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杲那早已融入骨髓的摳門道心,竟忽地膨脹到新搬來的老父老母頭上。天光才露個魚肚白,他就噔噔噔爬下樓,拽著廚房里擇菜的老娘商量——臉上掛著兒子式的關切:“媽,您跟爸退休在家,沒啥地方不得勁兒吧?”
李媽正掐著青豆角,嗓門洪亮:“去!上你的班!我跟你爸在村里溜達溜達,買菜嘮嗑,閑著呢。”
李一杲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扯閑篇,李媽愣是沒品出味兒來。猝不及防地,這摳門道尊豁出去了——
“媽!”他清清嗓子,仿佛宣布公司戰略,“咱公司現在按25塊一頓給員工訂餐,七個伙計,午晚兩頓下來350塊。她們卡點卡得賊精,就差踩著秒表進門蹭飯,我愣是斗不過這群滑頭!”
李媽,這位跟菜市場檔主斗法三十載的資深語文老師,道心圓融、算盤叮當響:“一天350?十天3500?一月10500?衰仔啊——家業初創,精打細算才是天理!”她驚呼著,仿佛聽見銀子叮當落水。
“何止!”李一杲眼睛“噌”地一亮,如數家珍,“五月招聘的時候,八十多號人吃煲仔飯,血虧2175大洋!所以我這次變招——”他捻起手指,滿臉“諸葛再世”的得意,“直播面試!三千大洋穩穩省下!不過嘛,”話鋒一轉,愁云爬上眉頭,“馬上又要招新丁,還是倆精壯漢子!當初拍胸脯說‘管飽’,結果姑娘們吃得比貓少,漢子們呢?噸噸噸能吞進一座山!一天一百塊都打不住底喲!”
李媽皺緊眉頭,大腦CPU嗡鳴著,正飛速運算兒子這道“省錢不等式”。霎時,她靈光一閃:“要不…男的就不供飯?”這主意餿得冒泡。
“不行不行!”李一杲擺手如扇,“員工們準炸窩造反!”
“哦呦!”李媽恍然,食指差點戳到兒子腦門,“衰仔!你繞這大圈,莫不是惦著我那點退休金給你貼補?”
一旁偷聽的李爸,冷不防地插話——他那顆理工腦門一清二楚:“老婆,你呀!咱兒子哪是要錢?”他嘴角咧開個“我懂你”的笑紋,“他是想請爹媽當廚神救駕!喏——”他手指一劃,空氣里仿佛劈出道公式,“成本直降三成,一個月4050大洋省進荷包!”
“不止不止!”李一杲連聲加碼,眼睛精光迸射,“餐飲毛利對半砍!咱按煲仔飯同標,少說能摳出6750塊!這哪是省?這是掙!”他語氣豪邁,仿佛策劃著一場商業奇襲,“交給老媽您,月入斗金!”
李媽大徹大悟,愛子心切化作實打實的行動力:“行!橫豎閑著也是閑著,給你公司掌勺去!這錢呢,給你創業攢著!”
李一杲道心通明,歡喜得一把抱住老媽晃悠——差點把老太太晃出散架聲。被轟出門后,他風風火火沖上樓,對著趙不瓊報喜:“瓊寶!大事成了!”
趙不瓊嘴巴倏然張大:“老公啊——你算盤珠子都蹦爹媽頭上了?”
“月省6750!”李一杲扳著指頭,數字如登仙梯般攀升,“一年8.1萬,十年81萬!”他胸脯一挺,吐出石破天驚的一句,“咱要做百年企業,810萬——金山銀海就在鍋里!”
趙不瓊聞言,富二代的淡定也繃不住了——甭管家公家婆能不能再活百年成仙,那數字燙耳朵:“好!依你!”
于是乎,這一天,滴水巖公司的“摳門道祖”李一杲——兼青龍尊者、碼神混沌道尊——的太上老娘老爹,才退休沒幾天,就光榮晉升為天選零元購金牌打工人了!企業文化,果然一脈相承。
滴水巖公司那挨著“五谷輪回之所“的地界,戳著前任房客留下的倆展廳,如今破敗得像被雷劈過的煉丹爐——椽子歪斜、墻皮斑駁,活脫脫兩尊長滿老年斑的鋼鐵廢墟。李大老板李一杲偶爾去“憑吊“破產股東遺跡時,腳脖子總跟灌了鉛似的磕絆踉蹌。不知是他那雙老球鞋自帶導航故障,還是展廳里那些蒙塵的展柜早被歲月啃噬得酥脆如蛋卷。最絕的是創意園業主——那幫村官大爺,原先三天兩頭領人來看風水寶地,如今連個鬼影都欠奉。驀地,李一杲那顆摳門道心“嗡“地一震,曙光乍現!
