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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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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國公看著幾個將領讓人送來的信函,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的銀錢沒白花,培植的人手全都用上了。

  整日圈在皇宮的官家和太后,興許現在能猜出一些蔣家人的意圖,但他們絕對不知曉,蔣家為此付出了多少年的努力,從什么時候開始下的這盤棋。

  太祖登上皇位,蔣家被逼的交出軍權時,全族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一個旨意下來,所有人都要死。從那時起,蔣家先祖就看明白了,忠君忠國都是狗屁,倒不如保宗族昌盛。

  他們明著什么都不爭,將所有銀錢和精神都用在海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壯大自己。

  按他們的算計,不該現在就被人知曉這些秘密,誰知王晏從大名府回京之后,順藤摸瓜居然查出了夏孟憲,那個謝氏還帶著商賈抓了三掌柜。

  衛國公瞇起眼睛,謝氏對付的明明是謝易芝,卻誤打誤撞盯上了他們在海上的買賣,簡直就像是故意為之。

  “還是早了一些,”衛國公道,“再給我們些時間,就能將那些人都握在手心里。”

  到時候別說一個皇帝,整個大梁國祚都要看他們的心意。

  興許他們會要一個新王朝,扶持一個新的傀儡。要知道兩國征戰的時候,利益才是最大的,能得到的也最多。

  將信函翻到最后,衛國公目光有些陰沉:“曾家還沒回話?”

  管事低聲道:“沒有,不過……曾越帶著賬目回來了,昌遠侯別想再置身事外。”

  “那個老匹夫。”衛國公道,“他一向最有心機,看似與我們同氣連枝,其實但凡有些兇險的事,必定會遠遠的躲開。”

  管事道:“即便這樣小心,還不是被我們拿到了把柄?”

  衛國公道:“世家勛貴,哪個能干凈?手底下那么多人,靠什么去養?我們有意去找,自然能找到。”皇帝有權柄能掌控眾臣,他們握著這些人的把柄,又有什么不一樣?

  兩個人說著話,親信就又送了消息進門。

  管事拿起信函遞給衛國公,衛國公看到上面的內容,臉上登時浮起一抹笑容。

  “好,”衛國公道,“老匹夫終于肯出兵了。”

  管事仍舊有些擔憂:“是不是讓他手底下的將領前去?”

  衛國公道:“到了這地步,他也知曉不能再與我耍花樣……他的長子統兵前去西北,不過只帶了五百人。”

  說到這里,衛國公頓了頓,稱贊一聲:“老東西不傻,猜到了后面我會做什么。”

  坑殺賀家軍,可能都用不上曾家的兵馬,但大家必須在一個鍋里吃飯,這樣才能彼此安心,留下的那些兵馬是為汴京準備的。

  因為汴京這一戰才最要緊。

  對付賀檀不過就是個借口,好讓大家光明正大的調配兵馬、糧草,誰也不能閉著眼睛就讓上千兵馬突然出現在汴京城下。

  兵馬都調動起來,才能隨時隨地改變目的,直接進京清君側。

  曾繼青帶著兵馬連夜往西北而去,昌遠侯吩咐身邊家將:“其余兵馬從現在開始也都要操練起來,這些日子加緊盤點軍資,大軍開拔之時,若軍械庫的兵器不堪用,我定然斬殺了你們。”

  “喏。”

  家將離開,昌遠侯走進府中,繼續安排后續事宜。

  曾家軍好久沒有走出駐地,好在從未間斷了操練,隨時都能利器出鞘。

  “夫人呢?”昌遠侯問道。

  管事低聲稟告:“夫人昨日犯了心疾,一直在主屋里歇息。”

  這個老妻可能沒想過日子還能有什么波瀾。這些日子過的太舒坦,都快忘記了,他們是武將之家。

  “可請郎中來看過了?”

  管事道:“請了,今日還有一個女醫登門。”

  昌遠侯腳步一滯,皺起眉頭看向管事:“女醫?”

  管事頷首道:“那女醫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夫人生病的消息,主動找上門來,一口咬定能治好夫人的病癥。”

  昌遠侯面色更加深沉:“來多久了?”

  “您出府不久,她就到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

  昌遠侯不再詢問,大步向主屋走去。夫人的心疾知曉的人不多,怎么可能招來一個女醫上門?夫人也不會隨意就留誰在府中,這其中定然有問題。

  昌遠侯腦海中胡亂思量,終于走到主屋院中,院子里的下人見到他就要行禮,讓他擺手制止,他正欲問話,就聽得屋子里傳來夫人的聲音:“老身覺得好多了。”

  昌遠侯暫時松了一口氣,至少夫人現在沒事,他真怕有人突然前來,先向他的家里人下手。

  門簾被掀開,管事媽媽剛好走出來。

  “是不是侯爺?”昌遠侯夫人問道。

  昌遠侯干脆也不應聲,而是直接跨進了門檻。

  屋子里有兩個陌生臉孔,昌遠侯視線一掃就落在兩人身上。

  一個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子,坐在老妻身邊,見到他進門,她起身行了個禮,如同晚輩見到長輩,略微帶著些許恭敬,不過這種神情只持續片刻便恢復尋常。

  她顯然知曉他在打量她,當下也不躲避,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

  昌遠侯皺了皺眉,以他的閱歷和身份竟然沒能在氣勢上壓過這女子。

  從女子臉上挪開視線,昌遠侯看向另一個人,此人也剛好摘下頭上的冪籬露出里面的僧帽,這是一個比丘尼。

  這個比丘尼昌遠侯認識,正是太后身邊的凈圓。

  “阿彌陀佛。”凈圓伸手念了佛號就不再說話,顯然這事不是由她主導。

  昌遠侯心中一閃驚詫,這女子竟比凈圓更得太后信任,想到這里,他又去看那少女:“你是誰?”

  “謝玉琰,”謝玉琰道,“奉圣人之命,來見侯爺。”

  昌遠侯眼睛一縮,片刻后他沉著臉坐去主位:“你就是謝易松之女?或者說,你是王晏未過門的妻室?”

  這話語中帶著些許輕視,故意忽略她自身的分量,將她看做依附旁人的女眷。

  “謝娘子這時候來,是不是有些晚了?”昌遠侯道,“若是來請我們出兵的,大可不必再開口,我那長子已經統兵前去西北了。”

  謝玉琰神情自然:“昌遠侯想錯了。”

  “我手里有一樣東西,昌遠侯定然想要。”

  昌遠侯剛要輕笑一聲,揮手拒絕,就聽那女子聲音突然變得肅穆,眸光沉靜如寒潭。

  “圣人命我來問一句,侯爺欲帥三千鐵騎反否?”

  昌遠侯面色一變,騰地一下站起身。

  謝玉琰臉上忽然多了威嚴,仿佛換了一個人,她盯著昌遠侯,昌遠侯依稀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人端坐于垂拱殿御座之上,身披深青色羅織的祎衣,流蘇垂旒之后,面容卻看不真切,像是當今太后,又仿佛不是。

  謝玉琰緩緩開口:“君臣幾十載,吾終究是個念舊之人,便在此時送昌遠侯府一件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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