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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新約與救世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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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沸騰的戰火在暮色行省的各地肆虐,無論是雀木堡的圍攻還是灰石鎮的慘狀,都只是這混亂戰場上的冰山一角。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托馬斯猜測的那樣,帝國并沒有坐視不管。

  “磐巖劍圣”岡特站了出來。

  作為一名虔誠的羅德人,雖然他并沒有聽見神靈的聲音,但這并不妨礙他以自己的意志做出決定——

  他將用手中的劍平定這場叛亂!

  混沌的大軍正在進攻黃銅關,而暮色行省是人類世界通往黃銅關的重要補給線。

  無論那群起義的農民有著怎樣的不滿,在岡特看來,他們都不該在這時候背叛他們的領主。因為他們背叛的不止是自己的王國,更是背叛了整個肩負著人類存亡安危的帝國。

  而事實上,他們也的確這么做了。他們的力量正是來自于混沌,來自于那可憎的“永饑之爪”烏爾戈斯……它是這片大陸上殺人最多的魔鬼。

  單以數量和殘忍程度而言,詭譎之霧害死的人不及它的零頭,就連在關外肆虐的毀滅之炎都弱了它不止一點半點。

  岡特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一切皆因“綠頭巾”凱蘭而起,找到這家伙殺了便是。

  然而他漸漸意識到,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這顆腫瘤已經存在很久了。

  只是最近才剛剛爆發出來……

  就在岡特帶著撿來的孤兒繼續朝著西方前進的時候,暮色行省的最南端,一場慘烈的廝殺才剛剛拉開帷幕。

  作為連接暮色行省與坎貝爾公國的天然門戶,激流關就如同一枚突兀的狼牙,釘在萬仞山脈的“斷指峰”與“碎巖峰”之間,并與它腳下的平原一道,將那連綿不絕的萬仞山脈截斷。

  過了這道關口,沿著奔流河一路南下,就是坎貝爾公國的溪谷平原。

  為了應對綠林軍的威脅,坐鎮北溪谷伯爵領的德里克·格蘭斯頓伯爵已經動員了兩萬名征召兵,在邊境上嚴陣以待,防止賊寇入境。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不同于肆意胡來的“屠夫”和“藥師”,“叢林之影”芬尼安可不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他很清楚做事的分寸,不會無端將戰火燒去鄰國的疆土,給那個野心勃勃的大公主動獻上出兵的理由。

  而這也是綠林三巨頭之一“長弓手”里斯派他來這里的原因。

  起義軍想要守住勝利的果實,就必須拿下連接暮色行省與坎貝爾公國的關隘,徹底切斷暮色行省與南方公國的聯系!

  拖得越久,變數越大!

  “殺啊啊啊!”

  “弟兄們!沖上去!攻下這座關口!里面的寶貝都是你們的!”

  “噢噢噢噢!!”

  喊殺聲震天動地,綁著綠頭巾的士兵如同平原上滾過的浪潮。

  他們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在投石車的掩護下沖向那正前方的城堡。

  即便那些由農奴操作的投石車大多沒長眼睛,不是把石頭扔進了護城河里,就是砸中了自家弟兄的后腦,只有少數落在了城頭。

  不過,這也足夠了。

  即使用十個弟兄去換城墻上的一個,對“林影”芬尼安來說也是穩賺不賠的。

  畢竟城堡中的士兵撐死了也就還剩個幾百,而他手上的大軍何止十萬?

  這場仗怎么打都是他贏!

  他唯一需要謹慎考慮的是,攻下這座關口之后的事情,以及提防來自更南邊的威脅。

  與此同時,城墻之上,身披盔甲的皮爾斯騎士舉起手中的長劍,發出了嘶啞的怒吼。

  “開火!”

  隨著他一聲令下,城墻上的六門滑膛炮齊齊發出怒吼!

  呼嘯的開花彈如同流星一般砸入叛軍的投石車陣地,將那歪歪扭扭的爛木頭和旁邊的炮兵一并炸得粉身碎骨。

  看到投石車陣地被炸得粉碎,城墻上的守軍和沖鋒的綠頭巾士氣都為之一振,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

  不過后者很快笑不出來了。

  一發齊射解決掉投石車之后,城墻上的火炮很快瞄準了他們,黑洞洞的鐵管再次發出怒吼!

  “嘭——!!”

