感受了一下陰氣的威力，蘇牧就毫不猶豫地往嘴里丟了一個燧火丹。
丹藥入口，化作一股暖流。
霎時間，蘇牧體表就已經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膜，將陰氣與他的身體隔絕開來。
這時候，蘇牧才注意到有數十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查海山？你怎么從那邊過來了？你不是去了丑牛部落嗎？”
一頭老鼠狀的墟獸，手持一桿長戟，大聲道。
“剛剛你的同伙北宮野說他在陽界繳獲了一塊陰冥石，他自己搬不動，讓我們兩個兄弟過去搬，你見到他們了嗎？”
那墟獸問道。
“見到了。”
蘇牧點點頭，淡定地說道，“那一塊陰冥石足有山一般大小，一個人確實搬不動。
我之前從其他通道出去了一趟，這一趟回來，也是準備繼續去跟丑牛部落的首領談。
你們看好這個通道，最近陽界那邊不太平，別讓某些居心叵測的人闖進來。”
說著，蘇牧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些子鼠部落的墟獸竟然真的沒有阻攔他，任由他離開了。
蘇牧的心一直提著，不敢有絲毫放松警惕。
一直走出去數里，他才加快了速度。
直到數十里外，子鼠部落的墟獸已經看不見蹤影，蘇牧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墟界的環境，入目所見都是一片水墨色，給人的感覺無比壓抑。
再加上那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人體的陰氣。
蘇牧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油鍋之中，雖然一時半會兒可能沒什么損傷，但一直持續的話，早晚也會傷及身體。
尤其是這種壓抑的感覺，對人的精神也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眼見四下已經無人，蘇牧直接把北宮野釋放出來。
北宮野落地之后，忙不迭地吞食了一顆陽極丹。
待陽極丹見效之后，他才松了口氣，下意識地看向蘇牧。
“你為什么要來墟界？”
北宮野第一句話就是詢問蘇牧的目的。
在他看來，這墟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查海山勾結墟界，是想要借助墟界的力量達到他稱霸太虛圣境的目的。
北宮野想不明白，蘇牧為什么要來。
照理說，身為七十二賊的傳人，蘇牧已經占據了外域，完全沒必要勾結墟界。
而且看蘇牧之前的行為，也不像是要找墟界合作。
他殺墟獸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手軟。
“我約了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和武宗宗主武祖，在墟界的五行山比武。”
蘇牧淡淡地說道。
北宮野：“……”
你們是吃飽了撐的嗎？
太虛圣境和外域加起來那么大地方，還裝不下你們三個？
你們要比武，隨便去哪里不行？
為什么非要跑到墟界來？
這是沒苦硬吃？
“你說什么？”
忽然，北宮野意識到不對。
“你剛剛說五行山？”
北宮野瞪大眼睛，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你沒聽錯。”
蘇牧淡淡地道。
“五行山竟然在墟界？”
北宮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就是北宮野和一般武者不一樣的地方了。
身為天尊親子，北宮野的實力可能不是最強的，但他的見識，絕對不是一般武者能夠比擬的。
在見識方面，天下能比得上北宮野的人，屈指可數。
查海山找北宮野合作，未必沒有看上北宮野這方面的原因。
蘇牧愿意收留北宮野，不也是看上了北宮野見多識廣的長處？
“所以，你們是想要通過比武來決定五行山的歸屬？”
北宮野思索著道。
“想什么呢？”
蘇牧平靜地道，“五行山是我的。”
蘇牧的語氣平靜，但帶著一股不容辯駁的意思。
北宮野眉頭微皺，滿臉不解。
你當著我的面說五行山是你的沒問題，但也得人家傅滄瀾和武祖同意啊。
人家傅滄瀾和武祖，可不像他北宮野這么好說話。
那可是五行山啊！
想想都知道，傅滄瀾和武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五行山下鎮壓著一頭強大的墟獸。”
蘇牧繼續說道，“傅滄瀾和武祖得攔住它，我才能把五行山帶走。”
“你約傅滄瀾和武祖來墟界，就是為了讓他們替你對付那頭墟獸？他們會答應嗎？”
北宮野下意識地說道。
那可是天下最強大的兩個宗派的宗主啊，就算是他爹，也不敢說能指揮的動這兩個人。
“他們會答應的。”
蘇牧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五行山是當年大天尊親手所煉之寶，傳言有開天辟地之威能，非同一般，恐怕傅滄瀾和武祖不會錯過的。”
北宮野說道。
大天尊，乃是天地之間的第一個天尊，也是最強的天尊。
不過就算是此等強者，也敵不過時間的威力，早就消失在時間長河之中。
“我記得我爹說五行山已經遺失多年，它怎么會出現在墟界呢？”
北宮野有些疑惑地道。
