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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天庭,歸真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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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天,東煌,最后再信我一次!”

  姬天行沉聲道,

  “這一切原本不該這么早的,季臨淵還可以繼續成長一段時間,有季驚秋在外吸引注意,沒人會注意到他,但季驚秋不該在此刻進入冥土!”

  “進了冥土,以他似你們二人結合的性格,他能走出來的可能性,我連一成把握都沒有!”

  這一刻。

  姬天行的心靈世界中,一尊虛影擅自闖入,顯化此間,赫然是木釋天。

  他緩緩開口:

  “我很好奇,天行你當年究竟看到了什么,才會如此一意孤行,舍棄一切,不惜與太一為伍。”

  “冥土中到底有什么,讓你如此忌憚?”

  “……是天庭。”

  姬天行深深看了眼如今的“木釋天”。

  能無聲無息闖入他的內景天地,看來對方已經吞噬了吾周的道身,他壓下心思,繼續道出了一則驚天傳聞,

  “幽界不僅是源自于幽府的殘骸,還有部分區域源自于天庭,那是遠在幽府崛起之前就消亡的古老勢力。”

  “當年幽府之主收集天下的界域殘骸,開辟冥土,其中就包含了天庭的殘骸。”

  “我當年就和你說過,轉告那位冥主,他永遠也不可能走通那條路,因為冥土中鏈接了天庭的一部分殘骸,那位已經從沉眠中醒來的天帝,是不會讓他成功的!”

  “天帝?”木釋天目光一凝,“當年那人就是‘天帝’?”

  他昔日逆流而上時,一一拜訪過五大神主,還曾因為他們七人的出身存疑,溯源此界的起源,意外目睹過一尊在五大神主前的身影。

  “冥墟一脈的冥土,起源于昔日的舊天庭?這么看來,葬海也是?”

  木釋天詢問,又搖頭,

  “可那又如何?這與驚秋出不來又有何關系?哪怕里面危機四伏,他身邊也還有圣王相伴,冥土中更有蒼青與冥主。”

  “三位神主相護,除非超脫級數的力量,不然誰能奈他們何?哪怕諸圣圍攻,憑那三人的手段,自保也有余。”

  “就是因為是他們三人,所以才沒用!”姬天行斷然道,“五大神主的根腳,不在幽府,而在天庭!他們是天庭的神位顯化,面對那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那人此前不過是在刻意隱藏,從未認真過!”

  木釋天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是葬海中的那位?”

  姬天行點頭道:“此人才是幽界中隱藏最深的‘大物’,幽界一切的禍根!當年幽府之主戰死,也與他有關。我與太一合作,要對付的就是此人。”

  木釋天微微頷首,神色間看不出分毫異樣,他突然道:

  “其實我與東煌更好奇一件事——你為何這般篤定,季驚秋再也見不得彼岸?”

  姬天行默然片刻,才道:

  “他是生而知之者,生前就高踞彼岸,降生于世后便從彼岸跌落,這也是季臨淵能從他身上看到彼岸的根源所在。”

  眼前的木釋天面色凝重:

  “當真?”

  姬天行點頭,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渡往彼岸已是千難萬難。

  更遑論主動從彼岸走出,再回去?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可彼岸從無回頭路。

  木釋天突然目露釋然,某些一直纏繞他的問題在此刻全部得到了答案,不禁喃喃道:

  “原來這就是當世世尊。”

  姬天行剛要再次強調葬海那位的棘手,木釋天的身影就已漸漸消失。

  無形中,屬于赫東煌的心神也已消失,就像回歸了原有的位置,對他的話語不置可否,又似根本不在意。

  姬天行陷入了沉默。

  之所以與太一合作,是因為太一所走的全知道途,能夠知曉與己身有關的一切,也能屏蔽相應的消息。

  哪怕是超脫,也難以從虛無中溯源。

  關于葬海與天庭的這個隱秘,他瞞了所有人一萬年,用了一萬年來布局,今日終于道出于口,可無論是釋天還是東煌的反應,都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們……還是不愿信我嗎?”姬天行輕嘆。

  而回應他的,就只有一聲佛唱。

南無阿彌陀佛  姬天行通讀聯邦道藏,深諳佛法與道法,清楚這一句禮贊的是無量光佛,智慧與生命的永恒。

  歸命無量光佛。

  往生極樂世界。

  木釋天的話語悠悠落下:

  “天行,我們一直都無條件信任著你。”

  “但有一點,或許你永遠也不會懂。”

  “我等所追求的,從來都不是彼岸,驚秋自然也如我們一樣。”

  “至于葬海中的那位……”

  只是聽到一半,姬天行就已慢慢抬頭,心中震動。

  什么叫所追尋的,從來不是彼岸?

