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窗外的余暉灑在趙不瓊的臉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溫柔的神色。她剛剛講完第四幕,故事中的情節已經開始逐漸升溫。然而,她的心中卻泛起一絲漣漪——因為她察覺到,在場的周剛強與陳莉娜之間似乎隱藏著某種微妙的情愫。
趙不瓊的目光掃過周剛強與陳莉娜。小剛的目光始終若有若無地追隨著小娜的身影,而小娜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偶爾也會不經意地瞥向小剛的方向。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讓趙不瓊心中隱隱感到:他們之間似乎有一層無形的障礙,既像是命運的捉弄,又像是內心的猶豫。
趙不瓊在決定邁出這一步時,心中如同走鋼絲般忐忑。她深知,若周剛強與陳莉娜之間確有情愫,只是未曾挑明,那么她的這番安排,無異于為他們搭起了一座鵲橋,做了那牽線搭橋的紅娘。但若二人早已表白心跡,卻慘遭拒絕,那她的舉動,豈不是在舊傷上再撒一把鹽,讓那感情的傷口更加難以愈合?
然而,作為一個女人,趙不瓊的直覺告訴她:周剛強與陳莉娜之間絕非簡單的同學關系。小剛對小娜的關注近乎執著,而小娜對他的態度雖冷淡卻并非厭惡。這種微妙的關系,讓她決定冒險一試——或許她能成為他們的“紅娘”,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緣。
于是,在第五幕中,趙不瓊展開了整個故事中最凄美的橋段。她巧妙地將莫娜的故事與周剛強、陳莉娜的經歷交織在一起,讓現實與虛構在故事中完美融合。莫娜不再是單純的穿越者,而是成為了連接兩人情感的紐帶。通過莫娜的經歷,周剛強與陳莉娜的情感糾葛也被緩緩揭開。
窗外的夕陽漸漸沉落,天邊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趙不瓊的聲音漸漸低沉,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早已注定卻又令人唏噓的命運,讓一段凄美愛情故事成為了人們心中永恒的傳說。
無問齋志異·凡·第十六篇·黃汴帝女花·第五幕 半載有余,時序漸入寒冷。某日,李一杲長身而起,離塔出,凌山巔,昂首長嘯,天靈顯金花三朵。俄而,天際烏云如聚,雷池翻卷,頃刻間,天劫之雷滾滾而來,其威十倍于昔日仁帝成地仙之難。
仁帝與趙不瓊亦步出塔外,舉首而望。但見李一杲頭頂金花三朵,隨劫雷入體愈發璀璨,似有吞噬劫雷之勢。雷池愈發震怒,竟化作雷龍一條,向李一杲噴出巨龍之息。李一杲面無懼色,龍息入體,轉瞬之間,化為一朵綠葉,依傍金花之側。隨著龍息連綿不絕,綠葉愈發繁多,天上雷龍無可奈何,遂漸隱去。李一杲再度長嘯,金花收入體內,化出一個巨大的元嬰。那元嬰頭上金花亦有三朵,元嬰摘花拋向趙不瓊。李一杲收回元嬰,遙對趙不瓊笑言:“夫人,今到你渡劫之時。”
