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西海岸環保科技公司亞洲分公司。
從義烏趕過來的老彭進了會客室，對面的東方通杜威迎上來握手，做了請坐的手勢。
兩邊在電話里做過基本交流，知道這次生意需要的產品是何物。
杜威將相關產品資料遞了過去，直接說道：“這些是機場常用的鳥球，必須為黑色，需要用高分子聚乙烯材料來生產，你這邊的給個報價。”
“高分子聚乙烯成本要高一些。”老彭看了下相關的規格，十厘米的黑色空心球體，要有吸熱隔熱的作用。
他做慣了各種化工類的小型產品，心中迅速盤算起來，說道：“這種球體我們沒有做過，需要重新開模，單價可能會高點。”
杜威讓他直接報價：“具體多少錢？”
老彭略一遲疑，說道：“可能要1.5元左右，具體還要看你們需求的數量，數量越多價格越低。”
杜威說道：“第一批1億枚左右，后面陸續需要20億枚以上。”
老彭簡直不敢相信，問道：“你確定是億這個單位？”
“沒錯。”杜威強調道：“第一批就要1億枚。”
他毫不客氣地壓價：“1.5元太貴了。”
如此龐大的數量，讓老彭頭腦一陣暈眩，不說后續的定單，單單首批訂單的數量，就足以讓他新開幾個車間。
兩人經過多番拉扯，最終將單個鳥球的價格定為15美分。
最為重要的是，老彭承諾本月就能發貨。
即使自認為了解東方，杜威仍然有點吃驚，但洛杉磯貨要得急，能盡快發貨是好事。
洛杉磯方面，則迎來了第一夫人克萊爾帶領的環保科考團。
作為所謂的專業人士，凈水基金會帶來了一堆全美“知名專家”，對鳥球計劃進行了論證和實驗，認為其可行性極高，是目前保護南加州水資源安全的最優解。
克萊爾的基金會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鳥球計劃的顧問團，順便協助霍克和布萊恩開啟游說白宮與國會，爭取到了聯邦的撥款支持。
到了五月份，鳥球計劃獲得全面通過。
西海岸環保科技公司成為了項目的施工方。
在洛杉磯、加州和聯邦三方共同撥付的首批2.5億美元資金到位后，項目順利展開。
雖然期間產生了一些質疑，也有觀點不同的人發聲，但全都被壓制和忽略。
尤其洛杉磯大火的余威尚在，反對水資源保護計劃，那就是反社會。
這樣的帽子，哪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有個想要分潤一筆卻被拒絕，破防后罵得最兇的社會活動家，被洛杉磯大火時房屋被焚毀的市民，乘著夜色點了房屋。
木制的獨立房屋燃起熊熊大火，消防車半路被人撞車，結果遲遲沒有趕到，導致人與房子全都燒成了灰。
這件事霍克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過，手底下的人同樣沒有參與。
但鳥球計劃關系到太多人的利益，有人敢站出來跳，影響他人巨大收益，自然就會有人出手。
比弗利商務會所里，克萊爾看向霍克，說道：“你對洛杉磯的掌控很強，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出現。”
霍克搖頭：“有些事根本不是我這邊做的。”
克萊爾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也不是我這邊做的。”
兩人都笑了起來。
能分享這次計劃的有十幾家，最大的一筆歸屬于西海岸科技公司，然后是擔任顧問團的凈水基金會，剩余的才輪到后面的人。
克萊爾說道：“這是第一期，只要做成了，后面還有三十多個水庫。”
霍克說道：“等到第一期完成，輿論方面不要放松，一定要宣傳擴大效果，讓多個環保組織來背書。”
自從湯姆·埃莫當選參議員，克萊爾一直在從事水資源環保方面的事業，與全美很多環保組織聯系緊密，當即說道：“這些交給我來做，鳥球計劃既環保又節約，是美利堅……不，是全世界在新世紀以來最成功的水資源節約與環保項目。”