  轟鳴的炮聲與開花的炮彈幾乎同時殺到,爆裂的火光與紛飛的彈片在戰場上肆虐,城墻下的叛軍瞬間如倒伏的麥子一般趴了一片。

  而就在那火炮開火的時候,站在城墻上的火槍兵和弓弩手也沒有閑著。

  他們倚靠在城垛后面,躲避著叛軍的冷槍暗箭,同時接過身后袍澤遞來的火槍沉著冷靜地射擊,隨后再將火槍遞給身后的袍澤裝填。

  排槍射擊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每次槍響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帶著綠頭巾的叛軍還沒摸到護城河,就已經扔下了一大片尸體!

  然而——

  樂觀的狀況并沒有持續太久,扛著云梯的叛軍終究還是殺到了城堡的邊緣。

  那些綁著綠頭巾的農奴雖然畏懼著城頭上的槍響,但長官懲戒叛徒的手段更令人懼怕。他們見過腸子被掏出來吊在外面晾干的,見過整個被丟在鍋里活煮了的……而且這些懲罰動不動就把家人一起捎上,那些驅趕他們的人很清楚他們怕什么,因為他們都來自一個地方。

  隨著死亡持續,他們漸漸地也不再害怕了,反正挨槍子也就一瞬間的事兒,說不準還來得痛快些。

  血第一次濺到臉上的時候,他們還會恐懼地抬起胳膊擦一下。

  而隨著身邊的腦袋接二連三開花,他們已經徹底麻木,甚至連眉頭都不會再皺一下。

  隨著第一個勇敢的小伙子爬上城墻,這場慘烈的廝殺正式進入了白熱化!

  這回總算不只是攻打城墻的“后者”笑不出來了,守在城墻上的“前者”也笑不出來了。

  雖然皮爾斯只一劍就砍掉了那顆魯莽的腦袋,但城墻上的腦袋是砍不完的。

  縱然他有著鉑金級的實力,也架不住那如潮水般連綿不絕的進攻。

  畢竟再硬的鋼鐵,剁了幾十根骨頭之后也會卷刃。

  而且攻城的并非都是農奴,也混雜著一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獲得了力量的人,他們之中不乏實力強勁的超凡者,而且總是以出其不意的形式殺到他和他部下的面前。

  這場廝殺一直持續到了黃昏。

  直到遠方的鼓聲響起,攻城的叛軍才如退潮的洪水一般退卻。

  萊恩王國的農民大都缺乏營養,一到了天黑就啥也看不見。這些叛軍很少會將戰斗拖延到晚上,不止因為戰斗力會受到影響,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人會趁著天黑逃跑。

  皮爾斯終于騰出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然而眼中卻看不到半分劫后余生的喜悅。

  激流關的戰斗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月,戰況一天比一天慘烈。

  起初他麾下還有八百名職業軍人,如今能站在城墻上的已不足百余。

  不止如此——

  他麾下的四名白銀級騎士已經戰死三名!

  否則身為指揮官的他也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親自站在最前線。

  看著那些依靠著城垛喘息的士兵,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撐到明天。

  就在皮爾斯正要下令收治傷員的時候,落在城墻外的目光卻是微微一頓,緊接著他的臉色狂變。

  在遙遠的陣地邊緣,四門黑黢黢的火炮被幾個赤著胳膊的綠林軍士兵推到了陣前!

  “火炮?!”站在他身旁的副官驚呼了一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那火炮的尺寸明顯比他們城墻上的滑膛炮大得多,屬于攻城的口徑,不但威力更大,想來射得也更遠!

  那些叛軍是怎么弄來這玩意兒的?!

  皮爾斯的臉色愈發難看,緊握著雙拳,指節微微發白。

  那火炮在他射程之外!

  他幾乎只用了一瞬間,就猜到了對方指揮官的意圖——

  “他們是故意的……他們在逼我們趁著夜色出城劫營。”站在皮爾斯的旁邊,一名百夫長壓低聲音說著,道出了前者沒有說出口的心聲。

  靠坐在城垛邊的士兵咧了咧嘴角,按著剛剛包扎好的傷口說道。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并不知道我們的情況……我們根本分不出人馬出城夜襲了。”

  “別太樂觀,過了今晚他們就知道了,然后一切都結束了。”

  “媽的,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玩意兒。”

  “……鬼知道,要么是地獄,要么是混沌。”

