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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0章 時間賽道上的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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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撐一撐到最后的妥協,任何人都會有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并不漫長。

  只要當他們的腦海中滋生出一種想要放棄的念頭時,哪怕只是不經意間的想到,故事的結局就已經確定了下來。

  守衛很清楚聯邦調查局的工作流程,也明白這是一個特權機構。

  它和警察局,危險品管理局,監察室那些執法機構還不太一樣。

  這些機構還遵循了聯邦最基本的憲法要求,它們只是整個執法體系中的一環,哪怕是危險品管理局,它們的權力很大,但是覆蓋面很小。

  聯邦調查局部一樣,它有著更自由的執法權,并且還聯系到了總統府以及國會中。

  這兩個部門是做什么的?

  任何可能在法律上,或者在其他問題上不符合流程以及聯邦制度的問題,都可以通過“總統特令”來解決。

  如果總統特令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么國會還有可能會為它們專門立法。

  這樣一個集權產物下的暴力部門,你打算和它們硬抗,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守衛也參與過一些案件的審理工作,案子都不大,算是聯邦調查局開始正式工作之后給練手用的。

  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過有誰能夠在羅蘭決定之后撐到最后,每個人都是這樣,強撐到一半的時候,就受不了了。

  其實……有時候他也會考慮,如意他們再撐一撐,會不會這邊就放棄對他們的……繼續審問。

  不過后來他自己覺得,就算再堅持堅持,也未必會有什么好結果。

  因為這些負責刑訊的人,是沒有人性的。

  換句話來說,有人性的人,干不了這份工作,以瘋狂的折磨,殘害同類為工作,一個正常人受不了這些。

  你看著同類在你面前慘叫,完全放棄尊嚴與人格,可能對少數人來說會感覺很爽。

  但實際上在爽完之后,就會滋生出一種新的東西,一種恐懼。

  而那些能撐下來的,往往精神已經變態。

  你和一個變態討論你能不能在他的折磨中活下來,這可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羅蘭局長有沒有變態,守衛并不清楚,但他知道,一個正常人,是不會把自己關在這里,然后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說出什么他感興趣的話的。

  換句話來說,此時的羅蘭局長,其實已經變態了,可能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守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夠在很短的時間里,就想到這么多的東西,他感受著身體上的痛苦,表情也一如他身體所受到的折磨那樣露出恰到好處的扭曲。

  但他此時的心靈,是平靜的,可能是已經知道了結局?

  “你想要我說什么?!”,在一次毆打之后的休息中,他看著正在給自己點煙的羅蘭局長,嗓子有些沙啞的問道。

  羅蘭局長只是看著他,表情有些森然,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怪誕,像是有一些遷歉意,又像是有一些憎恨,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你還沒有到極限。”

  這句話讓守衛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就爆發了從他被關進這里之后的第一次憤怒!

  “你他媽真不是個人,你這個婊子養的,我們都知道我是無辜的,你卻在這里說什么我還沒有到極限?”

  羅蘭局長把吸了兩口的煙放在了桌子邊緣,他舔了舔嘴唇,“你看,你還有勇氣和力氣罵我,說明你還在反抗,你得明白,這里是聯邦調查局,沒有什么是我們調查不出來的東西!”

  他重新掄起了拳頭,門口的其他探員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挪開了目光。

  等羅蘭局長重新回到了桌子邊上時,那只放在桌子邊緣的香煙,已經燃燒殆盡了。

  只留下一撮灰。

  他重新點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看著慘兮兮的守護,徐徐的吐出,“我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

  就像羅蘭局長安排了人盯著藍斯一樣,藍斯也安排了人去盯著羅蘭局長,當藍斯聽說羅蘭局長帶著人離開了舊城市,他就立刻給那名已經投靠過來的高級探員主管打了電話。

  “羅蘭今天帶著幾個人離開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藍斯在電話中的問題問的很直接,這讓高級探員主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過了一會,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羅蘭現在就在調查局中,我聽說他正在審訊一個重要的人。”

  這個消息倒是讓藍斯覺得有些意思,“他審訊的是誰?”

  高級探員主管既然已經靠攏了過來,也交易過幾次消息,他就不會遮掩什么,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讓藍斯扳倒羅蘭顯然更有意義一些。

  “好像是那個值班的守衛,就是他把人放進去的那個。”

  整個計劃都是藍斯策劃的,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無辜的,他聯想到落來前兩天和他說的話,他似乎大致的猜測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他用的什么理由?”