趙不瓊頷首微笑,伸手接過金花,輕巧地插于鬢間,亦步至山頂。方才消散的雷云再次翻卷,天際劫云如墨翻騰。電閃雷鳴間,天劫之雷再次劈下。李一杲伸手接住一雷,細細把玩,笑道:“夫人可安心渡劫,吾欲探尋此雷之奧秘。”
不逾半時,趙不瓊亦渡過天劫,成仙得道。趙不瓊飛出元嬰,伸手摘下髻上金花,吞入腹中。元嬰竟迅速長大一倍有余,趙不瓊收回元嬰,與李一杲手挽手談笑風生走回玲瓏寶塔前。仁帝趨前拱手祝賀道:“姊姊與姊夫渡天劫如戲,輕松至極,令人欽佩!”兩人笑道:“厚積薄發而已,來,我們繼續品茶,共商對抗冰夷之策。”三人遂回歸玲瓏寶塔中,一邊品茶一邊暢談。
時序漸寒,且較往昔尤甚。白雪紛飛,銀裝素裹,舉目皆是皚皚之景。仁帝心覺異樣,憂形于色,乃言曰:“冰夷之天賦恐已覺醒,如之奈何?”李一杲聞言,笑謂:“既來之,則安之,何憂之有?”仁帝瞥見李一杲與趙不瓊皆神色自若,遂釋重負,念及蒼生之安危,遂辭別二人,匆匆歸開封,籌謀朝廷賑濟百姓之策。
仁帝既辭,趙不瓊乃取無問仙所賜之仙葫,安于玲瓏寶塔之陣眼。李一杲心照不宣,亦出二儡偶,施展法術,俄頃間,儡偶幻作李一杲與趙不瓊之形貌,于寶塔中幽修。而李一杲與趙不瓊則手挽素手,步出寶塔,化作兩縷清飔,飄然而逝,徑赴滎陽。
朔風呼嘯,白雪紛飛,天地間彌漫著一片蕭瑟之氣。及至滎陽汴河之工地,但見工程已輟,唯余數十名民工巡邏守望,余眾皆歸家矣。工地臨時搭建之廬舍,多為空蕩,僅十余處尚存炊煙裊裊。兩縷清飔掠地而下,化作李一杲與趙不瓊二人,續步前行。須臾間,已至前方工地之指揮所。朝內一窺,見桌案之上,賈昌朝正展巨幅圖紙,似為工事之圖,揮毫落墨。側有趙妙元忙于燒水煮食。李一杲與趙不瓊輕推扉入,趙妙元與賈昌朝舉目見二人,喜出望外,迎入室內,敬上熱茶。
趙不瓊嫣然一笑,曰:“清虛,爾乃真帝之嬌女,仁帝之同懷,赫赫公主帝女花,又為筑基大修之士,何須親執炊爨之事乎?”
趙妙元亦含笑而答:“吾乃賈昌朝之未婚妻,黃淮商社之同仁,汴河工程之役夫。工程暫停之余,炊煙起處,豈非吾職所當為乎?”
趙不瓊與李一杲聞言,相視而笑,頷首贊許:“看來情愛之力,真能令伊人煥然一新也。”
四人共話片刻,李一杲忽露凝色,云:“今歲寒氣逼人異常,疑是冰夷天賦已覺。依吾觀之,春回之前,冰夷或將提前覺醒,盡吸寒冰之氣,終成化神之境。屆時,寰宇之內,無能制之者矣。故,汴河務必于冰夷覺醒之前,直通黃河方可。”
賈昌朝與趙妙元聞言驚愕,急問策應之策。趙不瓊曰:“清虛,吾等適才所見,工程惟余最后數百武。以汝今時之力,兼之汴河河神之尊,沖破此數百武,直達黃河,豈非難事?”
趙妙元惑然不解,乃問:“吾于武藝頗為自負,遇結丹期高手,亦有勝算。然開挖汴河之術,吾實不解。”
李一杲接口道:“此乃因汝與賈昌朝尚未真正融合彼此之力。情侶之道,非但生兒育女,更在心神相通,能力互補,共成大業。汝等當深思之。”
趙妙元與賈昌朝見李一杲辭色嚴厲,相視無言。趙不瓊嫣然一笑,安慰道:“汝等試想,賈昌朝善制奇器,清虛則能馭水。何不深思,若有堅鋼一塊,如何斷之?”
言猶未了,賈昌朝恍然大悟,拍案而起,大聲道:“吾得之矣!來,妙元,隨我來。”言罷,攜趙妙元推門而出,迎風而立。
趙妙元茫然隨之,至一旁雪堆前。賈昌朝指雪而言:“妙元,汝能令此雪飄起乎?”