  聽著士兵們的議論,副官將目光投向了皮爾斯將軍,等待著這位英武的騎士做出決定。

  其實,他們也并非分不出人手,譬如由這位鉑金級的騎士親自出手便是可以的。

  當然——

  一切的前提是,對方的軍陣中沒有與之相對應的戰力。

  否則那人甚至不需占據上風。

  他只要將他們的皮爾斯將軍拖住,然后靠著數量優勢將后者堆死……這座易守難攻的堡壘,便會不攻自破了。

  就在皮爾斯陷入兩難的時候,南方的地平線上忽然揚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塵埃。

  一名負責瞭望的士兵最先發現了異狀,隨后發出了驚喜的吶喊。

  “將軍!快看!坎貝爾的方向!有一支軍隊正在向我們靠近!他們打的是大公的旗幟!”

  大公?

  坎貝爾王室?!

  皮爾斯微微一愣,那張沾滿血污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

  那些人怎么來了?

  德里克伯爵的士兵已經在邊境上靜坐了半個多月,他從沒想過這群冷漠的鄰居會突然出兵!

  不過這群坎貝爾人既然來了,那想必一定是有了充分的理由!

  他們——

  得救了!

  勝利的歡呼聲在城堡上響起,殘余的守軍們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仿佛要將這半個月來的恐懼和壓抑都吼出來。

  一些人甚至激動得繃帶開裂,剛扎緊的傷口又飆出了滾燙的血。

  而與之相對的,綠林軍的軍陣中。

  舉著單筒望遠鏡的“林影”芬尼安,臉色卻是一片凝重。

  只見數公里外,坎貝爾公國的列兵正扛著統一制式的燧發槍,穿著清一色的軍裝,士氣高昂地向著激流堡的方向行軍。

  公國出兵了……

  而且,還是在他拿下激流關之前。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同樣從斥候那兒得到了消息,副官走到了芬尼安的身旁,神色凝重說道。

  “頭兒,咱現在怎么辦?”

  沉吟半晌,芬尼安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臉色陰沉地說道。

  “先撤吧,退到北部五公里外的森林,依托我們事先準備的據點展開防御。”

  在平原上他們沒有任何勝算,不過到了森林和山丘上可就未必了。

  那將是他的主場。

  只可惜,那倒在激流關前的八千多個弟兄,算是白死了……

  激流關的守軍終于看見了勝利的曙光,而遠在雀木堡的人們也終于等來了自己的希望。

  經過與科林的長談和一夜的輾轉,卡蓮眼中的迷茫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堅定的目光。

  翌日清晨,她召集了城堡內所有救世軍的將士以及她的追隨者,讓他們在城堡中央的庭院集合,說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布倫南一臉欣喜地最先到場。他特意穿了一件從領主府的寶庫里撿來的盔甲,代替了那件沾滿血的熊皮,讓自己看起來正經一些,不至于在正式場合丟了面。

  無論那位圣女殿下怎么想,也無論那些迂腐的神甫和鄉紳們怎么想,他說什么也要把王冠扣在這位殿下的腦袋上!

  沒有?

  那就讓鐵匠打一頂!

  他可不管什么法理不法理,又或者什么頭銜以及教會的承認。

  誰能讓他和他的弟兄們吃飽飯,誰能讓他過上以前沒有過的好日子,誰就是他的國王!

  不出他所料,那圣西斯倒還算講理,和他想一塊兒去了,甚至還替他把這位心地善良的修女小姐給說服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那位圣女殿下似乎已經將王冠準備好了。

  不過那并非是鐵匠連夜打的,而是一頂由橄欖枝編成的草環。

  頭戴橄欖枝的她身披一件樸素的修女長袍,緩緩走到了城堡主廳前的高臺上。

  就在她登上高臺的一瞬間,寬闊的庭院鴉雀無聲,上千道目光齊齊匯聚在了那張慈愛的臉上。

  她的身上散發著圣潔的氣息,就如那奔流河中走來的河之精靈一樣。

  那是暮色行省的傳說。

  傳說當火焰席卷山林,河中的仙子便會降下甘霖撫平地上的創傷。

  雖然牧師們都說這是假的,但每一個萊恩人對這個傳說都深信不疑,就算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就如此刻站在高臺上的那位圣女一樣,即使是曾經見過她狼狽模樣的本,也完全忘記了她最初時的模樣。

  “我聽見了新的神諭。”

  就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一張張或彷徨、或忐忑、或狂熱的臉上,全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將那期許的目光盡收眼底,卡蓮用柔和的笑容回應了他們的期望。

  “祂借神子‘炎王’之口告訴我,我們的使命并非推翻一座城堡,贏得一場戰爭的勝利,終結一個王朝,又開始新的王朝,而是徹底結束我們腳下這片土地的悲劇,拯救所有沉淪于水深火熱中的同胞……”

  隨后,她用無比莊嚴的語氣開口,為那期盼著拯救的人們指明了一條所有人都未曾設想過的方向——

  “從今日起,我們將不再效忠于任何世俗的國王,他們為了一己私欲,已經忘記了自己神圣的義務,他們的頭銜將不再合理!”