  這個理由高級探員主管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沒有特意打聽過,他轉了一個身,雖然在他的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但他還是一副有點心虛的模樣。

  “我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去打聽一下。”

  藍斯考慮了一會,給了他肯定的答復,“可以,但是要注意自己安全。”

  “另外我在考慮一件事,是不是需要在聯邦調查局里多發展一些人,不管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還是你也需要幫手。”

  這句話說的很好聽,也沒有什么技巧,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然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很普通的溝通方式。

  高級探員主管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動,他沒有考慮太久,“你看著辦。”

  說著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注意安全的。”

  放下電話之后他端著咖啡杯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明明他可以讓自己的助手給自己去重新換一杯咖啡,但他還是親自去了,因為他要打聽一下消息。

  而茶水間,顯然是聯邦調查局目前最熱門的“情報交流地”,沒有之一。

  幾乎所有忙里偷閑的探員都會在這里借給自己倒杯咖啡的機會,休息休息,放松一下,吸根煙,然后交流一下情報。

  所以這里就這么奇奇怪怪的變得熱門起來,當高級探員主管來到這里的時候,原本還有些人哎的茶水間立刻就變得有些安靜下來。

  高級探員主管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難道我就不允許疲憊一下嗎?”

  聯邦人喜歡幽默感和自嘲,他的這句話立刻就打開了大家的情緒,人們笑著都表示了贊同,誰還能他媽的一直干活干不累的?

  那是牛,那是馬!

  因為有一名高級探員主管的加入,人們的談話開始變得有趣起來,更像是一種……向這位主管炫耀的意思,他們聊的話題都是高級探員主管在辦公室里不知道的。

  比如說調查局內誰和誰在談戀愛,這里也有女性探員,畢竟女性細膩的情感能讓她們處理很多男性無法耐心處理的事情。

  所以有人談戀愛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還有人聊起來一些案子上的問題,一些在案件中發現的稀奇古怪的內容,比如說有一名探員稱他正在追的案子中,就有一個變態。

  他把自己稱作為“聯邦最偉大的廚子”,而他的食材,自然是那些與眾不同的同類。

  本來他們是抓不住這個廚子的,但是這個廚子或許是覺得沒有什么挑戰性了,他開始主動挑釁警方和聯邦調查局,和他們玩一場猜謎游戲。

  現在,他們已經抓住了“廚子”的小尾巴,很快就能把他從人群中揪出來。

  這種話題在聯邦調查局中很能引發共鳴,因為他們現在接觸到的大多都是各地方警察局不愿意接手,或者破獲不了的案子。

  地方政府和警察局肯定不喜歡聯邦調查局這樣的搶案子的行為,既然你們這么想要刑事案件,那太好了,檔案室里還有一堆沒有破獲的案子,你們去搞吧!

  羅蘭局長對這些案子來者不拒,不求破獲,主要還是給大家增加一些刑偵方面的思路,這些案卷中有不少,都有當時非常杰出的警探和偵探聯手偵查,從這些記錄中,能學到不少東西。

  人們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很快探員主管就閑聊到了那名守衛身上,他似乎有些感慨的說道,“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誘惑,才會出賣我們!”

  作為一個新興的,充滿陽光和未來的執法機構,這些探員們的榮譽感還是很強的,他們立刻就開始一起譴責那名守衛。

  此時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站了出來,主動解釋,其實更像是一種炫耀,“我聽說他的賬戶里被打入了一筆錢,這筆錢他說不清楚來歷,所以才被扣了回來。”

  “真不知道那是多少錢,才能讓他出賣自己的工作,還有我們,還有夢想,榮耀!”

  此時的氣氛有些沉默,因為事情的內容明顯和他們的干勁是起沖突的。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理想應該是無價的,但是有人在這個時候,起了一個壞頭,他把自己的夢想,賣了……一筆錢。

  高級探員主管也嘆了一口氣,“好了,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他們就要弄一支隊伍來這里營救我了。”

  這很顯然是一個小笑話,大家也都主動和他告別。

  他端著咖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鎖上了房門,然后撥通了藍斯給他的號碼。

  “我打聽了一下,羅蘭說那個守衛收了一筆贓錢,這就是證據。”

  藍斯聽完之后并不覺得奇怪,這種栽贓方式是成本最低,見效最快,也最說不清楚的。

  你說這筆錢和你沒關系,那么誰他媽會給你打這么大一筆錢?

  如果有人打錯了,難道他不知道追回這筆錢嗎?

  所以這筆錢,肯定和你有關系。

  只要有了一個理由,一個動手的借口,一個“莫須有”。

  那么接下來的這些事情,就很好辦了。

  會咬人的不一定是狗,人也行。

  “有這個守衛的個人信息和賬號嗎?”

  高級探員主管很快去了一趟檔案部,他查閱了一下這名守衛探員的個人信息,隨后都給了藍斯。

  電話的另外一頭,拿到了一些關鍵信息的藍斯,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如果他能證明這筆錢,實際上并不是來自于他自己,而是來自于羅蘭局長,或者和他有關系的人,那么這個劇情是不是更有看頭?

