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宿不敢置信,為什么會忽然出現這么一個敵人,能完美看出自己刺殺意圖與節奏,甚至進行干預阻攔的敵人?
這是什么機械降神?
自己是以霸主之身,刺殺至尊的頂級刺客,甚至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刺客大師。
自己的詛咒是存在忽略,多次強化后,他的詛咒更近一步,甚至連同伴的行者們都會下意識遺忘或者說‘忽略’自己。
即便是至尊的感知與靈感,也無法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是刺客最為合適的詛咒,或者說,詛咒已經完全化作了賜福,成為了他最強的手段。
但為什么?
這個女孩忽然出現,封死了自己所有的進攻路線,并成功阻攔了自己?
明明她的氣質是那么的弱小,甚至連神性都只是本能的化作屏障,并不數量。像是一個忽然獲得成人身體的嬰兒。
可她的動作卻又如此果決、堅定,并且正確!
精準地抓住了那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直到胸口被長劍貫穿,劇烈的痛楚襲來,箕宿才真正看清了女孩的臉。
那張原本冷艷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淌著淚水,卻依舊用被刺穿的手掌死死鎖住他螺旋刺劍。
而當他看清這張臉時,錯愕與難以置信瞬間淹沒了他。
他認得她。
畢竟,天衍行者曾研究過‘變數’身邊所有的戰力。
三號邊境城君王·狂王的養孫女,本名姜泠。代號曾為‘紅妝’,后來更多人稱她為小狂王。
在不同的命運分支中,她曾是復仇之刃,在人類巨城毀滅后,孤身潛入禁區,將無數貴族世家屠戮殆盡,血洗了不知多少本戶口冊,直到自身的崩斷。
她也曾是獵王,堅守殘破的巨城,以強大的刺殺能力威懾四方強敵,最終卻死于背叛被殘忍分尸.
而在天衍行者為當下這條命運主線所做的規劃中,她的定位,僅僅是作為未來與盟友帝隕結合,誕下優秀血脈的“母體”。
這被視為一份送給未來盟友的善意情報。畢竟,越是強大的存在孕育子嗣的幾率越低。
但誰能想到冠軍就是帝隕?媽的!每次想到這事情,箕宿就想吐血。
而如今,這個被視為特定生育工具的女孩,就這么阻擋在了自己面前。
這讓高傲的箕宿無法接受,他才不在乎其他時間線里,這個小狂王做出過何等驚天動地的功績。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命運安排的結果。只要能夠操控命運之線,天衍行者能輕易“塑造”出任何他們想要的英雄!
天衍行者最擅長的,便是英雄塑造!
正如玄武門繼承法的獲勝者可以是李二,但在命運的撥動下,也可以是李三、李四,甚至是李八!
只要在合適的命運節點進行干預,曾經的英雄也將成為敗者和墊腳石,原本的路人也能頂替并成為英雄。
而此刻,一個被視為生育機器的家伙,居然擋在面前,攔下了那本該施展的‘結局’之前!
自己居然被一個工具.阻攔且重傷?
開什么玩笑!區區一個工具,且還是狀態詭異的工具。怎么能破壞天衍行者的計劃?
箕宿忿怒,不顧身上的傷勢,再次前沖!能力發動,他要貫穿小狂王的同時,將‘神毒’刺入李夜來的體內,繼續完成‘英雄死于毒殺’的神話重現!
來得及,還來得及!
他持劍的右手被扣住,于是,左手猛然化刀斬下。幽冥路徑·
而小狂王的左手和肩膀被刺劍貫穿,右手持劍,缺失了一部分進攻和防御手段。
但小狂王的反應同樣迅速,作為頂級刺客的強大本能在此刻自主展現,她抵住刺劍的傷處猛然發力,不顧肌肉與骨骼被進一步撕裂的痛苦,以此借力,整個身體同樣向前撞去!
同時,她那刺入箕宿胸膛的右手長劍,毫不猶豫地在其體內狠狠一絞!
恐怖的破壞力在箕宿胸腔內爆開,試圖從內部瓦解箕宿的生機與力量。
原本斬向脖頸的手刀,因為距離的忽然拉近,使得小狂王得以以肩膀部位撞向箕宿的手腕,躲避了手刀最強的‘刃口’!