天才蒙蒙亮,這廝便旋風般刮進公司,逮住正對著賬本撥拉因果算盤的張金枇:“大師妹!您瞧那展廳,村官都不稀罕遛彎了!橫豎還有半年白嫖期,咱給它來個乾坤大挪移——改造成員工灶房食堂,您意下如何?“
“嚯?!“張金枇手里的記賬筆“啪嗒“掉在桌上,眼珠子瞪得堪比滴水巖鎮派法寶“玄光鑒影壁“,“大師兄您要改行當伙頭軍?這創意園冷清得連耗子都拖家帶口移民了!哪來的善男信女捧場吃飯?再說了——“她指尖蘸著唾沫翻開支出一頁,痛心疾首狀,“雇廚娘、買鍋瓢盆,銀子嘩啦啦淌啊!您那修到第九重的'摳門神功',受得住這般放血?“
李一杲本意只想忽悠她拆了展廳,騰地兒給自家老娘搞個員工小灶臺。冷不防被這話點醒靈臺,“噗“的一聲——那摳門道心竟當場突破瓶頸!只見他雞窩頭頂“噌“地豎起一撮呆毛,眼中精光四射如激光測距儀:
“妙啊,大師妹!“他激動得直拍大腿,震得墻角“混沌漚肥圣器“嗡嗡共鳴,“您瞅這創意園!昔日車水馬龍的快餐攤全跑光了,留守道友們點個外賣得跋涉二里地!苦不堪言吶!“他掰著手指頭在空中劃拉虛擬算盤,“但凡三成公司來搭伙——少說三四十張嗷嗷待哺的嘴!一人掙他十塊功德錢,日進三百輕松如意!眼下給自家弟子訂煲仔飯不也這數?要是騰出寶地開兩餐...“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吮吸著靈脈香氣,“簡直是空手套白狼——讓別家掏錢養咱家弟子!“
他指尖在虛空劃出璀璨金線:“月省一萬三!年攢十六萬金山!十年堆成一百六十二萬靈石巨峰!“他昂首挺胸如開壇講道,“咱們公司可是要做百年基業的,那就是一千六百二十萬!夠買幢通天塔了!“
這招“百年忽悠大法“唬得住趙不瓊,卻瞞不過張金枇這人間清醒。“打住!“她兩指并攏如劍訣,精準截斷數據洪流,“租契攏共就三年!甭扯那百年大餅——“指節“啪啪“兩下敲出實錘,“滿打滿算摳出四十八萬六千!“尾音未落,她自己先倒吸涼氣,眼中倏地爆出同道中人的金芒,“咦?四十多萬也夠點化三件本命法寶了!行!我這就殺去村委舌戰群儒!非得把這塊'風水廢地'忽悠成永久免費道場不可!省得那幫土地爺反悔收租!“
話音還在鐵皮棚頂回蕩,張金枇已化作一陣旋風卷向村委。徒留李大老板立在原地,那標志性的雞窩頭“唰“地無風自動,根根呆毛招展如勝利旌旗,丹田里蹦出一串氣貫云霄的嘚瑟:
“絕啊——!!真真是蒼天有眼,大師妹這'摳門道心'...竟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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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新剛對洗手間的“混沌漚肥圣器”完成虔誠瞻仰,正暗掐青蓮訣將“摳門大法”刻入道基,隔壁展廳冷不丁炸開“哐當!嘩啦——!”的拆遷仙樂。他循聲踏進塵霧彌漫的戰場,只見李一杲尊者正顯化三頭六臂法相——額頂那撮呆毛招展如旌旗,雙臂掄著柄纏滿因果煞氣的玄鐵重錘,每一錘都精準轟在展廳脊骨上,碎木屑混著石膏板渣滓飛濺如星隕。
“哎呦!這不是停車場那位御風驅‘云梭’的仙友么?”李一杲倏地收錘拄地,抹了把額角晶亮的道體露珠(汗水),雞窩頭下那雙“因果法眼”眨巴兩下,“本座瞧著甚是眼熟...”
何立新一個箭步上前,行了個滴水巖特供抱拳禮:“尊者圣安!弟子乃風影堂主何珊珊座下準道侶何立新!敢問您這是...要開天門?”話沒說完已搶過玄鐵錘,順手把崩飛的地臺碎塊碼上小推車,動作絲滑如流水線傀工。
“嗐!拆了這方寸牢籠,”李一杲法指點向四面八方的殘破展柜,“給太上長老(爹媽)煉個掌灶洞天!”
