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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死一個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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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馬多爾的一個同伴回到了公司里,藍斯正在和其他人聊著天,但只見到他一個人回來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我們在那個房間里發現了滴落的槍油。”

  “房間里沒有人,我們已經守住了前后入口,人很大概率還在房子里!”

  “我們得封鎖整個公寓樓,才能把這個人找出來!”

  槍油這個東西,只有在做槍械維護的時候才會使用,藍斯的太陽穴隱隱刺痛。

  他點了一下頭,看向埃爾文,“找些人來,帶上武器。”

  至于藍斯?

  他肯定不會去冒險!

  這里是帝國區,埃爾文只是拿著哨子出去吹了一會,不到六七分鐘,就有四五十號人從周圍跑了過來。

  埃爾文簡單的分配了一下任務之后,把其中一部分人的指揮權交給了馬多爾。

  此時,三樓最東側的房間里,老殺手站在窗戶的邊緣朝著外面看過去。

  下面有一個垃圾箱,垃圾箱大約有一米五高,鐵殼子。

  有些默片喜劇電影中不止一次借助了垃圾箱這個特殊的道具,實現了劇情中演員如何從包圍圈逃走的方法,但從真實的角度來說,這不現實。

  因為你不知道下面的那些看起來松軟的生活垃圾中,有沒有能傷害到你的東西。

  比如說一根生了銹的,都是釘子的木頭?

  又或者有一些木纖,或者里面有一些玻璃,甚至是一些魚刺,骨頭,一些堅硬的碎片。

  這些東西都會在人重重落下去的時候,對人造成致命傷!

  所以老人看中的是垃圾箱本身,它中空的設計和鐵皮殼子能讓他們跳下去后減少最多的緩沖力,而且里面填滿了垃圾。

  當鐵皮殼和垃圾開始接觸時,沖擊力也能被分散掉。

  但現在的問題是,巷子里有人。

  從這里跳下去,至少會被三四個人看見,很麻煩。

  他的孫子平靜的看著他,祖孫兩人對視了一會,老殺手,已經意識到,這次他很大概率走不掉了。

  “他身邊有很專業的人,不是我們同行,就是殺手,很快我們就能看到他們。”

  “導致了這次失敗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我們對藍斯身邊的人不太了解,我太大意了。”

  “我以為在那個位置打開窗戶不會有人注意到,我也不該去盯著他們看,他們太敏感了。”

  “下一次,你刺殺他的時候,一定要記住這一點,不要在不準備動手的時候,暴露你的意圖。”

  “這棟公寓已經沒有了繼續使用的價值,藍斯后續的進出肯定會從正門走,我們看不到那。”

  “他們可能會對周圍近期的租戶都篩選一遍,告訴那位先生,暫時等上一段時間。”

  “我們需要他重新放松警惕,另外你也需要把傷養好。”

  小殺手一言不發,只是很自然的把老殺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里。

  他知道,這一次老殺手完蛋了,他死定了。

  他沒有愚蠢的讓他的爺爺嘗試突圍,那不僅會死得更快,也會把他暴露。

  老殺手教導過他很多次,在一些危險的時刻,選擇正確,往往比亂來更重要!

  同時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情緒和眼神是最容易出賣自己的。

  小時候,為了讓他能夠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他的爺爺會讓他喂養很多小動物,然后當著他的面,把這些小動物殺掉,最后還要吃掉。

  他要讓小殺手明白,作為殺手,任何多余的情緒都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就像現在,兩人都知道老殺手這次必須死,但誰都沒有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都保持著面癱一樣的情緒控制。

  老殺手取出了三個手槍彈匣,把它們放在床上一字排開,檢查了每一個彈匣和手槍是否能夠正常運作之后,他讓他的孫子站好。

  然后快速的拿起手槍對著他開了幾槍!

  他用的是很小口徑的子彈,這種子彈經常用于近距離的刺殺,幾乎沒有什么太大的聲音,子彈擊中了小殺手,看起來傷口有些嚇人,但都沒有致命傷。

  甚至是不用管多久,他的血都不會怎么流淌出來!

  當然,痛苦肯定是痛苦的,他慢慢的躺在地上,被老殺手拖到了衛生間里,然后綁住了手腳。

  兩人最后對視了片刻,也許是意識到這是他們最后的一面,小殺手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絲情緒上的變化。

  老殺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注意自己的情緒。”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衛生間,然后開始整理剩下的東西。

  他把彈匣放在了順手的地方,然后拆開了防水布,將步槍拿出來。

  步槍也可以用作于戰斗,只是它的操作性肯定不如那種手槍好用,但最前面的幾槍,絕對會給門外的人一個驚喜!

  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還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桌子上有一個應季的水果,還有幾片高熱量的甜餅干。

  他慢慢的咀嚼著,甚至已經能夠聽到了走廊里的腳步聲。

  他不緊不慢的將餅干碎用手指按住,好黏在指腹上,最后一同吃進嘴里。

  他慢條斯理的擦了擦雙手,感受著那些人已經站在了門外,他緩慢的端起步槍,讓槍托更好的頂在自己的肩膀上。

  拉動槍栓,準備射擊!

