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督二脈一開,金丹熠熠生輝,李一杲和趙不瓊驀然發覺:練功這活兒,竟變得比呼吸還要自然寫意!
再無需卡著時辰、正襟危坐。念頭剛如柳絮般飄起,隨著氣脈間一個悠長的吐納,“唰啦!”——靈氣便如冰融雪消,轉眼煉化得干干凈凈。簡直就像從吭哧吭哧的老式拖拉機,一鍵升級成了絲滑流暢的智能駕駛艙,還是帶自動駕駛的那種!
“此乃我無相問道一門獨有之利,”無問僧呷了口茶,慢悠悠道破天機,“其余修那有相道的,哪個不得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苦哈哈磨煉?”
轉折來得猝不及防!老道話鋒陡轉,笑瞇瞇地將一粒“冰塊”從杯中倒入李一杲掌心:
“可咱無相道的能耐啊——”他指尖虛點那晶瑩剔透的“冰晶”,語帶三分戲謔七分無奈,“也就止步于攪弄攪弄念頭風云嘍。對真實世界?那是半毛錢影響也無!反觀人家有相道的,哪怕剛筑了基的水系小修,也能抬手凝水成冰,點石成玉!”
他目光掃過滿臉“求知欲”的李一杲:“摸摸看,這‘冰’,冷是不冷?”
李一杲依言一觸——掌心溫潤如玉,哪有半分寒意?!
“懵了吧?”無問僧一攤手,掌中冰粒化作一縷清氣,裊裊散去,“此非真冰,不過為師捏造出來、哄哄爾等心神的‘光影戲法’。正牌修水系的,那凍出的可是貨真價實、滋滋冒寒氣的‘物理冰棍’!至于咱們這派嘛……”他嘿嘿一笑,扎心暴擊補上最后一句,“縱是修成了真仙大能?照樣點不出一滴真水冰花!”
“哈?!弱爆了!!”李一杲如遭雷擊。方才還因金丹煉成、昂然挺立的自信“呆毛”,瞬間像霜打的茄子——根根蔫吧下來,萎靡不振。
“那……那有相道修士豈非個個如龍似虎,恐怖如斯?”
無問僧的“哲理暴擊”雖遲但到:“世間大道,唯‘等價交換’四字最真。”他施施然起身,袍袖一拂,“看著很強?那必是用另一份‘孱弱’換來的砝碼!爾等金丹初成,心神激蕩,且小憩片刻罷。”言畢,背起雙手,飄然出了無問齋。只留兩口子在蒲團上面面相覷。
李一杲瞅了眼墻上掛鐘,臉都綠了:“哎喲!老師讓我們睡個回籠覺?吳建明眼瞅著要敲門了啊!”
趙不瓊卻淡定一笑,挨著他盤腿坐定:“當家的,我覺著……咱有新本事了!想睡——眼皮一耷拉就能‘秒著’;想起?時辰掐到秒,瞬間就能‘秒醒’!你試試?”
李一杲心頭剛掠過“打個盹”的念頭——嚯!一股沉甸甸的、暖洋洋的倦意,如羽絨被般瞬間裹住了識海!
“神了!同感!”他雙眸放光,打了個響指,“那咱就瞇……十分鐘!”
話聲剛落——兩口子連姿勢都沒變,后腦勺輕輕抵著墻邊的榻榻米……兩雙眼皮同步下垂,幾息之間,悠長而沉穩的鼾聲便在小齋內緩緩流淌起來。
十分鐘后,精準得如同原子鐘報時!四只眼眸“唰”地同時睜開!短短十分鐘的“瞌睡”,卻恍如在時間琥珀里酣睡了三天三夜,神完氣足、通體舒泰!
更神的還在后頭——趙不瓊眉頭微蹙,脫口而出:“老公……我有種感覺——吳建明和菜菜,怕是要遲到整十分鐘!”
“遲到?!”李一杲心頭一念電轉,一股冥冥中的“信息素”瞬間匯入靈臺,“沒錯!也是十分鐘!不多不少!”他猛地蹦起來,激動得像第一次摸到玩具槍的孩子,“神了!簡直神了!念頭一動,念頭就通!但凡跟咱有點因果牽扯的人事變遷,心頭自然就有了譜兒……這、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未卜先知?!”
恰似戲臺上的角兒卡著點登場!李一杲的尾音尚未落地,無問僧已“豁啦”一聲推門而入無問齋。老道踱步近前,袍角帶起微風,口中卻笑謔如故:“臭小子!把次序都顛倒了——”指尖輕點虛空,仿若敲打無形黑板,“卜卦好比寫筆記,記的是板上釘釘的舊賬!拍照、錄像、寫日記、錄口供,哪樣不是記陳年爛谷子?卦辭便是用爻象當筆墨,謄錄世間塵埃。”他忽地湊近李一杲鼻尖,眉眼彎成月牙:“爾等這因果感應嘛……是直接把‘結果’塞進識海!若沒落成爻象——嘿嘿,可不就是凡人嘴里的第六感?”