“還可以將其宣傳成為一道奇特的人造景觀。”霍克想象了一下，說道：“這能成為洛杉磯的一道風景名勝。”
有環保組織和專家背書，有媒體瘋狂吹捧，還有網絡寫手的軟文推廣，臭的都能變成香的。
霍克也是在學習美利堅國際開發署的優良傳統。
畜牧業嘛，有錢都能養一批狗和牲畜。
克萊爾問道：“第二期計劃什么時候開始？”
“需要等第一期完成。”霍克著重提醒：“因此第一期計劃的各種數據統計非常重要，鳥球計劃必須成功。”
克萊爾笑：“肯定會獲得成功，誰讓不讓我們的計劃成功，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對待敵人，不需要講情面，只講究方式方法。
比如全美到處可見的流浪漢和大卡車，還有泛濫成災的黑槍，辦法實在是太多了。
總之，敵人最后一定會想不開自殺。
五月下旬，洛杉磯的夏季真正開始的時候，眾多名流、市民代表和媒體記者，一起來到了伊萬霍水庫的大壩上，親眼見證被媒體吹捧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水資源保護計劃”的誕生。
洛杉磯新市長戈丁發表了振奮人心的講話，將這一工程當成了他上任后最大的一筆政績。
第一夫人克萊爾隨即上臺，發表了水資源保護的主題演講，贏得滿堂喝彩。
艾麗卡戴著一副墨鏡，隨著人群一起鼓掌，轉頭對霍克說道：“這位很有表現欲望。”
霍克也在輕輕拍掌，說道：“我聽人提過，克萊爾早期以西拉莉作為偶像。”
艾麗卡略顯詫異：“她也想競選總統？美利堅建國200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女總統。”
“她有野心對我們有利。”霍克往上推了下墨鏡。
艾麗卡這個枕邊人大致明白，湯姆·埃莫與克萊爾夫婦關系不和，甚至矛盾重重，那個叫薩曼莎的女人與她的兒子比爾，是橫亙在第一家庭之間無法彌合的裂痕。
克萊爾仿佛湯姆·埃莫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霍克的多個利益相關的提案，要到十月份才能推入預算委員會的正式審核程序。
他必須保證白宮不會背叛。
短暫的講話結束，隨著戈丁一聲令下，鳥球計劃正式進入實施階段。
西海岸科技的亨德森和第一夫人克萊爾，再加上洛杉磯市長戈丁，三人共同打開了大壩上預設的一個集裝箱鐵門。
十厘米大小的黑色球體，猶如無數滾珠，嘩啦啦落進水里，漂浮在水面上。
同一時間，分布在水庫各處的運輸車輛，紛紛將鳥球傾倒進水庫里面。
原本反射著陽光的水面，很快變成了漆黑一團。
鳥球計劃成功實施！
記者們的攝像機鏡頭，大都轉向了水面拍攝，水波蕩漾著無數的黑球，帶來了一道頗為怪異的奇觀。
過了一段時間，格拉利什教授團隊通過儀器測量的數據，傳輸到了大壩這邊。
克萊爾第一時間對外公布，水庫多個測試點的蒸發量，均下降超過82，溴化物合成量降低近80。
現場歡聲雷動，眾人紛紛鼓掌，慶祝鳥球計劃取得初步成功。
返回洛杉磯的時候，克萊爾專門上了霍克和艾麗卡乘坐的商務車。
她難以掩飾臉上的興奮，對霍克說道：“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擁有了真正的事業。”
霍克笑：“我們可以將這份事業繼續擴大，遍及美利堅整個西南部干旱地區。”
克萊爾享受著第一夫人帶來的各種便利，正是勁頭十足的時候，說道：“我明天一早返回華盛頓，會推動那邊大力推廣我們的計劃。”
艾麗卡特意稱贊道：“你是一位真正擁有社會責任心的女士。”
“謝謝。”克萊爾唯一的事業就是凈水基金會，對此格外上心：“我留了克里希在洛杉磯，有什么需要的話，西海岸科技盡可以聯系他。”
覆蓋伊萬霍水庫的鳥球，用了接近1億枚，能為西海岸環保科技帶來總計4億美元的收入。