  木釋天最后的話語傳來:

  “我等自有防備。”

  冥土。

  自踏入這片土地,諸圣就逐漸見到了一些,哪怕是以他們的眼界,都覺得難以理解的事物。

  有一條渡船的虛影掠過眼前,奇形怪狀,卻仿佛橫渡天河;也有諸多他們看不懂的陣法,時靈時不靈,讓一位好奇踏足的真圣險些圣隕;此外還有一些看不清真形的光團,仿佛一枚神胎,孕育著極為恐怖的事物。

  相較于這些不明之物,那些他們一眼分辨出來歷的事物,雖然棘手,卻也在可以接受范圍內了。

  “那是當年從萬花閣中潛逃出去的食圣花?”

  空冥神色嚴肅,提醒諸圣不要接近右邊的星域。

  在那里,一株古藤貫穿星宇,其主干之巨仿佛能撐起一方宇宙,每片葉脈都流淌著星河的光輝,墨玉般的葉片輕輕搖曳。

  它似乎扎根于深淵,烏金澆鑄般的藤蔓在虛空中蜿蜒盤桓,不需要任何依托,磅礴而壯闊,

  龐大無邊的花蕾如同烏金,帶著淡淡光澤,散發著迷惑人心的清香。

  “這東西沒有清醒的高級意志,但是實力十分恐怖,是萬花閣的萬化祖師所留,據說這位祖師當年以自身之血喂養,以至于這東西連真圣都能吞下、消化。”

  “當年有人攻破了萬花閣,此物也從萬花閣中潛逃,怎么會出現在此地……”

  眾人神色無比凝重,一路走來,這食圣花也只能算是危險程度中等。

  一路走來,他們這幫從各家門庭云集于此的老東西,都像是進了“大觀園”,大開眼界。

  他們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季驚秋身上,在確認這位沒有走著走著就消失,懸著的心方才稍定。

  “這里到底是何處?怎么會藏著這么多危險的生靈。”

  鳳鳴也忍不住低聲道,一路走來,像是遠游,如夢似幻,危機重重。

  “三位還未與那位取得聯系嗎?”

  滅欲在一旁關心道,催促三人盡快與世尊取得聯系,想弄清此地究竟是何處。

  鳳鳴三人對視一眼,他們自然已經與季驚秋取得了聯系,季驚秋讓他們盡量躲后面些,遇事不決優先跑路,此地恐怕涉及了超脫層面的力量。

  可這等話,如何與滅欲道友說?

  只能含糊搪塞了。

  畢竟季驚秋如今還需要諸圣在后面幫忙壓陣。

  諸圣尾隨世尊身后,只覺有世尊在前開道,自可無恙。

  而于季驚秋來說,有諸圣尾隨壓陣,心中也當即安定了下來。

  這大概,就是雙方對彼此的信任。

  前方。

  季驚秋強忍住回頭的沖動。

  再次進入冥土,讓他有些……不敢相認。

  他曾經到訪過一次冥土,所見之景死氣沉沉,冤魂無數,可此刻來到的天地,說不上瑰麗,也能與壯闊沾邊。

  一路走來,見了太多離奇之景。

  他已經再三與圣王確認,此地是否為冥土。

  “冥土遼闊無邊,我們的探索有限,但僅是冥之前探索的范圍,就直追幽界,只可惜這里皆是一片廢土,連大道都是荒蕪,沒有生靈生息繁衍的環境,更沒有修行的條件。”

  圣王在前方開路,腳下無數金光如枝葉蔓延開來,宛若一條條璀璨的星河,搖曳生姿。

  圣王道:“我們要先找到冥和蒼青。”

  “你對冥土的探索有多少?”季驚秋問道。

  “不多。”圣王搖頭,“我們不會對其他四人的大道核心有過多窺伺,這會引發不必要的矛盾。”

  季驚秋點頭,五大神主能“安然無恙”至今,這一點功不可沒。

  “蒼青一脈是世界樹,冥主是冥土,其余三脈的大道根底是什么?”季驚秋詢問。

  “這個問題有些冒昧了。”圣王瞥了眼季驚秋,但還是回答道,“虛帝是先天之龍,乃幽界諸天‘龍脈’化形;太幽則與我互為對立,我們的關系類似于赤熒惑與月神。”

  圣王與太幽,是互為太陽與太陰的關系?

  季驚秋嘀咕,這位還挺謹慎,道出了其余三人的大道根底,只剩自己與太幽。

  “太幽神主至今還沒歸來?”季驚秋詢問。

  圣王沉默了片刻,道:“我們聯系不上太幽了。他在被姬天行重創后,回歸時間延遲百年。前些年,因為幽界之災,加上時間算算也差不多了,我本想助他提前回歸,但卻發現他已不知去向。”

  季驚秋目光一凝,太幽神主不知去向?