咔嚓!
骨裂的聲音清晰可聞,但她也成功將這致命一擊撞得偏離了軌道,手刀最終只在她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未能斬斷要害。
或者說某種高額的傷害減免,使得箕宿的攻擊沒能造成有效殺傷。
如今小狂王幾乎遺忘了一切,即便作為霸主,也遺忘了能力的使用,神性與靈能的屏障出現,則是多年來訓練的肌肉記憶。
但她的戰斗本能,也在此刻徹底復蘇。
兩位刺客大師,在這方寸之間,進行著最原始,最殘酷的消耗與博弈。動作沒有絲毫多余,防御沒有絲毫猶豫,每一次攻防轉換都精準、高效,直指對方僅存的破綻與要害。
這卻是讓箕宿徹底絕望。
沒能在最短時間內突破小狂王的糾纏,以及計劃的徹底失敗!
他挑選出手的時機,是李夜來與未羊廝殺最為激烈投入的瞬間,時機是真的轉瞬即逝!
而重傷的他,不可能有第二次找到李夜來破綻的機會了。那是自己的同伴與盟友拼命換來的一切!
絕望之中,他不出意外的看到那自小狂王耳畔旁忽然刺出的長戟 來自冠軍的暴虐的反擊!
李夜來右手緊握破軍移山戟,戟鋒撕裂空間。左手掌控著凝聚的漆黑星辰‘夜隕’。
他以一種最為狂暴、最為蠻橫的姿態,與維持著神話姿態的未羊行者正面硬撼!
至尊的強大,遠超想象。尤其是神話姿態中,未羊的每一擊都蘊含著恐怖的偉力。
縱使李夜來此刻化身因果級神孽,各項數值爆表,依舊承受著如山如海般的巨大壓力。
更棘手的是未羊手中那柄詭異的漆黑長劍!
在李夜來重瞳的弱點看破之下,那長劍的‘弱點’竟如水中倒影般飄忽不定,肆意切換,仿佛擁有生命般主動規避著洞察。
并且,在每一次兵刃碰撞間,長劍都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壓制力,不斷削弱,剝離著李夜來身上的諸多加護與祝福!
這迫使李夜來不得不放棄了依靠君符臉譜迭加加護,尋求一擊必殺的戰術。
轉而進行最純粹、最兇險的力量與技巧的貼身搏殺!
就在雙方廝殺至最為激烈,神性碰撞最洶涌的瞬間。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警兆,如針刺般扎入李夜來的靈感!仿佛死神在他耳后輕聲嘆息,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危機感自身后出現!
有敵人!抓住了他與未羊本體激戰,法相潰散,心神高度集中的那一絲微不可查的漏洞,跨越了足以重創尋常霸主的戰斗余波,自陰影中最刁鉆的角度,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這一瞬間,李夜來思緒電轉。
他的因果級神孽特性能否反制?
涅槃重生的加護是否會被觸發?
亦或是,自身的防御是否能夠抗下?
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一種似曾相識的安全感,如同最可靠的壁壘,驟然降臨,將身后那抹來自陰影的絕殺寒意,牢牢阻斷。
一如既往真是不聽話,都說了讓她不要過來了。
李夜來心中嘆息,但動作卻沒有絲毫遲滯與猶豫!
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讓他敢于將背后完全托付!
戰術,在千分之一秒內做出改變!
他左手那原本用于壓制未羊的微型‘夜隕’,驟然膨脹,化作一顆吞噬光線的黑暗球體,被他毫不猶豫地擲向未羊!恐怖的引力與空間裂縫瞬間爆發,強行逼退了未羊的追擊,打斷了她的攻勢節奏。
與此同時。李夜來腰身猛擰,全身力量如大弓般扭轉、爆發!右手那柄纏繞著即死詛咒的破軍移山戟,化作一道撕裂戰場的閃電,施展回馬槍,向后暴烈刺出!
利器貫穿血肉與骨骼的沉悶聲響,清晰地在能量風暴中傳開。
長戟那冰冷的戟鋒越過小狂王的耳垂,精準無誤地貫穿了顯露出身形的箕宿行者的頭顱!
同時,李夜來一把攬住小狂王,同樣拉開距離。
也就在這一刻,那被擲出的‘夜隕’轟然引爆!
