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穩如老狗。老天劈她的花樣太多啦,她對雷霆的免疫力節節攀升。若貪天界天道笑臉相迎,她才要遲疑一下。
手握貪天印,扈輕意念與上溝通: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天道的大動作需要人來完成。及鋒那個沒頭腦哪里比得上我兒子。都是用來做棋子,為什么不用一枚聰明的?
帝印接連找上她,仙界魔界的順利連通,無故變動的界域,甚至她的帝印表現越來越成精——在人力所不能及的層面上接連發生變動,只能說明將要在人力所不能及的層面上發生一件重大事件——或者說,正在發生!
扈輕的理解是,重大事件的主角是仙域魔域,不是人不是種族不是生靈,而是仙域和魔域、是空間本身要完成什么事情,眾生在其中不得不卷入。
雖然她想不通為什么是自己被選中,可皆為棋子,概率落到自己身上與落到其他人身上是一樣的嘛。
“仙域魔域本是一體分裂而來,帝印主動集于一人之手,是不是說明仙魔萬界已經達到分裂遠離的界限,開始歸回原位?”扈輕大膽發問。
天道沒有回答。
扈輕繼續大膽發言:“如果接下來的局面是帝印聚于一人之手或者少數人之手,及鋒遲早是個死,你何不早早更換新人選?天道層級的游戲你自己一個阻止不了,難道你對及鋒感情深厚?”
去你的感情深厚吧,祂只是選擇很多,為什么非得選一個送上門的?
扈輕感受得到天道的猶豫不決,心說或許天道也是人吧,啥性格都有,貪天界的天道一看就是個磨磨唧唧拿不定主意的。她都不想要啦。
畢竟是天道,得罪不起,扈輕想了想,放緩聲音禮貌周到:“這次上門拜訪是我唐突,您若不愿就罷了。先跟您打聲招呼,以后魔帝仙帝大亂斗,因為您的貪天界和我家文丁門對門,所以,我首先得來您這拜訪。”
意思是:不跟我結盟,以后打起來我第一個干掉你的人!
貪天界天道氣得胡子豎起,狂妄小兒,敢威脅祂!
扈輕真不是威脅,只是好心通知一聲。說完她就想退了,拿下一個及鋒,同樣的套路能不能拿下及鋒那邊的鄰居?她要趁著消息沒傳出去,能宰一個是一個。
要走。
才一轉身,震碎神魂的巨聲炸響天際,密密麻麻,破碎虛空之勢。
耳中聲音瞬間遠去,扈輕看到玄曜對著她張著嘴巴開開合合,他伸過來的手開始虛幻,身軀仿佛水墨一樣晃動。
大驚,瞬間神識涌出將玄曜收入空間,而雷霆落在她尚不及抽回的神識細絲上,炙燒的痛楚頃刻到達神魂,扈輕忍不住慘叫一聲。
絹布立即從她手腕張開包裹全身卻并未能讓扈輕的痛楚減一分。
扈輕苦笑:“你看那雷的顏色沒,這是專門針對神魂的雷,你擋不住的。”
絹布叫罵:“祂什么意思?你不是不要了嘛。”
扈輕:“怪我太自大,天道怎容凡人挑釁。”
天道之下皆凡品。
絹布:“我們快走。”
扈輕更加苦笑:“走不了了,祂把空間鎖了。”
說他:“你進空間吧。我有把握祂不會劈死我。正好,以前的雷都是淬煉肉身的,這淬煉神魂的天雷難得一見,我只要挺過祂的考驗,咱們的事就成了。”
說話間第二道雷下來,比第一道雷還要疼數倍。扈輕抱緊自己直打哆嗦,卻是周身完好無損毛都沒掉一根。
絹布一看自己果真擋不住這雷,無奈之下又回手腕卷成條:“實在受不住,就強行撕裂空間,咱這么多帝印呢。”
“我我我知知知道道道…”扈輕牙齒打牙齒,舌頭都磕腫了。
空間里玄曜和老人參幾人站在一起往外看。
金敖敖坐在玄曜肩上:“姨姨好疼呀。”
她扯著臉做出感同身受的樣子,又說:“這個雷好好看。珠珠哥沒有這一種,讓珠珠哥收集。”
專劈神魂的天雷,開在黑色天空猶如莖稈透明的白色蘭花,花蕊隨著雷霆一閃一閃透出幾分縹緲的鵝黃來,唯美孱弱,驚心動魄。
玄曜心有余悸,警告他們:“遇到這種雷趕緊跑。像我這種虛體,一道雷就能讓我魂飛魄散。”
老人參看了他一眼,一手伸到另一邊袖子里折了一根頭發絲細的根須遞給他。
玄曜不嫌棄,把長長的細人參根卷起塞到嘴里,一嚼,轟的一聲,體內氣血大爆發,嗆得他口鼻流血,對老人參豎大拇指。
老人參道:“這么點兒根須讓扈輕用,只會讓她發身汗。”
金敖敖從玄曜肩頭跳到銀牙肩膀上,玄曜體溫燙得像火爐,讓她覺得屁股要著火。
銀牙沒有吃老人參的想法,他可比老人參補多了。
老人參轉身往別的地方走:“我去挖些修復神魂的藥。荒月你等會兒來煎藥。”
他看扈輕疼得不輕,估計事后要躺很久。
外頭絹布問扈輕:“用道法石擋擋?我覺得道法石應該行。”
扈輕眼淚鼻涕齊流:“不用,你去識海吧,你看到小陰陽就懂了。”
又一道雷霆劈下,半透明的蘭花瓣打在扈輕臉上,扈輕疼得哭爹喊娘:“親爸爸!我要反擊了啊——”
挽弓射箭,三支長箭射向雷霆上的蘭花花瓣。
這是扈輕疼極做出的發泄行為,沒想過會射到什么。可萬萬沒想到,三支箭發出噗噗噗的聲音,像是真的射中什么。
扈輕雙手摳著腦袋,驚訝望去,只見三支長箭釘在雷霆上一動不動,雷霆扭動,轟隆炸響,如被釘中七寸的蛟蛇。
這是…真的射中了什么?
突然帝印出現,被圍在中間的貪天印上躥下跳,對著扈輕瘋狂示意。
扈輕驚訝,這是示意自己繼續射?
貪天印:住手!
當即再取三支長箭,拉滿思慕放去,噗噗噗又是三擊連中。
貪天印上竄下跳得更加激烈,在扈輕眼中是鼓勵的模樣。
扈輕狐疑,小東西該不是盼著自己把雷池射破讓雷池掉下來砸死自己吧?
狐疑之中,毫不猶豫再三箭連射。
啊啊啊,住手啊——貪天印活蹦亂跳,要是能出聲,它一定吐出一堆芬芳。
扈輕心里毛毛的,問自己的帝印:它什么意思?不是陷阱吧?
自家帝印說:是好事。被你撿個大漏。
撿大漏?
那她可精神啦!
一箭一箭又一箭,箭不虛發,勢如流星,很快扈輕把思慕所用配箭射空,扎滿整朵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