趙妙元伸指一指,雪即飄起。賈昌朝復言:“令雪疾旋,愈快愈佳。”
趙妙元運法,雪旋漸快。賈昌朝在旁指點,雪漸成巨輪,徐徐切割于地,須臾成深溝,石破天驚。復化雪為粒,高速旋轉沖刷,石被沖出甚遠。趙妙元頓悟,喜道:“善哉!此即事業愛情雙生之真諦也。”
兩人欣然歸室,謝過李一杲與趙不瓊。賈昌朝展圖而言:“汝等稍待,吾先設計方案,與妙元法力相合,開挖最后一段。吾信不久即可貫通。”言罷埋首圖紙之上,奮筆疾書,不復他顧。
三人共話片刻,趙不瓊忽問:“清虛,汝囊中是否藏有陰陽大陣之兵書?”趙妙元頷首,探囊取書,奉于趙不瓊。趙不瓊接書于手,驟然一撕為二,清虛愕然。趙不瓊將撕成兩半之兵書還于趙妙元,道:“此書汝父兄皆誤解,汝當倒讀此書前后,深悟其義。汝能否領悟,決定最終能否誅冰夷。”
趙妙元接書,依言倒讀,奇事驟生。撕成兩半之兵書,竟自復原如初。趙妙元啟書視之,陰陽大陣之名已變,名曰“神魂兩分大法”。細覽之,乃知此書講述如何將神魂分為陰魂、陽魂,使神魂法力倍增之術。趙妙元愈讀愈迷,不覺已歷數時之久。直至賈昌朝呼之不應,輕拍其肩方始回神。抬頭四望,夜色已深,李一杲與趙不瓊已不知所蹤。賈昌朝笑曰:“彼二人去已久,見汝沉醉書中,不忍擾之,囑我待月上中天時喚醒汝。”
自是日起,晝時趙妙元依賈昌朝之術,將堅冷之凍土,一一割成方塊。賈昌朝命眾民工以雪橇曳此土塊,分列兩岸。而夜間,趙妙元則修神魂兩分大法。不逾月,竟已挖通黃河與汴河。
黃河雖已冰封,然冰下之水仍潺潺而流。及至兩河相通,黃水注入汴河,與汴河冰下之水交融。趙妙元忽覺神魂與兩河相融,一聲脆響,劇痛徹骨,神魂竟分而為二。二魂交纏共舞,攜手遨游于黃河之中。
直至河之盡頭,雪山皚皚,綿延無際。復沿黃河下行,穿越汴河,直入淮河,過洪澤湖。至淮河之盡,見大江滔滔,奔騰不息,卻無冰雪覆蓋。順流而下,直入大海,無邊無涯。
神魂不甘,逆流而上,過大江,至洞庭。忽見一老龍,眉宇間滿是慈祥,向二魂招手。老龍與二魂相談甚歡,二魂稱之為應龍爺爺。應龍贈二魂一龍珠,二魂拜謝而別。二魂暢游大江,其樂無窮。直至疲憊不堪,方返回汴河。
神魂還竅,趙妙元悠然覺醒,瞥見己身已臥于玲瓏寶塔之內。側目而視,賈昌朝忐忑不安地侍立于旁。瞥見趙妙元蘇醒,賈昌朝喜形于色,呼曰:“汝終蘇醒,甚善!”趙妙元拭目而視,惑然問曰:“吾等豈非在汴河工地乎?何以至此?”賈昌朝含笑對曰:“汴河貫通之際,汝忽大叫而仆地。幸得李兄及時趕至,將吾等移送于此。汝已昏睡七日矣。”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倏忽已至乙亥年大寒前夕。李一杲、趙不瓊、仁帝趙禎、清虛仙子趙妙元及賈昌朝五人,齊聚玲瓏寶塔之內,共商誅滅冰夷之大計,靜待大寒之至。