  他立刻撥通了自己在銀行那邊的朋友的電話號碼,比起羅蘭局長的小心翼翼,他就顯得要隨意的多。

  “幫我查個賬號,看看這個賬號和哪幾個賬號有過來往,以及這些賬號里,有沒有這幾天突然匯入大量現金的情況。”

  藍斯作為銀行的座上賓,他的要求就相當于是上帝的要求,畢竟每年都有大量的錢被洗白存進銀行里。

  別說小銀行害怕擠兌,大銀行其實也害怕擠兌,每一次擠兌都是一次巨大的虧損,如果藍斯一個不高興把他的錢轉走了,銀行可能會同時有多個項目需要終止。

  所以很快他們就調查清楚了和守衛有關系的賬號,以及這些賬號最近的近況。

  “能追查一下這筆……五萬塊錢來自于哪個賬號嗎?”

  因為是州外轉賬,所以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查,當然這不是說他們調查不了,藍斯給總行打的電話,他們肯定是能辦的。

  和他通話的經理強調了一下,“是四萬九千八百塊,和一個兩百塊的轉入,一共是五萬塊,這是兩筆。”

  藍斯聽到這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本來打算轉五萬,但是發現賬號里沒錢了?”

  銀行經理嗤嗤的笑了兩聲,“有這個可能,所以你還要追查這兩個賬號嗎?”

  藍斯考慮一下,“查,兩個賬號屬于誰,以及它們的交易往來,以及交易往來的賬號情況和信息,我都需要知道。”

  銀行經理在短暫的沉默之后說道,“我們一般是不透露儲戶信息的。”

  “但是,懷特先生,你是我們銀行最尊貴的貴賓,所以我會破例幫你調查這些信息,不過我希望你能不要把這些事情透露出去,畢竟它……”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到位了。

  藍斯自然是答應了下來,隨后銀行經理表示,他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守衛終于扛不住了,不需要羅蘭局長去提示他該說什么,他就主動說道,“是藍斯,別打了,是藍斯!”

  他們正在用鋼針刺他比較敏感且容易疼痛的地方,他終于扛不住了,也受不了。

  羅蘭局長甚至都沒有提醒他要他說誰,他就知道他要說誰,這就是羅蘭局長眼中的“到極限了”。

  他終于開口“交代”了。

  羅蘭局長讓人把刑具拿走,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幾乎沒有人形的守衛對面,點了一支煙,然后塞進了對方的嘴里,“你看,既然你知道自己遲早要說,為什么還要受這么多的苦?”

  “你也算是老探員了,你應該明白的。”

  守衛想笑,但根本笑不出來,他有些貪婪的吸了一口煙,整個人似乎都因為這口煙變得舒服了一些。

  “是藍斯,是藍斯讓我做的,他說事成之后給我一筆錢,現在那筆錢就在我……家人的賬戶里。”

  羅蘭局長很滿意他的回答,這種承受不了的主動招供,比他誘供更具有真實性,就算有人要查看這個錄像,他們也會覺得真實。

  “所以你把人放了進去。”

  守衛連連點頭,“是的,我看著他端著帶毒的咖啡和三明治進入了房間,然后催促他做完盡快離開,我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羅蘭局長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人到了極限之后,就會非常懂配合。

  他嘆了一口氣,“你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和麻煩,那個投毒的人,也是藍斯的手下?”

  守衛立刻點頭稱是,這就是明顯的誘供了,不然他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我聽說是這樣,他是藍斯安排來的。”

  羅蘭局長抿了抿嘴,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守衛,“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你也賤賣了你的夢想和未來,你會因為你愚蠢的行為受到懲罰,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結果。”

  “把他帶下去包扎一下,其他人和我一起回舊城市,我們再去和藍斯聊聊。”

  這次有了人證,還有銀行里的贓款,就算他沒辦法把藍斯送上法庭,也能讓他也脫層皮。

  進了聯邦調查局,他就不相信,藍斯能撐得住他們的這些手段!

  只要藍斯承受不住,開始交代,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案子,一旦缺口打開,就是一場世紀大崩潰!

  當然,在這之前,他還需要和波特先生聊一聊。

  他親自開車前往了波特先生的辦公室,在新金市最繁華地段的一個寫字樓里。

  寫字樓的外墻上還掛著巨大的競選宣傳海報,周圍地區的人只要抬起頭就都能看到這邊的巨大海報。

  據說這場超規格的海報每天需要繳納好幾百塊錢的罰款,但它依舊懸掛在這里,并且每天的罰金都一分不少的交到市政廳去。

  在門口登記過后,羅蘭局長得到了免檢波特先生的機會。

  波特先生的幕僚把他送到了辦公室門口,并且警告他,“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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