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油漆車間延伸至木工車間的潛血痕跡”完全吻合。“痕跡寬度約40厘米,與張寶德的體型一致,”技術人員記錄著,“提取到的安眠藥殘留與李麗娟供述的‘摻藥礦泉水’成分相符,進一步印證了她的說法。”
趙海峰站在一旁,看著地上的熒光痕跡,身體抖得更厲害:“是...是我和她一起抬的,張寶德很重,我們走幾步就得歇一下,他的頭還磕到了旁邊的油漆桶,發出‘咚”的一聲。”他指著角落的油漆桶,桶身有處明顯的碰撞痕 跡,與前期勘查記錄的“油漆桶碰撞痕跡”完全對應,桶口殘留的頭發經檢測,確認為張寶德所有。
從油漆車間到木工車間,拖拽痕跡在晨光下清晰可見。“我們就是沿著這條痕跡把他拖到木工車間的,”李麗娟指著地面,“趙海峰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木屑都被蹭到了兩邊。”技術人員在痕跡旁提取到兩枚模糊的鞋印,經 比對,分別與李麗娟的布鞋印、趙海峰的膠鞋印特征一致,與前期勘查的“多組混合鞋印”相互印證。
木工車間的廢料堆是分尸的核心現場。李麗娟走到廢料堆后面,指著一塊沾著暗紅色漬的松木板材:“就是在這里分的尸,我用從五金店買的18cm鋸條,趙海峰用車間的舊鋸條,我們先鋸的他的右手食指。”她的聲音帶著 哭腔,“血濺到了這塊木板上,我們用木屑蓋了一下,以為沒人會發現。
技術人員掀開木屑,松木板材上的暗紅色漬清晰可見,用酒精棉簽擦拭后呈現陽性反應,經檢測與張寶德的DNA完全一致。“板材上的鋸切痕跡呈不規則鋸齒狀,與李麗娟購買的鋸條刃口形態,趙海峰使用的舊鋸條刃口形態 均吻合,”技術人員補充道,“痕跡深度達3cm,符合分尸時的用力程度,與尸檢報告中‘尸塊斷裂面為鋸切形成’的結論完全對應。
趙海峰指著廢料堆旁的臥式刨床:“我當時就站在這里鋸他的小腿,鋸條卡住了好幾次,我還用力拽拽,把鋸條弄斷了一截。”他的手指在刨床邊緣劃過,“斷鋸條被我扔在了廢料堆里,不知道你們找到沒有。”技術人員立刻 在廢料堆中搜索,果然找到一截18cm的斷鋸條,刃口有明顯的人體組織殘留,與趙海峰的供述完全吻合,且與前期勘查提取的“斷鋸條”為同一根。
分尸工具的指認環節,李麗娟指向木工車間的工具箱:“趙海峰就是從這里拿的舊鋸條,用完后又放了回去,我們還把帶血的手套藏在了工具箱的最底層。”技術人員打開工具箱,在底層找到一副黑色手套,指尖處有破損,邊 緣沾著白色油漆碎屑和暗紅色漬,經檢測,油漆成分與張寶德尸塊上的油漆一致,血跡與張寶德的DNA完全匹配,與前期勘查提取的“黑色手套”特征完全相同。
拋尸點的指認從垃圾房開始。李麗娟被押到垃圾房門口,看著里面的廢木料堆,身體劇烈顫抖:“我們把鋸下來的右手食指、小腿碎塊扔在了這里,用廢木料蓋住,趙海峰說‘這里每天都有人清理廢料,碎塊會被一起運 走’。”技術人員在她指認的位置挖掘,發現了少量殘留的人體組織碎屑,與張寶德的DNA一致,與前期勘查“垃圾房發現斷指”的現場情況相互印證。
原料倉庫是第二處拋尸點。趙海峰指著倉庫中部的板材堆:“胸部和腹部的碎塊被我們藏在了這兩塊板材之間,我們還在上面壓了幾根原木,怕被人發現。”技術人員移開原木和板材,在縫隙中找到幾截細小的人體組織,經檢 測與張寶德的DNA一致,與前期勘查“原料倉庫發現軀干碎塊”的結論完全對應。
最后一處拋尸點是廠區圍墻邊。李麗娟指著圍墻下的草叢:“剩下的碎塊被我們扔在了這里,趙海峰還在上面撒了些木屑,偽裝成廢料。”技術人員在草叢中提取到少量白色油漆碎屑和人體組織,油漆成分與張寶德尸塊上的油 漆一致,組織與張寶德的DNA完全匹配,與前期勘查“圍墻邊發現人體組織碎屑”的現場記錄相互吻合。
指認過程中,兩人多次情緒崩潰。當看到木工車間的鋸條和手套時,李麗娟蹲在地上捂著臉哭:“我對不起張寶德,也對不起我女兒,我不該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現在后悔也晚了......”趙海峰則站在一旁沉默流淚,嘴里反復 念叨著“我錯了,我不該幫她殺人”。
指認接近尾聲時,技術人員將所有指認現場提取的證據與前期勘查,尸檢結果進行匯總:李麗娟指認的“遞水位置”與安眠藥殘留,拖拽痕跡吻合;分尸現場的鋸條、手套、血跡與尸檢“鋸切損傷”“DNA分型”一致;拋尸點的 組織碎屑與前期發現的尸塊DNA完全匹配。每一個環節的指認,都精準對應著前期的調查結果,形成了完整的證據鏈。
當李麗娟和趙海峰被押上警車時,薄霧已經散去,陽光照在家具工廠的鐵皮屋頂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王帥站在木工車間門口,看著技術人員將新提取的證據裝箱,心里清楚,這場因家暴引發的殺人分尸案,終于在指認現場 的印證下,徹底揭開了所有謎團。
回到刑偵支隊后,王帥將指認記錄與前期勘查,尸檢報告整理成冊,提交給陸川。“所有指認細節都與證據完全吻合,李麗娟和趙海峰的供述真實可信,”王帥說道,“這起案件的證據鏈已經完整,可以正式進入起訴階段。”
陸川看著手中的案卷,目光落在張寶德的照片上,輕聲說道:“雖然案件告破,但留給我們的反思還有很多。家暴對家庭的摧殘、沖動犯罪的代價,都值得每個人警醒。”他頓了頓,“接下來,要做好案件的后續工作,尤其是 李麗娟女兒的安置,讓這場悲劇的影響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