包括凈水基金會等其他各方面分潤之后，營收仍然高達2.5億美元。
如果有機會的話，霍克和克萊爾想要把五大湖上面鋪滿鳥球。
在比弗利山莊，克萊爾下了車。
霍克和艾麗卡沒有回家，去了海岸大廈。
因為馬斯克正帶著人在海岸大廈等兩人過去。
車隊直接進了地下停車場，特意留出來的開闊地點，一輛造型別致的特斯拉，停在燈火通明處。
馬斯克從旁邊出現，看向下車的霍克和艾麗卡，用力拍了下特斯拉的車頂，說道：“這是一輛嶄新的概念車，集成了特斯拉和西海岸科技全新的技術，是高新科技集大成之作。”
這輛特斯拉有棱有角，乍一看上去，很像縮小版本的裝甲車。
霍克快步過去，故意問道：“埃隆，你的高科技新車能不能飛行？”
馬斯克的胖臉上，肥肉抖動了兩下，說道：“不能飛。”
霍克繼續問道：“能源動力有突破嗎？是否核動力？”
馬斯克的臉抖的更厲害了，強調道：“我們造的是車，不是移動核武器！”
霍克隨口胡扯道：“鋰電池嘛……”
“很安全。”馬斯克趕緊打斷他的話：“絕對不會爆炸起火。”
他拉開車門，邀請霍克上車：“感受一下吧。”
霍克和艾麗卡上了車，馬斯克來到駕駛位，啟動了車輛。
比起一年半前在鄉村俱樂部時開來的那一輛，這一輛無論內飾，還是配備的電子設備，都好太多了。
上次霍克所說的彩電、冰箱和大沙發，這輛概念車全都配上了。
馬斯克專門介紹了中控屏：“它能通過藍牙與智能手機相連，配備了衛星通信功能，即便開到沒有信號的山區，也可以通過我們的星鏈衛星與外界聯系。”
霍克點頭：“聽起來很不錯，集成了我們在衛星通訊上的優勢。”
“不止是這樣。”馬斯克繼續介紹道：“在全美范圍內，我們的衛星在沒有信號的區域，都能為車輛提供導航，即便是最路癡的人，依靠衛星導航功能，也能實現穿越美利堅。”
艾麗卡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充電不是加油，開電車穿越美利堅，中途沒電的話，充電是不是不太方便。”
馬斯克不否認這方面的缺陷：“特斯拉正在著手解決這些問題，隨著特斯拉銷量增加，我們也在想辦法建設公共充電樁。”
霍克問道：“去年上市以來，特斯拉賣出去多少輛了？”
馬斯克回道：“去年只賣了1973輛，但今年截止到5月份，銷量已經突破了6000。”
霍克非常清楚，全新的電車上市，開端能有這樣的銷量，也算不錯了。
畢竟現在才2009年。
而且特斯拉一開始走的是高端路線，購買者大都是科技領域的高收入人群。
馬斯克又說道：“我們今年的目標是實現1.5萬輛的銷售數。”
艾麗卡說道：“在洛杉磯道路上，已經偶爾能看到特斯拉的車了。”
馬斯克拍了拍方向盤，說道：“這輛車留給你們，你們日常開可以，留作紀念也行，同類別的車不會很多。”
霍克沒有拒絕，說道：“留下來吧。”
至于開這輛車就算了，他現在基本不開車，單純乘坐的話，這種類似跑車的電車，對非駕駛位上的成員來說，并不是太友好。
馬斯克留下車鑰匙，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上了特斯拉的車隊。
其中還有兩輛集裝箱貨車，他明顯又要去別的地方送車。
艾麗卡對著霍克晃了晃車鑰匙，問道：“這輛車放在哪里？”
最初期的電動汽車，電池技術不夠先進，霍克不想留在山頂別墅，想了一下說道：“這輛車的紀念意義，遠遠大過實用價值，不如這樣，把它送到銀湖社區的標本別墅，與那些紀念品放在一起？”
艾麗卡贊同：“可以，讓人開過去吧。”
霍克拿來鑰匙，交給莫倫特斯：“你跑一趟吧。”
莫倫特斯開走了車。
霍克上了樓，處理過手頭工作，又了解一下鳥球計劃的進度。
西海岸科技公司已經向太平洋對岸下了第二期訂單，新的一批黑色球體正在通過遠洋貨輪運到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