何立新眸中剎時精光暴漲——千載難逢的投名狀時機!但見他拂塵般撣開空中浮塵,指尖凌空疾點如布陣:
“尊者且慢!您瞧這巴掌大的前廳——”他足尖一旋踏在微縮沙盤殘骸上,“前任房東那些酸枝展柜,拆了擋板就是現成的灶臺龍骨!墻邊六角形展臺,鑲個不銹鋼臺面秒變洗切工作島!”又霍然轉身指向大展廳,語速快過劍訣:“那邊地產商留的珠江新城微縮模型更妙!三百六十度全息燈光軌道裹上磨砂玻璃,直接幻化成混沌星河宴客廳的穹頂天幕!”突然彎腰撿起半截樓盤造景,“至于這些斷壁殘垣嘛——”他掌心托著殘損的“雙子塔”模型,笑得像撿到先天靈寶,“嵌進承重柱當餐位隔斷,客人吃飯抬頭就見‘云端仙闕’,拍照發圈能饞哭隔壁創意園!”
李一杲聽得呆毛狂顫,道心通明如醍醐灌頂:“善哉!此乃點廢為寶的造化神通啊!”
何立新見馬屁拍中七寸,當即掐訣祭出本命法器——那把貼滿符箓的博世沖擊鉆:“排水溝弟子來開!按御廚風水七要訣,洗消區走西北位泄濁,灶臺坐東南納吉!”他轟然啟動法器,碎石塵霧中傳來悶雷般的誓言:“勞煩尊者請兩包‘五色息壤’(水泥)并抹灰寶鏟,弟子今日定將這洞天福地筑成!”
李一杲聞言差點當場證道!袖中手機屏上剛搜的“58同城泥工報價單”倏地熄滅——立省一千二百塊靈石!丹田里那縷摳門真氣歡騰得直沖紫府,面上卻端著道尊威儀頷首:“善!阿新道友竟深諳土木遁甲與市場玄機,真乃復合型仙苗!”
輪胎碾過廠區坑洼時,李大老板在駕駛座笑得見牙不見眼,腦內彈幕刷爆:“蒼天有眼!原想捏訣召兩個泥瓦力士,誰知白撿個會策劃懂施工的全能天選打工人!”
塵煙漫溢的展廳里,何立新正把“珠江新城”模型燈帶接上臨時電源。暖黃光暈漫過微縮樓宇的霎時,他嘴角咧到耳根:“林肯傳誠不欺我!這‘背后鞠躬效應’祭出去——”沖擊鉆在他掌心震出龍吟般的嗡鳴,“莫說外門弟子名額,便是‘誅仙中隊長’的玉符,也該由我何某人執掌了吧?”
日頭堪堪爬到天心正位,鐺!鐺!鐺!三聲電子鐘鳴如因果律法器報點——
“午——時——三——刻——開飯嘍!”擴音陣(喇叭)里倏然炸開AI滴滴兔拖腔拉調的唱喏,尾音九曲十八彎,活似茶館說書先生驚堂木收勢。
剎那間,滴水巖公司陷入“萬籟俱寂道域”。敲代碼的指訣僵在半空,畫圖紙的朱砂筆滴落墨點,連空氣中浮塵都嚇得凝滯——全體門人如提線傀兵齊刷刷起身,腳踏“縮地成寸步法”撲向會議室。但見那青玉長案(會議桌)已幻化“玄陽灶君供臺”,七份油光锃亮的瓦堡飯氤氳著勾魂香氣。
正此時——
“咻!”一陣旋風卷過門檻!
但見那外出公干的林湉湉,足尖點地如鷂子翻身,竟在電子鐘最后一聲余韻將散未散的電光石火間,衣袂飄飄掠入大廳!秒針歸位的“嗒”聲與她落地的“咚”聲嚴絲合縫合奏成天道清音!
好險!眾弟子后頸汗毛倒豎。
須知殿頂那尊“玄光鑒影巡天儀”(監控探頭)可是李摳門道祖本命法器,專司捕捉遲到半縷呼吸的弟子。凡被攝錄玉簡(截圖)呈送道祖案頭——“唰!”血池功德簿立時迸濺猩紅!二十五枚下品靈石當場灰飛煙滅!道祖撫掌而笑捻須一日,謂此乃“財法雙修道韻”。
那,索性拒食證清白?