失控的引力與空間裂縫,化作毀滅的狂潮,將剛剛被逼退的未羊行者連同其神性屏障,一同吞沒!
未羊身體暴退,脫離毀滅的狂流,夜隕體積縮小,第二階段的爆炸范圍也大大縮減。但未羊的臉色依舊難看至極。
她看到了,箕宿的結局刺殺失敗了!‘英雄隕落’和‘神毒’兩者缺一不可,必要時,甚至還要將李夜來定義為‘赫拉克勒斯’,給他擬定偽裝的‘十二榮光’,欺騙世界,使得神話重現的更加完整!
但在這最關鍵的一刻,被小狂王徹底阻斷!
重新神話的計劃,也差點報廢了。
下一刻,天空亮起,又一發隕石砸落!
她始終在李夜來的異象之中,未羊咆哮著,一退再退。
自己堂堂一位至尊,居然在正面戰斗中被剛剛晉升霸主的李夜來壓制!這是何等的羞辱?
但事實就是.天衍行者所有的底牌都失效了。
其中七成的戰術,還未開啟,就因為對應行者的忽然死去而胎死腹中。
未羊到現在都不理解,那些星宿行者為什么會在沙塵暴中,好死不死的撞上李夜來的兩個英靈?
那兩個英靈也獲得了‘逢龍遇虎’的詛咒嗎?
未羊心生絕望,這種怪物,居然真的將這種陣容的圍殺隊伍殺盡了!
她還有什么盟友?
未羊看向其他戰場,卻是看到了更為絕望的畫面。
鎮淵單膝跪地,手中寶劍滿是缺口,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粉碎一切的詛咒是那么的強大,本該嘲笑敵人‘你的掩體和你一樣可笑’。
但面對那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第九冠軍·燭夜’,他的反抗也成了笑話。
那根本就是嘆息之墻,即便是鎮淵半步至尊的強大力量,也僅僅在其身上留下幾道傷痕,然后.他拼盡一切力量,各種戰術搭配才撕開的月光甲胄,在頃刻間修復如初。
若是狀態始終處于巔峰,鎮淵或許還能再次嘗試。
但燭夜并非木樁,他的輸出力量同樣恐怖!
在日月同輝的異象之中,燭夜的防御與輸出都在持續強化,原本滿月和正午烈陽才能得到最高強化的缺點,被完美彌補。加上燭夜強大的槍法與刀法,以及不可理解的爆發力。
讓鎮淵迎來了末路。
他努力的想要起身,但身上被貫穿的三個巨大孔洞預示著他的死亡。
“我的家鄉.幫幫我的家鄉。他們也是人類.只是不能離開秘境幫幫他們”鎮淵低語著,懇求著。
“我是人類冠軍,自然會協助人類。本體也是一樣。”燭夜沙啞的聲音響起。
“神魔碑越是補全,越危險神話”鎮淵的氣息徹底消失,早已斷裂的頭顱終于落下 而在另一邊,‘完美女孩’正仰頭看著那詭異的天空,日月同輝,隕石砸落還真是絢麗且詭異啊。
她已經暗淡的眼眸,被隕石落下的火光照亮,那是她所看到的最后的畫面。
她的身體被那不可描述的黑影籠罩,鋒利的牙齒咬碎了她完美的身軀。
她徹底的展現了自己的力量,血肉煉金術讓她的禁區血脈徹底激活,甚至開發出了某些禁區王血才能發動的能力。
但在‘非人克星’面前,她展現的力量是那么的脆弱 當青焰燃起的瞬間,她與她的造物被徹底撕碎。
如今,成為了廷達洛斯獵犬的食物。
對于非人物種,破曉連廢話都懶的說,直接拿去喂了狗,青焰神選多少也有著種族潔癖的。
說起來,青焰信徒的怪癖不少,喜歡涂墻,種族潔癖。
如今,還得加上一個,即,對廷達洛斯獵犬極為執著的怪癖。
“好了,接下來,帶你吃個至尊”破曉開口。
廷達洛斯獵犬的那數不清的眼睛瞇起,似乎極為喜悅。
于是,當破曉與燭夜圍攏而來的時候,未羊感受到了那徹底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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