“高!實在是高!”李一杲“騰”地彈起,蒲團獻寶似的推給老師,自己哧溜拽過小板凳挨著坐下。茶壺在他手里耍得滴溜轉,水線精準注入杯盞:“師父喝茶!弟子這精氣神比打了雞血還旺!照您這么說——”他搓著手嘿嘿一笑,“往后咱還費勁卜哪門子卦?”
無問僧盤膝落座時,十點鐘的陽光“唰”地鍍上他脊背,暖流如溫泉般汩汩滲入經絡。“卜卦非是無用,反是大有可為!”老道屈指敲桌,“你當是未卜先知?實則車堵了、路塌了,因果早壘成山啦!遲到十分鐘?那是果熟蒂落滾下坡。”他忽而斂容,聲若古鐘嗡鳴:“卜算之妙,在于從無常亂麻里抽絲——測那未成型的未知風云!”
醍醐灌頂只消一瞬!
李一杲的眸子“噌”地亮起!這道理再拗口也攔不住金丹修士的悟性——因果感知是把答案直接拍臉上,卜卦倒像是給已知答案配了套解題公式。既已能“偷看考卷”,尋常卜卦自然棄如敝履,要緊的是算那真正混沌未明的未來棋局!
好奇蟲兒又鉆心竅!
“師父啊,”他扒著桌沿探出半個身子,“念頭才冒個尖兒,結果就‘啪嗒’掉眼前了!這神通咋來的?”
“信息素!”無問僧斬釘截鐵,“眾生皆似信號塔,噗噗往外噴因果電波!”他拈起茶蓋輕旋,“除非修成無相身,徹底斬斷因果鏈——否則?連放個屁都算向宇宙廣播!”
“嘶——隱私危機啊!”李一杲后頸寒毛倒豎,“敢情咱倆此刻正裸奔給宇宙直播?!”
老道笑罵間揚手潑出半盞殘茶:
“金丹已成牢籠鎖!”水珠懸空凝成星圖,“爾等因果九成九封在肉身樊籠。”虛指戳向李一杲眉心,“神識內視時,可還見漫天因果絲亂舞?此刻外泄的——”他忽促狹一笑,“盡是些沾了他人因果的邊角料!若拿你那氧化鎵雷達比神識,嘖嘖,簡直是因果版六代戰機,隱身涂層厚得很!”
這頭高談闊論,趙不瓊那頭指頭飛點手機屏。消息剛發出去,菜菜的回信“叮咚”彈出:“路上堵成臘腸啦!導航說遲到十分鐘,抱歉哈!”
“十分鐘!一分不差!”趙不瓊晃著手機沖李一杲挑眉,轉臉又向無問僧粲然一笑:“師父,菜菜帶來那位吳建明,滄美集團的前副總裁……您老熟識否?”
“修道者之間相處的規則我也告訴過你們了,”無問僧捻著胡須,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如珠落玉盤,“先凡后仙——能扮傻充愣用凡人那套糊弄過去,就別顯擺咱仙家的本事;先公后私——該明碼標價走程序的事情,就別往私人情分上攪和。”他袍袖微拂,虛指東南方向,“不瓊啊,把這些茶盞瓜果點心,勞駕挪到同鳳閣去。待會兒你們和小明談利市談得七七八八,就引他來荔龍蘭亭尋我,貧僧在此處烹茶候著。”
這話簡直是點了趙不瓊的靈犀穴!她心思電轉:老師不僅認得吳建明,怕還是熟稔得很!不然哪能脫口喚出“小明”這等親昵稱呼?這分明是怕自己這塊“仙家故交”的金字招牌晃花了吳建明的眼,攪亂了斤斤計較的生意場。所以才暫隱幕后,等著他們把商業算盤珠子撥拉利索了,再以老友身份出現,敘那份紅塵交情。
這道理擺得通透,客人但凡跨進翰杏園的門檻,無問齋里的光景便一覽無余。老道此番避入荔龍蘭亭,不僅是要避開吳建明的視線,更是坐實了一點——那位當年滄美集團的吳副總,壓根兒不知這清幽翰苑乃是無問僧的家宅洞天!