他這個問題算是白問了。
因為蘇牧也不知道。
五行山在墟界，是寧紅塵說的。
寧紅塵只告訴他五行山在墟界，卻沒有說是誰把五行山放在墟界的。
當初寧紅塵那句話倒是很容易讓人理解成是當年那位大天尊用五行山鎮壓了某個強大的墟獸。
不過事情真相如何，恐怕也只有寧紅塵知道了。
“北宮野，你跟我說說那位大天尊的事情。”
蘇牧一邊向前走，一邊隨口說道。
從那兩頭墟獸的記憶當中，蘇牧對墟界的地理形勢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
那兩頭墟獸并不知道五行山，不過蘇牧根據墟界的地理形勢，大概有一個猜測。
五行山，不知道的人看起來就是一座山，但它的形狀會比較特別。
所以蘇牧在搜魂的時候，重點就是找找這方面的消息。
那兩頭墟獸修為不弱，又是出身墟界消息最靈通的子鼠部落。
結果還真讓蘇牧在它們的記憶當中翻出來幾座疑似五行山的山。
蘇牧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座一座地找過去。
蘇牧心中也在想，不知道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和武宗宗族武祖會用什么辦法來尋找五行山。
他下的戰書，可只說了在墟界五行山，并未告知他們五行山到底在墟界的什么位置。
偌大的墟界，想要找一座五行山，和海里撈針沒有什么區別，不過想來應該也難不倒傅滄瀾和武祖。
“大天尊啊。”
北宮野臉上浮現出崇拜的神色，“大天尊可是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個天尊。
是他開辟了天尊之路，在他之前，武道之路就只是到天命鏡而已。”
北宮野說來說去，都是車轱轆話。
他只知道大天尊很強，比現在還活著的所有天尊都強，但到底強多少，強在哪里，他也說不出來。
畢竟，他也沒有真的見過大天尊。
“大天尊真的死了嗎？”
蘇牧沉聲問道。
“應該吧。”
北宮野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聽我爹說，天尊強者，壽元萬載，就算用特殊的方法延壽，最多也只能延到三萬年，但大天尊活躍的時間，可是百萬年之前。
沒有人能活這么久的。”
蘇牧點點頭，也確實如此。
說起來，七十二賊亂世，都已經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
時間，才是世上所有武者的敵人。
“如果這五行山是當年大天尊用來鎮壓墟獸的，那被鎮壓的墟獸恐怕也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北宮野感慨地說道。
蘇牧不置可否，若有所思。
五行山，未必是那位大天尊留下的。
畢竟，那位大天尊已經是百萬年前的存在。
這么久的時間，發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別的不說，寧紅塵就曾經說過，五行山可以幫助他把八九玄妙功修煉到大圓滿之境，還說當年七十二賊中的那位就是利用五行山來突破到大圓滿境界的。
遠的不提，至少七十二賊就曾經接觸過五行山。
就是不知道他們當年接觸五行山是在墟界還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搞不好，這五行山就是七十二賊放置在墟界的。
蘇牧心中猜測著，嘴上卻是開口道，“大天尊還有沒有道統？”
“沒有。”
北宮野搖搖頭，“大天尊開辟了天尊之路以后，他就無私地將天尊修煉之法公之于眾。
其后所有天尊，都可以算是大天尊的弟子。
只不過這些家伙可都沒有大天尊的氣魄，現在你看看，他們一個個把成就天尊的方法看得賊嚴，就怕別人也突破到天尊境。”
北宮野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對天尊的不屑。
“當年那七十二位，就是看不慣這些，才奮而反抗，只可惜，他們棋差一招，最后只能身死道消。”
北宮野有些遺憾地說道。
沒看出來，這位天尊之子，竟然還是一身反骨。
“你說七十二賊？”
“別人可以說七十二賊，你不得說七十二賢？你不是得了他們的傳承嗎？”
北宮野說道，“反正咱們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繼承了他們的遺志，準備推翻太虛圣境那些混蛋天尊？
那些家伙，壟斷了太虛圣境的修煉資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蘇牧：“……”
你他么是天尊之子，是既得利益者好吧。
天尊壟斷的資源越多，分到你頭上的不也越多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蘇牧只是淡淡地說道。
北宮野一臉遺憾，唉聲嘆氣。
“北宮野，七十二賢當年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蘇牧問道。
七十二賢活躍的年代，北宮野應該還沒出生呢。
“不多。”
北宮野搖搖頭，說道，“那件事在太虛圣境是禁忌，不準人提。
我以前也問過我爹，每次我爹都會大怒，不準我打聽。
不過這些年我旁敲側擊，多少還是打聽到一些。