  “從今往后,我們將只侍奉于拯救萬民的神靈,以及神恩照耀之下的萬民!”

  “我們的劍,將只為神的子民而戰!”

  這番莊嚴而慷慨的陳詞,在人群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那股滔天的巨浪,甚至足以撼動地上所有世俗王國的根基!

  雷登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那位圣女會講出這樣的話來,然而他轉念一想……卻發現這話說的也并非毫無道理。

  暮色行省的貴族確實放棄了自己的封建義務,否則活不下去的農民也根本不會揭竿而起。

  那些農民壓根不在乎誰當國王,也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國王,真正在乎的人恰恰是那些已經放棄自身義務的貴族和教士們——

  這些擁有土地的人,長久以來一直在代替國王,在這片有主的土地上行使超越國王的權利!

  他們根本不配坐在那里!

  想到塞隆伯爵如老鼠般倉皇躲進城堡,又如老鼠般逃走的狼狽模樣,他一點兒也不想站在那些人的角度考慮。

  至于帝國和教會將如何看待救世軍的宣言和起義……

  那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帝國在乎的只是黃銅關,其次是新大陸以及浩瀚洋上的利益。

  至于暮色森林,壓根就不在圣城的視野里。

  或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眼里,這片野蠻之地本就與地獄無異。

  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在乎那些家伙的意見呢?

  若是那些老東西真能被這轟轟烈烈的火焰嚇一跳,注意到那沉淪在水深火熱中的人們,他們也算死得有些意義了。

  不同于雷登胸中的萬千思緒和自我犧牲的騎士之道,布倫南倒沒想那么多。他心中只有一個單詞,那就是“牛逼”。

  圣西斯的兒子都說了,他們起義是合情合理的,因為貴族們背叛在先。

  國王還能比這牛逼?

  教會承不承認,他壓根就不在乎那東西,反正他信了!

  唯一嚇得半死的只有在場的牧師們。

  看到救世軍的士兵們攻破了城堡真沒大開殺戒,他們還以為這些泥腿子真的良心發現了,被神恩所感召,又重新皈依了。

  結果沒想到,這些家伙骨子里就沒一丁點兒的“虔誠”,悶不作聲只是為了憋個大的!

  神子是什么玩意兒?

  圣西斯又不是凡人……什么時候有孩子了!?

  給神靈編凡人的故事,那都是第一紀元的事情了!

  還有那不倫不類的救世軍,他們以圣西斯的名義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地獄里的惡魔們才會講出來的歪理!

  然而臉色煞白的他們一句話也不敢說,畢竟如狼似虎的士兵們就在旁邊,有“真理”在手,誰才是異端還真不好說。

  信仰虔誠的人早就死在了兵荒馬亂中,活下來的大多都是帶著些狡猾的人。

  他們暫時還不想被圣西斯接走,活下來才有爭論對錯的意義。

  總之,先隱忍吧……

  目前來看,這些不知禮數的鄉巴佬好像只是編排下圣西斯的族譜,倒也沒有拿這當借口又開始殺殺殺。

  這么一想……

  好像也不錯啊?

  想到這些鄉巴佬們之前干的事,他們忽然就把自己給說服了。

  哪怕這位圣女再來一句神諭,要把他們手中的圣言書換成新篇,他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虛與委蛇。

  他們并不知道的是,站在高臺上的那位圣女還真有這個打算。

  她毫不懷疑傳播真理的必要性,她遲早會將科林先生講給自己聽的版本編撰成《新約》,然后傳授給迷途的世人。

  人才是一切的根本,“人人皆祭司”才是真正正確的法理!

  不過,這件事情可以放在稍后做,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在明確了權力與責任之后,她還需要頒布救世軍的施政綱領,以及補完正式的冊封儀式——或者說人事任命。

  一切將以神的名義進行!