仁帝沉吟道:“明日即是大寒,寒氣將至極點。依我等所料,冰夷將于明日蘇醒,盡吸天地極寒之氣,一舉成就化神之境。”言罷,眾人皆默然,心照不宣。
趙妙元素手輕揚,遞與仁帝一枚龍珠,晶瑩剔透,宛如碧海之珠。李一杲亦自懷中取出一枚雷珠,電光閃爍,仿佛蘊含著驚天動地的力量。趙不瓊則獻上一枚命珠,珠內生命之氣盎然,仿佛能賦予萬物生機。仁帝一一收納,面露凝重之色。
賈昌朝自袖中探一珠,含笑而言:“陛下,此珠乃臣之巧思,得清虛仙子妙元之手,昨夜煉成,名之千里傳音。陛下可試戴之。”珠質柔潤,宛若晨露之珠。仁帝輕置珠于耳,頃刻間,諸般嘈雜聲如潮水般涌入。帝細聽之,原是開封諸將紛爭之聲。
賈昌朝釋之曰:“此珠傳音千里,今開封將士已集結,靜待陛下之命。彼等爭論先鋒之選,陛下可發言,彼皆戴此珠,必能聞陛下之玉音。”語畢,昌朝亦以珠分贈在座諸人。
仁帝清喉而道:“開封諸將,請聽朕言。”珠中雜音頓消,唯余肅靜之氣。帝點名諸將,皆應聲而答。帝欣然曰:“明日之戰,吾等當據實調度,諸將無需再爭。”
此刻,玲瓏寶塔內氣氛凝重,五人相視而笑,信心滿滿,靜待大寒之日至,以決戰冰夷。
暨子夜之盡,丑時將初,忽然間地動山搖,狂風怒號。李一杲以指點向玲瓏寶塔之陣眼,法力如泉涌,寶塔遂放光芒,冉冉升起。眾人依塔光而望,但見外間漆黑如墨,星辰隱匿。借塔光俯視下方,萬歲山發出雷鳴之響,遽然崩塌,亂石飛沙,遮天蔽日。驀地,一羊首人身之巨獸破土躍出,乃冰夷也!冰夷昂首向天,長笑一聲,張其巨口一吸,狂風挾帶著無數冰塊飛入其口中。約莫一個時辰,風停,漫天星光出,俄而,又烏云四合,劫雷隆隆而降。
仁帝以千里傳音珠命令諸將聽從賈昌朝之調度,復委任賈昌朝為治理黃汴大都督。賈昌朝受命之際,李一杲贈以仙葫,并指寶塔之巔,令其升頂。又囑咐道:“非萬不得已,勿輕言彼句。”賈昌朝頷首應諾,遂登玲瓏寶塔之巔,跏趺而坐,一面觀察外界情勢,一面以傳音調度兵馬。
及至卯時,東方日出,寒氣盡散。黃河、汴河之水洶涌翻騰,無數水妖浮于黃河之上。趙妙元亦跏趺而坐,謂仁帝曰:“陛下,吾先往鎮壓汴河水妖,汝當慎之。”言畢,神魂雙分,分投黃河與汴河之中。
仁帝深吸一口氣,轉謂李一杲與趙不瓊曰:“姊姊、姊夫,朕亦往矣。”言訖,縱身飛出玲瓏寶塔,直向冰夷所在。
此時,冰夷歷劫已畢,身形瞬間幻化成巨龍之軀。巨龍昂首長嘯,聲震九霄:“吾冰夷今日終蛻凡成天仙真龍,試問天下,誰堪與吾為敵!”
“恭喜恭喜!恭喜冰夷大神今朝得成天仙,爾乃古往今來首位成就天仙而不被天地所斥之大神通者。”仁帝之聲,遙遙傳來,似天際回響。
冰夷俯視下方,見一人類地仙修士,面露冷笑,“汝可是當今地仙人皇?帝號何名?今日吾欲使人類絕跡,汝當先赴黃泉!”
