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同學們都好奇地看著莫蘭手臂上的紫色星星。
家境普通、對這些了解不多的白薇小聲問旁邊的汪景南：“汪景南，那個紫色的星星是什么呀？很利害嗎？為什么那些老師看到就不說話了？”
汪景南看著莫蘭手臂上的印記，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有羨慕，也有釋然。
他低聲向白薇，也是向其他同樣好奇的同學解釋道：“那是鏡墟大學少年班的專屬標識……鏡墟大學，是三千鏡墟世界里最好的學校，沒有之一。能進入那里的少年班，意味著……”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向往，“……意味著未來幾乎注定會成為九星以上的頂級探鏡人。和我們……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世界了。”
他畢生夢想，也只是能成為父親那樣的八星探鏡人，在鏡主爭奪賽上，拿下鹿鳴鏡的鏡主之位。
之前心底或許還存有一絲模糊的、想看莫蘭缺乏資源而后悔拒絕他們家資助的想法，此刻看到那枚紫色星辰，終于徹底消散，化為一聲輕輕的嘆息。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嚴霜老師，帶著一絲求證般的語氣問道：“嚴老師……鏡墟大學少年班……申請要求到底有多高？”
其他同學聞言也好奇地看著嚴霜老師，他們之中，就算有的人家世不錯，但也只是在鹿鳴鏡里而已。
就連東華聯盟，也只是三千鏡墟萬千國家中普普通通的一個而已，更別提聯盟十八大境域鹿鳴鏡了。
鏡墟大學，對他們都是傳說中的存在。
“硬性要求，年齡十七周歲以下，在不借助外物的情況下，精神力修為達到三星二段，最多擁有三個技能，且其中還必須有一個完美提取的三星技能。”
嚴霜老師的話如同重錘，敲碎了班里同學最后一絲期望。
他們之中，也只有陳星野和林月突破了二星，剩下的人雖然差的不遠，但是從二星到三星，需要的精神力比一星到二星多了百倍。
一星到二星，他們就花了足足兩年，同樣兩年時間，從二星要突破三星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更別提還要有一個完美提取的三星技能了。
能完美提取的技能，都是來自獨自正面獵殺的鏡獸獸核，這意味著還要有正面對抗三星鏡獸的能力。
眼前就有一個十五歲的三星！
可差距太大了，都沒有一點追趕的希望了。
都是同一天天賦測試，同一天入讀探鏡班，同一天修煉，同一個老師教的，莫蘭的進度像用了傳送技能，他們卻只是跑得比普通人快了一些。
精神力和探鏡天賦雙滿分，就這么厲害嗎？
看著學生們有些受打擊的樣子，嚴霜話鋒一轉：“不過，鏡墟大學也有普招生，面向全世界招收二十五歲以下，招收精神力三星以上，技能提取程度在九成以上，且至少擁有一個三星完美提取技能的學生。
你們的天賦都不錯，進入探鏡學院后，不要懈怠，好好提升自己，打磨技能，夯實基礎。等你們畢業后，未必沒有機會，去申請鏡墟大學普通班，走向更廣闊的世界。”
嚴霜老師的話為學生們重新指明了方向，這個目標雖然依舊艱難，但總算還有盼頭。
教室里的氣氛漸漸變得積極向上起來。
招生老師走后，教室里逐漸安靜下來。
嚴霜看著眼前這十二張熟悉又略帶稚嫩的面孔，這是她第一次擔任老師所帶的第一批學生，雖然人數不多，只有十二個，但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卻讓她這個素來冷清的人，也感到了一絲難以割舍。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辭，隨后走到講臺前，拿起筆，將自己的私人通訊信箱編號清晰地寫在了黑板上。
“這是我的私人信箱編號。”嚴霜的聲音比平時放緩了許多，“雖然我只帶了你們這一屆，也只有你們十二個人……但這兩年，我印象深刻。”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個學生：“之后，我會解除在鹿鳴中學的聘任，離開這里。但如果你們以后在修煉上遇到什么實在解決不了的難題，或者……將來取得了什么成就，都可以通過這個信箱聯系我。讓我看看，你們未來都會走上怎樣的道路。”
這是嚴霜能做出的、最直白也最真誠的告別和承諾。
她并非善于表達情感的人，但這份愿意保持聯系、關注他們未來的心意，卻無比珍貴。
學生們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紛紛露出了強烈的不舍和感動。
“老師！您真的要走了嗎？”
“嚴老師，我們舍不得您！”
就連平時最孤僻的陳星野，此刻神情有些低落。
白薇更是眼圈微微發紅。
不知是誰先提議的：“老師！讓我們請您吃頓飯吧！”
“對！一起去學校餐廳訂一桌最好的！”
“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好跟您道個別！”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積極響應。
他們知道嚴霜老師不喜歡喧鬧，但一頓簡單的送別宴，是此刻他們唯一能想到的表達感激和不舍的方式。
嚴霜看著孩子們殷切而不舍的目光，那冰冷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軟化了一瞬。
她最終沒有拒絕，輕輕點了點頭：“好。”
“太好了！”學生們頓時歡呼起來，離別的傷感似乎被這短暫的歡聚沖淡了一些。
莫蘭和同學們一起，簇擁著嚴霜老師，熱熱鬧鬧地離開了教室，朝著學校餐廳的方向走去。
在學校餐廳最好的包間里，豐盛的菜肴很快擺滿了桌面，大家圍坐在餐桌旁，氣氛與往日截然不同。
嚴霜老師雖然依舊坐姿筆挺，但眉宇間那層慣有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不少，偶爾甚至會回應一兩個學生大膽的玩笑。
學生們也拋開了往日的小心翼翼和拘謹，紛紛向嚴霜老師詢問起了往日不敢問的問題。
今日過后，她們就會各奔東西，但這份短暫的師徒情誼，卻成為了彼此人生中的重要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