  或者說,以萬民的名義!

  冊封的儀式進行得很順利,雖然過程有些不倫不類,甚至并不以冊封的名義進行。

  以神諭的名義,圣女卡蓮自封為圣女,掌管宗教事務,地位類似于主教。

  不過不同于主教,她并沒有像傳統的主教那樣,為自己劃分任何的采邑。

  對此她的解釋是,她已經向神子許諾,她愿放棄所有世俗的欲望,將余生的時間奉獻給信仰,接受一生的清貧。

  至于雷登,她將其冊封為救世軍的第一位“圣杯騎士”,統御城堡中的五十名騎士。

  除此之外,她還賜予其神子親手制作的“圣杯之盾”,作為他選擇效忠于萬民的贈禮。

  至于布倫南,他同樣獲得了冊封,以“冠軍勇士”之名得到了一柄“冠軍之斧”。

  起初兩人都以為,圣女授予他們的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禮器”,直到他們將獲賜的圣物握在了手心。

  源源不斷的力量順著冰冷的金屬傳來,仿佛神靈與他們并肩站在一起!

  一時間,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嘆的表情,為手中不可思議之物而震驚。

  或許……

  圣西斯真有一個孩子也說不定?

  除去兩位“護國大將”之外,卡蓮繼續冊封了一批負責具體事務的事務官。

  他們大多是在之前的工作中表現突出的人,有的來自救世軍內部,有的來自民間……無論他們來自哪里,以前從事什么樣的工作,神子都希望他們將手中的職責繼續履行下去。

  不過這些人就沒有神器了。

  他們本身也不需要超凡之力,只需要秉持著敬畏之心,完成手中的工作即可。

  城堡的塔樓上,羅炎面帶微笑地俯瞰著城堡中庭,將這場以自己的名義進行的冊封儀式盡收眼底。

  “你到底捏了個什么怪物出來?”蹲在他旁邊的塔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羅炎笑了笑。

  “巴托尼亞王國?或者……另一種東西?誰知道呢,我也很好奇,他們會拿著我遞給他們的武器走到哪里。”

  他并非只給了他們面包,也遞給了他們一件武器。

  不過與混沌不同。

  他給的是看不見的武器,而非看得見的槍炮。

  當然,那兩件“神器”除外,那是他即興而為的作品。

  為了慶祝救世軍的誕生,他特意合成了兩個鉆石之種,并從領主的寶庫中挑了兩件合適的家伙,將神力附了上去。

  他必須承認,自己只是想試一試自己神格的功能,順便研究一下回報是否能大于投入。

  反正武器本身是沒有自我意志的,收回附加在神器上的神力也容易。

  而如果神器的持有者用手中的神器創造了新的傳奇,譬如真的踐行了自己的誓約,在未來的歲月中庇護了他的子民……這筆投資的收益說不定會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那個雷登和布倫南,他和悠悠一直有在暗中留意。

  一個是背叛了圣西斯的騎士,一個是背棄了混沌的戰士……他們都是很值得投資的家伙,甚至比他領地里的幾個二五仔還要值得投資。

  不過話說回來,這算不算同時把圣西斯和永饑之爪給牛了?

  想到這里的他,忽然有點莫名其妙地興奮了。

  然而腦子還沒發育完全的塔芙,卻仍然沉浸在他的上一句話里。

  “巴托尼亞……那是什么?”

  “沒什么,只是我上輩子玩過的一款游戲里的東西,不必在意。”

  “你還真是惡趣味啊。”

  “何以見得?”

  塔芙強詞奪理道。

  “雖然我承認我沒干好事兒,但我那是不小心,至少我本意還是好的。”

  聽到這句狡辯,羅炎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怎么知道我的本意不是好的?”

  “反正我看不出來!”

  羅炎微微一笑。

  “這就是為什么你——”

  眼看著魔王又微微一笑了,塔芙連忙拽著翅膀捂住耳朵,做出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模樣。

  “夠了,我不想聽!”

  羅炎其實想說的是另一句話,不過今天調戲塔芙已經夠多了,剩下的還是留到明天再調戲吧。

  免得哪天她脫敏了,那就不好玩了。

  這時候,羅炎忽然注意到,輕盈的腳步聲正從塔樓的入口處傳來。

  他看了過去,只見完成儀式的卡蓮正站在那里,圣潔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欣喜。

  “我就知道,您一定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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