仁帝含笑應道:“吾乃當今人皇,帝號仁帝。汝勿須急于取吾性命,汝今既已成天仙,當能洞悉過去未來。吾曾推算,吾之死期非在今日,那么汝也試算一算,汝之死期又當何日?”
冰夷聞言,放聲狂笑,“吾今既已成天仙,自是永生不滅!而汝之死期,定在今日,毋庸置疑!何須推算!”
仁帝擺手示意,淡然道:“吾非汝之敵,汝一口龍息便可將吾置之死地。故此,汝無須急于一時取吾性命。汝既自稱真龍天仙,莫非連掐指一算之能亦無?”
冰夷聞之,怒哼一聲,暗運神功,指天誓日:“吾今當面卜算,必使你心服口服!”言訖,冰夷屈指數算,愈算心愈驚。赫然發現自身竟于今日有血光之災。此時,仁帝之聲又徐徐入耳,“冰夷天仙,昔之天仙飛升者眾,汝何遲遲不升?莫非天道不滿于汝?”此言一出,冰夷心內愈驚。再行測算,竟算出自身將斃命于一仙葫之下。冰夷心中暗忖:“莫非仁帝手中有異寶,能置我于死地?”遂又暗中推算仁帝之命數,得知其帝位尚存三十年,心中愈發惶恐不安,一時狂性大發,對著仁帝噴出一口龍息。仁帝雖有防備,祭出法寶相抗,然地仙與天仙之差,如隔天塹。仁帝雖勉力抵擋,終是力不從心。眼見冰夷龍息愈發猛烈,仁帝危在旦夕。
玲瓏寶塔內,李一杲與趙不瓊對視一眼,李一杲嘆息道:“冰夷已至化神之境,我等若不出手,仁帝恐將不保。罷了,助他一臂之力吧。”言畢,二人元嬰離體,飛入玲瓏寶塔之外,瞬間鉆入仁帝體內。仁帝頓感法力暴漲,見冰夷龍息襲來,輕輕一掌,便將其消散于無形。隨即一掌拍下,冰夷抬頭望去,只見巨掌遮天蔽日而來,心中大驚,欲逃竄卻已無路可退。巨掌落下,冰夷頓時粉身碎骨,化作塵土。地上唯留一巨大掌印,深坑駭人。
片刻后,一元神從深坑中飛出,哈哈大笑:“汝等雖毀我肉身,然我元神不滅。百年之后,我必將重塑肉身,令人類滅絕!”言罷,冰夷元神飛入黃河之中。仁帝取出天劫雷珠擲入河中,天雷滾滾而下,河中傳來聲聲慘叫。冰夷元神飛出河面,仁帝再擲一龍珠擊中其元神。又取一命珠擲去,冰夷元神頓感沉重如鉛,再次落入河中。
是時,冰夷盛怒之下,翻騰不已。黃河之水怒濤洶涌,高達百丈,兩岸堤壩頃刻崩塌。大水如狂龍出海,勢不可擋。眼見兩岸城市將遭淹沒,百姓即將罹難,虛空之中忽聞幽幽嘆息,兩道神魂倏然穿入冰夷元神之內。黃河之水瞬間平息,回流河中,波濤不起。
仁帝施展無問神掌,擊斃冰夷肉身,然覺渾身乏力,搖搖晃晃飛回玲瓏寶塔。見塔中李一杲與趙不瓊二人已是白發蒼蒼,心痛欲絕。知其二人為誅冰夷,已將元嬰化作法力相助,現為凡人矣。仁帝淚流滿面,雙膝跪地,向二人頂禮膜拜:“姐姐、姐夫…”泣不成聲,難以言續。
趙不瓊慰之曰:“陛下無須悲痛,此乃我等自愿選擇,無需內疚。陛下當善待天下百姓,造福蒼生,以報我等之付出。”
且說玲瓏寶塔頂層之賈昌朝,見黃河水肆虐而出,驚駭欲絕。又見河水回流,方松一口氣。此時遠眺河中,有一條光龍騰空而起,正是冰夷元神。細觀其上有兩光球旋轉不已。光龍向玲瓏寶塔飛來,盤旋于塔前。賈昌朝憶及李一杲之吩咐,急問光龍:“汝乃何人?”光龍應聲答曰:“狗賊!膽敢問仙名字!”忽又聞趙妙元之聲傳出:“吾乃馮夷!”復有聲音言:“吾乃無夷!”兩聲交織,同呼:“無夷!無夷!無夷!”