李一杲亦是金丹一轉便通因果,哪有半點滯澀?兩口子手腳麻利,風卷殘云般把無問齋的茶具吃食盡數打包,一股腦兒送進了同鳳閣。又馬不停蹄折返,備齊一套嶄新家什,直奔荔龍蘭亭打點停當。待軟榻香茗俱備,這才恭恭敬敬請老道移駕。
在荔龍蘭亭坐定,紫砂壺嘴吐著裊裊白煙。無問僧呷了口茶,目光投向李一杲,話鋒如禪鋒般切入:“徒兒,你可要刻骨銘心,咱無相道的修士,”他指節輕輕叩擊著美人靠,“生來便是那深藏功與名的隱世客。首要規矩,莫要讓人嗅出半分仙蹤道跡!”言罷,他眼風往下一掃,那只伏在蒲席邊緣的地圖龜,正伸長了皺巴巴的脖頸,綠豆眼閃爍著渴望的光,巴巴地望著他——準確說,是瞄著他身旁一罐南極磷蝦干。
無問僧嘴角一翹,指頭虛點著地圖龜:“這道理,與這龜兒相通。你道它若是一只金絲檀木匣子才配裝的純金靈龜,卻偏要招搖過市,在菜市場里撲騰腿兒,”他促狹地拖長了尾音,“嘿,能混個囫圇個兒,沒讓人當場架鍋起灶熬了王八湯,那都是祖宗墳頭冒了青煙!”
李一杲心頭猛地一震,冷汗差點沒從丹田間炸出來!是啊,自己修的這無相因果道,乃是世間獨一份的零戰力悖論——手不能縛雞,念動卻可窺天機!這般存在若暴露于人前,在那些眼珠子都能燒紅的貪婪之輩眼里,何異于一部能預知彩票號碼的人形肉票?被捆上黃金枷鎖,當成人形推演工具使喚到死,就是唯一宿命!一念及此,他哪還敢怠慢?忙不迭執壺斟茶,雙手奉至無問僧面前,聲音肅然:“老師提點的是!弟子謹記,仙道貴隱,凡塵藏鋒!”
果不其然!時鐘滴答剛到十點四十分,菜菜和吳建明的身影,像是被那遲到的因果絲線精準牽扯著,掐得分秒不差地出現在翰杏園門口。趙不瓊早已侯在門扉處,笑容如春風拂面,迎上前去,如引路的畫中仙,款款將二人帶過重重假山迷障,最終抵達了那山石堆砌、盤旋而上的同鳳閣樓下。
吳建明和菜菜這對黃金搭檔,當年搗鼓匠印場景設計工作室時,早把華夏五千年庭院建筑嚼得稀碎——從秦漢飛檐翹角到明清漏窗借景,十大私家園林的拐角怎么擺弄、七十二種造景手法的門道,閉著眼都能摸出包漿來!眼前的翰杏園嘛……面積擠巴得像個麻雀胃,造景手法撐死塞進三分之一,在外行眼里或許算仙氣繚繞,但對吳建明這位造景界掃地僧而言,不過是個剛蹭過及格線的潦草作業本兒!
行至翰杏園大門前,吳建明腳步一頓,仰脖瞅那門楣牌匾:“咦?”他眉梢挑得活像發現漏網之魚的質檢員,“‘翰杏園’仨字倒有幾分意思,瘦金體骨架清峭,配這小家碧玉的園子正合適!”
——這句贊嘆堪稱全場最佳評語,可惜是絕唱!前腳剛跨過門檻,后腳職業病便如脫韁野馬:“踏水橋做平橋?敗筆!圓弧拱橋才顯流水之韻!這照壁掏個洞算怎么回事?借景懂不懂?后面塞車庫?嘖嘖,瞎搞,純屬瞎搞!”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看見名畫被熊孩子涂了鴉。
穿過綠竹林往同鳳閣去的二三十米小徑,吳建明的嘴皮子比腳步還忙活——這里漏景漏成篩子,那處障景遮了個寂寞,一步山夾景窄得活像被門夾了腦殼……待他踏進同鳳閣門檻,嘴里的嘆息聲仍舊此起彼伏,密集得能編成一本造景失誤大全!
趙不瓊在前頭默不作聲當向導,吳建明與菜菜并肩而行,指尖翻飛地點評江山。聲量雖壓得低,可架不住李一杲這位金丹修士耳力通玄——同鳳閣里泡茶那位,早把每句挑剔聽得真真切切!
李一杲心頭雪亮:挑刺兒的才是真買主!一見吳建明身影晃入視野,他“噌”地彈起迎上,臉上堆的笑能釀三缸蜂蜜!那聲贊嘆裹著十二分滾燙的仰慕破空而出:“高!實在是高啊明哥!”“明哥”倆字燙嘴得堪比剛出鍋的炸年糕,“您這雙眼吶,簡直是金絲楠木打的游標卡尺——落眼之處,分毫畢現哪!”
話音未落,他已側身讓出主位,手勢翩然如引路仙鶴,目光黏著吳建明的點評軌跡打轉:“您方寸點破的那些關竅——踏水橋該彎弓卻挺直了腰桿?照壁掏心掏肺自廢武功?——句句戳中造景的任督二脈!您道它是差口氣?貧道卻聽出‘破繭成蝶’的天機喲!”