我跟你講，當年那七十二位都是出身平凡，他們那個時候，修煉資源都掌握在天尊派系手里，普通武者想要修煉談何容易？
但他們七十二人，硬是憑借自身的天賦殺出了一條道路，一直修煉到了天命境巔峰。
當年被他們推翻的天尊道統不知道有多少，后來他們修煉到天命境巔峰，試圖闖入天尊境，那些天尊當然不允許。
于是雙方就斗了起來。
那七十二人雖然天才絕艷，但比起天尊終究還是差了點。
不過我聽說，當年有一個天尊被生生打死，結果空出來一個天尊之位，被七十二賢中的一位強行突破成功。
只可惜，他雖然臨陣突破，終究不是其他天尊的對手，最后也是剛剛突破就隕落了。
他隕落之后，天尊之位就又空了出來，這才有了馬家天尊。”
北宮野說的這些，姬雨安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蘇牧對太虛圣境的了解，又絕大部分來自姬雨安的記憶，所以這些事情他也是剛剛才知道。
想想七十二賢力斗諸天天尊，這場景，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
他們最后縱然失敗了，也留下了一段傳奇。
“我還聽說，當年七十二賊之所以要割裂外域，其實是因為他們想做一件大事。”
北宮野壓低聲音，有些鬼鬼祟祟地說道，“據說他們想以外域為據點，強行侵占墟界，擴展陽界地盤，從而讓陽界可以支撐更多的天尊。
但是他們又擔心萬一失敗了會導致天下大亂，所以才割裂出一個外域。
那么就算他們失敗了，墟界也只能占領一個外域，可以保證陽界大部分地方的安全。”
蘇牧一愣，外域不是七十二賢的自留地嗎？
原來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組成的長城，并不是為了抵御太虛圣境，而是為了保護太虛圣境？
他們當年是做了整個外域都會淪落到墟界手中的最壞打算？
一時間，蘇牧心情復雜，他越發不知道該把七十二賢當成好人還是當成壞人了。
他們很偉大，但因為他們站的位置太高，一舉一動帶來的影響太大，所以很難用善惡來評價他們。
不管怎么說，他們最后失敗了。
不過外域倒也沒有落到墟界的手上。
“這些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真相如何，恐怕只有那些天尊才知道。”
北宮野說道。
除了天尊，當年那些事情的親歷者幾乎都已經死了，這些事情又被天尊嚴禁傳播，所以想要知道真相已經沒有那么容易。
“那些天尊們不在乎，但是其他武者想要往上走，那就需要開疆拓土。
你看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和武宗宗主武祖，他們距離天尊境只有一步之遙。
蒼穹宗宗主傅滄瀾還好，蒼穹宗上面就有天尊，只要有天尊壽元耗盡，傅滄瀾就能更進一步，成就天尊，庇護蒼穹宗萬年。
但武祖沒有這種運氣啊。”
北宮野繼續說道，“你以為之前武祖壽宴上發生的事情只是巧合？
嘿嘿。”
北宮野冷笑兩聲，“我敢肯定，查海山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早就有人看不慣武祖了。
武祖這些年可是一直想要攻打墟界，那些天尊卻不想掀起戰爭……”
武道修煉，本身就是一個爭字。
不爭，又怎么可能走到巔峰呢？
“咱們陽界這般，我看墟界也差不多，墟界同樣是有墟獸想戰，有墟獸想維持現狀。
不過墟獸的繁殖能力比人類強，它們的壽命也比人類強，所以如今修煉資源已經十分緊缺。
它們入侵陽界的欲望要比我們更強。”
北宮野繼續說道。
他見得多了，跟陽界、墟界的大人物都有所接觸，普通武者不了解的事情，他全都了如指掌。
分析起來形勢也是頭頭是道。
這些其實也未必是北宮野分析出來的，說不準他是從哪個天尊口中聽來的。
這些事情聽起來跟蘇牧好像沒有太大的關系，不過知道這些，對外域以后的發展也會大有幫助。
“不管怎么樣，依我看，墟界和陽界，早晚會有一戰。
墟界的資源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它們迫切需要發動戰爭來擴展地盤，再不濟，一場戰場也能消耗一些墟獸，削弱墟界的資源危機。
對那些上位者來說，底層的墟獸就算死再多也無妨。”
北宮野說道，“咱們陽界也是一樣。
蘇牧，我知道我之前被查海山欺騙，引墟獸進入武宗是錯的。
但你看吧，用不了多久，墟獸就會大舉入侵陽界的。
我只不過是順勢而為。”
“有道理，但以后別做了。”
蘇牧隨口說道。
北宮野可能只是夸夸其談，但蘇牧就是從底層成長起來的，他很清楚底層武者的修煉資源有多么匱乏。
偌大的外域，以前甚至連一塊靈石都沒有。
他成長起來之后，就已經有好幾次考慮想要帶著外域所有人搬遷到太虛圣境了。
如果墟界的資源危機真的已經嚴重到一定程度，那或許北宮野說的對，這場戰爭，無可避免。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蘇牧心中暗自道，不管從自身出發，還是從外域出發，他都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行。
八九玄妙功，必須盡快突破到大圓滿境界。
兩人一路聊著，前方已經出現了一座形如五指、高聳入云的大山。
“五行山！”
北宮野驚呼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