呵呵,犯此戒者更慘!
“暴殄天物罪”加誅!雙倍靈石化劫灰!道祖撫掌笑兩日,謂之“開源節流顯圣真章”!
蕉美君恰在“洗手臺運功凈塵。青蔥玉指拈起“先天壬水云紋帕”(毛巾)的剎那,眼角余光掃見兩道人影勾肩搭背晃入凈室——正是李摳門道祖攜何立新駕臨!但見道祖口吐蓮花滔滔不絕,雙手于虛空劃拉“膳食洞天改造玄陣圖”,何立新頻頻頷首如聆大道綸音。
蕉美君眸中精光爆閃!
“善哉!”心底道卷唰唰翻頁,何立新的“道侶潛力評鑒”朱砂批注連跳三級!由“中上資質”直升“天選仙苗”!原擬加的二十功德分?不夠!須狂飆四十!
欠身與二人互道“無量壽福”后翩然離去。李道祖執帕拭手,頃刻開啟“摳門道統親傳課堂”:“阿新且看!此方‘云紋帕’乃蕉護法悟道之證。昔年凈手皆耗‘雪浪凝脂符’(紙巾),月損靈石數十!自蕉護法獻策改用布帕——”他掌心忽現金光賬簿虛影,“月省四十八枚下品靈石!此謂四兩撥千斤!”
忽又扼腕長嘆,痛心疾首指向單間“五谷輪回殿”(馬桶隔間):“可恨那輪回業障終須‘凈穢符’(廁紙)超度!若得蕉護法再生一計,以布帕代符紙……”
何立新前半刻還如聞大道頻誦“善哉善哉”,待聽到“輪回業障”四字時——
轟隆隆!
三觀崩塌如地龍翻身!
內心天雷滾滾:“蒼天在上!道祖竟連這等穢物都要省?!此等境界…此等境界…”驀然靈臺閃過霹靂:“錯了!大錯!此非荒唐,實乃‘半毛不拔證混元’的至高妙境啊!”
電光石火間丹田涌出急智:“道祖容稟!弟子聞天竺上國有‘無垢凈體秘術’——”他雙掌虛劃水流漩渦,“以壬濤真水滌蕩輪回門,不耗半張凈穢符!”
“妙啊——!”李道祖雙眸“噌”地燃起兩簇金色火焰,恍見金山玉柱拔地起,“水洗輪回門!道法自然!此乃混沌經濟學無上正覺!”
李一杲和何立新這對“省錢雙璧”,埋頭苦干了三天,嘿,大小展廳竟被他們用區區幾百塊錢盤活了!
小展廳改造成的廚房,里頭家什的來路堪稱傳奇——全是何立新拽著李老板,一頭扎進了廢品收購站。那里有位寶藏級的收買佬老郭師父,簡直是他們眼里的散財童子(或者說,散舊貨的童子)。
“不銹鋼水臺?三十塊!”“大洗碗盆臺?二十五塊您拿走!”“電磁爐?友情價十五!”“砧板加菜刀?七塊錢湊個整!”……何立新化身砍價游俠,唾沫橫飛;李一杲瞪大他的“因果法眼”,精光四射,心里的小算盤扒拉得噼啪響。洋洋灑灑一堆東西,竟沒超出幾百塊的預算紅線!
當晚,李老板對著趙不瓊,那叫一個神清氣爽,眉飛色舞:“夫人!阿新這一出手,輕輕松松,又為咱混沌道場省下了至少三千靈石(大洋)啊!”那語氣,仿佛剛打劫了金庫,哦不,是合法節約了一筆巨款。
接下來輪到改造大展廳做的餐廳。何立新充分展示了“廢物點金手”的本事。展廳里那些前任留下的奇形怪狀的“遺物”?在他眼里都是寶貝!愣是被他拼拼湊湊,鬼斧神工般改造成三張藝術感爆棚的大桌子!每張桌子氣派十足,坐下七八個人不在話下,滴水巖公司全體員工湊一塊開飯都綽綽有余。
地方太大,光這幾張桌子哪夠?浪費空間?那在李老板的“摳門道心”里可是頭等重罪!何立新二話不說,轉頭又沖回了廢品收購站,找老郭師父淘貨去了。老郭也是個妙人,不負“廢品界伯樂”的美譽,一百五十塊錢,五張厚重的實木大桌就拉回來了!
