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瞿沛凝頓時語無倫次起來。
要知道,這里可并不是什么偏僻無人的地方,也不是封閉的室內,而是鵬城的某條沿海公路,此時又是正午,車流和人流最密集的時候。
而此時,周望卻抓住了她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摸到了自己的臉上,曖昧的氛圍幾乎是瞬間就抵達了極致。
這頓時讓瞿沛凝產生了一種“丑事公之于眾”的錯覺,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和周望之間的瓜葛……
偏偏周望深邃的目光又讓她沒什么抵抗能力,瞿沛凝感覺自己的力氣又開始流失了。
他為什么總是這樣……他就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嗎,昨晚明明旁邊還有別人,他怎么敢對我做出那種事……我大概也是瘋了,怎么會任由他胡作非為,我好像也是個沒有廉恥心的女人了 在瞿沛凝面紅耳赤的時候,無比清晰的心聲,也在周望耳邊響起。
周望一怔。
隨即有些訝異。
聽瞿沛凝這句話的意思,似乎,相比起自己對她做的事情,真正讓她惱羞成怒的原因,反而是因為當時江沐白在場?
所以,她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行為,她只是不能接受這一幕被別人看到了?
周望若有所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有意思了……
在周望腦子里念頭涌動的時候,羞窘已經達到了極致的瞿沛凝,也終于勉強退了一步,脫離了周望的魔爪。
“你,你放尊重一點……”
沒什么力度的呵斥,從她嘴里輕輕飄出。
周望回過神來,看著她躲閃的目光,卻再次逼近了一步,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
“我說這樣就算你打過我了,你就別生氣了,行不行?”
瞿沛凝一時無言,她很想訓斥周望一番,這種事是能像過家家一樣,說原諒就原諒的嗎?
今早睜開眼睛,回憶起昨晚那些畫面的時候,瞿沛凝第一時間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一場夢。
但當她手指摸到嘴角,發現了那一點點輕微的破皮之后,她就知道……
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當時的瞿沛凝“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呆滯原地。
她……都做了什么啊?
再是小白,她又怎會不知道,那種XJ的行為意味著什么?
瞿沛凝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當時到底是怎么想的,醉肯定是醉了,可不至于到完全沒有抵抗能力,怎么就會跪坐在那里,任由周望欺負了許久呢?
再不濟,她至少是可以咬他一口的。
但她沒有。
在魔都會所的時候,瞿沛凝生了一場“病”,她一直以為她好了,但直到現在,瞿沛凝才突然意識到,原來她可能都已經病入膏肓了。
只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病平常不會發作,只有在和周望相處的時候會顯出端倪。
周望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猜對了,因為當時的瞿沛凝第一時間生出的沖動還真不是來找周望興師問罪,而是趕緊逃。
從鵬城逃離,離周望遠遠的,只有這樣,她才能立刻恢復正常……
但就在瞿沛凝生出這樣的念頭的時候,抱著一堆新衣服的江沐白卻走了進來。
“呀,沛凝姐姐,你醒啦,剛好,你看看這些衣服你喜不喜歡,尺寸應該都是合適的……”
看到對方的瞬間,瞿沛凝腦海里又有一組畫面一閃而逝。
在她仰著頭被迫凝視周望的時候,這個叫江沐白的女孩好像就蹲在旁邊,一直看著自己。
瞿沛凝頓時感覺要瘋了,她不好對江沐白做什么,只是匆匆穿上衣服之后就落荒而逃,但她卻把這種怨氣都轉移到了周望身上,才會不管不顧的直接殺了過來。
她想給周望一巴掌,倒不如說是在責怪那個不爭氣的自己。
但現在被周望一系列操作,又把她的心境搞得凌亂不堪,瞿沛凝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她又生出了逃避的心思,所以她選擇不回答周望的問題,轉身就想離開這光天化日。
但周望豈會讓她如愿,所以在洞察了她心思的第一刻,就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并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和她十指相扣。
“你……”
“你不回答我,我怎么心安?”
周望搖頭嘆息,“或者沛凝,你還是打我一頓吧,這樣我可能還好受點。”
“你以為我不敢?”
瞿沛凝心亂如麻,但表現出來的模樣卻是冷冽,她抬起手,但又遲遲無法落下。
幾秒過后,瞿沛凝撇過了頭去,極輕的聲音差點在風中飄散。
“好。”
“什么?”
“我說……好。”
瞿沛凝不得已加重了一點點聲音。
“什么好?”
然而周望卻還是一副聽不懂的模樣。
“我說,我就最后原諒你一次,就當你是一時沖動,但我希望這件事能爛在你的肚子里,還有……”
瞿沛凝掙脫了周望的手,以一種盡量冷淡的語氣說道。
你又妥協了,瞿沛凝……可是,我又能怎么辦呢……我竟然舍不得打這個無恥的男人,我真是沒救了 來自心聲的環繞音和瞿沛凝的話音同時在周望耳邊響起。
不等瞿沛凝說完全部的警告,周望就嘴角一勾,出聲打斷了她。
“我不是。”
“什么?”