  當敲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就仿佛是裁判手中的發令槍被打響,他在槍響的瞬間就完成了一次拉栓動作,然后第二槍!

  門外正敲門的倒霉蛋被一槍打在了胸口,整棟樓的人聽到槍聲的瞬間就圍了過來。

  馬多爾看著呼吸急促,正在嘔血的同伴,眼里流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從戰場上下來的他,有時候比那些醫生更懂判斷!

  活不了了!

  中了槍傷的人用力攥著他的手腕,面色猙獰的瞪著他。

  馬多爾感受著手腕被攥得生疼的力量,他知道自己這個老伙計的意思,他掏出槍,但被另外一個老戰友攔住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抬頭,那名老戰友就提前開了槍。

  子彈擊穿了受傷戰友的腦袋,走廊里的人都震驚又沉默的看著這一切,馬多爾感覺這后晚上的力量一瞬間消失了,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輕松!

  房間里開了幾槍后,槍聲就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扇被開了三個洞的木門。

  馬多爾緩緩的把戰友放下來,他知道,讓戰友在痛苦中被絕望折磨幾十秒才死去,不如給他一個痛快的。

  而這,也是他戰友所希望的。

  他站起來,走到門側,讓人弄來了一個消防斧,對著門把手就用力的揮舞起來。

  首先要破門,然后才能對付那個混蛋!

  門把手并沒有堅持多久就在一次巨大的砸擊中掉在了地上,馬多爾能夠感覺到,里面的殺手正舉著槍在障礙后對著大門的位置。

  他的手按在門上,往里面一推,在推動的瞬間門板上就有木屑四射!

  他用消防斧抵著門再次向里面一推,又接連響起了兩聲槍響。

  三槍了,還有兩槍(已經換過子彈)。

  洞開的大門居然被一把槍兩顆子彈壓制得沒有人敢朝著里面看,或許這就是老殺手這輩子最高光的時刻!

  不再是躲在陰暗處的殺手,而是正面的戰士!

  他的心跳甚至都沒有多大的變化,平靜的注視著洞開的大門,他的步槍里雖然只剩下兩顆子彈,但他可以保證,如果他們不付出代價,絕對沒辦法進來。

  似乎,一切都僵持住了。

  馬多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兄弟,突然讓人搭把手,讓人把他抱了起來。

  雖然這么做對他的尸體有點褻瀆的意思,但是馬多爾相信,他愿意親手報仇!

  當尸體出現在房門口的那一刻,高度緊繃的神經讓老殺手直接連開了兩槍,也就是這兩槍開完,他毫不猶豫的丟掉手中的步槍,拿出了放在手邊的手槍,并且開了兩槍。

  當他發現那只是一具尸體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反擊!

  一瞬間子彈飛得到處都是!房間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跳舞”,不桌子不斷的移位,畫框被打的稀巴爛然后掉下來,彈簧床被打的裂開了很多的口子!

  老殺手也中了一槍,在肋下。

  可能是一枚跳彈,他能感覺到濕熱的鮮血正在從他的身體里流淌出來,但他的呼吸,心跳,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不斷的尋找機會開槍,他只想要帶走更多的人!

  當他的手槍打完最后一顆子彈時,馬多爾一下子沖到了近前,老殺手已經來不及換彈匣了,他直接把手中的手槍丟向馬多爾。

  然后掏出了匕首撲了過去。

  這么近的距離,那些人也不敢開槍,這肯定會誤傷!

  當他看清楚馬多爾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就是這個人,不久之前和他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對視,就是那在他看來不經意的對視,直接暴露了他們!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好在其他人沒有和蠢貨一樣一直在旁邊圍觀,他們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把老殺手按在了地上。

  他身上,頭上,都挨了很多拳打腳踢,但他一聲都沒有發。

  等他被抓起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馬多爾看到了他肋部的傷勢,子彈射了進去,一如他對戰友傷勢的評估,他知道,這個老家伙沒救了。

  不是說這種傷勢治療不了,而是來不及治療!

  救護車過來,再把他送到醫院去,這需要至少二三十分鐘的時間。

  他都撐不到救護車過來,更別說還要和救護車離開!

  “搜查一下。”,馬多爾他們開始搜查整個房間,不一會就有人在衛生間里大喊了一聲“這里有人”。

  已經萎靡不振的老殺手平靜的注視著他們進入了衛生間,平靜的看著他們把小殺手抬出來,眼神沒有一絲的波動。

  小殺手臉上的驚恐不似偽裝,他有氣無力的哼哼著,就好像哼了很久一樣,哼的沒了力氣。

  “應該是這里的住戶。”

  他們在床頭那邊發現了一個有年輕人相片的相框,在這一刻,他們就還原了事情的真相。

  老殺手暴露之后就來到了這個房間里,他開槍打傷了這個年輕人,然后把他丟進了洗手間中。

  直到這一刻。

  “你運氣真好!”,馬多爾想起了自己的戰友。

  他觀察了一下,雖然年輕人身上中了四槍,但只有一槍看起來像是致命傷。

  不過他能撐到現在還沒有死,就說明只是看起來像。

  藍斯不希望有無辜的人死亡,所以他們叫了救護車,等救護車來的時候,馬多爾已經沒有了氣息。

  他們把馬多爾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都帶了回去。

  激烈的槍聲早就讓藍斯聽到了,等他們帶著一具尸體回來時,藍斯嘆了一口氣。

  老殺手也死了,藍斯瞥了他的尸體一眼,“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查出這個人的身份信息,看看有沒有機會挖出來,是誰請的他。”

  他走到馬多爾戰友的尸體前,默哀了一會,“按照幫派的規矩撫恤,去通知他的家人呢。”

  他們的家人都被藍斯接了過來,本以為離開帝國可以逃避在戰場上死亡的命運。

  沒想到跑了這么遠,死神還是追上了他!