李一杲滿懷期待地迎上去,伸手一摸桌子表面,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刺!桌面斑駁,毛刺叢生,活像長了一臉青春痘的豪豬!李老板那通明道心剎那間陰云密布:吃飯的員工一個不留神被扎傷了手怎么辦?哪怕員工不找他索賠工傷,那創可貼總得貼吧?一張創可貼五毛錢,一天若有兩人負傷(概率不小!),就是一塊錢!一個月就是三十塊!一年就是三百六十塊!天哪!百年基業!一萬八千塊純利就這么被毛刺吞噬了?!
“嘶——!”李摳門道尊看著那堆“吞金巨獸”,心疼得道體顫抖,聲音都在發飄:“阿、阿新!這…這破桌殘骸,分明是蹲在咱們功德池邊敲骨吸髓的饕餮兇獸啊!”
“道祖莫急,看弟子施展‘點石成金指’!”何立新朗聲一笑,掏出角磨機這個法器。一時間,火星四濺,噪音轟鳴,仿佛在演奏一曲工業狂想曲。刺手毛刺盡數抹平。接著,更魔幻的操作來了——他在桌面坑坑洼洼的地方倒上透明水晶膠,再拿顏料筆點染勾勒,刷刷點點,轉眼間,一幅幅山水微縮景觀便在木桌的“傷口”中誕生了!第二天,水晶凝固固化,何立新又是一番精細打磨拋光。
當當當!五張“水晶嵌木山水餐桌”驚現凡塵!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上面,水晶部分折射出炫目光彩,與木紋天然肌理相映成趣,藝術氣息瞬間拉滿,仿佛剛從北歐設計師展廳搬出來(但其實來自廢品站和幾百塊錢)!
“哇哦——!!!”李一杲圍桌狂走三圈,笑得嘴巴咧到后腦勺,當晚迫不及待向趙不瓊報喜:“瓊寶!我去淘寶打聽過了,這等神器!非十萬八千枚下品靈石(大洋)請不回家!咱們呢?區區幾百塊材料費加阿新神工巧匠,一次搞掂五張!賺翻了!簡直是空手套白狼……不,套了五張金山玉桌!”
廚房餐廳俱備,只待開張。滴水巖公司的靈魂核心——“摳門道祖”兼青龍尊者、碼神混沌道尊李一杲麾下的天選零元購金牌打工人,太上道祖之尊父尊母,正式上崗掌勺!告別了會議室餐桌的歷史使命,大家終于能移駕寬敞明亮(且便宜)的餐廳就餐了。
第一頓午餐,李媽這位潛藏了三十載的廚神祭出絕技:九菜一湯!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三個老板加九名員工十二個人,風卷殘云,滿足感爆棚,員工們摸著肚皮感慨:“總算脫離外賣煲仔飯的苦海了!”
然而,當員工們心滿意足地離開,李老板臉上的笑容就像退潮般“唰”地消失了。他一個箭步沖到廚房,堵住正要刷鍋的老娘,靈魂拷問劈頭蓋臉:“娘親大人!這頓饕餮盛宴,所費幾何?怕不得五百大洋起步?點外賣也就三百出頭啊!豈不是…血虧?!”
李老太輕哼一聲,眼神充滿了對兒子“不會過日子”的不屑:“衰仔!買汰燒的學問大了去了!瞧瞧這青菜,一塊二毛錢一斤的靚貨,買了八斤,十元有找!再看這瓜,一塊八一斤,七斤也就十二塊六!肉貴點?嘿,你老娘我的刀法那可是庖丁解牛的境界!片薄如紙,看著堆成山,其實攏共就三斤!盤盤點點,精打細算——一百五十塊!不多不少,剛剛好!”老太太報數如報菜名,手起刀落,算得又快又準。
“哇哈——!!!”李老板瞬間“聞錢眼開”,道心通明得渾身發光,一溜煙沖回辦公室,拉起趙不瓊的手就開始描繪金山銀海:“瓊寶!看見了么?午飯這一役,實打實節流一百五十塊!一日雙餐,那就是日省三百大洋!一個月便是九千靈石落入囊中!一年下來,十萬八千大洋結結實實,穩坐功德池!”
趙不瓊忍俊不禁,沒等那套陳年舊梗(其實是剛用過的新梗)重現江湖,便提前接茬打趣道:“嗯,十年能攢一百零八萬,咱們滴水巖是要做百年老店屹立不倒的,那百年下來,豈不是一座一千零八萬的靈石山穩穩當當?是不是這個數兒?”
“瓊寶!賢內助!!”李一杲歡喜得像只上躥下跳的猴,不由分說地抱住自家道侶,“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語氣甜得齁人:“果然與夫君我心意相通,道心共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