瞿沛凝茫然的轉頭看向他。
“你說我是一時沖動,可我不是。”
周望平靜的說道:“包括上次,你在想我是不是也有苦衷,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也沒有。”
“你……”
瞿沛凝雙眼瞪大,她怎么都沒想到,她都已經幫周望找好了臺階,結果……
對方壓根就不要她的臺階。
他如此明確而又堅定的告訴瞿沛凝,他沒有什么苦衷,他也不是一時沖動。
瞿沛凝的胸脯開始微微起伏,然而還沒等她生出怒火,周望又坦誠的說道:
“之前可能我也不是太確定,但經過昨晚,我非常肯定……我就是喜歡你。”
在瞿沛凝呆住的時候,周望的話音卻還在繼續。
“你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我無法否認這一點,所以不存在什么沖動的說法,就算再來十次百次,就算我們都沒有喝酒,我依舊會選擇那么做。”
如此無恥的話,周望卻說的如此自然。
可瞿沛凝發現自己根本生不起氣來。
因為周望說這句話之下,有另外一句非常重要的前提。
他說:“我就是喜歡你。”
這,這算表白嗎……他怎么能就直接這樣說出來 瞿沛凝怔怔的看著周望,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不知道是哪個路過的司機,可能有點見不得這對站在路邊調情的狗男女,重重的按了一聲喇叭之后揚長而去。
喇叭聲頓時驚醒了瞿沛凝,她的臉又紅了……
這一天之內她臉紅的次數,大抵已經超過了她的前半生的總和。
不行,我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我不能看見他……我要走,現在就走,走得遠遠的 瞿沛凝的心聲響起,她也同時有了反應,抬腳就要離開。
但已經捕捉到了她心聲的周望,先一步預判了她的動作,所以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
此時的瞿沛凝完全忘記了,她明明有能力可以輕易掙脫周望,她只是把羞惱的目光放到周望的手上,同時呵斥道:
“你放手!”
周望不確定萬一她這次真的走了,以后就都躲起來了怎么辦,所以他必須在這個時候,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將兩人之間的羈絆延續下去。
說起這個,周望心中倒是早就有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許剛好可以提出來。
想到這,周望就開口道:“你先別急,我還有一件正事要和你說。”
“正事?”
瞿沛凝懵了一下,并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么正事可以談。
見吸引了瞿沛凝的注意力,周望這才放開了她,隨即摸出一支煙點上。
“沛凝,你現在應該算是徹底退役了吧?”
“也不算徹底,編制還在,只是以后應該都不會回去了。”
瞿沛凝不知道周望問這個做什么,但還是老實答道。
“那你打算在文工團待一輩子嗎?”
“應該不會吧。”
瞿沛凝遲疑道,“我只是也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跳舞的話,至少我學起來很快……”
“我給你一份Offer怎么樣?”
“你?”
瞿沛凝一怔,隨即好奇道:“是做什么?”
“安保顧問。”
為了不引發瞿沛凝的抵觸和疑慮,周望一本正經的說出了一個名詞。
是的,他就是要讓瞿沛凝成為他的第二個私人保鏢……
高興牛逼歸牛逼,但他終歸是個男人,在有些場合并不方便,尤其是在周望私下里娛樂放松的時候,高興就得避嫌一下。
雖然他對身邊的女人都有足夠的掌控力,但難免有打野的時候,沒有個人看一下他背后,他還是不太安心。
瞿沛凝一旦加入進來,就能和高興形成完美互補,周望就可以放放心心的去浪了。
另外,周望還有第二層深意。
以瞿沛凝的能力值,不出意外的話,多半和戚嘉懿以及高興一樣,都是潛在評分達到了90點以上的“完美”級別人才。
這符合系統的隱藏獎勵標準,也就是說,周望一旦招募了瞿沛凝,系統多半會在瞿沛凝身上再綁定一張高級履歷表。
一旦有了這張履歷表,周望就可以徹底掌控住瞿沛凝了。
呃,倒也不是他的占有欲真的強到了那種地步,主要以瞿沛凝的身手,在自己對她禽獸過之后,萬一哪天她突然想不開,自己總要有個保障的手段不是……
一旦表格到手,基本就能“永絕后患”了。
這樣想可能有點功利,但周望也是無奈之舉。
他要安撫的對象太多了,就注定不能行差踏錯,所以得利用各種合理的渠道把自己的容錯拉到最大,包括請戚嘉懿出手,替Lisa和孫煕寧寧制定量身的合約,也是這個道理。
“安保顧問?”
瞿沛凝感覺自己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我身邊是有一個安保團隊的,你知道吧?”
“嗯。”
“以后這個團隊注定還會越來越龐大,所以我需要一個專業的顧問,來幫助我建設這個團隊。”
“可你團隊里不是已經有一個很厲害的男人了嗎?”
瞿沛凝表示疑惑。
周望那個不知道姓名的保鏢,在瞿沛凝看來就算放在精英部隊之中,那也是王牌級別的存在。
“他性格比較孤僻,就是獨來獨往慣了,不太喜歡這些事情,而且你畢竟有家學淵源,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車熟路……”
雖然周望說的合情合理,但瞿沛凝總覺得還是有哪里怪怪的,她只能干巴巴的問道:“為什么會想到我?”
“這個你不用誤會,和我對你的喜歡還真沒什么關系,純粹是對你能力的欣賞,你應該是隱約知道我的事業鋪的有多廣的,我對于各種人才的渴望非常強烈。”
周望表達真摯的時候還不忘裝個小小的逼。
但瞿沛凝確實是知道他名下的資產有多夸張的,所以也沒覺得周望這話有什么問題,雖然那怪異感依舊在她心中縈繞不去就是了……
周望不會給她慢慢反應的時間,所以緊接著開口道:
“待遇好說,合約可以定制,你有任何要求都能直接提……那就這么定了?”
“等等,什么……怎么就定了?”
瞿沛凝懵了一下,趕緊說道:“我,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多久?”
“啊,我怎么知道……”
“一天?”
“太短了。”
“兩天?三天?一個星期吧……一個星期夠久了吧,那就這樣決定了,你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到時候我們再見面聊。”
于是就在稀里糊涂之中,瞿沛凝不僅加上了周望的聯系方式,而且兩人還定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我去港島還有事,那到時候聯系。”
等瞿沛凝反應過來的時候,賓利打頭的車隊已經遠去,只剩下她一個人茫然的站在原地。
我怎么總覺得,我好像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