賈昌朝聞之心如刀絞,淚流不止。伸手取仙葫指向光龍。冰夷元神見狀大驚失色,欲逃無及。此時光龍中兩聲急促催促:“無夷!無夷!無夷!”聲音漸弱。
賈昌朝心知時機緊迫,急揩淚水大聲問曰:“汝愛我不愛?”光龍中傳來虛弱而柔情之聲:“愛!”言畢葫蘆噴出一道光華籠罩光龍,任其如何掙扎終被吸入葫蘆中消失不見。賈昌朝抱葫痛哭流涕,哀痛欲絕,昏死在地。
時值仁帝登臨玲瓏寶塔之顛,輕攬賈昌朝于懷,緩步下樓,置于趙妙元之遺體側,喟然長嘆,旋踵而去。
歲月匆匆,賈昌朝自蘇醒以來,未見悲色。晝則忙于奇思構想,夜則伴趙妙元之遺體而眠。因仁帝施法護持,趙妙元之遺體宛若生時,未曾腐朽。
一日,賈昌朝欣然以千里傳音珠召仁帝,求其相助。仁帝聞訊而至,賈昌朝奉一木偶與圖紙于帝前,言曰:“陛下,此木偶乃依李兄所授之法制成。陛下能否賜法力于此木偶?”仁帝頷首,注法力入木偶之中。木偶吸法力后,緩緩變幻,俄頃化為一小人兒。小人兒迅速成長,舉動靈活,宛若趙妙元再生。
賈昌朝取仙葫授之,小人兒接過仙葫,俏皮問曰:“汝愛吾否?”賈昌朝笑答:“愛!甚愛!非常之愛!”
言畢,仙葫中飛出一道光華,籠罩賈昌朝。仁帝驚呼:“不可!”然光華已逝,賈昌朝亦隨之消失。
再說李一杲與趙不瓊二人,自墮凡塵之后,別仁帝而逍遙于世,游歷名山大川,遍覽天下奇景。仁帝心系其安危,乃遣三員結丹修為之將,領軍一路護衛,遇水則為之搭橋,逢山則為之辟路。因此,李一杲與趙不瓊得以安然游歷,無憂無慮。
這一日,仁帝駕云飄然而至,手持仙葫,告以賈昌朝之遭遇。李一杲聞之,愕然片刻,繼而恍然大悟,欣然對趙不瓊道:“夫人,吾知之矣!原來恩師未曾遺棄我等!”言罷,接過仙葫,又問趙不瓊,“夫人,汝愛吾否?”趙不瓊亦心領神會,含笑而答:“愛!”