他搓著手,腦袋往吳建明肩側一探,活像在捕捉空氣中飄蕩的金屑玉末:“再看這步山夾景!您金口一開道‘逼仄’,嚯!不正暗合園冶‘奧如曠如’的陰陽辯證?逼仄似引而不發的驚雷弓,漏景若美人半掩的鮫綃紗!哪是失誤?分明是造園先賢埋下的‘玄機鎖’,專候您這不世出的‘解謎人’,來點破這留白處的天地禪意啊!”
吳建明聞言渾身一僵,眉間擰成的“川”字紋路,如春雪遇陽般悄然化開,只余一絲被勾起興味的探究弧度。李一杲心底樂得放起竄天猴——這金丹修士的馬屁功夫,早已超脫凡塵阿諛,直抵“從漏洞里榨出天道甘露”的化境嘍!
荔龍蘭亭內,無問僧獨坐品茗,老神在在。他指尖摩挲著溫潤的杯壁,目光卻似穿云透霧,悠悠然鎖定在同鳳閣那頭正指點江山的吳建明身上。老道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心頭掠過幾句隔空點評:“嘿,這吳小子!十幾年光景竟真叫他摸進了玄仙門檻……可惜啊,以為靠一通‘專業挑刺’就能震住老夫的徒兒?”他暗自搖頭,茶湯里映出幾分玩味的輕蔑,“小瞧誰呢?小李子那金丹潤出來的心眼,比蜂窩煤的孔還透亮!”
此刻的吳建明哪能料到?咫尺之外的假山迷障后頭,有位十幾年前的舊相識正“隔空窺屏”。翰杏園這方寸之地,建筑雖寥寥,但凡無屋之處皆被嶙峋假山與潺潺流水占滿,恍若石陣是主角,屋宇反倒成了依山附勢的點綴。幾步一轉彎,視野便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巧了么不是?正合無問僧這出‘暗處觀明’的戲碼!
吳建明雖不通透視神通,卻身負一門壓箱底的本事:望炁如觀掌紋!這手絕活擱在風水界堪稱“人形羅盤PLUS版”——別人抄家伙測半天,他眼皮一掀,炁場吉兇便如LED屏般在腦中唰唰彈出。正因如此,他甫一踏進翰杏園,心頭便警鈴大作:此間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看似天然去雕飾,實則處處掐滅氣運生機!說直白點——住這兒?甭想沾半點錦鯉的仙氣兒!
無問僧像是看透了吳建明翻騰的思緒,慢條斯理捻起一尾南極蝦干。“龜龜大老爺,”他沖著腳邊伸長脖頸的地圖龜嘮起嗑,“瞧瞧外邊那位玄仙,眼界窄成門縫嘍!”蝦干精準落入龜口,他指尖輕敲飼料罐,侃侃而談:“隔絕好運?這不假!可您老得明白——霉運它也沒門兒溜進來啊!不增不減、中正平和,這才是‘無漏’的上乘境界!”他睨了眼假山那頭,話帶促狹:“道理想不通?難怪小明這廝直奔玄仙路子……嘖嘖,端碗吃肉放筷罵娘,活該!”忽又湊近龜殼,壓低聲線:“老友一場,您給拿個主意?見是不見?”
地圖龜綠豆眼一翻,叼著蝦干扭頭便溜!“噗通——”水花四濺間,老龜甩尾潛泳,留下滿池“鄙視泡泡”。得,蝦干管夠,廢話免談!
修道者骨子里那點“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吳建明自不能免俗。翰杏園門樓設計堪稱誅心:窄如一線天,高似摘星臺!趙不瓊引客至門下,纖指往匾額一抬——吳建明脖子仰得幾乎脫臼,活似追著殲擊機表演的航拍愛好者。視線所及,“翰杏園”三字瘦金清峭,望炅識輝光!
翰林揮墨,杏林懸壺——知識分子圈層的頂配宣言!匾額上蒸騰的“文曲氤氳”撞進瞳孔,饒是吳建明舌燦蓮花,此刻也蹦不出半句刻薄話。門樓外仰首見祥瑞,門檻內四顧皆枯寂!這冰火兩重天的炁場劇變,才是他痛心疾首、化身“園林評審員”的真因——非是炫技,實乃哀其不爭的詠嘆調啊!
吳建明渾然不覺,自己這份“嘆息美學”早被假山后的老道盡收眼底。他踏入同鳳閣,耳畔乍響李一杲那通融合了哲學彩虹屁與藝術解構的“埋雷神技”,心頭頓生惺惺相惜之感。當下拱手一禮,眉眼含笑:“這位老弟是....”
趙不瓊笑吟吟接口:“這是我老公,李一杲,碼農一枚,寫代碼能寫到元神出竅的!您喚他‘一呆哥’就行,家里外頭都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