  “我記得,曾有人與我隱晦提及過,五大神主內部或有內賊。”

  季驚秋似自語道。

  圣王淡淡道:“既然是內賊,那又是誰的內賊?各家超脫門庭?”

  季驚秋平靜道:“葬海。”

  圣王當即陷入沉默。

  “圣王應該清楚了幽界的來歷。”季驚秋道,“我聯邦七位前人,與那位幽主有關,如今光陰與命運的對峙,正是涉及幽主的布置。”

  “但是,葬海呢?”

  “界外有人傳聞,葬海中的生靈是大道祖之一的萬千秋。”

  季驚秋搖頭,

  “但我有七成把握,此人與萬千秋沒有瓜葛,不過是借其身份遮掩。”

  “理由。”圣王沉聲道。

  季驚秋淡淡道:

  “我方才合道幽海,看到幽海最深處有一物盤踞,它在汲取眾生的五毒與五濁。”

  “葬海中的那位屢次阻攔我與幽海相合,至于原因,如今再看,已經是顯而易見——”

  圣王沉默許久,忽然道:“事實上,我們對他的身份也早有猜測。”

  “哦?”季驚秋瞇眼,“你是說,之前提到過的那位最初傳道者,自稱‘大道祖’之人?”

  “你很敏銳。”

  圣王深呼吸,一次吐納就在虛空中添補出絢爛的璀璨星河,而后又轉瞬間消失殆盡,他緩緩道,

  “此人隱藏的太深了,必然是圖謀不軌之輩。”

  圣王忽然側頭,看向右前方。

  一團陰火飄蕩于天地間,化為一道人形法相,道袍飄搖,面容模糊,眉心神紋卻是異常清晰,不怒而威,隱含兇戾,嗓音低啞:

  “速速退去,此地不是爾等生靈能入!”

  它聲音不大,卻宛若沉悶雷鳴,直接響起于所有人的心間,讓他們心中本能生出一種畏懼,周身環繞的道光搖曳漣漪。

  “積年的帝王氣,難怪如此強勢。”圣王緩緩道,“有意思,這冥土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變化如此巨大,難怪蒼青都一去不返。”

  季驚秋抬手,后方的鳳鳴心領神會,早在之前就溝通好了。

  “何方宵小,膽敢攔路!”鳳鳴身形暴起,道韻洶涌,如潮汐般奔騰,霎時出現在那尊陰火法相面前。

  圣王剛要抬起的手一頓,瞥了眼季驚秋。

  一眾諸圣則是瞪大眼睛,心中暗罵這廝,人家連和他們話都未說一句,何至于如此諂媚!

  饒是支持世尊的空冥也不由微微張大嘴巴,直到從身邊人得知鳳鳴身份,以及和季驚秋的關系后,才恍然大悟。

  眼見鳳鳴主動殺至身前,那尊陰火法相暴怒道:

  “找死!”

  一尊神器大鼎顯化天地,落向鳳鳴頭頂,鎮壓氣運,削弱其功德!

  哪怕鳳鳴乃先天神禽,功德加身,一時不慎下也有些頂不住,功德如洪水般傾瀉虛空,讓鳳鳴神色微變。

  他不是沒見過功德一道的神通妙法,但對方這等神通術法,前所未見,大鼎落下,虛空禁錮,讓他一時間都難以脫身。

  后方一眾真圣,都大多皺起了眉,在回憶這等手段歷史上是否有出現過。

  “神道的手段。”圣王忽然開口,一步踏出,冷冷道,“削功德,斬氣運,最終陷入天人五衰,殺劫蒙塵,很久沒見了。”

  金光沖霄而起,圣王出拳間,天神光籠罩天地,霸道到了極致,正面硬撼對方顯化出的神器大鼎。

  這一拳,天地震蕩,對方陰火飄搖,大鼎虛晃,險些就此崩散。

  一聲嘹亮鳳鳴聲中,殺氣森然的鳳鳴振翅而出,沖天而起,而后撲殺而下!

  那由陰火勾勒而成的法相,瞬間崩散天地間。

  對方已然消亡,可鳳鳴戾氣卻是未消。

  就在這時。

  季驚秋出現在鳳鳴身后,一指點在其眉心,無量智慧光扎根于此,去掃昏沉渾噩,讓鳳鳴恢復正常。

  此刻,鳳鳴驚悸道:“這是什么詭譎手段,居然能如此輕易地入侵我的元神,影響我的本我靈光!”

  季驚秋不語,他看向前方。

  隨著他們一路深入,不知深入了多久,前方點點水波蕩漾,泛著金色,又有陰火繚繞,朦朧成形,勾勒出一方朦朧界域。

  “敢問世尊。”空冥一步來到近前,恭敬詢問,“此地是否是歸真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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