仙葫隨即噴出一道璀璨光華,將趙不瓊輕輕籠罩,須臾間,趙不瓊便被吸入仙葫之中。
李一杲隨即取出一傀儡,迎風一拋,那傀儡頃刻間化作趙不瓊模樣,接過仙葫,向李一杲嫣然一笑,“汝愛吾否?”李一杲喜形于色,連聲應道:“愛!甚愛!非常非常之愛!”言未畢,仙葫再次飛出光華,將李一杲緊緊籠罩,剎那間,李一杲亦消失不見。
仁帝瞥見二人消失于眼簾,驚愕失色,欲阻之而不可及,心如刀割,悲痛欲絕。旁側之傀儡趙不瓊睹狀,趨前慰藉道:“陛下,此乃彼之自愿歸宿,宜為彼欣悅。”言訖,傀儡趙不瓊亦縱身躍入仙葫,隨之消逝無蹤。
轉瞬千年,虛空中有煉虛境界之大儒途經此界,瞥見一仙葫飄蕩于外。大儒取仙葫而觀之,內藏五魂,其中二魂與己有因果之緣,遂取其二。無何,又有一煉虛境大神過此,亦見仙葫,取而視之,見內有三魂,其一與己有因果,亦取其一。
二大能修士飄然而去后,仙葫如有神智,不復飄蕩,飛馳而去,直至一浩渺無邊之世界。穿越無數仙山,終落無問山中。山中有一老道,伸手接過仙葫,嗅之,急掩耳鼻道:“嗚呼,臭氣熏天!”言畢,一掌擊碎仙葫,碎片散落一地。須臾間,仙葫碎片緩緩凝聚成兩個人形,乃是李一杲與趙不瓊。二人相視良久,方喜孜孜地向老道拜謝:“多謝老師!”
此老道正是二人之師無問仙。無問仙揮手曰:“汝等常為我惹事,速去,速去,毋擾我清夢。”言畢,轉身欲行。趙不瓊急趨前問曰:“恩師,敢問賈昌朝與趙妙元何在?”無問仙不悅道:“汝又多言,不當問而問,一問便生因果。唉,罷罷罷,彼二人被大能點化,已投胎矣。趙妙元之陰魂不能顯形于此界,已赴原神虛世界,今名莫娜。其陽魂與賈昌朝皆已重生,汝等自去尋覓。”
南海之濱,有太學巍峨,內有大儒王雋謙,桃李滿天下。其弟子中,有一女弟子名曰小娜,系出粵繡名門。小娜自幼便通曉水針之技,無需師授,能以水針繡出驚艷之作,人皆嘆為觀止。
一日,小娜偶覽網事,見一新款游戲問世,試玩片刻,發現一角色名曰莫娜,每每觀其形象,心靈便為之一震。且莫娜屢入其夢中,與之語云:“你我本為一體。”小娜疑信參半,然總覺莫娜之服飾不甚稱身。心之深處,似見一白衣書生與桃紅絲帶之影,恍若終生尋覓之物。于是,為莫娜之手辦設計白衣與桃紅絲巾,置于太學展覽室,冀望冥冥中能尋得命中注定之物。
王雋謙弟子中,有一少年名叫小剛,高中畢業時,前生之憶豁然覺醒,知自己乃賈昌朝轉世。他憶起那個令其魂牽夢繞之女,誓必尋之。似有天意指引,使其投入王雋謙門下。初見小娜時,心中便定,此即所尋之人。然每當思及前世,心生恐懼,恐問及“汝愛吾否?”之時,佳人即逝于前。故心中雖有愛意,卻唯默默守護,竭盡所能以助之、護之,卻不敢表露愛意。
一日,小剛瞥見師承款待二客,一曰李一杲,一曰趙不瓊,乃大驚,憶及前世諸緣,疑此二人亦投胎再生者。復觀此二人似已成眷屬,心羨之,然未敢妄言。
嗣后,聞師命諸生入小會議室,以聽李一杲與趙不瓊述異聞。小剛亦往,傾聽其言。李一杲與趙不瓊娓娓而談,描述彼在異域之經歷。及言及賈昌朝持仙葫而問“汝愛我不?”之刻,小剛與小娜已淚流滿面,哽咽難言。
李一杲與趙不瓊乃私謂王雋謙曰:“吾二人將去。”遂攜手離室,步于外。其時,月掛柳梢,星輝滿天。二人舉首仰望星空,喃喃自語:“蒼穹幻虛,星宿之下,命數早鑄。水鑒其影,微漪之間,晨星初現。”言訖,喟然長嘆,飄然而去。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