  在他家人過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里,藍斯問道,“你說的這些都太驚險了,那個年輕人的運氣會不會太好了?”

  他看著馬多爾,“你們說他有著驚人的射擊能力,沒有道理要對一個普通人手下留情。”

  “而且開了四槍,卻一處致命傷都沒有,我覺得這是不是不太合理?”

  馬多爾愣了一下,一下子醒悟過來,殺手一直都有兩個!

  他一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其他人也跟著他,他們也醒悟了過來。

  無論藍斯說得有沒有道理,他們都得去看看。

  要辨別一個人是不是殺手,其實很容易!

  特別是神槍手這種刺殺手段的殺手,他們必須通過大量的射擊訓練來維持或者提高自己的射擊準度。

  只要摸一摸那個年輕人的手,就知道他是不是殺手了!

  而此時,年輕人忍著劇烈的疼痛睜開眼,救護車的車廂里只有一個男護士和男醫生。

  這個時期的救護車女護士是非常的少的,需要有電話要求他們才會派遣女護士,如果沒有要求,只會派遣男護士。

  醫生和護士都主動走了過來,要求他重新躺下,不要亂來,然而就在下一秒,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拳刃,快速的切開了護士的喉嚨,然后把拳刃插進了醫生的喉嚨里!

  兩個人抱著嗓子掙扎著,醫生已經顧不上其他什么事情了,他正在想辦法積極自由!

  而護士,只能捂著脖子,躺在地上。

  他的頸動脈被劃開了,鮮血如同自來水龍頭被打開那樣嘩嘩的淌出來。

  小殺開了后車門,他一邊拽住用來固定病患身體的綁帶,一邊滑了下去。

  當他被在地上拖行了十幾米后,他一松手,整個人悶哼一聲,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

  然后在路人目瞪狗呆中,爬起來,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他需要取出彈頭,消炎,然后休養一段時間。

  七八分鐘后,馬多爾追上了救護車,但只看見了兩具尸體,他罵了一句“法克”,卻不知道從何找起。

  在車邊轉了兩圈后,才掃興的回去。

  回到事務所時,戰友的家屬已經來了,他們圍繞著那具遺體在輕聲的垂泣。

  藍斯看到馬多爾回來,迎了上去,“人呢?”

  他有些懊惱,“半路殺了醫生和護士后跑了。”

  “你還能記住他的樣子嗎?”,藍斯問。

  馬多爾有些尷尬,“我沒有仔細觀察他的樣子,這個我得問問別人才行。”

  他此時也弄明白了藍斯的意思,“我會讓他們搞一個素描出來。”

  藍斯拍了拍他的胳膊,“先處理里面的事情吧。”

  看到馬多爾進來,這些家屬的哭聲又大了一些,他們圍在馬多爾的身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什么,藍斯沒有偷聽。

  無非就是哭訴一下,責怪馬多爾沒有照顧好他之類的。

  不過最終,這些人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藍斯給的的確多!

  等安撫好了死者家屬后,馬多爾找了一個會畫畫的,然后弄了一個素描出來。

  藍斯沒有見過那個年輕人,但他知道,這個畫肯定不太對,因為沒有人會長得這么奇怪。

  但有,總比沒有好,他隨后就讓人把它送到了警察局,告訴布魯分局長,他和救護車殺醫案有關系。

  不到一個小時,整個金港城就開始通緝這個家伙,藍斯提供了五千塊的懸賞金。

  雖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他,但好消息是,他的傷短時間里好不了。

  大家都有些沉默,前段時間才死了幾個,今天又死了一個,雖然大家的關系有親疏遠近,但畢竟都是一個家族的。

  哪怕他們并不認識,平時也只是打個招呼。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大家的情緒似乎在悲傷后緩和了一些。

  他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沒辦法長時間的停下來悲傷,不過大家都變得更加小心了。

  幾乎所有的車子都裝了鋼板,藍斯甚至讓人去弄兩輛小巴車來,改裝成移動的裝甲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

  年輕的殺手仿佛一瞬間銷聲匿跡了,再也沒有了消息。

  狼幫的酒吧也重新進行裝修,不過很明顯,就算它能開業,人也不會太多。

  沒有人會冒著被掃一梭子的風險,去那里喝酒。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時間也到了月底,巴爾茲投資銀行的沃利客戶經理,終于給藍斯打來了電話。

  “總裁這兩天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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